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雅凜笑眯眯說道:“怎麽,你和lee昨天晚上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他昨晚果然沒睡著。祝棄霜若無其事地別開視線。君雅凜摟住他肩膀,黑沉的眼神戲謔地打量了一圈他纖細的脖頸,不出所料看見他白皙的肌膚上錯落著密集的紅痕。男人原本懶散的神色一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喜歡男人?”“不喜歡。”祝棄霜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問這個問題了,直接斬斷他接下來的話頭:“我也不喜歡女人。”祝棄霜對身上的痕跡一無所覺,伸手推開他下樓。房間裏昏暗又沒有鏡子,他根本沒想到沙利葉這一茬,隻當君雅凜又犯病了。君雅凜跟上來:“你進入失樂園之前沒喜歡過別人?”君雅凜似乎下意識地把他當成了進入過失樂園的老玩家。祝棄霜睫毛顫了顫,眼神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麽,裝傻道:“失樂園是什麽地方?”祝棄霜聲線不變:“我前一秒還在車上,一睜眼就在這裏了。”他確實是前一秒還在救護車上,也沒有說謊。“這樣啊。”君雅凜的聲音柔和下來:“完全看不出來你是第一次,很少有新手像你這麽冷靜……真是,太棒了。”他的聲音奇妙的柔軟,還帶著一絲笑意。祝棄霜不知道這有什麽好讓他開心的,但君雅凜這個老玩家的表達欲顯然比班儒強,他想看看兩人的說法有什麽不同,側過臉道:“地獄副本是什麽?”“地獄副本就是這裏。”君雅凜說道:“失樂園的玩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被迫投入到類似的副本。”“愛熱則有所不同愛熱是失樂園對loveheat的昵稱,它是失樂園唯一的‘娛樂節目’。”“既然是唯一的娛樂節目。”祝棄霜看似好奇地問道:“你會看嗎?”如果君雅凜在失樂園時會觀看節目,那是不是也會看到他上一季在新希望娛樂公園的模樣。君雅凜說道:“我偶爾會看,但是為了公平起見,失樂園的玩家被選中後,專屬客服會被鎖定,無法觀看最近三季的節目。”原來是這樣,祝棄霜想,這倒是他沒聽說過的,看來他應該無緣觀看直播了。君雅凜興致勃勃地跟他講解:“loveheat是在地獄副本的基礎上更恐怖的存在,除了要應對副本裏的‘規則’,還要對付其他嘉賓和節目的隨時加碼。據失樂園的官方統計,地獄副本的死亡率是百分之六十七,而loveheat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八。”祝棄霜轉過頭,直視著君雅凜的眼睛,但是並沒有從他的眼睛裏察覺到任何對死亡的恐懼,反而充斥著難以言喻的興奮。“loveheat的死亡率這麽高,你不害怕嗎?”祝棄霜淡淡道。“我喜歡殺人。”君雅凜放輕了聲音,語調愉悅:“這很有趣,殺人比殺任何動物都危險,你試過殺人嗎?看著一個人掙紮著流幹鮮血,這感覺可比上.床快樂得多。”他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絲毫不掩飾他對生命的輕慢態度。祝棄霜能感覺到,君雅凜在知道他是新人之後,開始對著他剝離臉上偽裝的麵具。君雅凜的本質很傲慢,這種傲慢和班儒、閻都、仇春有相通之處,都是掌握力量的高位者自上而下的俯視,隻不過表現不同,祝棄霜憑借第六感猜測他身上也具有神法。那種淩駕於人類的力量。強大的力量賦予人自信,自信過剩了就變成了對所有事物的漠然,祝棄霜大概能理解他們的想法。“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祝棄霜挑挑眉。君雅凜對他眨了眨眼,很直白地告訴了他:“我剛進來就看中了你,你沒有讓我失望。冷血、聰明,而且是一張幹淨的白紙,你很適合我,我希望你成為我的同伴。”祝棄霜沒有應答他的話,扶著扶手徑直往下走。君雅凜似乎一點都沒意識到他無聲地拒絕,慢悠悠地說道:“參加loveheat的嘉賓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死在錄製現場,一種是僥幸活下來,不停地參加下一季,直到死亡。”“雖然死亡率很高,但是我相信我們可以一起攜手活下去,不是嗎哪怕中間會有一些小阻礙。”他靠在扶手旁,挑了挑眉:“比如說,殺戮。”祝棄霜頓住腳步,轉過頭說道:“你什麽時候知道我不是你的命定之人的?”君雅凜唇角勾起:“我知道所有東區犯人的手環上刻著什麽字,不過沒關係,這不影響什麽。”“隻要遊戲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最佳cp就隻能是我們。”有病吧,祝棄霜渾身寒毛豎起,警惕地看著他,防止他突然暴起傷人。難怪君雅凜連懷疑都不曾懷疑,一直一口咬定他就是命定之人,實在瘋得可以。他明白君雅凜的意思,這樣確實能鑽遊戲規則的bug,君雅凜打算把其他四個嘉賓全殺了,每個人都沒有命定之人了,通關節目的條件自然就不存在了。他不知道這樣卡bug會出現什麽問題,但君雅凜是慣家,他肯定知道這樣做是可以的。他根本不是為了通關,隻是單純想殺人。祝棄霜眉頭緊皺:“你是不是有精神方麵的疾病?”君雅凜大笑起來,想要攬住他的腰,卻又被祝棄霜打開手。祝棄霜背對著他,身體的每一塊肌肉卻都繃得死死的,提防著君雅凜的突然發難。但君雅凜什麽都沒做,隻是站在他身後,悠悠地吹了聲口哨:“當我死的時候,我會在天堂重生,被我殺死的人,會成為我的奴隸。”“而你會站在我身邊。”