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魚嵐,穩住我們能贏。 隻要當事人不說,就沒有人發現。 可是,路上萬一被人看到了呢? 魚嵐的心髒又上躥下跳起來。 神情恍惚地飄回宿舍,他先給自己打了針抑製劑冷靜一下。 冷靜個屁。 魚嵐的腦子裏有無數個問號在戀愛循環。 應該沒有別人知道吧? 沒人看到吧? 周綿為什麽要那麽抱他? 魚嵐還是沒忍住,躺在床上,登上了他們學校專門八卦用的匿名論壇。 結果剛一點進去,主頁總共三個hot貼,標題全帶著他跟周綿的名字。 魚嵐的腦殼“嗡”一聲響。 最不幸的事還是發生了。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易感期的時候被周綿抱去隔離室了。 500多條回複。 他們學校一共才兩千個人…… 魚嵐懷著“我可能活不過今晚”“從4樓跳下去會沒有痛苦地當場去世嗎”“我願用十年壽命換時光倒流”等等“當事人現在就是非常後悔”的悲痛萬分的心情點開了帖子。 如果,他被周綿公主抱的這件事,已經被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魚嵐就決定血濺當場。 然後死不瞑目地化成鬼魂跟著那個姓周的王八蛋。 魚嵐眼一閉心一橫,點進了第一個hot貼。 然後發現帖子說的跟他想的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兒…… 竟然都在討論他跟周綿晚上一起去買冰淇淋的事。 標題是“又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一天,周主席跟魚嵐什麽情況?” 主樓:“坐標xx甜品店,我親眼看到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學霸跟校霸一塊進了甜品店!這倆人不是據說從來不踏上同一塊地板嗎?更離譜的是,校霸竟然給學霸買了一個原味冰淇淋,還親手遞給他,校霸的目光帶著三分寵溺三分熱愛四分熱戀中的甜蜜,學霸就矜持地在旁邊站著!也沒有拒絕!當時我嘴裏的冰淇淋一下就不甜了嗚嗚嗚。” 魚嵐:“…………” 沒有十年帕金森的手打不出這行文字吧??沒有十年腦血栓組織不出這麽讓人腦溢血的語言吧? 什麽登西? 魚嵐匪夷所思地想,這種浮誇的文字不會真的有人信吧? 他手指往下滑發現竟然真的有人信了! “我也看到了!!他們是一前一後進來的!魚嵐還問周主席要吃什麽味兒的冰淇淋,兩個人眉來眼去,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打情罵俏。” 魚嵐:“…………” 下麵跟著一串的: “kdlkdl” “還有什麽能讓兩個針鋒相對的alpha一起去排隊買冰淇淋,是愛情!!!” “他倆站一起是真的養眼,校園男神天花板yyds” “我可以得不到周綿但是魚嵐必須得到!!!” “一句話,學霸都是校霸的。” “你們真當【魚】不看匿名論壇嗎,小心給校霸er整著急了,惱羞成怒順著網線把你們都鯊了。” 魚本魚:“……” 在經過周綿把他抱去隔離室之後,再看到這個帖子,魚嵐現在竟然有點兒,心如止水。 內心有一種非常詭異的平靜感。 就好像人在經曆過世界末日的巨大打擊之後,再有人告訴他你家房子炸了,就“問題不大”了。 魚嵐忍不住回了一句:“送個冰淇淋就讓你們嗑生嗑死了?” 然後冷酷下線。 半夜十二點,魚嵐睡不著。 腦子裏都是周綿為什麽要把他抱進隔離室。 要裝瘋賣傻假裝無事發生也不是難事。 隻要周綿不說,他就當不知道,沒發生過,不是我。 然而魚嵐還是過不了心理上那關。 這件事如果不說清楚,他以後都不能麵對周綿了。 淩晨一點,人類最容易衝動的時間,魚嵐決定跟周綿正麵扯頭發。 第二天早上,魚嵐先是去了學生會主席的辦公室,沒人,又去了周綿的教室。 隨手逮過一個人,語氣硬邦邦的:“我找周綿。” 周綿的座位在教室的第二排,從門口就能看到,他正低著頭,用鋼筆在紙上寫著什麽。 傳話的那個beta戰戰兢兢:“周主席,魚嵐找你。” 又小聲匯報:“他看起來好凶,好像是來找事的。” 周綿知道魚嵐還在易感期,心態很容易爆/炸,但是不太確定是什麽原因。 他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合上筆帽,起身走了出去。 魚嵐的臉很臭,眉頭緊緊擰在一起,落在周綿的眼裏,是一臉“氣鼓鼓”的潛台詞。 見了麵二話沒說,魚嵐抓著周綿的手就往前走,又反手把他推到了一間沒有人的資料室裏。 魚嵐深吸一口氣,心裏默念一句“早死早超生”,然後轉頭看著周綿:“你為什麽要抱我去隔離室。” 周綿神情有些困惑,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魚嵐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魚嵐麵無表情:“你可以扶我去,或者背我去。” 為什麽要用抱的! 還是公!主!抱! 讓他江津小霸王的尊嚴掃地! 周綿這才明白他到底為什麽生氣。 以魚嵐的性格,的確很難接受這件事。 所以昨天才沒有告訴他。 但是那個時候確實隻能抱他過去。 或者把他裝進小推車裏。 “當時,不太方便。” 頓了頓,周綿注視著他輕聲說:“抱歉。” 如果讓魚嵐知道“不方便”的原因是他把周綿的校服拽在懷裏不肯撒手,那他就真的可以“跳下去沒有痛苦”了。 偏偏魚嵐還不依不饒地追問:“有什麽不方便的!” 周綿的目光掃過魚嵐的臉龐,他明明在惡聲惡氣,耳根卻已經有點紅了。 大概是少年心性,覺得生氣,又不好意思。 氣勢洶洶,手足無措。 周綿忍不住心軟下來,嗓音溫和地開口:“是我的問題。別生氣了,好嗎?” 帶著示弱的意味。 魚嵐剛下去的汗毛又要炸起來了。 周綿從來沒有用這樣的……幾乎是溫柔的、哄情人的語氣跟他說話。 以前魚嵐總是犯事兒,又不說人話,周綿也公事公辦冷淡地回應,求他不要扣分都要求好久,有時候還不同意。 畢竟在他們學校,學生會主席是公認的性冷淡,是個能把給自己寫情書的同學的名字掛到通報欄上的沒有感情的殺手,是年年被評選為“校草”但硬是沒有一點桃色新聞的清冷學霸。 就這樣一個憑本事單身的高嶺之花,怎麽可能會哄人呢? 魚嵐幾乎是有些呆滯地看著他。 周主席這又是什麽套路? 周綿的本意本來是安撫魚嵐,結果沒想到他的耳根竟然越來越紅了,大有一路往下蔓延的趨勢。 房間裏詭異地安靜了半晌,氣氛似乎都多了一股不對勁的味道。 魚嵐冷不丁地回過神來,突然出聲:“我從來沒有被人抱過。” 小時候他爸媽抱他是抱崽子的那種抱法,把人往胳膊上一放,帶著四處溜達。 從來沒有人…… 要是有人跟魚嵐說,“我想公主抱你”。 他一拳能把人錘出三米遠,讓他知道這個世界的險惡。 alpha怎麽能被隨便抱? “不然,”周綿停頓,垂眸看他,“你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