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逆向安撫  「總是在做跟莫狄親吻的夢。季末《無關記錄》」  季末住在病房的這兩周,莫狄寸步不離。  本來人類再進化研究部的工作重心就在季末身上,季末這一病,工作自然停滯。  他每天就安安穩穩躺在床上,打著吊瓶,吃著莫狄喂給他的水果,到了飯點,就有陸清還有精神力監測部的同事們搶著給他們送飯。  這天,季末本來在翻著之前寫的研究報告,結果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他手壓著的筆記本電腦滑在身邊,頭歪著,眼睛已經閉上了。  莫狄輕輕把電腦合上,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後把季末的病床搖平,讓他舒服地躺著。  季末枕在枕頭上,呼吸淺淺,嘴唇微微張開,麵容十分平靜。  莫狄久久地望著季末的睡顏,一刻都不敢鬆懈。他生怕季末再做噩夢他昏迷的那陣,莫狄給他擦臉,結果越擦眼淚越多,最後是生生把自己哭醒的。  莫狄看不得季末哭,心痛如刀絞。  現在,整間病房都是莫狄的精神力,他的狼犬就在門口端坐著,誰都不敢進來。  季末的精神域太脆弱了……莫狄給他的向導掖了掖被子,在他床邊坐了下來。  連保持良好的精神頭都做不到……  莫狄輕輕握住季末的手。  季末的手一直偏涼,在莫狄的掌心裏捂了好一陣,兩個人的體溫才相近。  被子隨著季末的呼吸輕微起伏。  莫狄輕撫季末的臉,後者在睡夢中感知到自己哨兵的接近,主動把臉往莫狄手中蹭了蹭。  莫狄讓季末的臉蛋投入自己的掌心。他看著季末微微張開的唇,喉結上下滾動。  然後,極輕、極慢地將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他輕輕吮著季末的唇瓣,將舌頭伸進對方的口腔,傳遞著津液。  季末臉皮薄,泡在他精神力充斥的空間裏就覺得夠了,然而莫狄卻覺得怎麽都不夠。  從前季末是如何用這種方式安撫莫狄的,現在莫狄就用同樣的方式安撫季末。  他溫柔地吻著季末,不敢太過深情,擔心攪亂他的睡眠;可又不能淺嚐輒止,體液中精神力含量本就不多,他要竭盡所能去喂季末。  趁著季末睡覺的時候偷親,莫狄做得駕輕就熟,但時常吻著吻著就變得心癢難耐。季末熟睡中微張的嘴唇是索吻的姿勢,親吻中途偶爾還會不自覺地回應,用自己的舌頭勾住他的,惹得莫狄隻能攥緊拳頭,告誡自己不能對病人下手。  今天也是如此。  漫長的夢中親吻終於結束,兩個人嘴唇都是晶晶亮。季末睡得更熟了,臉上紅撲撲的,而莫狄則眸色深沉,壓抑著平複自己的呼吸。  在門口站崗的混血狼突然扭頭看向主人。  莫狄往那裏瞧了一眼。  精神域副主任醫師秦華,正站在加護病房的觀察窗口。他手裏拿著病曆本,正往上麵寫著字,時不時瞥他們兩眼,觀察得嚴肅認真。  加護病房沒什麽隱私,一切以病人的病情為重。季末在醒著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旁若無人地跟莫狄親親的,是以莫狄隻好在季末睡著的時候,做點季末此時才不會在意的小動作。  莫狄又深深地看了季末一眼,然後才走向玻璃,看今天秦華有沒有什麽醫囑。  秦華在外麵推了推眼鏡,似乎沉思了一會兒。  然後他對莫狄說:“你倆為什麽不身體結合?”  莫狄一愣。  秦華皺著眉頭。  “身體結合的話,是哨兵主導的,可以覆蓋精神結合,對他來說隻有好處。”病人主要問題出在精神域,身體沒什麽大毛病,也不用擔心承受不住的問題。  莫狄繼續沉默。  秦華突然意識到自己還站在觀察窗口,像是想到了什麽,咂了一下嘴。  “你放心,你們身體結合我們是肯定不會看的,真有需求的話這個觀察玻璃是可以黑掉的,完全保護你們的隱私。我現在觀察你們,也就是看他到底穩定到什麽程度,再過一陣恢複得還可以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莫狄:“……”  他抿了一下嘴唇,這個動作是從季末那裏學來的,他現在做得自然而然。  “他……還不想身體結合。”莫狄看著秦華,淡聲道。  “噢。”秦華點點頭,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沒辦法了。  他把手裏的病曆本卷成筒,一下一下敲著自己的掌心。  “可能是比較保守?的確身體結合的話,先結婚會比較好。”今天的秦華似乎格外閑,居然就站在大玻璃這兒跟莫狄嘮嗑。  “但他都能為了救你跟你精神結合,我覺得肯定不會不願意跟你結婚。”