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赤裸,一個衣冠整齊。裴嘉玉臉色漲紅,努力地不去看淋浴間裏的人,但他同時還要顧忌著不要讓斯嵐偷偷跑掉,不得不餘光瞥著,確保人確實是老老實實待在淋浴間裏。這麽一瞥……不免就看到了那高大壯碩、影影綽綽的男人肉體。熱氣蒸騰,霧氣迷離,也無法掩蓋男人身上精壯的肌肉和蓬勃的荷爾蒙。冰涼的磨砂玻璃似乎也被熱氣蒸得滾燙,逐漸融化。男人身上的氣息似乎能衝破玻璃的阻礙,席卷而來,緊緊包裹住他的四肢百骸。……裴嘉玉逐漸感覺到身體起了反應。後頸越來越燙,越來越癢,並且以腺體為中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四周蔓延。身上也越來越熱,大腦逐漸模糊不清,憑著本能想要被擁抱和親吻。怎麽、怎麽會這樣……明明斯嵐隻是個beta,明明他們也並沒有近距離接觸,為什麽他會有種被信息素勾到的感覺。裴嘉玉倉皇道:“我、我先出去了!”他急急忙忙轉過身,正要擰開門把手,身後卻忽然傳來斯嵐的聲音。“我剛剛一直在奇怪,明明沐浴露是山茶花香的,為什麽我會一直聞到櫻花的香味,”斯嵐平靜道,“……裴家少爺,請問,您這是在對我發情嗎?”作者有話說:某人:好喜歡被老婆軟禁~好刺激~好喜歡~第68章 “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走?”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裴嘉玉艱難道:“我沒有,我不是,你聞錯了。”斯嵐:“那你的臉為什麽這麽紅。”裴嘉玉:“熱氣熏的。”斯嵐:“浴室裏的櫻花香氣?”裴嘉玉:“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斯嵐:“你為什麽背對著我,不敢看我?”裴嘉玉忍無可忍:“自戀也要有個限度。”“那這裏呢,”猝不及防,頸後的腺體被粗魯地揉了一下,“這裏這麽燙這麽腫,也僅僅是‘巧合’?”兩人許久沒有這樣親近過。事實上,自從高三畢業那年決心分手後,裴嘉玉就一直刻意與斯嵐保持著距離,不碰觸,不越界,不過分親昵。用漫長的時間來稀釋彼此之間的牽絆。習慣了這樣的遠距離,兩人似乎真的也變得客氣疏離起來,即便是在同一個屋簷下,也自動自覺保持著一米以上距離,仿佛在戴著麵具生活。如今,界限卻突然被打破了。裴嘉玉沒有任何心理預期。後頸被粗魯撫摸著,身體不自覺顫抖起來,腦海中自動喚醒記憶,回想起高三那年暑假的耳鬢廝磨。那些繾綣的,旖旎的,曖昧不清的畫麵……身體的其他部位,也開始起微妙的變化。他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氣,捂著後頸,狼狽而逃。裴嘉玉沒問斯嵐那晚的舉動是什麽意思,斯嵐也沒解釋。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但裴嘉玉仍然倔強地實施著“軟禁計劃”,不開門不出門,除外賣快遞以外不與外界聯係,簡直像是末世求生。斯嵐有問過他:“你打算關著我一輩子嗎。”裴嘉玉隻會用一句話堵他:“你腦子不清醒,出去了馬上就會被人騙得褲衩子都不剩。”任雲亭一直在聯係他。電話打不通,就讓文叔親自登門;文叔也進不了門了,就讓人在網上發帖子製造輿論,說z大金融係某大學生離奇失蹤,音訊全無,可能是期末掛科羞憤跳河自盡了;輿論攻勢也沒用,任家手眼通天,居然找到了學校輔導員,親自來逼問。當時已經放寒假了,裴嘉玉絲毫沒在怕的。輔導員詢問,他就鎮定自若地回答,在外麵旅遊呢,過幾天就要回家了。什麽?因為期末掛科而跳河自盡?沒聽說啊,這哪來的謠言,太扯淡了。輔導員又問,是不是跟班上同學一起啊,還是和哥們兒朋友?裴嘉玉懶得跟他兜圈子,直截了當把人堵了回去:任雲亭讓您來問的是吧,您就告訴他,有本事就報警抓我,不然就把嘴閉上,少多管閑事。裴嘉玉之所以有這個底氣,是因為想通了一些關鍵點。