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她走。”“?”陸瓚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江白榆在說狐狸精。他沒忍住笑,原本想解釋,想想還是算了,隻半開玩笑道:“這是很珍貴的東西吧?我不能要,你放心,我已經在找打敗狐狸精的辦法了,一定妥善解決他。”“算借。”江白榆不吃他那一套:“趕走了還我。”陸瓚拗不過他,把護身符拿在了手裏,心裏想的卻是,這隻姓江的狐狸精,趁人睡覺偷偷勾人手指,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他用指腹摸著護身符的表麵,外麵包裹著的那片紅布觸感略微有些粗糙。陸瓚看著它發了一會兒呆,又把它握在手裏,像是想努力找點勇氣。而後,他擺出一副十分自然的模樣,問江白榆:“小江,我記得,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來著?”“?”江白榆不知道這人為什麽突然要問這種問題,他側目看了他一眼。陸瓚一激靈,心虛地搬出了朋友大法:“呃,就,我有個朋友想問……”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句話說完,江白榆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很快,他收回了目光,微微皺起眉,像是有點不大高興,隻應了一聲:“嗯。”“啊?”陸瓚磕巴了一下:“有啊?”他猶豫了一下,接著問:“喜歡了很久嗎?別人還有機會嗎?”江白榆似乎有點不耐煩:“這麽想知道?”陸瓚下意識誠實地點了點頭。見他這樣,江白榆眉皺得更緊了,他深深地看了陸瓚一眼,低頭從桌子裏拿出語文課本,邊翻,邊預判了陸瓚所有問題,語氣冷得像是想殺人:“是,十多年,暗戀,沒結果,不想提,沒機會,少問。”說完,他頓了頓,呼吸有些重,像是壓著情緒:“別給我推銷亂七八糟的人,閉嘴,讀書。”第45章 045/旅途江白榆那幾個詞把陸瓚砸懵了。暗戀, 十多年……不是,十多年前江白榆你才幾歲!!拜托你別太荒謬!那豈不是得從小學一年級甚至幼兒園就開始喜歡人家嗎!!雖然覺得不可能, 但陸瓚還是努力回憶了一下。他很確信, 自己上幼兒園的時候,身邊沒有江白榆這號人。嘖,所以他現在已經自動開始代入江白榆喜歡的人是自己了是嗎?怎麽還對比起來了??陸瓚在心裏歎了口氣,乖乖翻開了語文課本, 卻沒有動嘴讀。他看著課本上的古人畫像出神, 滿腦子都是旁邊這隻姓江的狐狸精。如果事情真的是江白榆說的那樣的話, 那他喜歡的人就必然不可能是自己了。畢竟, 江白榆怎麽可能暗戀陸瓚十多年呢, 那時候他們都不認識, 連見也沒見過吧。鼓起勇氣試探完, 陸瓚心裏那點隱秘的小期待落了空, 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但在此之餘,又有點慶幸。是他想多了。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天被牽過的小指, 當時冰涼的溫度好像至今還停留在那裏, 每次回想起來都格外清晰。陸瓚微微蜷起手指,沒忍住想再偷偷看看江白榆, 但還沒等他把臉轉過去, 他就被講台上的語文老師點了名:“b擊王讚小同學,你不看課本看你同桌幹什麽?我知道他好看,但他臉上有字嗎?我盯你老半天了, 你就在那渾水摸魚不張嘴, 來,上來領讀。”“……”陸瓚人傻了。他僵硬幾秒, 沉默地接受了這個現實,悶悶應了一聲:“……哦。”