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房間裏呢喃的喘息久久未歇。 “挺能忍,進步了啊。”尚北臨親親他,笑著起身去浴室洗手。 夏宥喘勻了氣息,兩眼無神盯著房間門口,外麵傳來流水打在池壁的嘩嘩聲。他翻身下床,找了一圈在床腳地毯上找到內褲,羞恥地撿起想穿上,反應過來腿上還有需要處理的東西,又去床頭扯紙巾。 尚北臨回到房間看到的正是這一幕,夏宥慌忙站直用紙巾擋住。尚北臨沒走過去,靠在門邊笑著抱胸看他,“這是什麽淫.亂的案發現場,你閉著眼睛的時候我什麽沒看過?想遮掩什麽?” 夏宥光腳丫黏在原地,不知道該挪哪隻腳,最後自暴自棄地往外走,經過門口時被尚北臨擋住。 “哥...你讓開,我去洗澡。” 尚北臨視線在他身上遊走,“腿軟麽?需要幫忙麽?” “不需要。”夏宥咬牙切齒,最後忍無可忍摟住尚北臨的腰,“那你呢...要不要幫忙?” 尚北臨愣了下,把他的手從腰上拿下來,“滾蛋,明早還趕飛機呢,回去再收拾你。” 飛機在京安降落時是中午十一點。 兩人大包小包回到家,秦子焦正在飯桌上孝敬尚明澤和江語嵐。見到人回來,除了那隻茶杯犬沒人上前迎接。 夏宥蹲下抓起小狗,尚北臨把東西放在客廳,嚷嚷道:“不是說了要回來吃午飯麽?好歹再等幾分鍾啊。十一,洗手吃飯。” “好。” “夏宥回去祭奠,你跟著去幹什麽?”尚明澤說,“又不是旅遊,這不是打擾人家嗎?” 夏宥咽下嘴裏的飯,“不打擾,哥能陪著我我很開心的。” 來蹭飯的秦子焦嘖嘖道:“二人世界一定很快樂吧?” 夏宥抬頭不爽地瞪秦子焦,尚北臨卻順著他的話,“那可不是一般的快樂。” 尚明澤:“兩個大小子談什麽二人世界。” 江語嵐給他夾了塊排骨,“這你就不懂了。” “哎!我今天可不是單純來蹭飯的,咱們的項目終於塵埃落定,必須要好好慶祝。我們看了一家農家樂,下周末一起去玩怎麽樣?” “下周末?”尚北臨倒了杯水給夏宥,問他:“周末有空嗎?沒空再調時間。” 夏宥點頭,“有空。” 有些課時較短的課程在這兩周相繼結課,夏宥白天沒課的時候去圖書館複習備考,晚上回實驗室幹活,每晚下班回家許吉安都等在書房求補課。 尚北臨主動把補課的任務攬到了自己身上,夏宥每天都很疲憊,晚上洗漱完倒頭就睡。尚北臨補完課會去夏宥房間蹭床,又擔心擾到他沒有亂折騰。 尚北臨發現這白眼狼一忙起來就清心寡欲,都不粘他了。 夏宥一開始晚上睡覺還會鎖門,尚北臨總變著法的逼他開門,夏宥索性就隨他去了。 “十一。”尚北臨躡手躡腳地鑽進被窩,天氣冷,他從身後抱住小暖爐,“明天周末,下午才去農家樂,這麽早睡得著麽?” 夏宥一動不動,呢喃出聲:“困......” 尚北臨蹭他的後頸,手不安分地瞎折騰。“熱熱身就不困了。”第47章 夏宥被折騰了一宿, 第二日卻起得比尚北臨早。他輕手輕腳地下床洗漱,怕吵到尚北臨,他沒用房間裏的浴室, 去了走廊裏的公用洗漱間。 出來時碰上從書房出來的尚明澤,尚明澤起得早, 習慣清晨在書房看書寫寫字,正打算下樓吃早飯。 “尚叔早。”夏宥打完招呼, 腳步倒騰得飛快。尚北臨還在他房間, 他提著一股心虛勁兒。 “還是你勤快, 那小子還在睡吧,一會兒敲門喊他下來吃飯。” “好的尚叔。” 夏宥乖巧地應著, 轉身就要鑽進房間, 房門陡地被拉開, 尚北臨頂著雞窩頭從裏邊探出頭來, 人還沒睡醒,兩眼惺忪地眯著,睡衣領口大開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胸膛。 “十一, 怎麽醒來就不見你了......”尚北臨聲音還帶著含糊的睡意,看到夏宥展開雙臂把人撈進懷裏,在他頭發上親了下。 想原地去世大概就是現在這種體驗吧。 夏宥僵硬得已經忘記掙紮, 悲痛地看向站在樓梯口一臉驚恐的尚明澤。 那副神情一點都不亞於世界幻滅, 他想此刻尚明澤如果不是握著護欄可能已經摔下去了。 尚北臨胸口被夏宥用力抵了抵, 他終於迷惑地睜開眼,迷惑地轉頭, 和尚明澤四目相對。 尚北臨愣了幾秒:“...爸?” 尚明澤視線收回,看看手裏的報刊,又看向樓下, 在天花板環視一圈,最後尷尬得找不到落點。 “啊,你借宿呢?” 尚北臨鬆開夏宥,整理好散亂的睡衣,“啊,借宿。” 尚明澤緊握欄杆的手終於鬆開,“啊,那什麽,趕緊洗漱完下樓吃飯。” “......好的。” 夏宥僵硬地合上房門,尚北臨摔進被子裏笑得打滾。 “尚教授剛剛那個神情,不會嚇出腦血栓吧?” 夏宥氣呼呼地爬上床捶他,“你還笑!現在怎麽辦啊,我覺得一會兒尚叔叔回過勁兒來要發火,他要是揍你怎麽辦?” 尚北臨反手捉住夏宥,“那可不能隻揍我,你得陪我一塊挨棍子。” “我才不,剛才分明是你闖的禍。”