秦華撇撇嘴,他斯文紳士的知識分子模樣平常是非常不接地氣的,現在居然挺有人情味。  莫狄被他說得心裏的沉重少了兩分,看向秦華的目光難得的帶上了點溫和。  護士站那邊在喊秦華的名字。  秦華朝那裏招了招手,示意馬上過去,然後給莫狄說:“你再見著那個陸清,就跟她說我很忙,沒事不要往我辦公室跑。”  話一撂下,秦副主任就步履匆匆地向護士站走去,淹沒在了一堆白大褂裏。  莫狄看了會兒他的背影,笑了一聲。  自從陸清知道了秦華是季末的主治大夫,每次來看季末的時候,她都不忘給秦副主任帶上一點心意,有時是帶飯,有時是果籃,有時是鮮花  畢竟得把大夫收買好,季末看病才有保障啊!  陸清確實是這麽想的,然而以她在人情世故方麵的能力,本來想到的舉措是直接給秦華包個大紅包,塞上她幾年的積蓄,再鞠躬求他給季末好好治病,鞠躬不行的話,她跪一跪也不是不可以。  但她在寂寞的窯子裏一說季末生病住院,她要賄賂主治大夫,這點想法立刻就被網友們批得體無完膚:  “醫患關係現在這麽緊張你還給醫生塞紅包?!”  “搬運工你是不是急得智商掉線了,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那個大夫要是敢收,那就是個等著被抓的典型,你快別給人家添麻煩了”  “肯定有別的辦法,這個大夫我打聽過了,是靠得住的”  “我弟跟他是同門,秦主任除了說話難聽點之外,人品沒問題的”  “不要瞎擔心”  ……  陸清一條條看著網友們的評論,心裏還是著急。  寂寞搬運工:“可我妹妹住院的那些年,逢年過節我都給醫生塞紅包的,他們都收了啊!”  “……”  “……”  寂寞搬運工:“那我該怎麽辦?不給大夫送點什麽我心裏不踏實啊!”  “……”  “……”  “那你要不然就送點別的小東西的表示表示感謝就好了,現在季末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嗎?”  “對啊你給季末送飯的時候捎帶著給大夫也帶個飯,這個是可以的”  陸清握緊手機:“嗯嗯,好的!”  於是,從季末住院的那天起,連續兩周,陸清一天不落地給秦華副主任送東西。  每次都是一點點小禮,一點點心意,陸清以病人親友的身份自居,看向秦華的目光是如此的熾熱,充滿了感激。  秦華一開始是不收的。  “不了謝謝,治病救人是我的工作,我賺工資,不賺病人家屬送的東西。”  他臭著一張臉,把病曆寫完就遞給實習醫生,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鏡,飛快地瞥了一眼陸清。  一般情況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拒絕個一次兩次,應該就不會再來了。  秦華是這麽想的,畢竟以前也沒見過那麽死纏爛打的病人家屬。  然而偏偏出乎他的意料。  他越不收陸清送來的小玩意,陸清就越焦慮;他越冷淡,陸清來得就越勤快到最後秦華都發現了這兩樁完全不相關的事,在陸清奇奇怪怪的腦回路裏似乎形成了一個完全自洽的邏輯:  如果秦華不收,那說明秦華他治不好季末,季末恢複得很不好。  反之,如果秦華收了,那就說明季末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秦華在那天第三次無視了混在實習醫生堆裏的陸清之後,終於忍不下去了。  他實在是受不了總有這麽一道憂慮而不信任的視線跟著他,這是對他醫術莫大的質疑。  秦華氣得冷哼一聲,把眼鏡抓下來,放進口袋裏。  他神色不善地盯著陸清:“你手裏拿的什麽?給我。”  陸清呆呆地把自己做的一個小果盤遞給秦華。  秦華轉手把果盤遞給身邊的一個實習生:“拿我辦公室去。”  他抱起雙臂俯視陸清。  “好了我收下了。我很忙,你不用再來了。”  陸清在原地愣了兩秒之後,這才反應過來,臉上忽然露出笑容。  “呀!那季末就拜托您啦!謝謝大夫!”  她甚至還鞠了一躬,起身的時候劉海亂亂的,厚鏡片後麵的眼睛亮晶晶的,開心滿足極了。  然後陸清歡快地跑走了,她要去看季末。  就這麽突如其來被晾在這裏的秦副主任,一下有點不適應。  他看著趴在觀察玻璃外的小姑娘,眯起了眼睛。  一直圍在秦華身邊的小大夫小護士們,難得見到秦大夫向人妥協他可是連五s哨兵的腦袋都敢敲的人,毒舌到醫療中心大大小小的領導都不敢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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