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吳楚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隻能叨叨絮絮地跟沙發上的男人強調要多注意一些奇怪的人,殷縉勾起唇,沒說話,  直到差不多看夠了吳楚擔心他的模樣,殷縉才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但是在他看來,小心奇奇怪怪的人這件事,好像吳楚才更加應該放在心上,如今為止蹦躂出來的人一個比一個奇葩。  上至哥哥到對象,在他眼裏腦子就沒一個正常的。  幹脆都讓給他當得了。  殷縉望著他身旁剛洗澡顯得沒有那麽凶的吳楚,麵上是一片若有所思。  ----  “該死的,我敢承認,車絕對有問題!”  曼斯特車隊總部會議室,車隊總工程師漲紅了臉憤怒道:“這該死的規則讓全部的車都變慢了!”  車隊總工程師中該死的規則指的是國際汽車運動聯合會指臨時安排的規則變動。  國際汽車運動聯合簡稱為國際汽聯,也稱為fia,由幾個歐州國家發起,總部如今在f國,宗旨是推動汽車工業發展。負責賽事管理和賽車規則製定和所有四輪車的管理。  如果說在比賽中車隊是參賽者,那麽國際汽聯就是組織者,為了比賽更好地進行,國際汽聯有權利製定修改比賽規則。  如今這次修改的規則的起因是因為在上個f3賽季中發生了一起嚴重事故,車手布魯斯發生劇烈碰撞後搶救無效死亡,引起了國際汽聯的重視。  在事故發生後,國際汽聯世界汽車運動理事會於前不久正式通過了某些規則的更新,並且由國際汽聯正式對外公布。  規則一出來後如同沸水落入油鍋,不少車隊已經察覺到賽車速度變慢。實際上確實是整車速度都變慢,因為車殼供應商車體結構不夠支撐側麵的高速撞擊便加重了車殼,這是修改的規則之一。  但是因為收了錢了fia高層嚴禁車隊私自檢查或變動車身,如今的局麵便是整車變慢。  曼斯特車隊總工程師憤怒不已,但是卻沒有什麽辦法,隻能無奈地接受,他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我現在隻求上帝保佑我們的新手車不要拖著笨重的新車跑最後一名!”  在他看來,在整車變慢的情況下,這位新車手隻會讓車隊的成績變得更難看,甚至讓原本處於中上的曼特斯車隊淪落為墊底車隊。  那些車壇上憤怒而無奈的車迷說的是對的。  老是簽一些水貨!  甚至更惡毒的言論還嗤笑著這位華人車手應該去當個換胎工,不要浪費資源。  整個車隊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等著那位新車手來刷新車露出洋相。  但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那位被網上噴為水貨的新車手竟然在新車試車時刷出了逼近原車塞道記錄的成績!  這就意味著,從一開始這個新車手就已經習慣在爛車上壓榨出賽車的全部潛力,從而逼迫自己在極限邊緣駕駛。  *第43章   其實曼特斯車隊隻要研究這位新車手從卡丁車一路征戰到如今的比賽錄像就會發現,吳楚的心態足夠強悍,能夠在極限邊緣與賽車周旋,甚至能夠時不時在極限中超越極限,最重要的是他能夠保持住這樣的極限駕駛。  這是一種難得的天賦,也許擁有天賦和後期訓練的車手能夠在比賽中將賽車開到極限,但是這不代表這這樣的車手能夠在每一個賽道中保持住,或者說這個給狀態是很難保持住的。  因為有時候車手們需要在比賽中將圈速提高那麽幾分之一秒的時間,很多車手都能在彎道中的一個或者兩個部分將賽車開到極限,就很難再繼續保持下去。  但是吳楚不一樣,他能夠在每個彎道的所有部分做到極限駕駛,這樣的過度駕駛也許會讓他受到一些賽車的“懲罰”,使之出現一些偏移,但是他有足夠的能力來控製這種“懲罰”。  甚至隨著這個吳楚不斷地用著帶著野性和攻擊性駕駛方式在極限邊緣與賽車周旋,他已經擁有足夠的經驗去減小過度駕駛帶給他的“懲罰”,使之能夠更好地掌握賽車。  這就是優勝者之間的差距。  這種差距在這位新車手脫離了舊車隊後,展示得如此明顯。  但是在沒開始試跑之前,曼斯特車隊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料想得到這位車手能夠給他們展示這種差距,他們隻是漫不經心地將重心放在了米迦羅上。  甚至在試跑的當天,他們依舊隻是隨意地通知了這位剛加入的新車手。  ---  在曼特斯車隊還沒有通知吳楚試跑的前兩天,吳楚接到了吳父的電話,他當時剛與曼特斯車隊總部商洽完合同的事宜,站在街頭聽著電話那頭的吳父嗓音冰冷問他:“跟你之前談戀愛的那個男生是不是叫沈秋澤?”  吳楚站在原地,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即像是想到了沈秋澤如今的身份,他不動聲色地稍稍放下心來淡淡道:“是還不是都不管你的事。”  吳父那邊沒有說話,而是沉著臉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真當自己為了小男生就跟家裏人鬧翻了?”  “你哥如今是這個樣子,連你都要變成這個樣子嗎?”  吳楚冷笑道:“什麽樣子不都是你教出來的嗎?”  吳父那邊猛然就咳了起來,他嗓音帶了些震怒道:“吳楚!”  