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宥說不用接, 但晚飯時間尚北臨還是去了研究所等。吳教授在研究所的授課是不公開的，尚北臨沒進去，在休息區坐了半小時。終於聽到熙攘的人聲, 抬頭看去，四五個學生圍著吳教授，其中夏宥在跟教授說話，時不時點頭致謝。 看得出來吳教授很欣賞夏宥。尚北臨自豪地想，不愧是自己的男朋友。 尚北臨站的地方很明顯，一群人抬頭便看到他，好奇之餘，吳教授最先認出他，“夏宥，那不是之前陪你上課的那位？” 雖然尚北臨不是第一次等他下課，但是這麽麵對麵的跟老師同學對上還是第一次，夏宥莫名有些臉紅。有同學一眼看出端倪，揶揄道：“可真帥，你們關係不一般吧？” 夏宥不好意思地撓頭，突然想開個屏，“是...男朋友。” 一群人發出驚訝又揶揄的嘖嘖聲，連吳教授都笑了，“那確實不一般。” 夏宥從尚北臨那收回視線，“老師，沒規定不能談男朋友吧？” 吳教授：“你的私生活不屬於藝術範疇，誰會規定該怎麽樣？去吧，別耽誤學習。” “謝謝老師。” 夏宥騎上尚北臨的電摩，心裏樂得不行，愉快地哼起小曲兒。 尚北臨把冷風擋住，“這麽開心啊？吳教授給你頒發藝術大獎了？” 夏宥摟緊他的腰：“哥，不避諱的感覺可真好，以後我要跟你光明正大手牽手走到大街上去。” “現在也可以這麽幹。” “現在不行，我臉皮還不夠厚，經不住別人赤.裸裸地盯。” “滾蛋。” 深冬氣溫驟降，家裏開了暖氣，尚北臨卻不知足地去隔壁蹭床。奈何夏宥臨近期末，每晚都複習到很晚，尚北臨鬱悶地裹在被子裏，目光沉沉，心裏咒罵白眼狼。 好巧不巧翌日起床又在門口遇到了尚明澤，尚明澤這次狠狠瞪了尚北臨一眼，“你那屋子要不住，我明天就租出去！” 尚北臨明目張膽地搭上夏宥的肩膀，摟著他下樓，“那您可盡快的，省的我每天絞盡腦汁找借口。” “尚北臨！” 兩人的關係已經抖落幹淨，尚明澤從第一次撞破到現在從來沒有多嘴問一句，許是江語嵐給他做了思想工作，也或許尚教授思想清明不幹涉，總之就這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會在尚北臨出格的時候吼他一句。 大概是夏宥乖巧，江語嵐會更疼他一些。尚明澤總被尚北臨氣得七竅生煙，也更喜歡拉著夏宥跟他談經論道。夏宥作為小輩化身馬屁精，聽尚明澤講課表現得滿目崇拜，尚明澤沒有過被兒子崇拜的體驗，逮著夏宥講個沒完沒了。 傍晚，秦子焦打電話過來喊尚北臨去打籃球，他掛了電話，問在窗邊給多肉澆水的夏宥，“十一，會打籃球麽？” “不會。” “我教你好不好？” 窗外冬日懸在陰雲之上，空氣裹夾冷氣。夏宥收回視線，本想說這麽冷的天，但尚北臨語氣帶著歡愉，他想了想說：“好啊。” 尚北臨裏邊穿了禦寒衣服，換了身球服。又找了一套相對小號的球衣給夏宥套上，即便這樣球服穿在夏宥身上還是寬大許多，瘦小的身子包裹在裏邊，一眼就惹人憐愛。尚北臨看了一會兒，想到籃球場上那麽多野男人......又給他套了厚厚的外套。 夏宥笨重地揮動臂膀，“裹成這幅熊樣，怎麽運動啊？” 