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離婚證還是得一個月後才能拿到。 對於秦父來說,他比郭亞梅看得明白,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如今麵冷心也冷, 不可能再給他花錢。 至於郭亞梅, 不離婚, 還等著她哪天晚上拿刀砍死自己嗎? 離婚了,家裏的房子還能賣掉,他還能分一筆錢,縣城房價說高不高,怎麽著也能賣個幾十萬。 再租個房子糊弄糊弄,這輩子也就這麽過去了。 主要是他不同意也沒用,他這麽多年幾乎沒賺過錢,還過失性害死了小兒子,起訴離婚他必輸,說不定分到的錢還會變少。 等這些事結束,向溱也不再管周圍鄰居親戚的風言風語,更不在乎其他人怎麽看,直接買了最近的票,準備回家。 回他和葉矜的家。 向溱一刻都等不了了,他真的好想他。 不過他也藏了點小心機,沒有直接告訴葉矜,而是準備悄悄回去。 殊不知,他在跟葉矜打電話時,列車呼呼的聲音就暴露了一切。 葉矜正在跑步,他按捺住心中癢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既然都解決了,快吃晚飯。” 向溱有些小雀躍地嗯了聲:“你吃過了嗎?” 葉矜忍笑:“正在吃。” 向溱噢了聲,聲音有些失落。 不過等他到,應該已經七八點了,那個時候還不吃飯的話,會餓壞的。 因此他也沒多糾結:“那你吃飯吧。” “好——” 葉矜本來還想聊會兒,但考慮到向溱應該也累了,還是讓他再列車上休息會兒吧。 掛電話之前,葉矜還故意問:“那你溱哥明天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向溱窘迫地嗯了聲。 “那明天見。”葉矜若有所指地說,“我等會兒就去跟同學打籃球了。” 其實籃球場早就開打了,他們叫了葉矜,被葉矜拒絕了。 不過為了釣向溱,葉矜還是換了身衣服,跑去籃球場上給人做替補。 柳桉擦這滿頭的汗,詫異道:“怎麽又有心情了?” 葉矜勾唇:“他今晚回來。” 柳桉不清楚向溱家裏的事,這些天葉矜一直住宿舍,他就以為向溱出差去了。 聞言直接誒喲一聲:“這戀愛的酸臭味。” 葉矜籃球打得心不在焉,他算著時間,時不時目光掃過周圍圍觀群眾。 夜幕慢慢降臨,周圍光線很暗,女同學們有的舉燈尖叫,有的低頭在玩手機。 女生越多,隊友們打得就越賣力,一個個生怕不生病似的,對著觀眾席撩起t恤擦汗,故意得簡直不要太明顯。 月光慢慢落了下來,籃球場的鐵網外,也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其實根本看不清臉,但葉矜就是知道那是向溱。 他站在離籃球網很遠的位置,抬起球微微轉動手腕,輕鬆一投,正中球網! 包應元吹了聲口哨:“牛哇!再來!” “不來了。”葉矜勾了下唇,“我等的人到了,拜兒。” 柳桉瞬間反應過來,環顧一圈都沒看到向溱在哪兒,隻能意有所指地問:“你今晚還回寢室嗎?” 葉矜:“回。” 當然要回。 做錯事了就得有懲罰,總不能一直縱容。 葉矜揚了下唇,繞出籃球場朝著緊張到爆的向溱走去。 向溱這會兒腦子裏跟打仗似的,一會兒覺得葉矜是不是發現他了,不然怎麽突然不打了,一會兒覺得葉矜不可能發現的,天色這麽暗,來個鬼都看不清。 還有……剛剛投籃的動作好帥,好勾人。 葉矜將掉頭想溜的向溱抓了個正著:“這是誰家的小老鼠,偷偷摸摸的幹什麽呢?” 向溱紅著臉,小聲說:“你家的……” 葉矜忍住想親他的衝動:“又騙我?不是說明天回來?” 