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人,一中的學霸校草,肌膚比她還白,長相比她還美,是個弱得不行的書呆子。  可就是這樣弱的一個人,如天神降臨般,擋在了自己麵前,長腿一抬踢在了那男人的襠下,那男人頓時一聲哀嚎捂著襠部跪了下去。  然後他掏出手機,報警,一氣嗬成。  “沒事了。”  秦子漪聽見喬以西回頭看著她說,那雙眸子澄澈如海,嗓音溫和清潤,像一眼清泉,涓涓撫慰著受到驚嚇的少女心。  那一刻,秦子漪就決定了,她要追這個人。  *  又是這條回家的必經之路,兩人卻很默契的誰都沒說話。  細雨越來越密,全身潮濕特別不舒服,因為著急又崴了腳,簡洛北走路也一瘸一拐,卻不想讓喬以西再扶。  他心裏憋了一肚子比生理上更加令人煩悶的問題。  比如他想問問喬以西,四年不見怎麽變得那麽厲害,也想問問他到底還有什麽瞞著自己。  可每次望著那雙水波粼粼的眸子,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這些問題問出來跟質問他似的,喬以西變強了,不需要自己保護了豈不是很好嗎?  但是簡洛北心裏莫名不舒服,也憋著一股不知道該怎麽發泄的氣兒。  很快兩人走到樂陽小區門口,一直小心跟著自己的喬以西卻停滯了腳步。  “怎麽不走了?”簡洛北回頭問他。  喬以西抿著唇,示意他往小區的左側看。  那裏停靠了一輛汽車,而汽車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這個男人簡洛北前段時間剛見過,是簫德宇。  作者有話要說:  qaq,晚安哦寶子們第37章   看見兩人, 簫德宇連忙走過來,神色激動。  看來這次是躲不掉了。  簡洛北回頭看向喬以西。  “北北,你先回去吧。”喬以西說。  簡洛北猶豫了幾秒,皺著眉“嗯”了一聲。  “小西, 爸爸在這?了你好久。”簫德宇一到喬以西跟前就想拉他的胳膊, 不過被喬以西偏身輕巧地躲開了。  “小西,跟爸爸說幾句話好嗎?”簫德宇的語氣裏帶了些懇求。  喬以西看著他, 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你想說什麽?”  簫德宇頓了頓, 開口的很艱難:“小西, 你……你跟你媽現在過的還好嗎?”  “你說呢?一個沒了出軌的丈夫, 一個沒了一直不喜歡自己的父親, 怎麽也會過得比以前好很多吧?”  喬以西這句話說得毫無起伏, 輕飄飄的, 簡洛北聞言震驚地回頭望去, 可他的麵容被簫德宇擋了大半, 簡洛北看不太清他此時的神情。  但字字句句清晰入耳時, 不光簫德宇皺起眉頭,簡洛北也呼吸微窒。  “我……我對不起你媽媽, 但是小西, 我沒有不喜歡你啊,天底下哪有父親不喜歡自己的兒子?”簫德宇在為自己辯解。  “是嗎?”喬以西抬眼看著簫德宇, 唇角勾了勾,明明在笑, 卻很薄涼,“你違背良心時就會這樣,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簫德宇突然慌張:“小西……我……”  “我在還很小時就應該明白,不過到底明白的也不算晚, 你快離開吧,別跟我在這浪費時間了。”  喬以西不想再聽簫德宇說話,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氣多一秒都覺得窒息。  “你說什麽呢?我是你爸,你是我兒子!”  “你兒子在家裏,而簫先生,我現在姓喬。”  喬以西隻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就令簫德宇狠狠地挫敗在原地,險些站不穩腳跟,嘴巴張了又張,再始終說不出一句話,隻“小西,小西”的,叫著麵前的少年。  喬以西看向遠方,視線裏全是細絲般的霧雨,像記憶一樣朦朧陰暗。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平靜下來後,再看不出什麽情緒波瀾:“其實,四年前,你跟我媽媽吵架時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不同於簫德宇的慌張失措,喬以西回眸看著他,神色平靜:“所以你不要再裝了,希望你清楚記住你說過的話,再也別來打擾我和媽媽的生活。”  簫德宇呆愣在原地,喬以西繞過他離開了,經過他身邊時帶來一陣細微的風,簫德宇卻覺得這風寒冷極了。  幾秒後喬以西走遠了他才反應過來,猛地回頭,伸手想抓住什麽似的,朝著那個挺拔纖長的背影顫抖著喊:“小西,都是爸爸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喬以西頓住腳步,垂下眼睫,唇瓣翕動:“不好。”  “我不想原諒你,也不會恨你,隻當你是個陌生人。”  