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聽歌時的心境不同,感受到的情緒也不盡相同。  有時會覺得他是一個旁觀者在敘述自己所見證的故事。  有時又會覺得,他就是那個親曆者。  沒有混響,沒有伴奏,沒有舞台。  陸長明就這樣簡單清了清嗓子,深呼吸過後仿若很隨意一般開口。  一首還沒有來得及出現在各大音樂播放器的《失聲》,讓池霽徹底失了聲。  “回憶的門  關押著迷路的靈魂  你總在回憶裏認真  閉上眼睛等我去吻  我偽裝重逢後的熟稔  像失了聲的人  願獻上此生忠誠  彌補虧欠的海誓山盟  滿天星辰將愛意封存  誰知我久等  ……”  唱歌時的陸長明整個人的氣場都溫柔又虔誠,池霽怔愣的坐在後車座,低著頭的他看不到陸長明的眼神、表情以及任何肢體動作,卻清晰地感覺到每一個字都伴隨著細密的電流在自己心間反複敲打,惹得神經末梢全都控製不住的一起戰栗。  是了,這就是他不敢重複聽陸長明的歌的原因。  對別人來說,那也許隻是巧妙的押著韻腳的一段字句。  可他是故事裏的人。  陸長明的歌不止這一首,在此之前,池霽還聽過《情詩》、聽過《不見你》、聽過《最後一道附加題》……  不知道是否因為想得太多,他總能在歌裏找到自己的身影。  他無法得知陸長明是以什麽樣的心態寫出這些歌的,隻知道當自己親耳聽到的時候,根本沒辦法保持絕對的客觀和冷靜。  播放器裏每一首歌,陸長明所有咬字和換氣之間的感情堆砌是那樣明顯。  池霽沒辦法讓自己停止胡思亂想,卻又擔心大夢一場,一切隻是自作多情。  畢竟寫歌是件十分依靠靈感的事情。  結合自己的經曆,尋找合適的情感寄托將自己的靈感作為調味品進行勾兌,最後創作出一個的作品,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就像畫家寫生,無論多麽美麗的景色,存在的價值都隻是作為一個媒介。  最終展示在牆上的是畫板上呈現的作品,而非景色本身。  所以他隻能選擇不去聽那些歌。  可刻意回避掩耳盜鈴還能怎樣呢?  還是放不下,還是意難平。  如果之前那些歌的填詞相對來說還算比較隱晦的話,這首《失聲》所想要表達的,實在是太過於明顯了。  尤其這還是陸長明當著他的麵親口唱出來的。  池霽呼吸出現短暫的停滯,直到胸口因為氧氣含量急速下降傳來鈍痛才後知後覺的喘了一口氣,他深深地低著頭試圖用頭頂上的毛巾將自己所有的表情擋住,緊咬下唇一言不發。  副歌部分隻有這麽長,很快就唱完了。  汽車平穩的駛入早已預訂好的四星級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陸長明在服務員的引領下將車開進停車位停穩,然後拉上口罩壓低帽簷,下車走到後座拉開車門。  他蜷縮著指尖猶豫數秒,最終鼓起勇氣,試探性的朝著池霽伸手。  池霽本來就不疼不癢沒受任何傷,隻是因為當時哭的太厲害才被陸長明抱著上車,此時此刻隻是渾身上下濕透了,壓根一點事都沒有,沒有脆弱到需要扶著下車的地步。  可陸長明還是伸手了。  撐著扶手正準備下車的池霽動作微頓,抬眸凝望著陸長明,然後垂下眼簾注視著他的掌心。  片刻後他抬起胳膊 ,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上麵。  隨著陸長明緊緊反握的動作,池霽心中所有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證實。  溫暖的熱度自牽在一起掌心相互傳遞。  兩個人深深掩埋了六年的秘密,終於在這一刻變得心照不宣。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會有點晚。第044章 尬十七下  娛樂圈藝人的工作性質比較特殊, 經常要全國各地到處跑。  陸長明雖然最近閑得發慌,但在池霽回國之前的通告排的還是很滿的,每年都要籌備演唱會不說, 人緣又廣, 經常要跑東跑西維持自己的社會關係。  五星級酒店基本僅限於一線城市,到了二三線根本沒有。  陸長明一向不是一個很注重排場的人,除非參加商務活動主辦方強行預定五星級高級酒店,自己能夠決定的時候為了圖方便都會選擇四星級酒店。  四星級酒店規格環境都很好, 而且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連鎖,很符合需求。  這家szd國際酒店就不錯,陸長明和老板混的也很熟, 要住宿隻要提前預約一下就行, 來了之後憑身份證就可以直接入住,不需要進行繁瑣的登記。  陸長明沒別的就是怕麻煩,十分喜歡這樣的簡單粗暴。  