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倆咋不說!把我跟個傻子似的騙得團團轉!”霍尋憤怒。“陸瓚,你騙騙他個傻子也就算了,你連你渲姐都騙。我對你太失望了,我們的友情看來隻能止步於此了。”寧渲傷感。“哎哎哎,別啊。”陸瓚雙手合十:“抱歉抱歉跟大家開了個玩笑,我知道渲姐對我最好,別生氣啦,以後有什麽事情都第一時間告訴你。”寧渲靠在椅背上,撇撇嘴瞄了陸瓚一眼,像是有點遺憾:“行吧,本來幫你教訓江白榆的小作文我都寫好了,還改了三版,現在看來,也用不上了。用不上也好,那就祝你們幸福吧。”寧渲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八年的苦情戲我看夠了哈,從今天開始,要一直幸福,別再錯過了。”“好,謝謝各位。”有那麽一瞬間,陸瓚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一班,還有他們第一次聚餐的那個燒烤路邊攤。他舉起酒杯,聽著身邊人鬧哄哄的祝福,將它們一起歸攏在了玻璃杯的碰撞聲之內。於是一場渣男江白榆批判會變成了小情侶複合的祝福局,但就在碰完被大家開開心心準備開始下一個話題的時候,有個人默默舉起了手。張樂奇睜著倆大眼睛,像是小學生一樣舉手發言,整個人清澈又愚蠢:“等等,我還是沒反應過來。”他腦子一團漿糊:“你們……什麽重逢,什麽複合,什麽男朋友,什麽八年?剛剛發生了什麽?所以江白榆沒有女朋友?那他男朋友是……?”“?”死一般的寂靜。第77章 077/深夜“……”合著他們幾個在這聊半天, 這一部分都快過去了,中間還混了個沒搞清楚情況在這跟著傻樂阿巴阿巴的。陸瓚默默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飯桌上其他人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揉眉心的揉眉心, 沒人理他。張樂奇見沒人回答自己的問題,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他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還是方一鳴沒忍住, 一邊爆笑一邊拍拍他的肩膀:“我真服了, 大哥, 雖然我也一直被蒙在鼓裏, 但我好歹聽懂了, 你不至於連情況都沒搞明白吧?”他指指陸瓚, 又指指江白榆, 給張樂奇介紹道:“他, 陸瓚!他, 江白榆!這倆人八年前上高中的時候就背著我們偷偷談戀愛了!哦,也不是背著我們, 因為這一大桌子除了霍尋就隻有咱倆不知道。然後現在他倆複合了, 而今眼目下,就在談戀愛, 聽懂沒?”方一鳴說的每個字張樂奇都聽得懂, 但組合在一起他就有點懵:“江白榆和陸瓚談戀愛?”“對。”“你們都知道就我跟一鳴不知道?”“不。”方一鳴搖搖手指:“現在隻有你不知道。”張樂奇氣到原地跳腳。反應過來之後,他控訴了那對小情侶老半天,以一己之力把這個話題拉長了二十分鍾。陸瓚和江白榆乖乖接受批評, 其他人也不說話, 就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熱鬧。等到最後張樂奇說累了,他才又憤怒地伸手點點那倆人, 然後唉聲歎氣地從自己椅子下麵拎出來一個小箱子:“可憐我還買了小禮物來紀念咱們的友誼,沒想到隻有我跟方一鳴是友誼,你們幾個一個個的,都是該死的愛情!!”“哎!”方一鳴舉雙手做投降狀:“我也有愛情。”“……”張樂奇翻了個白眼,不願跟他說話。他隻鬧小脾氣似的把手裏的小箱子一拎,“啪嘰”一聲扔在桌上。離它最近的寧渲放下筷子一字字念出上麵的字樣:“酸奶超人盒裝酸奶,原味,八盒裝。”她有些好笑:“拜托,咱們都成年人了,誰家好人在飯局上喝酸奶啊。”“什麽話,什麽話這是?!這叫回憶青春!”張樂奇把小箱子拆開,給在座每人分了一盒:“酸奶超人從他那跟鴨蛋超人聯名的集卡活動結束之後就涼的差不多了,前幾年產量就很少了,北京這邊更是壓根遇不著,這一小箱還是我在路邊小店湊巧碰見的,且喝且珍惜。”張樂奇分完酸奶又分吸管:“當年咱們為了幫阿瓚集卡,可紮紮實實喝了一年的酸奶超人,快來回憶一下味道。”陸瓚插了吸管,被張樂奇這麽一提,突然就想起了江白榆書房裏那一整套鴨蛋超人小卡。他多問了一句:“那個集卡活動什麽時候結束的?”張樂奇想了想:“很早之前吧,好像就在你走之後不久就結束了。”“……”陸瓚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了江白榆。要是這活動這麽早就結束了,那江白榆那一套小卡是怎麽集齊的?陸瓚盯著他看,想事情的時候,他無意識地咬著吸管,把塑料吸管的頭咬得扁扁。也不知是他目光太不容忽視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江白榆側目瞥了他一眼:“好喝嗎?”“嗯嗯。”陸瓚點點頭:“還是跟以前一個味。”江白榆微微揚了下唇,抬手把手裏沒拆封的酸奶和吸管一起遞給他。陸瓚愣了一下:“我夠了,你不喝嗎?”江白榆輕輕搖搖頭。“,江白榆不喝酸奶,你拿著吧。”寧渲看見了他們的小小互動,提了一句。但這話令陸瓚睜大了眼:“不喝酸奶?”“是啊,他從小就不喝酸奶,很怪吧,他嫌酸奶的味兒像壞東西。”“他以前不是一直喝嗎?天天喝不帶落的。”陸瓚不信邪。“以前?哦,你說高中那段時間啊?”寧渲順著他的話想了一下,等意識到原因,她後知後覺自己被迫被塞了一嘴糧,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他那是幫你集卡呢,真無語家人們,江白榆為了愛情連酸奶都能天天喝,我不活啦。”“我也不活啦。”陸瓚學著她的語氣,拽了拽江白榆的衣袖:“怎麽不早說你不喝酸奶,我還硬給你送,早點說你還用受那委屈?”江白榆垂眼看著他:“不委屈。”“咦”桌上另外五人到了此時,反應出奇地一致。離他倆最近的霍尋簡直沒眼看,他擺擺手,片刻後,又看了江白榆一眼,邊“嘖嘖”邊搖搖頭,偏頭悄悄對身邊的寧渲說:“真難得,認識江白榆這麽些年,也就陸瓚回來這幾天他高興點,偶爾還能笑一笑,他高中也這樣嗎?”“高中?你敢信嗎,在陸瓚出現之前,江白榆平時比你看見的還要孤僻,他們班都沒人敢和他說話,成天冷冰冰凶巴巴的,可陰鬱了。就現在這樣都是在陸瓚影響下,他做出那麽點改變後的結果。”“那陸瓚真神了誒嘿。”寧渲撇撇嘴:“那可不嘛?所以說,江白榆這人啊,離了我們阿瓚,根本不行!”-目前陸瓚在北京的事不是很多,主要就關注一下工作室的進度,順便偶爾看看簡曆招招人。比起江白榆,他每天簡直閑得能冒煙,但即便江白榆每天忙得像個脫落,他也還是能空出時間來陪陸瓚。陸瓚其實不想讓他這麽累,畢竟江白榆原本事情就夠多了,現在還要為了空出時間陪他,把所有工作堆在一起,其實他也不一定要人陪,他自己一個人又丟不掉。抱著這樣的想法,陸瓚起先勸了他兩次,但後來他發現,比起忙到晚,江白榆可能更願意陪自己玩,所以也就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