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洛北也知道這個, 但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他, 這個卡號或許沒有被注銷, 還在一直收留著喬以西發來的消息。 簡洛北點頭:“嗯, 我知道, 麻煩媽了。” “這孩子,跟媽媽說什麽麻煩!”簡母忍不住嗔怪一聲。 簡洛北咧嘴一笑。 給腳上好藥酒後, 簡洛北回到自己房間, 攤開沒寫完的卷子準備解一會兒題。 手機忽然“叮”了一聲,是喬以西發來了消息, 可當簡洛北拿起手機去看時,消息又很快被撤回了。 簡洛北:“?” “怎麽了嗎?” 過了幾秒, 喬以西才回了個“沒事。” 喬小哭包:“就是想告訴你,電動車已經修好了。” 簡洛北疑惑地回了個“嗯。” 簡洛北:“你的燒退了嗎?” 喬小哭包:“退了,已經沒事了。” 簡洛北:“那你明天去上學嗎?” 喬小哭包:“去。” 簡洛北:“嗯,還一起啊。” 喬小哭包:“好。” …… 然後話題就冷了, 沒了下文。 簡洛北盯著喬以西的貓爪頭像,在聊天框裏打了字又刪掉,想著要不然直接問喬以西都給自己發了什麽短信算了,可猶猶豫豫地終是什麽都沒有說。 喬以西也盯了這“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然而幾分鍾過去了也沒等來簡洛北的一句話,抿著唇,手指在屏幕上輕點。 “那個,早上我燒暈了。” 很快,簡洛北回複:“嗯,我知道。” “我要是胡說八道了些什麽,你別當真。” 打完這句話,點了發送後,不等人回複,喬以西就扔下手機仰倒在床上,手背覆上眼眶,遮擋住頭頂的燈光,臉上一片灼熱。 燒確實是退下了,可臉上的溫度,不知道的肯定以為他還在高燒呢。 喬以西一想起自己主動抱上了簡洛北,下巴磕在他的肩頭流淚,甚至撒嬌似的呢喃,就覺得臉頰好像更燙了。 另一邊的簡洛北看到這句話,突然就起了逗弄喬以西的念頭,唇角噙著笑打字道:“不行,我偏要當真,你今天早上可說了,以後都叫我哥,可不能賴賬。” 喬小哭包:“??” “簡洛北,我還沒有燒糊塗。” “哼,我不管。”簡洛北耍起了賴,“快叫聲哥來聽聽?” 喬小哭包:“……” “時間不早了,睡吧。” “行吧,明天見~” 簡洛北挑著唇角,收了筆紙試卷,聽話地躺到床上入睡。 第二天簡洛北下樓時看見喬以西就站在樓下的桂花樹旁等著自己。 他的精神氣看起來好了不少,但畢竟病了一場,膚色又太白,整個人看起來依舊纖瘦單薄,惹人憐愛。 兩人視線碰撞在一起那一刻,喬以西的臉頰泛著紅,眼神悄悄地躲閃,簡洛北看在眼裏,唇角忍不住勾起。 臉皮這麽薄,還是因為昨天的事不好意思了吧? “我們走吧。”簡洛北走到他的身旁說。 “嗯。”喬以西點頭。 這個時候街道上的來往車輛已經不少了,有上班的,有上學的,簡洛北坐在電動車後座,因為喬以西一個急刹車,連忙抱住了他的腰,被對方身上沾染的桂花香氣撲了滿鼻。 不同於喬以西的脊背一僵,簡洛北第一次摟到喬以西的腰,隻覺新奇。 喬以西的腰好細啊,但是這樣細的腰居然還有腹肌,怎麽長得呢? 很快,電動車繼續行程,可是速度卻放緩了不少,簡洛北依舊抱住喬以西的腰不撒手,喬以西紅著臉,說:“北北,你鬆開我,抓別的東西去。” 這聲音細若蚊蠅,簡洛北沒能聽清,於是身子往前靠了靠,前胸直接貼到了喬以西的後背上,在他耳畔問:“你剛剛說什麽?” 喬以西差點手一抖跟前頭的車撞在一起。 一中眼看就要到了,周圍都是學生,他怎麽好再重複剛剛的話,隻好麵紅耳赤地說:“……沒什麽。” 等到把車停到停車場,喬以西臉上的熱度才消了些,他抬頭看著前麵等著自己的少年,心中不由得歎氣。 在這個人麵前,自己所有的努力與克製,埋藏與秘密,都變成了一層薄薄的紙,他隻需漫不經心地抬起一根手指,便能將這些東西輕而易舉地戳破。 還好他是個遲鈍的,不然,這變了質的友情還能維持嗎? “走啦喬以西。”等不及的簡同學催促道。 “嗯。”喬以西垂眸斂去思緒,抬步跟了上去。 “昨天老師講了一天前天考的聯考試卷,可惜你沒有來。” 