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川幹脆地說:「不可以。」  「為什麽?」  「因為小張長得不帥。」  舒岩無可奈何地看著許平川,想他這看臉的毛病這幾年不僅沒改還越發嚴重了起來。  許平川一屁股坐在一張床上,然後拍拍床墊:「你就睡這張吧,隔壁那張我睡過,不過你要是非要那張床,我也沒有意見。」  舒岩走過來踢了踢許平川的腳說:「走開,別坐我的床。」  許平川笑了,說:「舒岩啊,以後咱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舒岩說:「這位老板醒一醒,我隻是您雇的員工,別妄想用理想啊奮鬥啊這些詞來逃避發工資這件事。另外星辰大海先放一放,我隻想知道浴室在哪裏,我坐了二十多小時的車,我得先洗個澡,另外還要去買點日用品什麽的,你陪我去。」  許平川說:「你這個無情無義的人,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同事,就這還讓我陪你去買東西,我告訴你,老板沒有這項功能!」  舒岩打開行李箱,拿出了母親塞給他的一堆特產食物,兩大袋子一股腦的全塞在許平川懷裏,然後笑著對許平川說:「上班是同事,下班是兄弟,不行嗎?」  許平川抱著一堆吃的埋怨地說:「都和你說了我的衣服很貴,這要是出褶子了可怎麽辦。」  舒岩笑笑,沒有理他,拿著換洗的衣服,去找浴室了。  等兩個人把東西都收拾好放好已經是晚飯時間。許平川帶著舒岩去樓下的麵館吃麵。  許平川說:「你不要看這裏鬧哄哄的好像食堂,可卻是地道得本土風味,這裏的麵條地道得很,而且價格實惠量又大,你看這來往的司機師傅就知道東西好不好,他們其實是最會吃的。」  許平川讓舒岩趕緊找個位置坐下來,他去買麵。這麵館還保持著舊時代的習慣,都是交了錢拿個單子自己去窗口排隊領麵的,敞亮的操作間一覽無餘,做好的麵條放在台子上,自己端走就是了,沒有服務員給你送到麵前。  許平川跑了兩趟才把麵都端到位置上,他拿起桌子上的筷子,用自己帶的紙巾擦了擦,然後先遞給舒岩,再給自己也擦了一雙,他說:「舒岩你快吃啊,麵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舒岩吃著這和家鄉風格截然不同的麵,才終於意識到,終究還是離開家了,這裏是離家千裏的陌生城市。雖然舒岩的大學也是外地讀的,可是那畢竟是學校,父母每個月給著生活費,自己的任務就是學習,除了一些蛋疼的青春感悟,可以說是過得無憂無慮。但是此刻身在異鄉的自己雖說是為了夢想而來,但最先麵對的還是生存。  許平川看出舒岩興致不高,他攪拌著自己麵前的那碗辣肉麵悠悠地說:「其實我本來想帶你去吃點日料啊法國菜啊意大利菜什麽的,可是我想你也不是來這邊旅遊的,這些菜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吃,還是帶你感受一下地道的本土風情比較好,早日融入這裏才不會有疏離感。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吃麵了吧。」  舒岩說:「知道,因為便宜。」  憑良心說,許平川給舒岩買的這碗牛肉麵,舒岩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味道。咖哩的湯底配著堿麵頂頭的幾大片牛肉上撒著充滿國情的香菜,這種舶來的混搭居然美味無比。舒岩吃著麵條,喝著熱乎乎的咖哩湯,心情也好了起來,他和許平川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說起過去的校園時光,聊聊現在的工作和生活,當然也會少不了說說酒和考試。  