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誤穿室友小裙子的後果 作者:歸荼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文頌點點頭:“嗯。” 他嫌泳池的小淋浴間用起來不太舒服,打算回宿舍再洗澡,頭發也隻潦草地擦了擦,一路走回來都快被夜風吹幹了。 文頌問:“你今天晚上要回宿舍住嗎?” 秦覃也點點頭:“嗯。” “……” 印象裏他們很少這樣寒暄,以至於現在做起來才發現有多不習慣。 文頌沒有擰開飲料,帶著上了樓。 秦覃在他身後沉默地跟著。 文頌懷疑他原本是要走的,一時興起才改了主意。為什麽改主意他不說,他也不問。 上樓時還抽空擔心了下那位秦叔叔今晚會不會再到宿舍裏來,結果不僅沒有訪客,連本來應該在的另外兩位師兄也沒回。 宿舍裏隻有他們兩個。 上鋪還是老樣子。文頌從衣櫃裏抱出備用的床單和枕頭,放在光禿禿的床墊上,什麽都沒說,拿了睡衣去洗澡。 等洗完澡出來,換秦覃進了浴室。整個過程都沒什麽話。 上鋪床已經整理好了,看來確實是要在這裏睡。文頌在房間裏來回轉圈,聽著水聲越發心緒煩亂,索性推門出去透口氣。 他們的宿舍在這層最外邊,樓層也低,站在欄杆上能望見樓下那台售貨機。 冷風一吹,人就清醒了點。文頌倚在欄杆上看售貨機發出幽幽的光,想到曾朝藍嵐喊出的話,不得不再用來提醒自己。 不願意說的事,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不難理解,隻是難兌現而已。 倏忽間有小動物從草地裏躥了出來。他被引去目光,還回宿舍拿了眼鏡趴在欄杆上看,是這片兒有名的橘貓大爺過來巡夜了,背上有一簇愛心形狀的白毛的那隻。 他這時才意識到,秦覃剛才撒的是貓糧。連帶著也想到別的,攥著欄杆探出身又擰著往回望,用一個別扭的姿勢還原樓下的視角。 站在樓下的售貨機旁,能看到這間宿舍亮起的燈光。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 文頌謎一樣緊張起來,立刻跑回宿舍跳上床,縮進被子裏自欺欺人地閉上眼睛,豎起耳朵聽動靜。 秦覃從浴室出來,看見被子捂得嚴絲合縫,先關了燈,黑暗中很快地收拾停當,早早睡覺。 床短暫的搖晃了幾下。當所有動作都停止,房間裏恢複安靜,文頌才從被子底下鑽出來透氣,輕手輕腳地調整成舒服的睡姿。 沒過多大會兒,又覺得實在太安靜。靜得簡直讓人睡不著。 他偷偷看手機,一會兒一看,翻來覆去二十分鍾還沒有困意,有點羨慕上鋪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早就睡熟了。 他試探著喊了一聲,“秦覃。” 秦覃的聲音很快從頭頂傳來,“怎麽了?” “……” 他哽了半天,說出口的話變成自己都沒想到的一句: “明天早上吃什麽。” 秦覃回來了。 時間被無形的手截去一段,再無縫拚接。就好像他去的並不是泳池,而是在那一晚的湖裏遊了泳。 秦覃回來了,像從沒失蹤過,說話的態度和語氣,都與從前沒有變化。 文頌也一樣。 他們心照不宣地假裝一切正常。 而那憑空消失的半個多月裏,彼此經曆了什麽,誰都沒有提。 文頌不知道秦覃的想法,但他覺得這樣的正常並不值得慶幸——卻也想不到什麽更好的辦法。 直到秦覃問他,想不想去自己兼職工作的地方看一看。 ** 文頌還記得,湖邊那晚不歡而散時他就說過,“有個地方一直想帶你去看看。” 他工作的地方是家小酒吧,店門口的木紋招牌上掛著霓虹燈,店名就叫“小陳”。 文頌想,這地方要麽很私人,要麽老板很隨性。進到店內後覺得兩者兼有。 店裏的裝修大多以做舊的木頭為主,看起來是舒服的。他們來的時間還很早,每晚演出十點開始,小陳老板也還沒來,隻有兩桌散客點了啤酒和小吃在聊天。 秦覃進來之後,其中一桌客人便立刻過來打招呼了,看樣子是來捧場的粉絲。 文頌沒摻和,找了張桌子坐下。欣賞完桌上的小燈盞和煙灰缸,又捧著臉打量別的地方,視線與小舞台上布置音響設備的中年男人對上,禮貌地點了點頭。 那男人沒有太關注他,反倒一直在看秦覃身邊的年輕粉絲,流露出不屑又嫉妒的神情。 文頌覺得有點意思,多看了幾眼,等秦覃忙完過來問那是誰。 “我也不認識。” 秦覃說,“今天來的臨時吉他手,這裏沒有固定的樂隊,位置都是流動的,有的人隻來一兩次。