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誤穿室友小裙子的後果 作者:歸荼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大腦被油到強行開機,他不得不起床,想了會兒說路過花卉市場買束鮮切花過來,別的不用帶。 不會做飯又不想出門,他周六一整天都在吃外賣,打包盒還放在茶幾上。起床後慢吞吞地打著哈欠收拾,上周買的花已經蔫了,一起拿去小區樓下丟掉,為即將到來的另一波垃圾騰地方。 做完這一切,他懶散地窩在沙發裏等藍嵐來,順便調試新買的投影儀。 也不算是新買的了。上個月收到快遞後拆完就忘,放了這麽久還沒用過。 藍嵐到得很快,帶著新鮮的鳶尾和玫瑰,一起商量著點了外賣,興致勃勃地說要看《複聯3》。 他是漫威粉,雖然被最近的劇情傷了心,但每年都要重溫以前的經典影集。文頌陪他看過不止一遍,也是身邊唯一一個有耐心陪他重複地看同一部電影的朋友。 經典的片頭曲響起,文頌在小廚房拆開花束,一枝枝修剪插瓶,做得不緊不慢,轉動花瓶觀察,調整枝葉的姿態。 客廳和臥室各放一束,還拿了迷你的小玻璃罐勻兩枝放衛生間。 藍嵐注意力沒在心愛的電影上,反而頻頻瞥他催促,“你快過來啊,開始了。” “知道啦馬上。” 反常得很顯眼,他壓根藏不住心思。文頌也不著急,等著他自己主動開口。 估計又是看上哪個美女姐姐,零花錢不夠才來求接濟。 電影看到一半,外賣到了。點了炸雞和石鍋拌飯,紅紅綠綠的配菜擺得很好看。文頌把最上麵的溏心蛋夾進他碗裏,得到誇張的反應,“幹嘛幹嘛!投毒嗎?” “對我是毒。”文頌慢條斯理地拌勻剩下的配菜,“對你是藥。” “好家夥,什麽藥?” “讓你說實話為什麽來耽誤我看漫畫的藥。” “……” 藍嵐訕訕地笑,“這不是來培養培養感情嗎。” “最近約你玩,你都不肯跟我一起出去。” 文頌挖了一大勺飯,一邊吹涼一邊隨口回答,“那些地方我跟秦覃都已經去過了。” 像是無所謂的提起,語氣裏的斷裂輕微得幾乎聽不出來。 藍嵐卻聽得出,且這半個月來已經聽了不止一次。忍到今天終於憋不住,“你可是連不感興趣的電影都能陪著看三遍的人。” “你是不是還想著秦覃呢?” 他拿手機翻備忘錄。上課都懶得帶課本的人,來培養感情居然還做了小筆記,“我找人查了,上個月辦公室那事兒說的就是秦覃。他也有半個月沒來學校上課了。” 藍嵐說,“你知道什麽是雙相障礙吧?就是這個,躁鬱症。你看這個。” 都不用湊過去看,手機已經舉到眼前,文頌看到他屏幕上的標題: 1.躁期發作的伴隨症狀 “……” “你看啊,哎別不耐煩,你看這個病。” 藍嵐拉著他研究,“這個第一點,躁期裏人會精力充沛,情緒異常高漲,語言和行為表達增多,不知道累也不需要睡覺,性,性……欲亢進,咳,之類的。” “第二點,鬱期正好相反,百度上說抑鬱發作的時候人就表現得情緒低落,不愛說話不愛動,對一切喪失興趣……就是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jpg啊,你知道吧。” “這些東西我小學就看過了。” 文頌推開他的手,拿起勺子繼續吃飯,“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秦覃也是這個病。” 藍嵐說,“我跟朋友打聽的,確診好幾年,錯不了。” 文頌沒吭聲。明明聽著,卻隻默不作響地吃飯,咀嚼吞咽的頻率都沒什麽變化。 藍嵐來背後告人小黑狀本來就心虛,看他不說話更沉不住氣,“你覺著呢?” “幫我把可樂拿過來。” “……” 藍嵐順手打開,插了根吸管遞過去,繼續問,“秦覃告訴你了嗎?你知道他……那樣嗎?” “不知道。” 他若無其事地喝可樂,被冰得一顫,“我沒有見過他那樣。” “那你再看這個。” 藍嵐並不放棄,又指著備忘錄裏的第三點,“‘兩次發作之間稱為間歇期,期間症狀可消失,患者的社會功能會恢複相對正常。’他是不是隻在正常的時候見你?” “……” 文頌吐出吸管,冷飲裏的冰塊被含進嗓音裏,“你今天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嗎?” 石鍋拌飯不香了,可樂也索然無味。電影正演到高/潮,台詞比他說話的聲音還大。 the universe had judged you.(宇宙審判了你) “就算他真的生病了又怎麽樣。” 粉飾的平靜被強行打破,文頌指著戰鬥正激烈的電影畫麵,提高音量,“他會穿上機甲用衝擊波射我嗎?會朝我吐蛛絲把我粘在房頂?還是會變成綠巨人把我捶扁在地上?” “……” “不會嗎?那他就隻是個普通的人類!也不會傷害任何人。不告訴別人的事情就是不想別人知道。