尚北臨哄著：“外邊零下幾度，凍在你身疼在我心，我怎麽舍得。” 天氣冷，但是澆不滅籃球少年們的熱情，球場人滿為患。 秦子焦提前占好場，還有另外三個拚場的，加上尚北臨兩人正好三對三。 夏宥看著對麵三人虎背熊腰，心虛：“哥，我真不會，他們會撞死我吧？” 尚北臨把他擋在身後，“我一個人能打三個，你跟著溜達就行，別受傷。” 尚北臨說一個打三個真不是吹牛。夏宥不懂太多籃球技巧，總之被尚北臨嫻熟的運球突破上籃迷得暈頭轉向，別人是球在哪盯哪兒，夏宥不一樣，尚北臨在哪他盯哪。 在場上溜達影響他的觀戰體驗，最後索性和場邊的觀眾蹲一塊兒去了。 球服下堅實流暢的肌肉線條，多麽棒的身材比例，連滑落在下頜線的汗水都看得他心髒狂跳 。夏宥突然想，這些日子尚北臨躺在他身邊，他都幹什麽去了。 場上越打越激烈，尚北臨打得猛，對方被激怒，三個人一起針對他，其中一個胖哥肩膀肘子全往他身上招呼。 尚北臨臉沉下來，秦子焦上前勸架。場下突然飛來一個籃球，狠狠砸在胖哥腳上。他頓時怒了，“誰他媽籃球亂飛！沒見砸到人了嗎？！” 夏宥站起身，瞪著眼和他對罵：“我砸得就是你！我不懂籃球，不講球德，但我知道你他媽傷著我哥了！我就砸你了怎麽了！” 胖哥氣勢雖猛，但球場上摩擦難免的，何況場下這麽多人看著，對方看起來還是個小屁孩，吼一句可能會哭。於是他把火給憋了回去。 “行了不打了！”尚北臨忍笑看向場邊，掀起球衣衣擺邊擦汗邊走過去。夏宥連忙把礦泉水遞給他，目光在他脖頸臉上胡亂流轉。 尚北臨猛灌了一大口，“護犢子的時候這麽凶呢？” 夏宥抿嘴：“他再撞你一下我跟他沒完，哥，疼不疼。” “疼。”尚北臨坐到地上，無賴道：“揉揉。” “嗷，好。”夏宥蹲下給他捏肩膀。 尚北臨合上瓶蓋，回頭盯了他兩秒，“這天不熱吧，臉紅成這樣？” 夏宥下意識摸臉，說話磕絆，目光卻真切熱烈：“哥，你帥暈我了。” 尚北臨微怔，笑出聲，掌心摁住夏宥腦袋揉了揉，“來吧，教你怎麽帥。” 尚北臨把球傳給夏宥，夏宥拍了幾下不得要領，沒一會兒就跑偏了，投籃也不準，尚北臨耐心地給他撿球，一次次鼓勵他投籃。 秦子焦在邊上看著，突然覺得玩夠了，麵如死灰想走，又被尚北臨要挾回來撿球。 “十一，想灌籃麽？”尚北臨突然說。 夏宥懵了一瞬，“哥，我才一七六，我飛起來都夠不到籃筐。” 尚北臨背對著他屈膝，“上來。” 夏宥睜大眼睛，猶豫道：“哥......” 尚北臨回手撈了下他的膝彎，夏宥順勢往前，騎上尚北臨肩膀。尚北臨緊緊壓住他的小腿，很輕鬆把人撐起。 球場上的人見狀都停下來觀看，秦子焦也看呆了。 夏宥抱著球，心跳得飛快，對準籃筐把球放進去，手剛好抓到籃筐。 “哥！我灌進去了！” 尚北臨把他放下來，順勢摟進懷裏親了下。 “我次奧——” 球場上出來揶揄和口哨，夏宥後知後覺臉紅，咬著嘴不敢四處張望，心裏卻樂得開花。 秦子焦簡直沒眼看，他今天就不該來打球，他衝四周嚷嚷：“我們不認識啊！不熟！散了散了！” 下場後尚北臨約秦子焦和他們一塊兒吃飯，秦子焦抗拒得仿佛是被約著偷雞摸狗，“我再跟你倆單獨出來我就是腦子被籃球砸了！” 