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說不定明天地球就炸了呢。 第二天,魚嵐吃完早飯回來的時候,聽到前麵兩個omega在談論什麽,提到了周綿的名字。 魚嵐下意識地豎起耳朵。 他的95%契合對象怎麽了? “周主席這次跑1500和3000嗎,我的媽啊,這得什麽身體素質才能跑下來?” “因為長跑沒有人報名嘛,總不能棄權吧。” “一點團隊精神沒有,虧還是奧賽班呢。” “我聽說今年的1500和3000都在第二天下午,中間不到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讓人怎麽跑啊。” “嗚嗚嗚我男神辛苦了,到時候我們買點水和零食,去終點線那邊等著。” “…………” 後麵犯花癡的內容魚嵐就沒再聽下去了。 周綿竟然報了兩個長跑。 就他那個弱不禁風的小身板行嗎? 魚嵐開始陷入沉思。 運動會在下周四開始,還有不到一個周,各個班級的報名表都上交到體育部了。 最近這幾天時間,在晚上放學之後,報名的運動員們要一起到操場做準備活動,防止忽然上場比賽導致肌肉、韌帶拉傷,因為曾經有過前車之鑒。 學校的體育老師不夠用,就安排專業的體育生幫忙,讓他們帶著那些運動員學生拉練筋骨。 魚嵐聽說這件事,無害地舔了下嘴唇,主動請纓:“我可以去帶周綿他們那一組嗎?”第二十二章 “周主席腰不錯。”…… 22 周綿跟班裏其他的運動員一起來到操場,脫下校服外套,搭在護欄網的掛鉤上。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聽到有同學在說: “我靠,魚嵐怎麽奔著咱們班就來了??” “臥槽,好像真的是往咱們這兒走的。” “不、不是吧?魚嵐教我們?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魚嵐麵對這些好學生,那就像黃鼠狼進了雞窩一樣,撲棱一地雞毛。 平時在校園裏,奧賽班的人看見他都離得遠遠的當然,周綿除外。 魚嵐就在那些不可置信的注視之下淡定走到了他們麵前,大尾巴在身後搖來搖去,表麵一本正經地說:“老師讓我過來帶你們做拉伸運動。” 說完,非常明顯地向周綿的方向看了一眼。 夜色有些暗淡,周綿深黑的眼睛靜靜跟他對視,看不清眼裏是什麽情緒。 周綿垂下了眼。 雖然“魚老師”看著吊兒郎當、不怎麽靠譜,但是做起體育指導來竟然還有模有樣的,帶著兩個班的運動員做準備活動,一組十個動作。 奧賽班的同學們看他居然很有“敬業精神”,不是來找事兒的,也逐漸放下心來,開始照葫蘆畫瓢地跟著伸胳膊蹬腿。 魚嵐向來是學校裏的“反麵教材”“典型人物”,每次通報批評的大名單裏他都遙遙領先得第一。 這還是他頭一次做點兒什麽“表率”。 莫名就想在周綿麵前顯擺一下。 就像孔雀求偶的時候向人家炫耀漂亮羽毛的心理,雖然魚嵐本人並不承認。 魚嵐的眼睫輕輕向上一挑,按了按手指,笑的非常不懷好意,明顯在憋什麽壞水,“最後做一組拉筋鍛煉雙腳打開與肩同寬,兩腿繃直,十指交叉向下觸地。” 魚嵐給他們做了一個示範,站在操場上,彎下腰去,輕而易舉地用兩隻手掌撐到了地麵上。 這個動作非常考驗身體的柔韌性,大多數人隻能堪堪用指尖碰到地麵,或者根本就碰不著。 魚嵐本來腿就長,能用手心摸著地麵,說明他腰不是一般的軟。 夜色之下,魚嵐琥珀色的眼珠格外顯得剔透明亮,綴著星星似的。 他笑吟吟地站在周綿的麵前,挑起眉,帶著一點挑釁的意思。 慢悠悠拖長了語調:“周主席做一個嗎?” 魚嵐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周綿肯定做不了這個動作,然後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上手”指導了。 最後還可以在他耳邊打趣一句,“周主席腰不行呀。” 簡直完美。 