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溱一慌,知道葉矜生氣了:“矜矜,對不起,我是想回去一趟,把那些事情解決掉……沒有想跟你分開……” 葉矜已經走到下麵站台前了:“也沒打算告訴我是吧,等幾天後再回來,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對不起……”向溱聲音呐呐的,“但是太突然了……我,我弟弟死了。” 他還不習慣弟弟這個說法,但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隻能這麽稱呼。 葉矜一頓,他本以為‘出事’是生病或者怎麽樣,沒想到是死了。 向溱解釋著:“她來找我,就把小兒子給我爸照顧,沒想到他昨晚通宵打麻將,沒看好,小孩子從嬰兒床上摔下來,扭到了脖子……” 稚子無辜,雖然他們對這對夫婦沒什麽好感,但對這個孩子都沒太多惡意。 葉矜蹙了下眉:“那你一個人回去,不是更會被刁難?” 刁難都算好的了,就怕郭亞梅把一切的過錯都算在向溱頭上。 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這幾年已經漸漸對家庭失望透頂,再聽到那些辱罵責難向溱也會傷心的啊。 “沒關係……我不會在意的。”向溱聽到了葉矜這邊的列車到站聲,急了下,“矜矜,你也買了票?” “嗯。” 向溱:“矜矜,你不用來的!我一個人可以,現在是工作日,缺課不好……” 葉矜深吸一口氣,列車已經停在他麵前,他隻要抬抬腳,就可以跨進車廂。 向溱請求道:“矜矜,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會解決好回來的,你要是生氣,到時候想怎麽樣都行——你安心上課。” 葉矜:“我怎麽安心?” 向溱啞然,隻知道呐呐重複:“你信我……” “……”葉矜捏捏眉心,“你說的,想怎麽樣都行。” 向溱猛得鬆了口氣:“嗯!” 夜幕已經徹底降臨,葉矜隨著人流離開車站,並沒有掛斷電話:“你下車後,先去買個手機。” “好——” “帶銀行卡了嗎?” “帶了一張。” 葉矜:“買好手機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你問乘務員借張紙和筆,記一下我手機號碼——” “我記得你號碼。”向溱可以說是倒背如流,說出一串數字,“對不對?” 葉矜聽著他幹巴巴哄人的語氣有點想笑,但還在生氣呢,隻得繃住。 “我等你兩個小時,沒給我打電話你就完蛋了。” 現在通話的手機是問鄰座借的,也不好意思用太久,兩人掛斷後向溱就還給了人家,連著道謝好幾聲。 他還有一個小時就到站了,沒有手機好像就沒有安全感,好像他和葉矜的聯係完全斷開了一樣,忐忑又煎熬。 他知道自己這個決定處理得不好,但真的不想葉矜摻和進來,總怕他受到攻擊與傷害。 不知道等回去……矜矜會怎麽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 會拿項圈栓你狗頭(bushi) 下一章吃完飯碼~第67章 想念 這次向溱倒是沒再出幺蛾子, 很快買了新手機聯係上葉矜。 末了還在電話裏小心翼翼地問:“你還生氣嗎?” “我哪裏敢跟向先生生氣?” 向溱:“我錯了……你別氣著自己。” 他那邊聲音有點吵,司機操著一口不太熟練的普通話說到了,旁邊隱約還有些路邊攤的叫賣聲。 葉矜心裏一緩,叮囑道:“找個好點的酒店住著, 別晚上回去, 有事白天談,他們要是動粗你就報警, 知道嗎?” 向溱乖乖應著:“嗯!” 可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挨著打挨著罵也不知反抗的少年了。 