在學校食堂吃過晚飯，尚北臨陪夏宥回了趟宿舍，把剩餘的零食都清理了，期末了，不打算再進新貨。 他們在九裏巷巷口買了一盒關東煮，推著自行車慢慢走，偷一刻清閑。 “哥，我舅舅回家了，我不想瞞著他，直接說？” 尚北臨遞紙巾給夏宥，“這麽勇敢？” “想清楚了就隻是早晚的事兒，不想拖著。” “那我現在陪著你登門造訪？” 夏宥住到尚北臨家裏之後，很少到隔壁，尤其許家繼還時常不在家。現在兩人突然過來，柳清還有點意外。 “舅媽，我舅舅呢？” “你還知道過來，吃晚飯了？”許家繼從樓上下來，自從開了日料店之後，整個人清爽了不少，笑容也多了。 雙方客氣的寒暄幾句，夏宥直入主題。 “舅舅，我談朋友了。” 許家繼有些意外，還有些驚喜，柳清連忙追問。 夏宥看向尚北臨。 “我哥。” “跟他在一起，是我來京安之後最開心的事兒。我感謝舅舅照顧，但不管您怎麽看，這事兒都沒有讓步的餘地。”第49章 許家繼沒說話,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不生氣是假，更多的是不解，他可以以一個長輩的身份管教, 但他也沒有權利幹預夏宥的人生。 接下來幾天出門偶爾遇上，夏宥一如往常地打招呼, 許家繼應一聲，並不熱情。 夏宥想他應該需要時間消化, 但不會很長, 尚家二老作為爹媽能開懷大度, 許家繼遲早也會理解。 實驗室的項目有了歸宿，不需要再時刻盯著。都說肚飽思淫.欲, 尚北臨閑下來也思淫.欲, 一會兒不見男朋友就想得慌, 從實驗室跟到圖書館, 又跟到教學樓，連選修課都不放過。 “哥，現在全年級都知道我談了個男朋友, 你很快樂嗎？” 尚北臨跟流氓似的把人堵在教學樓洗手間，“這不是沒事幹麽？沒對象的人都不願跟我玩，我的人生就剩下這麽一點快樂。” 夏宥：“......” 尚北臨捏他的耳垂, “十一, 一上午的課, 累麽？” “不累啊，我平時也一上午的課。” 尚北臨膝蓋抵開他的雙腿, “怎麽會不累呢，我光想你都累了。” 夏宥：“......” 廁所隔間有點窄，夏宥被抵在抽水箱上, 這架勢，他一點都不信尚北臨是來跟他討論上課累不累的。他拆穿道：“接吻還是親嘴？” 尚北臨笑笑，勾住夏宥的後頸，低頭銜上他的唇珠。 “都要。” 近段時間的親密，尚北臨的反應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重，滿足不了唇齒相觸，手腳也不安分。身子撞到水箱又碰到隔板，咣當作響。隔埠裰氐牟劑希手臂脖頸的觸碰，體溫超出正常溫度。 夏宥麵紅耳赤，指尖碰到尚北臨的耳朵，又燙到般收回，最後終於受不了的分開，“哥...你怎麽了？”跟發春似的。 尚北臨仍要吻他，“十一，悄悄在身上抹迷藥麽？這麽勾人。” 夏宥懷疑他真中迷藥了，提醒道：“哥，現在是上午，而且...我馬上要上課了。” 尚北臨戀戀不舍地輕啄夏宥的唇，最後在憋悶中看踩死肟。 夏宥一走，尚北臨低頭看滄約恨限畏從Γ現在是深冬，怎麽跟開了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