不管身後之人聽到這句話時脊背如何佝僂,神情如何落魄,喬以西繼續抬步向前走,沒有回頭。  喬以西走到傻愣在小區門口的簡洛北麵前。  “走吧。”  “哦……好。”簡洛北怔了怔,最後看了一眼形單影孤的簫德宇,抿著唇抬步跟上喬以西。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兩人又走了幾步,簡洛北開口說。  喬以西搖頭:“沒事。”  “嚇到你了?”見簡洛北皺著眉頭,欲言又止的樣子,喬以西反倒先問出了口。  “沒有。”簡洛北搖頭,“就是信息量有點大,有點震驚。”  還有點心疼。  簡洛北一直在想,父母吵架鬧離婚時,四年前的喬以西一個人是怎麽度過的呢?在聽到曾經最孺慕的父親說那些傷人的話時,當時的喬以西又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簡洛北卻不敢細想,心頭像是被紮了無數鋒利的麥芒般刺痛。  喬以西這個小哭包,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哭吧?怕是要哭得比他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凶。  “其實我父母的關係早在你還沒搬到南城前就不怎麽好了,你不知道是因為我一直沒跟你說過。”  喬以西看著前方,語調平靜的陳述著:“之前他們也就是冷漠了點,不親密也不爭吵,我還以為是彼此忙於工作的緣故,還傻傻地覺得大家的父母都是這樣的,卻不知從那時起兩人之間就了有一道無法填補的裂縫。”  “在我十三歲那年,這條縫就更大了,那個男人連表麵關係也不想維持了,有時候幾天都不回家,一回家就跟我媽媽吵架。”  “他倆吵得最凶那天……”  喬以西沉默了,埋藏在心底的回憶在腦海裏翻江倒海。  那天瓷器玻璃碎了一地,剛從外麵回來的他趴在門口,聽著屋內的爭吵不斷地流著淚。  他聽到簫德宇說:“對啊,我就是出軌了,還跟別的女人在外麵生了個兒子,這又怎麽樣?那孩子長的像我,不像你生的!”  “長成那個樣子,說話也溫聲細語的,我帶出去人都說他是我女兒,你不嫌丟人,我都嫌丟人!”  丟人?喬以西自嘲地笑了笑。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孺慕愛戴的父親的真麵目。  以為傷疤結痂了就不會疼,原來再次剖開還是會血淋淋的,連著皮肉一直蔓延。  忽地,頭頂一沉,一隻大手覆了上去。  雖然自己還在懵愣著,喬以西的語氣也很平靜,但簡洛北就是能察覺到他那濃到化不開的哀傷。  像給受到驚嚇的小奶貓順毛一樣,簡洛北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喬以西的頭頂:“喬以西,都過去了,摸摸頭,把不好的東西都忘掉。”  喬以西抬眼看著對方,對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這無邊夜色中最絢爛也是唯一一株的光芒。  “嗯。”喬以西點頭,彎了彎唇瓣。  把不好的東西都忘掉。  *  這場秋雨第二天就停了。  因為喬以西的電車還沒修好,簡洛北給他發了個短信,然後讓簡父開車把自己送到了學校,還找門衛大叔拿回了自己的書包。  走到門口時,看見陸池青跟另一個不認識的學生在值班。  簡洛北覺得有些納悶,就多問了一嘴。  “學長,你不是跟喬以西一組的嗎?換人啦?”  陸池青聞言卻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嗎?喬以西今天不來學校了。”  簡洛北一愣:“不來了?為什麽?”  陸池青搖頭:“喬學弟沒跟我說,簡學弟你竟然不知道嗎?”  簡洛北真不知道。  早上他給喬以西發消息說今天不跟他一起上學時,喬以西還回他一個“好”呢。  怎麽就不來學校了?  簡洛北到了班,還真發現喬以西的位置是空著的,他問張文哲,張文哲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我哪知道?你跟我喬哥不是一個小區的嗎?”  這喬以西,該不會發生什麽事了吧?  簡洛北想了一個早自習,腦補得什麽都有,甚至連簫德宇把他綁架走了都腦補出來了,實在是擔心,一下課就跑去辦公室找了老賀。  “他請病假了。”老賀說。第38章   “簫以西, 都怪你,那隻蛾子我還沒好好看呢,你竟然讓它跑了!”  “我好不容易抓到的!”十三歲的簡洛北扁著嘴,在灌木叢中翻來找去, 可都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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