周綿跟魚嵐對視了片刻,彎下腰去。 他本來是筆直漂亮的站姿。 腰往下放,雙腳自然分開,兩條腿完全沒打彎,然後手掌心觸碰地麵。 手臂落下去的那一瞬間,周綿的整個身體繃出了一條極為柔韌的曲線,修長而優美。 目瞪口呆的魚嵐:“………” 失、失策了。 周綿彎下腰的時候,校服跟著輕輕垂落下去。 從領口不經意掃進去,就能看到下陷的鎖骨,融了月光的溫柔顏色。 魚嵐站在他的正前方,恰好不幸地旁觀了全程。 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操場上的燈光稀疏,夜色濃重,看不見魚嵐的耳根開始泛紅。 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媽的。 alpha不能,至少不應該對著alpha想入非非。 魚嵐掩飾什麽似的輕咳了一聲,倉促扭過頭,藏住發燙的耳尖,假裝無事發生地對其他的人道:“嗯。看到了嗎?就是這樣,標準動作,維持十秒鍾不許起身。” 運動員們聽話地跟著做動作結果發現自己的胳膊根本下不去,手指剛夠到腳尖,就幾乎能聽到一把老腰嘎嘣嘎嘣的聲音。 沒兩秒鍾,就聽到一片倒抽冷氣的慘叫聲。 魚嵐小聲對周綿道:“周主席腰不錯。” 然後麵不改色地走到別處。 魚嵐在他們之間穿梭,逮著一個肢體不協調的alpha,犀利評判道:“你這手指和地麵的距離能跑一輛火車了,動作非常不標準。” 說完,好心伸手輕輕把他的肩膀往下壓了壓。 alpha渾身哆嗦地堅持了兩秒鍾,直接蹲到了地上:“嗷!腿筋好疼!!” 聽見頭頂上的魚嵐用一種寵愛的聲音說:“小廢物。” “……” 魚嵐看著在體操界慘遭滑鐵盧的學霸們,剛才在周綿身上滑鐵盧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於是開啟了諷刺大招,語調特別欠揍: “嘖,你這腿再往下彎幾度就不如直接蹲地上了。” “知道雙腳與肩同寬是什麽意思嗎?您這是打算給我們表演一個原地劈叉?” “這位同學,是什麽阻止了你的雙手?地心斥力嗎?” 學霸們不堪受辱,紛紛向周綿控訴:“周主席你不管管他!” 周綿看著“魚嵐老師”那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微微勾起唇角,輕聲道:“……我可管不了他。” 等到魔鬼訓練終於結束,學霸們瞬間作鳥獸散,生怕誰跑的慢了被魚嵐逮住。 隻剩下一個不著急走的魚嵐,還有一個不管做什麽事都不急不緩的周綿。 魚嵐不計前嫌,假裝不經意地走過去:“周主席,你晚上還有事嗎?一起回宿舍?” 周綿“嗯”了一聲,停頓片刻,輕聲說:“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魚嵐一呆,下意識喊了一聲:“周、周綿?” 說起來,他確實幾乎沒有叫過周綿的名字,以前他是大陰陽怪氣學家,見麵就是“周主席你好啊”“周主席又見麵了”,後來兩個人的關係緩和了一點,他還是習慣了叫周主席。 他喊周綿這個名字的時候,總是會無意識地把後一個音拖長,帶著一絲像是鼻音的尾調。 聽起來就有些…… 柔軟。 周綿的瞳光閃了閃,低低地應了一聲。 - 周六的時候,全天自習課,魚嵐不想在教室裏睡覺,中午放學之後就偷偷摸摸地溜出了校門。 ……被抓到再說。 反正周綿肯定不舍得看他被留校察看的。 魚嵐站在樹蔭底下給鄭宇宣打電話,約他出去鬼混,“我下午不上課了,出來玩嗎?” 鄭宇宣說:“你來我家吧,我媽剛蒸了一鍋螃蟹,一塊過來吃。” 魚海鮮愛好者嵐一口答應:“行!” 魚嵐打車去鄭宇宣家的時候,他的爸媽已經回去上班了,家裏隻有鄭宇宣一個人。 桌子上擺著一盤金黃色的大閘蟹,香味濃鬱撲鼻,讓人看著非常有食欲。 鄭宇宣看了他問:“你又逃課了?你不怕你們周主席收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