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了。 明明知道陳岸是個壞孩子,總是讓他出醜和逼他丟臉的壞孩子,還是沉溺在欲望中不可自拔,也無力推開他。 鬱風晚的雙腿不自覺地環繞住他的腰,下意識地向上拱,一下一下,與他緊密相貼。 陳岸眼睛赤紅了。 他拉著他的手,啞聲道:“能不能……幫幫我。” 鬱風晚有些遲疑。 一直以來都是陳岸在服侍它,按理說給一點回報,也沒什麽。 可是他從來沒有給別人做過。 在別扭尷尬的靜默中,陳岸像是忍受不了了,踹掉褲子,硬是拉著他的手,探進了自己的衣服裏。 與此同時,有東西戳著鬱風晚白嫩的大腿根,鬱風晚也隻好閉著眼睛裝睡,假裝自己的手是假肢。 陳岸似乎激動起來,最後幾下衝刺,半強迫地把他壓在身下,似乎迫切地想進入他。 摩擦得鬱風晚白嫩的腿間都感覺刺痛,皮膚微微紅了。 但他終究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智,知道擦槍走火和強上是兩個概念,最後一陣顫動,把他的大腿弄髒了。 鬱風晚不想麵對這種羞恥的場景,閉著眼睛隻顧裝睡。 片刻後,兩人都倦怠下來。 鬱風晚以為他又要吻自己的嘴,打定主意他要是敢吻就一口咬上去。 然而那個溫柔的吻,最終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陳岸低低道,“從見麵的第一眼,我就心想,以後就算過了很多年,我老年癡呆了,也一定能從眼睛一下子認出你來。” 鬱風晚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寫詩呢。” “很蠢是不是,”陳岸也笑了,“你呢,你會記得我嗎。” 這話問得有些奇怪,鬱風晚心想,難道這就是賢者時間?放鬆之後就會開始想關於人生的有的沒的傷春悲秋? 時至今日,他依然沒有想過關於愛情的一絲一毫,隻是覺得舒服,陳岸每次都讓他很舒服。 但氣氛太好,打破似乎太不浪漫了。 於是他說:“如果遇到麻煩或者很難解決的事,你找不到地方去,可以來找我。” 陳岸:“要是你很忙呢,我很沒眼力見地去找你,你討厭我怎麽辦。” 身體酸軟,疲憊乏累,鬱風晚有些迷迷糊糊。 他半閉著眼睛,隨口道:“像今天這樣的夜晚,我就不會怪你。” “今天這樣的,是什麽樣的。” “今晚好像好像沒有星星呢,估計明天天氣不太好……”鬱風晚閉著眼睛,意識模糊地胡亂喃喃道,“……看不到啟明星的夜晚,你都可以沿著星星的方向來找我。” “看不到啟明星的夜晚,你都可以沿著星星的方向來找我。” 陳岸記住了這句話,一記就是八年。 可是後來他才知道,啟明星和長庚星都是金星,隻是它在黎明時出現叫啟明星,在傍晚時叫長庚星。 後來的許多個深夜,他向著金星的方向跑了很遠很遠,精疲力盡,癱倒在路邊。 直到黎明到來,啟明星升起。 可是不管他怎麽奔跑,都再也沒能找到過鬱風晚。第42章 趙正博之死 日子似乎會這樣慢慢地好起來,一切會向更好的方向發展,母親會一點一點痊愈,他們會一點一點長大;趙正博和許騰飛都可以回到平靜的高中生活,直到高三畢業;他也可以用餘生來追逐鬱風晚,直到能夠平等地站在他麵前,被看到,被正視。 陳岸是這樣隱約憧憬著的。 甚至鬱風晚對他的態度也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隔天晚上鬱風晚洗完澡,身上散發著葡萄柚的溫暖香氣,他沒忍住,把他壓在床上,低頭去舔他的濕漉漉的嘴唇。 鬱風晚照例是抗拒,張口咬他,抬起膝蓋踹他,可是陳岸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咬人的力氣並不大,甚至不如昨天晚上被偷親時打他的力道大。 由此他大膽地推測——他可能是喜歡被親吻的。 片刻後,鬱風晚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猜測,他的抗拒的力道開始變小,無意識抱住了他的脖子——這是他服從於身體本能,沉迷欲望,開始享受的標誌。 陳岸想起芭蕾舞室裏那些親吻他臉頰的女孩子,他不知道以前有多少人親吻過他,是不是每一個技術都比他好,是不是親吻嘴唇也是家常便飯,才把鬱風晚養成了這樣抗拒不了親吻的習慣。 這讓他心裏酸溜溜的。 再吮吸嘴唇的時候,就有點惡狠狠的,帶了點醋意和妒忌的意思。 鬱風晚被吻痛,沒好氣地掐他的後頸。 陳岸就又乖順下來,像隻討歡心的小狗,把他舔得舒舒服服的。 兩人正大腿勾著小腿、胡亂磨蹭親吻著,陳岸的手機忽然響了。 