簡洛北很自然地攬著喬以西的脖子,像是要把自己的重量都掛在對方身上,挑著眉非常臭屁地說:“不過我都替你聽會了,你哪裏不懂了,可以問我哦~” 喬以西盯住他,點了點頭:“好。” “喬哥來了!” 一看見喬以西,張文哲就圍了上去,嘰嘰喳喳問了一堆:“喬哥,你的身體怎麽樣了?是淋雨凍著了?還是跟魏鵬濤那群人糾纏累著了?還有你身手那麽好,是練過嗎?練的跆拳道還是空手道?” “嘖,去去一邊去,別擋道。”簡洛北把人扒拉到一邊,做到自己位置上,“一口氣問那麽多,想讓人回答你哪一個?” 張文哲瞪著他:“簡洛北你煩不煩人?我又沒問你!” 喬以西彎起唇瓣笑了笑:“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張文哲回到自己座位上,路過簡洛北時還哼了一聲,他把桌子上一個筆記本拿去,遞給喬以西,“喬哥,你昨天沒來,隻是我上課記的筆記,給你看呀?” “切。”簡洛北白了他一眼,翻開自己的書,實際上卻在支著耳朵留意喬以西的態度。 果然沒讓他失望,喬以西拒絕了張文哲。 “我看簡洛北的就行。” “簡洛北?我記得他好像沒筆記吧?”張文哲摸不著頭腦,手裏的筆記本卻突然被抽走。 謝飛手裏拿著本子:“謝謝班長,喬哥不看,正好借我抄抄。” 張文哲伸手去奪:“是上課沒好好聽講?要不就是沒總結,懶得你,不給你抄!” 那邊兩個人又爭搶起來,簡洛北安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唇角止不住地勾起。 “張文哲說的對,我可沒筆記給你看。”簡洛北朝著喬以西的背影說道。 喬以西回頭看他,說:“我也不用看筆記。” 簡洛北挑眉:“嘖,這話什麽意思?” 是過於學霸,不必看老師講的筆記了,還是直接問沒記筆記的自己就好? 喬以西笑而不語。 大課間時,喬以西被秦子漪的人叫了出去,想來是因為前天晚上的事,簡洛北也跟他一起出了班。 他們來到了知恩湖,柳樹下圍了秦子漪、魏鵬濤等,有不少人。 但很明顯,被喬以西教訓一頓後,魏鵬濤這些人這次絕對不是來打架的。 看見兩人,秦子漪迎麵走過來,笑著說:“喬以西,聽說你昨天生病了,現在好了嗎?” “已經沒事了,謝謝學姐關心。” 喬以西的語氣溫和有禮貌,卻也透著恰到好處的疏離。 簡洛北突然就想到張文哲說過的話,他說四年前的喬以西經常獨來獨往,像個冰坨子。 其實現在,某種程度來說,也是一塊冰坨子吧? 這位秦學姐,怕是永遠也捂不熱了。 “沒事就好!”可惜秦子漪一直以來卻越挫越勇,她笑靨如花,邀功似的說:“喬以西,今天叫你出來,是因為他們要給你道歉,你放心,他們以後再也不會騷擾你了!” 她招呼著那天想要求群毆喬以西的人:“你們快來給喬以西道歉!” 幾人不情不願地挪動步子走過來,有的人鼻梁上還貼著創可貼,一臉憋屈,又特別不情願的樣子實在有些滑稽,看得一旁的簡洛北直想笑。 “對不起。”連道歉的聲音也有氣無力的,敷衍的很。 “魏鵬濤,你死那幹嘛呢?還不快過來!”秦子漪叫著一直不動的某人。 那人煩躁得拿湖邊的石頭撒氣,一直往湖裏踢著石子。 秦子漪見叫不動他,擰著眉頭走過去:“你怎麽回事?剛剛不是說好了嗎?你道個歉,喬以西大人有大量,肯定原諒你,這事就算過去了。” “誰跟你說好了?”魏鵬濤吼道,“讓我跟他道歉?沒門!” “秦學姐,他不想道歉就算了吧,我們還有事,走了昂。”簡洛北聳著肩,吊兒郎當地說道。 “欸?你們先別走!”秦子漪又拉了拉魏鵬濤,見他實在不為所動,瞪了他一眼走到喬以西和簡洛北身旁,“紮你們輪胎的修車錢,他們還沒有賠償呢!” 說罷叫著一個男生:“孫明,快賠人修車錢,180塊,一分不能少。” 簡洛北發現這個男生就是跟他一個考場,還叫他等著的那個,不由得“嘖”了一聲。 “給你。” 孫明從懷裏掏出一卷紙幣,低著頭,哪還有半點當日威風張揚的樣子 喬以西隻淡淡地瞥了一眼:“不必,就當我打傷你們的醫藥費吧。” “學姐,若沒其它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啊?好。”秦子漪有些失望,但還是微笑著揮手,“喬以西,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