由於他身份特殊,到達酒店之後會有專門的服務生進行接待,親自帶他走員工通道回房間,盡可能避免身份暴露引起的騷亂和私生和狗仔的騷擾。  陸長明不是第一次來這家酒店,但這一次的情況屬實特殊了點。  身邊沒有跟著茅曉不說,還有一個未知身份的神秘男子。  好奇是人類的天性, 幾個隨行的服務生心裏雖然好奇的不行, 但專業素質還是杠杠的, 不動聲色的帶領兩人來到接近頂樓的豪華標準間, 臨走之前順便找池霽要了一下身份證。  趁著池霽在門口配合服務員進行身份證掃描拍照備份,陸長明就徑直走進房間, 直奔浴室開始往浴缸裏放水。  眼睜睜看著麵前的服務員眼神光忽的一變, 眉毛緊跟著跳躍了一下, 池霽簡單的深入分析,片刻後大寫的無語。  陸長明腦子沒病吧,等人家走了再去放洗澡水能死嗎……  這麽迫不及待是想做什麽?  能不能不要在酒店做這種很容易讓別人誤會的事?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份證通過掃描機器被打印出來,然後被剛才跳眉毛舞的服務生拿到手裏,池霽心底升起深深的絕望。  這不妥妥就是實錘?  事已至此,池霽隻希望這個酒店的服務員以較嚴格的職業道德要求自己,否則陸長明和qaq總裁在酒店共度良宵的小道消息可能很快就要在互聯網散播了。  收集完池霽的信息,服務員微微欠身轉身欲走,浴室裏突然傳來陸長明帶著回音的大喊。  “妹妹,一會兒安排人送盒一次性內褲還有新襪子過來,謝謝了。”  正在關閉掃描儀的服務員小妹妹倏地紅了臉,磕磕巴巴的說道:“好…好的陸老師。”  待到服務員走了之後,池霽忙不迭的關上門,捏著身份證滿臉通紅的瞪著蹲在浴缸旁邊伸著胳膊測試水溫的陸長明。  “你不能等會兒打電話給前台讓人送嗎?”  “為啥啊?”陸長明仰起頭,滿眼無辜,“人不是還沒走嗎,順便說一聲怎麽了,特地再去打電話不麻煩嗎。”  “……”  人與人的悲喜並不想通。  池霽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和這個人正常對話,他實在不太正常。  好在這一天的恩怨情仇還有雞飛狗跳總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池霽徑直路過衛生間走進房間,想要坐沙發上休息一下卻想起自己身上衣服都是濕的,於是他隻能回頭走向衣櫃,把裏麵幹燥的浴袍拿出來,先把拖鞋換上,然後打開冰箱從裏麵拿出一瓶紅牛,靠在桌邊喝了半瓶。  過了一會兒,陸長明從衛生間裏走出來,摘下帽子甩甩頭發,對池霽招招手。  “水放好了,快去。”  “你先吧。”池霽說,“我等你洗完再洗。”  見池霽杵著不動,陸長明走過去攥著他的袖子不管三七二十七把他往浴室拉:“我活的糙一般不怎麽泡澡,衝個淋浴就完事兒了。水就是給你放的,你這跟剛從海裏撈出來似的趕緊去泡個熱水澡,回頭再感冒了。”  池霽下意識反抗:“你先吧,這屋裏挺暖和的我沒事。”  “那我衝淋浴你泡澡。”陸長明篤定的說,“咱倆一塊洗你害不害臊。”  池霽耳根一熱,放下手裏的紅牛自覺自願走進衛生間反手關上門,“吧嗒”一聲擰上鎖扣。  外麵的陸長明扭頭望著門,溫柔的笑笑,走到門口調高中央空調的溫度,把自己身上的濕衣服一件一件往下脫。  浴缸裏的水溫剛剛好,陸長明甚至還把酒店的泡澡球丟了進去,海鹽精油很快就冒著泡泡把水染成了淺藍色,池霽脫掉衣服緩慢地將自己淹沒進去,靠在邊上輕輕閉上眼睛,感覺周圍的一切歸於安靜,整個人溫暖無比。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感受到了起死回生般的解脫。  這一刻池霽什麽都不願意去想,他清除所有雜念,睜開眼睛將水麵上還沒有完全融化的泡澡球捧在手心捏了一下,感受著海鹽顆粒在自己手心化開,撩起一捧水開始認真洗澡。  考慮到陸長明還在外麵,池霽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耽誤太多時間。  簡單泡了一會兒用來紓解疲累之後他就從浴缸裏麵出來,衝了下淋浴擦幹身子穿好浴袍走出來,前前後後總共花了不到二十分鍾。  “陸長明我洗好了,你……”  話沒說完,池霽轉頭看到房間裏的場景時陡然一愣,然後臉色發燙的撇開頭。  “你為什麽不穿衣服!”  光腳站在地毯上遛鳥玩手機的陸長明抬頭望他,撓撓頭:“都濕了,貼在身上熱騰騰的不透氣,難受。”  池霽沒眼看,麵紅耳赤的反手指向衛生間:“快去洗澡。”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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