手機放在書包裏,陳岸下意識要下床去拿,剛支起身,被鬱風晚一翻身壓倒了。 鬱風晚趴在他身上,雙手壓製住他的肩膀,不準他起來。 陳岸掙紮了一下:“有電話……” “等會兒再接。” 小少爺任性起來,就是這樣驕橫跋扈又理直氣壯。 鈴聲斷了一下,很快又高聲響了起來,手機那頭的人似乎有些急切。 然而鬱風晚又一次把他按了下去。 鬱風晚似乎忍受不了片刻疏忽怠慢,把臉湊到他跟前,大型貓科動物一般磨蹭他的下巴,是要他繼續服侍的意思。 陳岸事實上拒絕不了他的親近,鬱風晚這樣“主動”本身就很難得,何況兩人最近的關係突飛猛進,機不可失。 稍微一猶豫,也就暫時把那通電話擱置了。 大不了等會兒再撥回去,能有什麽事呢,知道他手機號的,也就陳泉,母親,趙正博和許騰飛。 母親估計早就睡了,趙許兩人和他明麵上絕交之後,馮達旦也安生了許多,不再找兩人麻煩了,兩人沒事也不會打給他,那麽就隻可能是陳泉了。 陳泉的電話,他本來也不太接。 片刻後,鈴聲斷了。 親熱完之後,鬱風晚倦倦地闔上眼睛休息,陳岸幫他蓋好薄被,自己赤腳下床去拿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愣了一下。 竟然是趙正博。 趙正博有一個幾百塊的雜牌手機,在二手貨市場淘的,是之前暑假打工的時候,為了和家人及時保持聯係才買的。 陳岸再撥過去,就打不通了,溫柔的女聲一遍一遍告訴他,手機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陳岸心裏莫名有些不安,想了想,撥了趙正博父親的手機號,問趙正博在不在家。 趙父告訴他,趙正博放學的時候打電話回來,說要和同學去買書,會晚點回來。 陳岸不放心,又問同學叫什麽名字。 趙父說記不清了,隻記得是三個字,和正博來過家裏玩的。 陳岸心想一定是許騰飛了,手機可能是沒電了,於是放了心,掛了電話。 鬱風晚被吵醒,迷迷糊糊發了個脾氣,讓他聲音小點。 陳岸連忙噤了聲,輕手輕腳回到床上,拍了拍鬱風晚的背,看著他再次睡過去。 很久很久之後,陳岸才知道,那個三個字的同學,不是許騰飛,而是陸月生。 如果他當時知道是陸月生,一定能立刻發現其中的吊詭之處——趙許兩人早已和陸月生翻臉,百分之九十九,絕不可能,會和他一起去書店買書。 那麽後來的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可惜,沒有如果。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陳岸早早地收拾好行李,去了火車站。 他出門太早,鬱風晚甚至還沒醒,他隻能悄悄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輕手輕腳離開了。 今天是母親手術的日子,所以他特意提前請了假,去隔壁省的醫院全程陪同她,為她加油鼓勁。 他覺得鬱風晚總是能給自己帶來好運氣,所以還偷偷噴了一點他的尼羅河花園在頸側。 心裏模模糊糊想著,聽說這香水留香時間挺長的,等手術成功回來,說不定身上還有點殘存的葡萄柚香氣呢。 美好的,可以預見的未來,似乎已經觸手可及了。 這一天改變了許多人的一生,也注定讓許多人都終生難忘。 鬱風晚早起看到了陳岸留的字條,說手術結束就和母親回來,大概就這幾天。 他把字條揉起來,想隨手丟到垃圾桶裏,手伸了一半,忽然感覺怪怪的,於是又把紙條鋪開,整整齊齊疊好,塞進了昨晚看的《唐璜》裏。 到了學校,突然發現辦公樓左側的一大塊地方被攔起來了,禁止人靠近,牆上也有燒焦的痕跡。 一些學生在竊竊私語,說昨晚學校出事了,警察都來了。 到了教室,鬱風晚問宋予清:“出什麽事了?” 宋予清沒有立刻回答他。 等午餐的時候,宋予清把他拉到人群稀少處,小聲道:“我也是聽我爸說的,現在學校在壓消息,好多老師都不知道,你別說出去啊。” “嗯。” “有個高一學生死了,就昨天晚上,在教學樓到校門口的路上,據說是對散步的老夫婦發現的。老夫婦報了警,但是警察來之前,學校突然失火,監控室裏的資料都燒光了,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凶手可能已經逃出槿城了。” 鬱風晚一怔:“那個高一學生……叫什麽?” “好像是叫,叫……哦,趙正博!” 立藤的反應可以說是高效而專業的。 流言隻在學校流傳了一個上午,很快就被辟謠了。學校深諳“想讓一件事快速傳播,那就禁止討論它”的道理,坦坦蕩蕩在廣播裏進行了辟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