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安靜了一會兒,然後陳芳芝用息事寧人的口吻勸了一句:“vivian,我看算啦。你搭理就是給熱度,不是給他省宣傳費嗎?他這個項目大家都不看好的,能不能上映還是兩說,何必呢?”宋嘉臨閉上眼睛,又揉太陽穴。她不是不知道“不搭理”才是最好的方案,但她總覺得心裏咽不下這口氣。她也不是聽不懂陳芳芝的話,雖然句句從她的角度出發罵索尋不要臉,不靠譜……但最後還是在勸她不要追究。宋嘉臨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跟陳芳芝若無其事地敷衍了幾句,然後才掛了電話,看向了一直在等她的人凱特說本來在模特後台那邊已經攔住那個穿著高仿裙子的女孩子了,是有人跑出來打的掩護。“到底怎麽回事兒?”凱特把手裏的平板遞給了宋嘉臨,是這次秀的統一試妝照。一個長發飄飄、雌雄莫辯的模特,穿著一套深v西裝,在屏幕裏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右下角標著他的名字和身上的品牌、款式。凱特:“就他,跟偷拍的人是一夥兒的。”宋嘉臨瞥了一眼他的名字,李幼冬。不是什麽有名氣的人。“給我拉黑名單。”宋嘉臨漠然地把平板還給凱特,“以後不要用這種人!”作者有話說:調休一下,明天正常更新,周三有事情,休息一天。第26章 “想辦法把他們趕走。”“幹杯!”幾個杯子用力碰到一起, 裏麵的酒被撞出來不少,落在彼此的杯裏,混得不分你我。大家都笑得非常開心, 索尋第一個仰脖幹完了杯裏所有的酒。林筱馬上拿酒,又給李幼冬滿上。“幼冬g……”她剛發了一個音, 一眼飄到李幼冬又換回的女裝, 立刻乖覺地改口,“幼冬姐!敬你!你太強了!”李幼冬裝模作樣地謙虛:“哎喲, 沒有啦!”索尋也道:“真的, 這次要好好謝謝你。”林筱則繪聲繪色地跟大家描述當時的場景:“……我當時真的以為要完了,但是幼冬姐從天而降,就像個腳踩祥雲的蓋世英雄!”安德烈轉頭輕輕壓低聲音問李幼冬:“就是你衣服上蹭髒那個時候?”“對啊, ”李幼冬點頭,“巧了嗎這不是。”索尋:“那你應變能力太強了!”林筱跟著喊:“比竇康牛多了!”安德烈眼神微微一動,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憂愁之色,但很快又被李幼冬和林筱兩個人的大呼小叫蓋了過去。他抿了抿嘴,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 什麽都沒說。林筱:“所以那個david和vivi都是誰啊?”“david是那個國潮牌子‘雲月’的老板嘛, ”李幼冬跟她眨眨眼, “vivi就是馮瀟然啊哎喲時尚圈都是勢利眼, 你就是要假裝跟這些‘大人物’很熟, 他們就先慫了。”“厲害厲害,”林筱聽得十分開心,“下次我再要混進什麽活動的時候就這麽說!”趙朔笑起來:“我們筱也是前途無量!等電影上映了,就都是那些活動來邀請你了, 還用混進去啊!”林筱誇張地“啊”一聲叫起來, 捂住了自己發燙的兩頰, 像隻快樂的小麻雀,恨不得上躥下跳。今天又是三個人一起擠在沙發上,索尋夾在中間,一邊是安德烈,一邊是顏睿,彼此肩膀撞肩膀,坐得很是局促。安德烈就把手臂展開,靠在沙發背上。顏睿跟趙朔兩個人說得手舞足蹈,一推就把索尋直接推進了安德烈懷裏。他順勢伸手扶了一下,索尋抬頭看他,有點兒不好意思似的,舉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謝謝你。”安德烈搖頭:“我沒做什麽。”攝影師證是承希拿來的他現在甚至沒有到索尋家裏來“慶功”;排練和臨場應變都是索尋跟林筱自己完成的;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又是李幼冬……安德烈不是謙虛,他確實貢獻不大。安德烈湊到他耳邊:“後來跟宋主編聊得怎麽樣?”索尋做了一個怪臉,縮了縮脖子,表示一切盡在不言中。宋嘉臨很生氣。她針對《粉》講了一些刻薄話,索尋雖然知道自己沒什麽立場上火,但還是因為這種毫不掩飾的羞辱感到刺痛。索尋不準備把這些話複述一遍,或者告訴任何人。這是成功的夜晚,他們完成了一場奇妙的冒險,林筱臉上的笑容讓人疼惜,他不想用這些事來破壞掉。