在這個坐滿差頭司機的麵館裏,兩個懷揣著成為職業品酒師夢想的年輕人坐在老舊的桌椅上吃著熱乎乎的麵條,他們此時的想法很簡單: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跟,然後各自演繹各自的精彩。  許平川說晚上要給舒岩接風,舒岩詫異道難道那頓麵條不算嗎?  許平川嗤笑一聲說:「我是那麽吝嗇的人嗎?麵條隻是前菜,晚上的安排才是主食。」  舒岩說:「謝謝你啊,前菜我已經吃得很飽,主食怕是吃不下,不過要是有飯後甜點,倒是可以給我來一個。」  許平川一把摟過舒岩的肩膀,把嘴湊在舒岩耳邊說:「包君滿意,祝你好胃口。」第五章   晚上十點的時候,舒岩冷著臉對許平川說:「我可不可以回去睡覺。」  許平川皺著眉頭剛敷衍走一個湊過來的小0,他轉過身對舒岩說:「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特意帶你來這裏開開眼的啊,舒岩你搞搞清楚啊你是個gay,彎成回紋針的gay,你有沒有點當gay的自覺啊?來到江州,你不來gay吧還想怎樣,還準備偷偷躲在櫃子裏暗戳戳地等老天爺給你派下一個真愛來嗎?每天不要繃得那麽緊,偶爾出來放鬆一下並不是犯罪啊弟弟!何況這裏的口碑一直很好,你自己看看,這酒吧的環境,這裝修設計,這來往顧客的品質,不說是江州最好的吧,至少算得上前列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舒岩,這酒吧的葡萄酒都是咱們公司供貨的。」  舒岩有點詫異地說:「這個酒吧的酒居然是真的?」  許平川點點頭:「洋酒那部分我不知道,畢竟和咱們不是一個路數的,但是葡萄酒確實是和我拿的,就衝著他們敢於拿真酒來賣這點,我們是不是就應該尊重這家酒吧?」  舒岩說:「你怎麽搭上這條路子的,這供貨量應該不小吧?」  許平川說:「量的話也就那樣,做這行都是細水長流是吧,至於怎麽拿下這個單子的,說來也是巧合。你還記得我大學時代的那個男朋友吧?」  舒岩說:「哪個?你男朋友太多了,你好歹給點提示啊。」  許平川:「就那個啊,就是那個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唉,算了,我找的都那樣的,反正就是我的前男友吧,他也在江州工作,然後他和這酒吧的老板……」  舒岩:「也有一腿?」  許平川:「放屁,你等我說完啊!他啊和酒吧老板是親戚,反正不是表弟就是堂弟吧,我也沒弄明白。總之是他介紹我認識的,一來二去混得熟了,這邊的酒就歸我供了。另外這邊有幾個常客和我也很熟,他們時不時地也會要一些酒,不過我就一個人,不太忙得過來,但是又不能推掉,所以帶你過來,大家認識一下,以後他們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找你。另外,我跟你說的wset三級那個人,晚上也會過來。應該過一會兒就會到了。」  舒岩:「所以他也是個gay?」  許平川說:「是的,也是個gay。」  舒岩說:「許平川啊許平川你不是準備把全江州gay圈的葡萄酒生意都據為己有吧?你是要組建一個全是gay的品酒師組織嗎?」  許平川說:「冤枉啊都是巧合啊再說有生意不做不是傻子嗎?另外我嚴肅地說我並沒有把我的酒莊定義為gay的隊伍,司機小張就是直男,純的。」  舒岩揮揮手說:「隨便吧隨你高興,反正你有認真做生意就行。」  許平川不滿地說:「等你真的開始做這行了你就知道我有多努力多辛苦了。」  說話間,許平川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講了幾句,就從卡座上站起來,向著一邊揮揮手,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正裝的男人走了過來,他見到許平川打了個招呼,目光停在舒岩身上。  