吳楚沒有說話,隻是麵無表情拿著手機,他聽著電話那頭吳父的嗓音似乎是緩了下來,帶了些蒼老道:“吳楚,你先回國,我不會讓吳翰把整個吳家都給吞掉。”  他嗓音帶了點蠱惑道:“吳翰是我兒子,你也是我兒子,他如今這個樣子讓我太失望了。”  “你聽話,先回國,跟爸站在一條線上,之後繼承公司的必定是你。”  吳父嗓音帶著誘惑,像是痛恨著自己不成器的大兒子,將希望都寄托在小兒子身上,試圖展示著父子溫情。  他像是一位父親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小兒子,並且試圖在自己的小兒子身上打親情牌,言語中都透露著一位父親的歎息。  或許是他覺得親情的砝碼不足以讓這位小兒子動容,還加上了足以誘惑大部分年輕人的人權勢。  而這些話的最終目的也隻有這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自己知曉。  但是吳父沒有想到他的小兒子壓根就沒把吳家的公司放在眼裏,而是嗤笑一聲嗓音懶散道:“你那破公司誰愛繼承誰繼承去。”  他寧願在國外開著他的破車,也懶得去繼承什麽公司。  “你們撕成什麽樣都不關我的事。”  無論誰贏,都頂多是讓他自生自滅,而從頭到尾他都對吳家的公司也沒有什麽興趣。  吳父那邊沉默了下來,好一會才像是壓抑著什麽,終於曝出目的道:“那褚家的小少爺回國了你知不知道?”  吳楚頓住腳步,嗓音冷了下來道:“關我什麽事?”  吳父冷笑起來,他道:“褚家的小少爺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吳楚。”  “不管怎麽說,人家都跟你一塊長大,如今回國,你怎麽連一聲招呼都不打?”  “讓人家都找上我的門來了,吳楚。”  吳楚心髒猛然頓了一下,好一會才麵無表情道:“找上門來又關我什麽事?”  直到現在,吳楚才明白褚萼之前那句“我現在不會逼你是什麽”是什麽意思。  他確實沒有像小時候一樣那樣親自逼迫他做出選擇,而是不動聲色地讓著周圍地人來逼迫他。  沈秋澤是如此,吳父亦是如此。  下一個又會是誰?  吳楚深吸了一口氣,他嗓音冷得嚇人對著電話那頭的吳父道:“你要是樂意,你自己去見他。”  “別來我麵前讓人惡心。”  說完後,他掛斷了電話,站在原地,十月份的風吹得有些讓人發冷,吳楚沉默地搓了把臉,手掌很冰,冰得眼皮下的肌肉不自主地跳動起來。  當吳楚還在想著是左眼皮跳還是右眼皮跳時,剛放進兜裏的手機又震動起來,他低頭看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吳楚盯著那個號碼好一會,才接起了那個號碼。  手機那頭沒有說話,吳楚也沒有說話,直到過了好一會,在為不可察地呼吸聲中,他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一個低沉帶著輕微笑意的嗓音:“哥。”  那個嗓音似乎帶著點歎息道:“好像吳叔叔也失敗了。”  吳楚麵無表情想著,得,剛才絕對是右眼皮跳出來的災。  他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摸口袋拿煙,卻沒有想到摸了個空,好一會才想到殷縉幫他收拾衣服的時候把煙也給他收回去了。  原話是怕他有事沒事就蹲在街頭上找人借火。  不知怎麽地,想到了這一茬,吳楚微微平複了一點心情道:“褚萼。”  “我告沒告訴過你,離我遠點?”  褚萼那邊很安靜,很長一段時間才像是歎息般喃喃道:“我已經很聽話了。”  “哥。”  他已經足夠聽話了,在看見那些人跟吳楚親密的舉動後,卻依然能夠強忍下想要撕碎那些人瘋狂衝動,就是為了讓吳楚看到他的聽話。  但是吳楚依舊是那副厭惡他無視他的模樣。  褚萼微微抬眼,蒼綠色的眸子中帶了點笑意輕輕道:“哥,回頭看看。”  在y國街頭的吳楚下意識轉頭看過去。  他看到了一輛黑色車子搖下了車窗,裏麵的男生唇色寡淡,一雙蒼綠色的眸子像是毒蛇令人渾身發冷。  下一秒,他聽到電話那頭的男生嗓音溫柔語氣親昵道:“我那麽聽話,哥是時候也該看看我了。”  *第44章   y國街頭,吳楚周遭是湧動的人流,微寒的風刺得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寒毛甚至都豎了起來。  吳楚喉嚨動了動,他腳就跟釘在了原地,一動不動望著不遠處搖下車窗中的人那雙蒼綠色的眸子。  湧動的人潮中,他看到唇色寡淡的男生抬眼微笑,在電話裏像是歎息一般道:“過來看看我吧。”  “哥。”  過來看看他吧。  不要再挑戰他的忍耐性了。  吳楚微微收緊了下顎,眉目冷厲,甚至心裏頭冒出了頭一次覺得不應該把煙給殷縉收走的荒唐想法。  幾分鍾後,黑色車子裏坐著兩個人,車內很安靜,吳楚沒有說話,他身旁的褚萼則是穿著厚厚的外套,偏頭盯著他,蒼白的臉龐看起來像是帶了點真情實意的笑意嗓音低低道:“餓了嗎?”  “想吃點什麽嗎?”  吳楚看著褚萼座椅旁散落的照片,臉色沉了下來,照片內容顯然就是他那天跟殷縉在公園長椅,照片上兩人在傍晚淺淺的夕陽下顯得有些溫柔,動作看上去格外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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