-今年春節時間比較靠前,寒假時間也跟著有所變動,等到了一月中下旬,北川一中就迎來了緊張刺激的期末周,有人擔心期末考不好過不了一個好年,所以開始卷生卷死發奮學習,有的人卻跳過期末考的大山開始期待即將到來的寒假,從現在就開始飄飄然。一班絕大多數都是前者,像這種大考,一班二班的卷子都是單獨出,難度比其他班高出一大截,期末考試的成績也直接決定了他們寒假的作業量,所以每個人都複習得無比用心。不僅每天的自習課被各科老師占去,於妙還將放學時間延長了四十分鍾作為晚自習。陸瓚在這樣緊迫的學習環境中度過了地獄般的一周,等到期末最後一張試卷終於被老師收走,他感覺整個世界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他交了卷子走出考場,走廊裏麵都是拿著題目卷鬧哄哄對答案的學生。陸瓚看著他們,偶爾跟幾個認識的人打招呼,自己靠在考場門口的牆邊,偶爾朝走廊盡頭望一眼。一班按照成績排名分了兩個考場,他跟江白榆不在一起,但說好了考完在考場門口等他一起吃飯。可陸瓚瞅了半天,隻在人堆裏瞅見低頭看卷子的蘇硯。他拉住大卷王的袖子:“硯硯,你看見江白榆了嗎?”他們都在第一考場,連座位都是挨著的,沒道理不一起出來。果然,蘇硯點點頭。陸瓚忙問:“他哪呢?”蘇硯的目光越過他,似笑非笑地揚揚下巴:“你身後啊。”聽見這話,陸瓚轉頭看了一眼,果然看見江白榆拎著兩個塑料袋站在他身後。他下意識看向江白榆手裏,見他一手拎著杯紅豆奶茶,另一手拎著幾個蛋黃流沙包。陸瓚愣了一下,下一秒,那幾個小包子就被皺著眉的江白榆遞到了他跟前。“給我的?”陸瓚有些懵。北川一中的食堂前幾天推出了一個小包子櫥窗,裏麵的蛋黃流沙包格外好吃,好吃到對飯菜特挑揀的陸瓚能一頓炫好幾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個櫥窗太火爆,陸瓚就搶到過一兩次,其他時間都是還沒等他排到前麵,美味流沙包就掛上了售罄牌子。這一周又是死亡期末周,各科老師都爭分奪秒講題,拖堂是常有的事,陸瓚次次與流沙包擦肩而過,今天中午他還跟朋友們吐槽了一句,沒想到下午流沙包就到了他手裏。“不然?”江白榆微微皺著眉,像是有點不耐煩。頓了頓,他稍微晃晃另一隻手的奶茶,強調般補充道:“順便。”“哦哦。”他們幾個人裏隻有寧渲愛喝奶茶,這肯定是給她帶的,看來自己還沾了渲姐的光。陸瓚趕緊接過來,摸了摸流沙包,還是熱的。他衝江白榆笑了一下:“謝謝你,流沙包仙子。”旁邊的蘇硯笑了一聲:“他提前二十分鍾就交卷走了,你不知道我坐在他後麵壓力多大。真是卷生卷死都卷不過,沒想到人家就為了跑趟食堂。”“啊?這次理綜那麽難,我跳了好幾道不會的題都差點沒寫完,你居然還提前交卷?”陸瓚咬了一口小包子,十分震驚。“江白榆,我的奶茶呢!”另一頭的文科考場方向,寧渲撥開人群小跑過來,腦後的馬尾一晃一晃的。她過來搶走江白榆手裏的奶茶,突然眯起眼看向他,像是試圖看穿他的小心思:“今天怎麽這麽好,突然主動說請我喝奶茶?我說我減肥不喝了你還非要我喝,是我幹什麽事了,還是你有事有求於我?”“……”她這話出來,旁邊一時安靜得可怕。江白榆微微抿起唇,看向她的眼神像是要殺人。蘇硯理清了目前情況,他笑著搖搖頭,拽著寧渲的書包帶把人推走:“別問了,你隻是個幌子。”“???”寧渲不明所以。陸瓚聽了寧渲剛才的話,好像明白了什麽。他看看手裏的流沙包,又看看扭過頭寧願看牆壁也不願搭理他們的江白榆,沒忍住彎起眼睛。他正準備開口調侃兩句,卻被突然到來的方一鳴硬生生打斷了。“哎!可算找著你們了。”方一鳴從大樓梯的方向跑過來,手裏還拎著張樂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