舒岩也站了起來,許平川拍著舒岩的肩膀對男人說:「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我同學,叫舒岩。舒岩,這是李林,那個我說的品酒師。」  舒岩有點緊張地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對方個子中等,很瘦,穿著西服看起來很幹練,他笑著說:「什麽品酒師,混飯吃而已。舒先生才到,以後接觸多了就知道了,不過是門營生。」  舒岩趕忙說叫他的名字就行了,以後還要跟著李先生多學習。李林擺擺手:「也叫我李林就好了,學習什麽的都是玩笑話,咱們一起交流互通有無倒是可以。」  舒岩不知道這話怎麽接,於是就掛著微笑看著李林,他想,笑總應該是沒錯的。  一晚上許平川和李林聊得歡快,不斷地有熟客過來打招呼,大家嘻嘻哈哈的十分熱鬧,舒岩誰也不認識,就光點頭微笑了,到後麵臉都有點發僵,許平川嫌棄地叫他不要再笑了,看著極假,還不如就和平常一樣掛著一張冷漠臉看著還舒服一些。  鬧到了十二點,許平川表示舒岩今天第一天來,舟車勞頓,他們要先走一步,大家也沒有挽留,都說下次再見,有大膽的直接說許平川我們看你都看膩了,下次來務必要帶著這位小哥,我們看他可比看你順眼。許平川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對方移情別戀太快,之前還追著他喊小甜甜現在卻叫人家牛夫人,周圍人哈哈大笑,就算結束了這個話題。臨走前許平川問李林什麽時候去公司,李林說後天吧,星期三我有時間。許平川點點頭,指著舒岩對李林說:「哥,你帶帶他,他第一次接觸咱們這塊,什麽都不懂,要你費心了。」  李林笑了,拍拍許平川肩膀,輕聲說:「你與我,不必客氣。」  舒岩電光石火之間就似乎明白了什麽。  第二天舒岩就跟隨許平川到了酒莊。酒莊的位置選在一個鬧中取靜的地段,按道理說這附近的房價都是寸土寸金的,但是許平川說自己運氣好,這套是在別人手裏轉租來的,原來的租戶和房主簽過長約,因為錢當初也是一次性付清的,所以價格本來就低,而租戶這次資金出現了問題著急轉出手套現,所以讓許平川撿了這個便宜,用遠遠低於周邊的價格租了下來,條件也是簽幾年,錢一次性到戶。  許平川領著舒岩在酒莊外麵站定,指著招牌說:「這可是我全部家當都壓在這裏了,我現在一窮二白,別人的夢想我不知道,我的夢想是跟我卡裏的所有鈔票一樣重了。」  舒岩說:「可以了你這個富二代,我鈔票都沒有,所以我連夢想都不配有。」  許平川看著舒岩帶著微笑的臉輕聲:「你的夢想值得一張火車票錢。」  舒岩低下頭,摸進褲子口袋,拿出了那張皺巴巴的車票,他把車票展平,交到了許平川手上,鄭重地說:「你說給我報銷的,一會記得給我拿錢。」  許平川垮著一張臉接過車票:「就你這小氣勁我開酒莊的還能差你一張車票錢。」  舒岩:「反正你記得給我報了就行,不過你這地方是挺好的,當初你自己找的嗎?」  許平川樂著說:「哪能啊,正好圈子裏有個朋友認識這邊的人給我介紹的。」  舒岩無奈地看著許平川的臉想他到江州這兩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麽。  許平川的酒莊麵積不大,但是挑高很高,於是自己隔成了兩層。上層用來辦公,下層做成了常規酒莊的樣子:酒櫃,沙發,桌椅,隻是有一麵牆掛了幾張相框,裏麵是一些富有設計感的酒標,一看就是許平川的收藏。  舒岩走過去仔細看了起來,除了像意大利、西班牙、美國、南非、智利等本來就喜歡在設計上放飛自我的酒標,居然還有一套木桐酒莊1945-2007的酒標照片。