無論之後宋嘉臨會采取什麽樣的措施或者不采取任何措施,都是索尋要去操心和處理的事。安德烈看懂了他眼睛裏的意思,無聲地笑了笑,微微傾身,在他耳畔輕聲道:“你會成功的。”索尋用一種很懂的眼神看了安德烈一眼,覺得他撩得也有點太刻意了。但不得不承認,他很受用。安德烈的聲音也很好聽,貼著他的耳朵說話的時候,像是放了一把電,“刺啦”一聲燃起一片火花。索尋坐得很放鬆,一隻手自然地垂到了安德烈腰間,指尖輕輕在他後腰上拂了一把。另一隻手還是端著酒杯,欲蓋彌彰地喝他的酒,試圖用杯子掩蓋他的唇角。安德烈感覺到了他的動作,垂眸看了他一眼,湊到他耳邊又想說什麽,顏睿卻突然叫起來:“誒這兩個人怎麽還講悄悄話啊!”這下可炸了鍋,李幼冬和林筱兩個人恨不得站到茶幾上起哄,七嘴八舌地非要他們把說的“悄悄話”再說一遍,趙朔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噢噢”叫,穩重得像隻四十多歲的猴子。饒是索尋再厚的臉皮,也禁不住微微紅了臉,舉手投降:“沒說什麽,真的沒說什麽!”安德烈跟他拉開一點距離,舉起端酒杯的手以示清白:“我隻是祝他拍電影成功。”一邊又湊到索尋耳朵邊:“想辦法把他們趕走。”他說得極快,再加上一湊過來大家就又開始起哄,索尋其實根本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但被他挨過的那半邊耳朵已經紅得幾乎發亮,堪稱不打自招。“誰信啦!”林筱笑得坐不住,直往李幼冬身上倒,“索導,你們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呀?誰追的誰啊?”“林小千你明天詞都背熟了是吧?”“誒誒誒!不敢否認!”林筱抓住他把柄似的,指著他叫起來,“不敢否認就是承認啦!”索尋一把抓住她的手指,作勢要往反方向掰,嚇得她嗷嗷叫。安德烈笑了笑,適時地站了起來:“我再去弄點水果過來。”顏睿在他身後喊:“有沒有下酒菜啊?雞爪花生米什麽的?”眾人嘰嘰喳喳的,話題又跑開了。安德烈聽見林筱又在攛掇李幼冬,反正已經在電影裏露了麵了,不如幹脆也來做演員。李幼冬連連擺手:“我不行的!”安德烈唇邊帶了一點微笑,一邊聽一邊切了一個橙子。索尋:“沒什麽不行啊,你挺上鏡的。”這就是純粹的客套話了。安德烈感覺自己跟索尋相處久了,現在一聽就聽得出來他哪句話真哪句話假。“上鏡”兩個字不是假的,但索尋不是那種覺得一個人上鏡就可以演好戲的外行。不過這種客套也沒什麽惡意,安德烈把橙子多切了幾瓣,繼續含笑聽。大家都開始起哄,然後李幼冬說了一句:“誰會追一個不男不女的明星啦!”房間裏突然靜默了兩分,雖然她是笑著說的,卻有一種不言自明的尖銳,戳破了看不見的泡沫。安德烈的刀刃劃開橙子,“噠”的一聲扣到了案板上。他若無其事地把橙子瓣歸在碟子裏,端回茶幾上。李幼冬正傾著身跟索尋說話:“但你以後可以把我的故事拍一個電影,那叫一個精彩……”安德烈不動聲色地在她肩膀上搭了一下,招呼大家:“吃橙子。”李幼冬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但是安德烈沒跟她有什麽眼神接觸。林筱馬上好奇地問她:“什麽故事什麽故事?”“我初中就從家裏逃出來的故事呀。”李幼冬滄桑地歎了口氣,點了一支煙,“姐為了討生活,那可是什麽人都見識過了……阿索,講出來夠你拍十部電影。”“初中就跑出來了!”林筱瞪大了眼睛,“這麽早?為什麽呀!”安德烈這一次沒有再用委婉的方式,而是很明確地看著她:“幼冬。”李幼冬又看了他一眼,笑得眼角都彎了起來。她明白安德烈為什麽想攔她,但她現在高興,於是她滿不在乎地說:“因為我親爹強|奸我。”林筱的笑容頓時在臉上消失了。索尋像是突然有人紮了他一下,突然挺直了背。顏睿和趙朔都是緊張地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李幼冬突然想到什麽,看著索尋講:“這個可能不能過審哦?”索尋有點兒局促地撓了撓額角,不知道怎麽回答,竟然求助似的看了安德烈一眼。李幼冬也感覺出來氣氛的凝固了,把煙掐了下去,又舉起酒杯:“你們一個個擺這個臉幹什麽?我都無所謂!來,喝!”林筱沒動,似乎是被嚇住了。她還不懂得如何掩飾自己,臉上是一種快要吐出來的表情。