夏宥委屈巴巴嘀咕,沒一會兒卻笑起來。 尚明澤剛才沒突然發怒,不知道是不是懵了,但至少是留有餘地的。 “放心吧,尚教授脾氣跟我一樣大,要生氣早生氣了,剛才沒點著他的火,之後就發作不了。”尚北臨從床上彈起來,“走,吃早飯。” 這一頓早飯吃的格外焦灼,卻也格外輕鬆。尚明澤不開口問,兩個小的就不主動提。 捅了這層窗戶紙,頂多挨頓揍,以後在家裏不需要再提心吊膽,夏宥這麽想著,早飯多喝了一碗米粥。 “今晚不確定幾點回來,我們帶了鑰匙,不用給我們留門。” 兩人挨著往外走,沉默了一早上的尚明澤突然開口,“不許在外麵過夜!” 尚北臨回頭,好笑道:“爸,這宿我都借了,在哪兒過夜有差麽?” 尚明澤還留有一絲餘地,尚北臨這話卻斬釘截鐵阻斷了無謂的猜想,直白的抖落了兩人的關係。 尚明澤瞠目,啞口無言。江語嵐看出情況,笑著把兩人趕走,“趕緊走吧!回不回來無所謂,注意安全。” “哥,你剛才那話容易讓他們誤會。” 車開往郊外農家樂,夏宥湊近小聲跟尚北臨說話。 “哪句話?借宿那句?”尚北臨明知故問,“誤會成什麽?” “你別這麽大聲。”夏宥從前排司機那收回視線,耳尖泛紅,“你這話,好像咱倆真做了什麽似的......” 尚北臨舌尖抵著牙齒,他真想看看夏宥腦子裏裝了些什麽。 “你這話的意思,是咱倆還沒做什麽?那你在床上快活叫喚的時候是在做夢麽?” 夏宥一驚,趕緊伸手堵住他的嘴,尚北臨把他的手拿開,“你覺得那不叫做,那你說‘真做’是怎麽個真做法?” “...別說了。”夏宥後悔剛才嘴欠讓這人抓住了把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別人...理解過度。” 尚北臨被拱了一團火,咬牙切齒:“我給你伺候舒服了,你提提褲子不認賬?真是小白眼狼!心疼你才沒折騰你,回去就讓嚐嚐什麽是真做。” 夏宥臉紅得滴血,偏頭死盯著窗外,不接尚北臨的話,當做沒聽懂。 尚北臨不是人來瘋,眾人聚在一塊嗨的時候他反倒是最沉得住氣的。上午大家一塊到大棚裏摘草莓,尚北臨嫌裏邊又黏又濕,站在棚口不願進去,夏宥跟撒歡的小狗似的衝他齜牙,非拉著他去踩稀泥,他後悔穿了一雙白鞋。 尚北臨:“你回去給我刷鞋。” 夏宥:“我也穿了白鞋,回去咱倆一塊刷。” 尚北臨:“我不刷,你給我刷。” 夏宥:“......” 作為交換,夏宥把尚北臨摘得草莓全數拿走,負氣似的吃了兩碗,中午午飯沒吃,先跑了幾個小時的廁所。 “吃那麽多,不拉肚子才怪呢。” “北哥,你慣夏宥怎麽跟慣自家小媳婦似的,草莓全給他,怎麽不分我一份?” 尚北臨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正在給廁所裏的夏宥發消息,聞言抬起頭:“你腦子裏麵長了泡吧?” 大家還沒回味過來什麽意思,夏宥從洗手間出來,麵色虛脫,沒骨頭似的走向尚北臨,身子一軟直接趴他懷裏。 尚北臨岔開腿把人摟住,逗貓似的不住地撫摸後背,又把手放在他肚子上揉了揉,“這麽可憐?晚上回去不讓你刷鞋了。” 所有人:“......” 難不成還真是小媳婦—— 夏宥趴在尚北臨肩膀上,身後數道目光如炬,他一點兒都不想起來。 “北哥,什麽意思啊你倆?!搞辦公室戀情了?!” 尚北臨打電話問莊家要止腹瀉的藥,他掛了電話,無語道:“不談戀愛,我養娃呢?” 下午大家一起準備晚飯,夏宥吃了藥身體有些虛,尚北臨先送他回房間睡覺,哄著睡著才離開。 來農家樂卻沒有體驗到勞動的快樂,夏宥醒來時下午五點多,已經到晚飯時間。手腳還是很虛弱,下樓時扶著欄杆跌跌撞撞。 “沒事吧小夥子?” 一道渾厚的男人聲音,夏宥肩膀被人扶住。他微怔,下意識往旁邊挪了點,看清對方西裝革履眉目柔和,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樣子。 夏宥禮貌道謝:“我沒事,謝謝您。” 男人很成熟,笑起來的時候可以用風度翩翩來形容,他遞了張紙片給夏宥,“我是這家農家樂的股東,有需要可以可以聯係我。” 夏宥茫然地接過,“嗷,好,謝謝。” 夏宥捏著名片,看到上麵的名字叫黎東,還有一串電話號碼。出於禮貌他把名片放進了口袋裏。 那男人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搭起話來,“大學生?和同學一起過來的?” 夏宥禮貌地應著,視線看向樓下,男人看出來他著急要走,沒再繼續多說。 夏宥回到聚餐點,尚北臨正在和大家一起和麵,手上沾了黏糊的麵泥,他嫌棄地搓了又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