木桐作為法國具有代表性的傳統名莊,在酒標設計上並不是像其他酒莊沿用老一代的酒標,木桐每年都會請著名設計師設計全新的酒標,所以光看酒標圖案就可以判斷出是哪一年的酒。  舒岩看得出神,很多酒,應該說絕大部分酒他隻是聽說過,並沒有真的見過更不要說喝過,現在這些酒標掛在這裏,就像是新世界的窗戶,他可以趴著窗沿窺探一點牆那邊的風光。但是舒岩知道,不止這樣,遠遠不止,他現在已經站在了新世界的大門麵前,隻要他足夠用力,就可以推開這扇門。  許平川是希望舒岩能盡快上手,現在裏裏外外其實都靠他一人,舒岩如果能夠快點熟悉這個行業就能給他分擔一部分工作上的壓力。舒岩點點頭,他也想多學一點東西,早點真正開始工作。  李林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上午十點。他今天換了一身休閑裝,連帽衫配牛仔褲,看起來年輕清爽不少,但是臉的線條還是硬的,看著有點嚴肅。他熟門熟路地跟小張和小李打了招呼,然後走到許平川和舒岩這邊,抬抬下巴笑著問許平川怎麽今天沒有出去跑業務。  許平川無奈地說:「這不就等你呢嘛。」  李林樂嗬嗬地走到沙發那裏一屁股坐下去笑說:「你在等我?你哪次不是見到我就跑得比兔子還快。」  許平川臉上有點掛不住地說:「哪有這樣的事情你這人就是多心,對了,那什麽,這是舒岩,你昨天見過的。你好好帶一帶他,給他做個培訓,就按照你那種私人培訓的標準來。」  李林笑著看許平川,也不說話,就是那麽笑著。  舒岩站在一邊覺得氣氛尷尬得不得了,許平川咳了一聲,對舒岩說:「你去隔壁的超市幫我買一箱礦泉水來,店裏沒有了。」  舒岩巴不得這一聲,趕緊答應著跑了。他去了隔壁超市,看見很多牌子的礦泉水,摸不準買哪個,就選了個貴的,剛想拿去結帳,就又想到酒莊裏的兩人應該是有事要談的,這一時半會估計是談不完,於是他又把礦泉水放下,在超市逛了起來,想著買一些零食帶給同事去,畢竟第一天上班還是要有個好印象。  舒岩推著車在超市轉了四圈以後,他覺得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再轉下去這工作人員都要盯上自己了。他把東西都結好帳,拎著回到了酒莊,許平川和李林已經坐在沙發上喝酒了。  許平川見舒岩進來,趕忙招呼他一起坐,然後起身拿了個酒杯給他放在麵前,李林從桌子上拿了一支酒給舒岩倒了一些,說嚐嚐這個酒,然後說說想法。  舒岩突然有點緊張,他想這是在做什麽,考核嗎?可是自己其實並不懂什麽啊。  李林似乎看出了舒岩的不安,他笑著說:「這是我新拿來的樣酒,你也幫忙試一下,看看品質怎麽樣,我們綜合一下意見,再決定這款酒是拿還是不拿。」  舒岩用手指捏住杯腳先低頭看了一下,然後靠近鼻子聞了聞,然後仰頭喝了一小口,稍微感受了一下,又喝了一口,他微微皺眉,又聞了一下酒,隨後,放下了杯子。  「怎麽樣?」李林也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挑了一下眉毛。  「嗯……聞起來是水果香氣,其中夾雜著一些花香,不過再聞的時候這個氣味就淡了,剛入口的時候覺得酸澀平衡,但是幾秒以後就覺得澀味明顯偏重,咽進去以後澀感消失得很快,但是口腔中會有一點粗糙的感覺。」  「你寫過品酒筆記?」李林問。  「沒,我沒有,但是我看過許平川寫過。」舒岩老實回答。許平川雖然人看起來是一副不靠譜的樣子,但是在校期間學習得還是很認真的。  「難怪,用詞比較準確,順序也很對,你對葡萄酒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很適合做這行。」李林拿起酒遞給舒岩看。舒岩接過來發現這是一瓶意大利的酒,在瓶子的頸部有一圈粉紅色的標簽紙。  李林看了一下舒岩,又轉過臉看著許平川。許平川馬上接口說:「舒岩的確是我的同學,可是他和我不是一個學院的,他是學市場行銷的。」  