當沒那麽在乎以後, 也就沒什麽能傷害到他了。 向溱用新手機登上自己的微信, 裏麵有鍾不雲發給他的幾條未讀消息。 再往下翻, 還有矜矜傍晚發的一條信息。 他第一時間點開看了看,臉色瞬間爆紅。 ——我看下次我也別送什麽腳圈了, 直接做個項圈給你栓床上!…… 這條信息與上條信息之間僅僅隔了二十多分鍾。 也就是說,葉矜很快就發現他不見了。 向溱一邊覺得矜矜好聰明, 一邊又有點小高興……被人在乎的感覺很好。 可一麵他又有些苦惱,不知道怎麽才能讓葉矜不那麽生氣。 套項圈這種事……太羞恥了吧。 他糾結著, 裝作沒看見這條消息, 進了酒店浴室給拍了張腳踝的照片,發給葉矜。 * “叮——” 柳桉靠在浴室門口敲門:“洗好了沒?有人給打電話,打了好幾道。” 這話一出,一分鍾不到葉矜就出來了。 柳桉等洗澡好久了,立刻趁機溜進去, 賤兮兮的說:“其實沒人打電話,就幾條信息!” 葉矜揉著濕漉的頭發,無語至極。 他走到床邊, 餘醇正在為作業頭疼, 看他過來八卦道:“向溱發的?他真的好黏你啊, 十分鍾不聯係就不行了,你受得了嗎?” 餘醇一直以為葉矜不會喜歡這麽黏人的對象,他喜歡的人應該和他一樣,有距離和分寸感,自持自傲。 “我就喜歡這樣的。”葉矜勾了下唇,點開未讀信息,然後啪得一下蓋上手機。 餘醇本來並不好奇向溱發了什麽,看葉矜這反應頓時心裏跟貓撓了一樣癢:“你耳朵紅什麽?他發什麽了?” “腹肌照?” “浴袍照?” “總不能是裸/照吧?” 葉矜清咳一聲:“你腦子裏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老包說得對,你看著哪裏像個直男。” 餘醇理直氣壯:“人小姐姐不也喜歡看美女嗎,我沒有腹肌,還不能羨慕一下別人的腹肌?” 包應元正在打遊戲,聞言轉過頭,拎起t恤哈哈大笑:“來來,想看腹肌,爸爸有啊!兒子快來!” “滾。” 趁那兩人鬧成一團,葉矜走到陽台上欣賞了一番向溱拍的照片。 向溱雖然骨架大,但腳踝沒什麽肉感,總體還是偏瘦的。 膚色也介於白與小麥色之間,帶著黑色皮圈,頗有種說不出的野性,和他本人及其不符。 照片後麵,向溱還發了一條消息:我有好好帶著的。 葉矜忍笑,向小狗哄人都這麽靦腆。 他發了句語音過去:“就這樣?” 葉矜一邊擦頭發,一邊淡道:“去躺床上,不許穿外衣,找個地方固定手機,定時拍個全身照。” 向溱不太會拍照片,連可以定時拍照都不了解。 他收到信息後就紅著臉手忙腳亂地研究,半晌還是上百度查了,琢磨了五分鍾才拍出一張他覺得沒那麽‘失禮節’的。 平日裏讓他幹這種事肯定是羞恥到爆,但因為見不著葉矜的人,向溱不知道葉矜生氣的度,怎麽說就怎麽照做,矜矜不生氣就好了。 葉矜收到照片的時候,頭發也吹幹了。 向小狗是真帥,他躺在酒店床上,手攥著枕頭放在身體中央。 大概是因為害羞,嘴唇都繃直了,抿成一條線,眼神也沒對上鏡頭,偏向另一邊,在光線下顯得有些冷。 ……倒有點像狼狗了。 不過本質裏還是薩摩耶,還是頭上頂著顆草的薩摩耶。 葉矜發去一條語音:“拿枕頭遮什麽?我不能看?” 向溱也發來一條語音,慘兮兮地請求:“不能發的……會封號的,回去看……行不行?” 葉矜笑了聲,沒再刁難他。 說這些也隻是想放鬆一下向溱的情緒,怕他會因為家裏的事神經緊繃,太難過。 那個剛出生的孩子也可憐,偏偏來到了一個不太合適的家庭。 不負責任的父親,以及過於偏執的母親。 ——矜矜,晚安。 ——晚安。 * 這幾天的時間對兩人來說都很難熬,葉矜表麵雲淡風輕,心裏卻慢慢有些急躁了。 他甚至想過幹脆趁著周末,再請一天假去找向溱。 從前的他估計很難想象,自己有一天還能為感情這麽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