還是趙朔第一個反應過來,搭住了李幼冬的肩膀:“兄弟不容易。”“誰跟你兄弟!”李幼冬笑著罵了他一句,趙朔隻好改口,“好好好,姐妹……!什麽姐妹!”說得大家都應和著笑。後來便沒有人再提這個話茬,但這一個晚上的興致終究是再也提不起來了。沒多久顏睿就先告辭,說明天戲還得接著拍,於是趙朔和林筱都借故告辭。李幼冬的臉色也冷下來,又開始抽煙。索尋主動起身,把茶幾上的餐具收了收,送去了廚房。李幼冬在他背後對安德烈說:“酒還沒喝完呢,咱們接著來?”安德烈:“你今晚真是喝多了。”一片沉默,索尋盡力把水聲開得再響一點,可惜還是沒蓋住客廳裏的說話聲。李幼冬:“我都不在乎,能說出來,幹嘛攔我呀?”安德烈好一會兒沒說話,索尋故意把杯子倒過來洗,開大最大的水流濺在杯底,水聲大了一倍。“幼冬,這不是一個適合在朋友聚會的時候說的話題。”李幼冬:“你覺得我掃興了唄。”安德烈歎了一口氣,但是李幼冬沒管他,轉身麵對索尋,喊了一聲:“阿索,你當我是朋友嗎?”索尋沒想到她突然提自己,手忙腳亂地關水龍頭:“是啊!當……當然了。”“你看!”李幼冬證明了什麽一樣,得意洋洋地對安德烈說,“我相信阿索,以後還要阿索給我把我的這些故事都拍成電影呢!”索尋訥訥地應和兩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隻好尷尬地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被水打得半濕的襯衫,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好。安德烈便道:“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李幼冬笑了一聲:“知道了,我電燈泡,在這裏礙眼咯!”安德烈很淺地笑了一下,沒否認什麽。李幼冬出門的時候跟索尋招了招手,索尋也笑著跟她告了個別。門一關,房間裏就重新安靜了下來。“她有的時候會這樣。”安德烈先開了口,替李幼冬道歉似的,“上頭的時候就喜歡口出驚人……其實她隻是想證明她已經不在乎了。”“沒關係。”索尋低聲道,“下次找個機會,我私下跟她聊聊。”安德烈點點頭:“嗯。”索尋站在廚房邊,把全身的重量放在了一隻腳上,又開始不自在,但這次不是因為李幼冬。雖然在他房間裏的小插曲就在昨天,但感覺已經是很久以前了。索尋有一種羞恥感,畢竟義正言辭說不想“節外生枝”,甚至還指責人家“性|騷擾”以後,再有這些小動作實在是太說不過去。本來今晚氣氛拱得挺到位的,“冒險”順利完成,慶功喝酒,再加上大家都在起哄……倒是可以把他那點小尷尬小羞恥都順理成章地睡過去,誰都別提結果李幼冬又來了這麽一手。索尋感覺自己好像一隻穿過管道的胖貓,本來自信地覺得自己能處理好,結果現在卡在了正中央,進退維穀,很需要安德烈拉他一把。然而安德烈還是不為所動地坐在沙發上。索尋撓了撓耳朵,橫下一條心似的,坐回了安德烈身邊:“你剛才跟我說什麽?”“哪句?”“後麵,我沒聽清那句。”安德烈便又湊過來,這回直接抵在他耳朵上,壓低了聲音:“想辦法……把他們趕走。”他說完沒動,索尋跟他挨得很近,鼻息彼此纏繞,升溫。然後索尋問他:“把他們趕走了幹嘛?”安德烈沒說話,於是索尋湊得更近了一點,在他唇上輕輕點了一下。安德烈笑了起來,頭順勢倒下來,親密地倚在了索尋的頸窩裏。索尋:“你笑什麽?”“你這叫性|騷擾,”安德烈把聲音壓得很低,但絲毫不改陰陽怪氣,“知道嗎?”索尋:“……”他歪了一下頭:“你昨天就等著說這句話了是吧?”安德烈得意地挑眉:“嗯。”索尋無語地推了他一把,起來想走。但是安德烈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索尋本來就沒站穩,被他一把拉得又倒了下去。然後安德烈扣住了索尋的後頸,把他準備反擊的話盡數吞咽。intermission:幕間休息第27章 p.s這封郵件絕對不能外泄。索尋 [emailprotected]</a> 三年前發送至:我andre:這個郵箱地址是我從你的instagram主頁上找到的商業合作郵箱, 如果看這封郵件的是你的經紀人……hello!我是andre的舍友,麻煩把這封信轉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