雖說斯嵐已經答應了要跳槽去任家,但他的人事檔案、簽約合同、人脈關係都還在裴家的圈子裏,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切割幹淨,所以他們是萬萬不敢真的和他撕破臉的。真的撕破臉,裴嘉玉扣著人不讓走,任雲亭也沒有任何辦法。斯嵐在圈子裏也會落下一個“白眼狼”的名聲。這大概也是為什麽,斯嵐雖然想走,但也一直表現得十分溫和。而任雲亭雖然一直嘴上威脅得厲害,動不動叫囂報警找律師之類的,但看一個人的真實想法,要看他怎麽做,而不是怎麽說。事實就是,任雲亭到現在還沒有報警,法院也沒有向他發來任何傳票。沒做,一定是因為有所顧忌。想通了這一點,裴嘉玉就平靜多了。大概一個星期後,任雲亭見他油鹽不進,電話不接,直接把事情捅到了裴父那裏。接到父親電話的時候,裴嘉玉正彎著腰,從湯碗往外挑香菜。中午外賣訂了牛肉湯,斯嵐這兩天也不知怎麽的,忽然變得有些嬌氣起來,一會兒嫌豆腐羹太稠,一會兒不肯吃香菜,一會兒又嫌米飯夾生,一口都不肯吃。要換了其他人,裴嘉玉肯定懶得伺候,愛吃吃不吃滾。但今時不同往日,裴嘉玉生怕他因為菜難吃就偷偷跑了,於是竟然收斂了脾氣,大中午的在廚房拿個筷子,小心翼翼把湯裏的香菜都挑出來。斯嵐語氣淡淡的:“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你了。”裴嘉玉嘴硬:“我本來也不愛吃香菜,順手的事。”香菜才挑到一半,手機鈴聲響了。裴嘉玉左手接電話,右手還在繼續挑香菜,就聽到手機那頭炸開了。裴父厲聲問道:“裴嘉玉,你真的把斯嵐關起來了?!”裴嘉玉立刻反應過來了:“任雲亭找你們了?”手機那頭一陣嘈雜,似乎是裴母一把將手機奪了過去,聲音比裴父更加嚴厲:“簡直是胡鬧!”聽到母親的聲音,裴嘉玉一下子慫了。他小聲辯解道:“我沒有把斯嵐關起來,是任雲亭要來撬牆角,讓斯嵐去他們公司工作,我氣不過,就想跟斯嵐在家好好聊幾天。”裴母將信將疑:“他要挖走斯嵐?”裴嘉玉添油加醋:“媽我跟您說,那個姓任的小子就沒安好心,之前裝得跟我哥倆好似的,其實真實目的就是要把斯嵐挖走,竊取咱家的商業機密。”“您看他之前是不是特殷勤,我跟您說,那都不能信,無商不奸,這些權貴子弟最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了,這不,這就露馬腳了。”……斯嵐看著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嘴角抽了抽,倒是沒有戳穿。裴母聽了裴嘉玉的解釋,不太相信,裴嘉玉就把手機塞到斯嵐手裏,一個勁兒衝他使眼色,同時擰了他側腰一下。力道挺大,但在斯嵐這種身體肌肉高度發達的人眼裏,跟撓癢癢差不多。癢癢的同時,也有些酥麻的爽意。斯嵐眼尾微斂,歎了口氣,對著手機道:“阿姨,這邊沒出什麽事,您放心。”……也不知斯嵐身上有什麽魔力,再難搞的長輩,他都能三言兩語贏得對方的信任,幾乎沒有人會對他的話產生懷疑。幾分鍾後,終於通話完畢。斯嵐把手機還給裴嘉玉,道:“裴董有幾句話要跟你說。”都說完了,還有什麽要說的。裴嘉玉撇了下嘴,把電話接起來,心想大概是又要接著挨訓斥。裴父接連歎了幾口氣,卻是並沒有繼續訓他,而是語氣有些古怪地告誡他:“你在學校好好讀書,成熟點……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的該負的責任要負起來,不然等到將來出了變故……”說到“變故”,卻硬生生刹住了車,沒有再說下去了。裴嘉玉早就聽得不耐煩,敷衍道:“嗯嗯嗯啊啊知道了。”裴父又問他:“幾號回來過年?”裴嘉玉隨口說了個日期:“過年前肯定回去啦。”掛了電話,裴嘉玉神態輕鬆,表情愉悅。剛才斯嵐沒有戳穿他,那是不是說明下一秒,斯嵐就打破了他的幻想。斯嵐看著他,輕聲道:“我可以不向叔叔阿姨戳穿你,但是撒謊不能撒一輩子,你也不可能真的關我一輩子。”“你有你的人生要走,我也有我的未來要去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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