祝棄霜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樓梯間。打完飯,祝棄霜刻意避開了君雅凜的視線,和李懷屏還有三十三變成的混血兒坐在了一起。李懷屏眼底有些血絲,不知道是不是阿方索在宿舍折騰他們了。祝棄霜還沒開口,李懷屏顧不得掩人耳目,快速對他說道:“我們不能在這待下去了。”祝棄霜放下手中的叉子,不解地看過去。李懷屏又肯定地對他重複了一遍:“我們得逃獄。”“逃獄沒那麽簡單。”祝棄霜環繞了食堂一周,光是食堂裏就站了七八名全副武裝的監察者,更別提外麵密密麻麻的熱武器了。就算他加強了體質,也終究是血肉之軀,無法保證在槍林彈雨下毫發無損,更何況,逃獄又能逃到哪裏去,外麵萬裏無人,他們橫跨不了大洋。“如果繼續待在這裏,我們都會死。”李懷屏的聲音冷靜而堅定:“你有沒有發現,這個食堂裏一直都在少人。”“我知道。”祝棄霜觀察了一遍周圍,食堂裏又少了不少的人,不知道是通過什麽方式被帶下去喂舊日生靈了。“我從阿方索那些老囚犯那裏偷聽到,這個監獄在用罪人的血肉祭祀,照這個速度,遲早會輪到我們。我們得罪了阿方索,指不定他會做什麽手腳。”“我知道……”祝棄霜的聲音很疲憊:“我被帶下去的地方,就養著那些舊日生靈,那些罪人可能都進了他們的肚子。”“原來是這樣。”李懷屏眉頭緊皺:“真的不是我小題大做,我用小六爻算過了,這所監獄真的有一股無法直視的詭異力量。”“我不能確定它是什麽存在,但可以確定我們根本不能與之抗衡,如果強行抗衡,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離開這個地方是唯一可以破開僵局的方法。”三十三轉頭,那張東南亞風情的臉上寫滿了吊兒郎當:“挑人是隨機的吧,我們未必會被挑中。”李懷屏和三十三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因為被分配到一起而變得和睦,李懷屏皺著眉頭罵他:“阿方索說每個月十五號,監獄都會獻祭大量的新人去教堂,那些人再也沒有回來過,所以他一直想把我弄去教堂,你懂了嗎?還有兩天就是他說的十五號了,你覺得你就那麽幸運嗎?”李懷屏轉過頭,詢問祝棄霜:“你能確定自己的命定之人嗎?”“能。”祝棄霜若有所思。“那就好。”李懷屏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會留心這裏監察者的行動,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逃出去。”“不。”祝棄霜突然說道:“不用冒險逃獄,或許有別的辦法。”“什麽辦法?”李懷屏眼下青黑極其濃重,看來算到的東西給了他極大壓力。祝棄霜眼裏露出些深思,用一種極其淡然的語氣陳述:“通關遊戲,結束錄製,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嗎。”作者有話要說:第40章 卓戈監獄李懷屏欲言又止,半晌才說道:“那不就代表著要殺人?”他當然知道如果能在獻祭之前結束遊戲最好不過,但這樣就意味著他們不得不去殺一個陌生人。這種遊戲規則簡直就是天克李懷屏這種鴕鳥心態的老好人,把遊戲規則等同於通關條件,才能真正貫徹遊戲的宗旨,讓每個人都被迫參與進來。祝棄霜說道:“如果沒有人達成通關條件,逃獄也是沒有意義的,我們永遠會被困在這個世界。”李懷屏神色迷茫了一瞬,他知道祝棄霜說得有道理,還是露出了難以接受的神色。三十三用手撐臉說道:“你和李懷屏說沒有用的,他不會殺人的,這個方法在他心裏已經被pass了。”李懷屏沉默了一下,艱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為了自己活下去對他人動手,我沒有辦法接受。”李懷屏臉上露出些許尷尬,顯然被三十三說得有些羞赧,他也知道這是生死關頭,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聖母了,但他始終過不了心中的坎:“如果我今天為了自己能活下去殺掉一個對我沒有惡意的普通人,我很害怕他日會因為利益、衝突又對別人下手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三十三摸了摸自己的手環,說道:“我的命定之敵是抵抗,但人還沒蹤影呢。”祝棄霜說道:“抵抗是我的舍友。”三十三驚恐:“你那幾個舍友都人高馬大的,我可打不過。”祝棄霜扶額:“我沒讓你殺人。”李懷屏清俊的臉上露出些糾結,似乎在試圖突破自己的底線:“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三十三蹺著二郎腿,將手裏的叉子拋起來,叮當一聲掉在桌子上:“那你等著其他人把我們其中一個殺掉,就可以通關了。”如果要讓別人動手,根據現在已知的代號對應,他們三個人肯定有人會成為別人的獵物。但是如果殺掉君雅凜,他和三十三配對就可以直接通關。李懷屏低下頭。祝棄霜無聲地張了張嘴,露出些許柔軟的無奈:“不一定非要殺人。”況且李懷屏這脆皮法師身板未必打得過君雅凜。“我再想想吧,或許會有兩全的解法。”祝棄霜說道。李懷屏一下子鬆了口氣。他們在餐桌前分開,尤金給犯人分派了各自的活計,唯獨忽略了祝棄霜。一樓通往地下室的樓梯無人把守,黑洞洞的樓梯口似乎在等著他進去。這大概是那位主教的手筆,亞薩為他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很耐心地等著他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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