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貝貝:“剛好遇到了。”許總哈哈直笑:“是啊,可不就巧了。”許總也是做房地產的,是本地商業協會的主席。商務宴上大家忽見許總和秦嶺那邊聊得甚為開心,和秦嶺那位初來乍到的伴侶甚至有越來越歡的意思,一麵驚訝,一麵也稍有改觀。怎麽?難道也是圈子裏的?這麽一來,不少人都湊了過來“秦總,這位是?”“秦總今天把太太也帶過來了。”“秦總,我沒看錯,應該帶的愛人吧?你愛人好年輕啊。”“秦總……”……佟貝貝跟著秦嶺後麵應酬了一圈,好不容易身邊沒人了,走到自助餐台邊取盤子拿了點吃的。秦嶺問:“累嗎?”佟貝貝搖搖頭:“都是跟你打招呼的,我負責笑就行了。”秦嶺多少意外佟貝貝的適應能力。佟貝貝眨眨眼:“鹹魚嘛。”嗯?佟貝貝低聲:“閔恒給我取的外號,他叫我‘鹹魚’。”解釋道:“他說鹹魚醃過的,不怕曬、不怕水、不怕火,什麽都不怕。”適應力超強。秦嶺被這形容逗笑了,跟著低聲道:“沒見過長得你這麽好看的鹹魚。”佟貝貝挑挑眉,接受了這份“讚譽”,點點頭:“謝謝。”還很自信。秦嶺笑。有其他人端著香檳前來攀談,秦嶺轉移了注意力,專心應酬去了。佟貝貝端著盤子,吃了幾口甜點,轉身去找魚子醬。正走著,一道驚訝的聲音傳到耳畔,“貝貝?”佟貝貝抬眼,意外看到了佟蕊曦:“小姨。”佟蕊曦不是一個人,身邊有位染著粉發、著裝時髦的中年女人。女人見佟貝貝眼生,又見佟貝貝喊佟蕊曦小姨,疑惑地問佟蕊曦:“這孩子你家的?”佟蕊曦:“嗯。”突然想起什麽,麵向女人,說:“幽藍,他就是我姐的兒子。”名叫“幽藍”的時髦女人愣了愣,驚訝地打量佟貝貝的同時,眼底流露出回憶過往的感慨萬千。她走近佟貝貝,上下打量,尤其盯著佟貝貝的臉,看著看著,眼眶裏的淚花都泛出來了。她張了張嘴,喉腔微動,哽咽了一聲,顫著唇角對佟貝貝道:“你叫貝貝,對嗎?”跟著想,不用問,是了,她剛剛都聽到了。就是叫貝貝!幽藍差點哭出來,看著佟貝貝,又轉頭看佟蕊曦:“你姐年輕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以後生的孩子要像寶貝一樣寵著,小名要叫貝貝。”“我還笑過她取名取得這麽隨便,”回過頭接著看佟貝貝,一臉動容:“沒想到,沒想到啊!”佟貝貝一臉莫名。隻是紳士地從身後的桌子上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幽藍接過,再次上下打量佟貝貝:“好孩子,是個好孩子。”佟蕊曦走近,手搭住幽藍,“好啦”,低聲提醒道:“在外麵呢,注意場合。”幽藍拿紙巾擦了擦眼角,很快恢複神色。她笑起來,笑得很燦爛,重新麵對佟貝貝,大方介紹自己:“我叫幽藍,是你媽媽年輕時候的老同學。”佟貝貝的餘光掃到佟蕊曦向他點了點頭。佟貝貝和幽藍打招呼:“女士您好。”幽藍很喜歡佟貝貝的這聲女士,想到什麽,噗一下笑了:“我還以為你聽了我的介紹會喊我阿姨,謝謝你沒有喊我阿姨。”幽藍欣賞地看著佟貝貝:“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一樣的漂亮。”又誇,“個子真高,長得真好看,腿真長。”“你媽媽真是沒白疼你,把最好的基因都給了你。”佟蕊曦也是一臉感慨萬千,站在一旁笑笑:“是啊。”幽藍比佟蕊曦還像個親阿姨,先佟蕊曦一步問佟貝貝道:“今天怎麽來的?和誰一起?”佟貝貝禮貌地回答道:“和我先生。”幽藍驚訝,看看佟蕊曦:“都已經結婚啦!?”佟蕊曦點頭,替佟貝貝答道:“年前剛領的證。”幽藍笑:“好事啊。”四周看看,問:“先生來了嗎?哪位,帶我看看。”“先生姓什麽?說不定我還認識。”佟蕊曦欲言又止,看看佟貝貝,佟貝貝側身,示意一個方向,幽藍看到了,愣了一下,喃喃:“不會是……”佟貝貝:“我先生姓秦。”!那個把她的畫認成漢堡包的農民?幽藍:…………秦嶺過來打招呼的時候,幽藍麵露尷尬:“哈哈,秦總。”好歹態度軟化下來,不像從前那樣針鋒相對了。秦嶺站在佟貝貝身邊,見到佟蕊曦,點了點頭,看向幽藍,喊了聲:“苗老師。”幽藍姓苗,是個畫家,也專職藝術品生意,但大家一般不喊他苗總,都喊老師。幽藍看看秦嶺,看秦嶺和佟貝貝站在一起,更尷尬了:誰也不會給老同學的女婿取個農民的外號不是。這事兒整的!這世界小的!唉!又看看佟貝貝,默默心道:夢曦的兒子怎麽找了這麽一個暴發戶、大老粗!幽藍其實不喜歡秦嶺。秦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展覽上口出粗語,再大的老板,身家再高,她都欣賞不來。給取個農民的綽號都算看得起他了。可這“農民”如果是夢曦兒子的老公,佟家的女婿……幽藍對秦嶺的印象一個360度大轉彎,手裏的香檳都舉了過去,和秦嶺碰了碰杯,客氣道:“要不怎麽說這個世界就是小呢。”佟蕊曦心知幽藍看不上秦嶺,默默在一旁悶笑。秦嶺看出幽藍約莫是因為佟貝貝的關係對他有了改觀,原本他今天便是衝著幽藍來的,幽藍都這麽說了,秦嶺便跟著應和了一句:“確實小。”幽藍心底歎氣:行吧。都是熟人,能怎麽著。秦嶺剛好有事和幽藍商量,主動道:“苗老師,借一步。”幽藍點點頭,和秦嶺一起邊說話邊走向一旁。沒多久,整個廳裏的人都知道秦嶺的新婚伴侶出自佟家,這下不但高看秦嶺,也恭維佟家招了這麽位厲害的女婿。佟蕊曦舉著香檳回應眾人,著實很長麵子。至於佟貝貝。他什麽都沒做,便輕而易舉地幫秦嶺順利打通了和幽藍那邊的關係。隻是當他知道給秦嶺取外號的那個人就是幽藍的時候……佟貝貝站在秦嶺麵前,伸手幫他撫了撫西服前襟的一處褶皺:“看在人家女士幫你擺平事情的份上,‘農民就‘農民’吧。”秦嶺哭笑不得明明之前還因此氣憤過,氣得飯都不吃了,還給人家的餐廳打了三星。佟貝貝嘀咕,跟在順毛一樣,說:“我跟你是一家的,我也是農民。”又說:“幽藍女士說我們都是自己人,那她現在也是了。”這種鹹魚式的自我調(洗)整(腦),秦嶺聽得忍俊不禁。秦嶺低聲:“今天真的要謝謝你。”“不是你,苗老師別說幫忙,還不知道要給我多少臉色看。”佟貝貝:“不客氣。”接著道:“不過你不用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