很難理解嗎?你們為什麽非要把別人的隱私挖出來到處說?” “不是……你冷靜點,我就是自己打聽隻跟你說,沒讓別人知道。” 即使料到他有可能會發脾氣,親眼看到時藍嵐還是慫了,“你是不是因為,因為文晴阿姨生過這種病,所以……” “秦覃是秦覃,跟我媽媽沒有關係。我媽媽也不是因為生病死的。” 文頌打斷他,認真道,“你今天總是說我不想聽的話,再這樣我就要把你趕出去了。” “……行,但這跟別的事兒不一樣。我不能不管。” 藍嵐說,“趕出去之前你起碼得告訴我,為什麽跟秦覃走那麽近,還這麽念著他。” “你是不是喜歡他啊。”第18章 “我隻是……很不甘心。” 文頌搖動可樂裏的冰塊。杯壁上凝聚的水滴順著手腕滑進袖子裏,冰得他不住地皺眉,聲音也低了下去,甚至有氣餒挫敗的意味。 “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以往都是他嫌別人無聊,還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毫無預兆地甩開過,連句客套的解釋都沒有,好像他壓根都不值得被放在心上。 怎麽會。不應該。接受不了。 帶著些不自知的驕傲,他不情願接受這樣的事實。就算再過半個月,再過幾個月,隻要一想起來就會耿耿於懷。 “藍嵐。” 文頌鄭重地問:“你說他會不會是死了?” “……” 藍嵐語塞。 啊這。 不至於不至於。 “反正……你要是因為想要朋友的話,早跟我說啊,我帶你去認識。” 聽起來賭氣的成分居多,藍嵐倒還稍微輕鬆了些,“那種反複無常的人行動邏輯本來就不能靠常理推論的,玩不來正好。我還想勸你別理他呢。” “橫豎他現在人都下落不明了,惦記他也隻會氣著自己。” 藍嵐說,“下周末有個人傻錢多的哥們兒說要搞個主題派對,你跟我去玩唄。基本都是來c市上學的富二代,說不定還有咱高中同學,遇上了還能敘個舊。” “到時候再說吧。” 文頌沒答應,也沒說不去。放下可樂瞥了眼投影,火花四濺的特效晃得人眼花繚亂,“就最後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陪你看這部電影了。” “嘿,你上次也這麽說。” 藍嵐沒有停留很久,問了他今天想不想出去玩,日常被拒絕後下午就離開了。 文頌收拾完殘局,去書房臨幸自己的養老躺椅,才發現這裏少了花,又去臥室和客廳勻出一瓶拿來擺在小書桌上。 按說不該忘記,以往這裏是他除了吃飯睡覺停留最多的地方。但最近都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連漫畫都不太愛看了,這裏也很少來。顯然秦覃已經給他造成了心理陰影。 他往加濕器裏添了幾滴香水,隨手挑一本漫畫,窩在躺椅裏心不在焉地翻,耳邊是藍嵐的話,眼前卻浮現出秦覃的模樣。 想起那些興致高昂地侃侃而談,想起那些熱情而親昵的擁抱,還有那樣異常明亮的目光——像是整個人沉浸在某種不知所以的輕飄狀態裏,感到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清淺的葡萄果香擴散到整個房間,十數年來從沒有變過,如同回到童年的懷抱般令人安心。 在隻屬於自己的舒適空間裏,文頌逐漸放鬆,多日以來,第一次感到釋然,第一次希望自己是真的被別人單方麵“友盡”,不再去糾結“怎麽會”“不應該”,即使仍舊不甘心,也情願接受了。 他情願相信秦覃一切反常的表現都隻是因為古怪的性格,而非某種被人背後議論的“症狀”。 他情願這就是事實,而非藍嵐說的那些。 ** 隔天去上課,鄭西閣問他下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出去玩。 上周已經被約過一次,總是推脫也不太好。反正下午沒課,文頌就答應了,問他去哪玩。 沒想到對方反而很意外。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又會拒絕我!!】 文頌懵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是把客套話當真。 【是需要我拒絕的那種邀請嗎?】 【啊啊啊不是不是!!是你太難約了,沒想到會成功還有點驚喜】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哪兒都行,哪怕不出學校去圖書館自習都行,我就是不想在宿舍待著太無聊了】 文頌也沒什麽勁頭到處去跑著玩,想了會兒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