李林沉默了一下,然後又笑了他說:「怪不得你要我給他進行私人培訓呢,我還想呢,既然是你同學,怎麽會需要我來培訓,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那他這個程度還是很好的,比教純外行要容易得多。」  許平川說:「那就真的勞你費心了。」  李林:「不算什麽,本來也是我的工作之一,隻是你剛剛答應我的,不要忘記就好。」  許平川看了一眼舒岩,然後點點頭。  舒岩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三人又稍微聊了幾句,都說了一下對這個酒的意見。  李林問舒岩之前掌握的是不是都是法國那邊的,舒岩表示是這樣的,最熟悉的還是法國的名莊還有一些比較有名的產區,但是中級莊除了大熱的幾個,其他知道得就很少,隻對意大利的一些出名的甜酒了解一些,其他國家就知道個大概而已。  李林說:「可以了,這個基礎就算不錯了,但是許平川這個酒莊主要還是做意大利酒的,所以要在短時間內把意大利的葡萄酒知識還有酒莊裏的這些酒全部吃透。畢竟現在想靠名莊賺錢是完全不可能的,大家也不傻,名莊的酒都是明碼標價,再說單價又高,誰會成批量地買回去呢,個人買買也就是單支,利潤低得要命。真的賺錢的是那些價格適中的,有一點特色的,國內管道少的酒,再搭配適合跑量的低端入門款,這才能真正地打開市場。」  舒岩本身就是學銷售的,對這種高中低價格的搭配還是很理解。至於葡萄酒知識本身,不得不說李林是個好老師。他在一個月內讓舒岩充分掌握了葡萄酒的基本知識,從最基礎的葡萄品種到冷門產區的小酒種,順便還給舒岩講了一些關於酒塞酒杯醒酒器等周邊知識。  不過舒岩也知道,現在這些都是理論知識,真的要結合實踐的話還是需要接觸更多的酒,許平川的酒莊裏除了主打的意大利酒以外,也有一些名莊酒,拉菲什麽的肯定是要有的,拉圖木桐也不在話下,看得出許平川在酒莊上還是下了功夫的。  舒岩這個月過得緊張而充實,每天晚上回到房間裏,他都習慣再看一下李林給的教材,因為許平川希望他能在不久的將來也可以做一些培訓授課的工作。  舒岩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他覺得就算再忙碌,至少心情是舒暢的,或者說是有那麽一點奔頭的。唯一有點問題的就是許平川經常夜不歸宿。  舒岩知道許平川愛玩,大學時代他就算是行家老手,工作以後更是無所顧忌,許平川似乎很喜歡去那家酒吧,一星期總要去幾次,多半晚上就不回來了。他也拉著舒岩去過,舒岩不是很習慣那個環境,和許平川玩得好的幾個人倒是都挺隨和,其中有個叫林立的,給舒岩留下很深的印象。  那人似乎人緣很不好,又似乎人緣很好。  說不好,是因為酒吧裏經常有人揶揄他,說他是暴發戶土大款。說好,是因為無論大家怎麽說都還是愛圍在他身邊轉悠,而且這人也不生氣,一副說什麽都隨便的樣子。  許平川說:「別看林立長相算不得上等,但是勝在脾氣性格好,這麽多年了也沒見他和誰翻過臉,也開得起玩笑,又不算鬧騰,人也正派工作也好,肖想他的人就從來沒斷過。雖說大家是gay,好像天生道德缺失一樣,其實骨子裏和普通人能有多大差別?圈子再亂,還是願意好好過日子的人更多一些,隻是看你找得到找不到了。像林立這種,太適合當伴侶了,所以有心的都想追追看。不過這些人就是天真,看不出林立早被酒吧老板預定了,他倆還是大學同學呢,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也沒正式宣布在一起,不過我看也是早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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