向溱手足無措地解釋:“想給你個驚喜……” 其實還怕葉矜會來車站接自己,又遠又累,沒必要。 葉矜心裏一軟:“吃飯了嗎?” 向溱猶豫了下:“吃了。” “真吃了?” 向溱怕葉矜聰明的小腦袋又識破了自己,再惹生氣就不值當了:“吃了一點餅幹……” 葉矜沒說什麽,直接轉了個方向走。 向溱一慌:“矜矜……” “跟上。” “噢。” 走了三四分鍾,向溱才來到葉矜學校的食堂,這會兒還沒關門,仍然提供晚餐。 “先將就吃點兒。” 食堂夥食不差,雖不是山珍海味,但也稱不上將就。 何況向溱其實很喜歡進入葉矜生活的感覺。 隻是認識葉矜的人太多了,兩人一坐下,就有好幾雙眼睛看了過來,好奇地打量他。 向溱有些囧,都不敢亂看。 他隨便點了一些吃得,葉矜對工作人員說:“來兩份。” 然後才刷了飯卡。 向溱一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葉矜早就知道他要回來了,之前打電話說自己沒吃飯是框他的。 “向先生天天騙我。” 向溱難為情死了,不過葉矜的語調上揚,再傻他也能聽出不是在生氣。 葉矜帶著他坐到食堂的邊邊,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夾起一點辣椒炒肉,喂到向溱嘴邊。 向溱神經瞬間緊繃。 “看周圍做什麽?”葉矜托著臉,逗他,“不想吃我喂的?” 向溱隻好乖乖吃下。 他一邊為這樣的親昵而歡喜,一邊又有心想讓葉矜收斂點,畢竟人心可畏。 他什麽都不怕,就怕葉矜走在學校裏,會被人指指點點。 葉矜看在眼裏,又喂他吃了一口後才說:“你看米線店門口那兩個男生。” “是雕塑係學長,他們現在是本校研究生。” 向溱不明所以地看過去。 兩個男生差不多高,等待米線做好的過程中一直有說有笑的,不知道聊到了什麽惱人的話題,其中一個還錘了另一個肩膀。 “他倆大三就在一起了,表白牆上當著全校人麵表白的。” 向溱一怔。 和高中不一樣,大學的風氣要開明得多,何況是美院這種地方,對同性的接受程度更廣。 即便是直男,當初看到學長的表白牆高調表白,大多數評論也隻是“臥槽,兄弟牛逼”這種調侃。 惡意當然也有,可任何圈子都避免不了惡意的存在,隻要不影響到生活,何必太在於其他人的視線。 心胸狹隘之人必然也過不好自己的生活。 葉矜說著說著又有些心疼了。 如果不是賀嘉楷,如果不是向south wind溱偏執的父母,他現在應該和自己一樣,在一個不錯的大學裏享受這段特殊的歲月。 “如果高中我認識溱哥就好了。”葉矜勾了下唇,“我一定把你拐回家,好好談戀愛。” 向溱回過神,十分正經地回答:“早戀不好,影響學習。” 他又瞄了眼那對學長,他們已經端到了米線,正找座位吃飯。 葉矜敲敲桌子,有些微妙的不爽:“哪個這麽吸引你?不許看了。” 向溱聽話地收回視線:“不看了。” 葉矜險些被逗樂:“讓你看他們,是想告訴你,學校裏對同性.感情並不歧視。” 像那兩個學長一樣的也不止一對,很多都處於半公開的狀態。 之後,向溱果然放鬆了很多。 兩人還去約會聖地小樹林逛了會兒,葉矜要牽他手的時候也沒有再下意識甩開了。 路上遇到認識的人,還問了句:“怪不得論壇裏都傳你談戀愛了。” 葉矜笑了聲,揚揚向溱的手:“嗯,男朋友。” 向小狗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就是身後的尾巴高興地快翹上天了。 但很快,他就體會到什麽叫人間險惡。 小樹林的盡頭就是葉矜的宿舍,高興地有些忘乎所以的向溱都到樓下了才反應過來:“……你要拿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