平時本職工作上班,幹什麽的都有,來演出都是愛好居多。” 秦覃不太關心這位臨時同事,問他,“喝什麽?” 文頌不願再碰酒精飲料,“我平時喝的那個汽水有嗎。” “酒吧裏沒有。”秦覃看了眼時間,起身叮囑道,“待在這兒別亂跑,我出去買。” “喔。” 他拿出手機打算刷會兒微博,然而秦覃前腳剛走,後腳小舞台上那位臨時吉他手就開始使眼色。 文頌回頭看看,身後和兩邊都沒別人,“叫我嗎?” “就是你,秦覃的小跟班。” 吉他手把文頌叫到小舞台上,“第一次來酒吧?連酒都不喝的乖寶寶嗎。” 文頌小心地繞開地上的各種設備線,敷衍地嗯了一聲,打量聚集在一起的樂器,露出一個小萌新的好奇。 他便自信地清了清嗓,滔滔不絕地講起設備來,似乎沒少用這招爭取崇拜的目光。 然而文頌隻是對這第一次見的場景感到新鮮,作為樂盲對各種樂理知識和樂器構造根本沒什麽興趣。 滔滔不絕了兩分鍾,他看出文頌的心不在焉,便轉而談起秦覃,“他是你什麽人?” 文頌說,“是我學校的師兄。” “謔,那他把你帶著地方來。居心不良啊。” 吉他手嗤了一聲,用一種十分隱秘的語氣,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你知道他嗎?他這兒不太正常。對,就是這兒——有問題。” “……” 文頌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就把“我很好欺負”幾個字頂在腦殼上。 不然為什麽隻要一提到秦覃,所有人都用這種想嚇他一跳的語氣來跟他說話。 “我知道啊,早就知道了。” 帶著報複的意圖,他故意用很了解的口吻回答,“他不是確診很久了嗎。” 那種被嚇一跳的表情出現在提問者的臉上。 原本想看他驚慌失措,卻變成了自討沒趣。自信的成年人哪裏能忍,“知道他有病還跟他走這麽近,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當然了。” 文頌從善如流道,“我喜歡他喜歡得不行了,一會兒見不到他,我就喘不上氣來。不然我連酒都不會喝的人,幹嘛要來這兒呢?當然是因為他呀。連他工作的樣子我都想看。” “……別以為他是什麽好人,就你這樣的,早晚會被他給騙了。” 吉他手又說,“仗著長得帥有資本,玩得才花呢,他跟這樂隊的鼓手有一腿你知不知道?外麵還——” “實話告訴你吧叔叔,鼓手是誰我根本就不關心。” 文頌打斷他的話,情真意切道,“我知道他有別的情人。就算知道,我也願意跟著他。” “秦師兄那麽年輕又那麽帥,肯定很多人喜歡的啊。我不介意的。隻要他願意一周勻出兩個晚上給我,不要留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睡覺,我就心滿意足了。” “……” 大概是被他的厚臉皮震驚了,自信的成年人也無話可說,嘟噥著什麽“一群神經病這破酒吧遲早玩完”,罵罵咧咧地跑去吧台恨不得離他八百米遠。 文頌撇撇嘴,心裏回味一番,沒忍住笑出了聲。 嘁。 嚇唬誰啊。 不過是一個惡劣的成年人欺負小孩的花招罷了。然而他接受過中外文學作品和漫畫的洗禮,早就已經不是那種被人一問“你是不是喜歡某某啊”就害羞得臉紅脖子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那種純情小男生了。 怎麽說也是閱本無數,就剛剛的情節他都還嫌不夠狗血。 再給多兩分鍾的潤色時間,編出來嚇你一跟頭。 雖然是聽說那人是樂隊裏的流動人口,以後不會再有交際才敢信口開河的。但還是好刺激。 他開始覺得酒吧是個好玩的地方了。悠閑地伸了個懶腰,一轉身,剛舉過頭頂的胳膊緩緩放下。 秦覃坐在離他兩步遠的桌邊,不知道坐了多久。一手撐著頭,另一隻手轉著剛買回的飲料。 像某個名為“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 這一輪轉動停下,瓶口戲劇性地指向了他。第20章 服務生從他們兩人之間經過, 放下兩隻裝著冰塊的威士忌酒杯。 秦覃扶起汽水瓶,繞著瓶身指節敲了一圈消掉氣泡,擰開倒上半杯, 鎮定地往前一推。 “你愛喝的。” 文頌磨磨蹭蹭地坐到他對麵,雙手貼著杯壁, 掌心裏糊了一層冰涼的水汽。剛剛信口開河的氣勢肉眼可見地熄火了, “從哪裏開始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