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安公子道:“可是皇上,身為皇家,若沒有子嗣,畢竟不好罷?”


    蕭遙笑道:“朕認為,一個皇帝,能讓老百姓吃飽穿暖足矣,至於子嗣,並非必需。”


    “朝堂上那些老頑固隻怕並不這麽認為……”安公子說道。


    蕭遙不以為然:“若他們敢管朕的個人私事,朕便管他們的個人私事。”


    到時倒要看看,誰先受不了。


    安公子一時無言。


    蕭遙開始繼續處理政事,她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計劃要實施,可惜現在太窮了,隻能想想,進行前期的計劃。


    安公子當天回到家,就被其母拉著提起婚姻大事,言下之意是他年紀也大了,該娶妻生子了。


    他心裏煩躁,道:“娘,我不想娶妻!”


    又不能娶自己真心喜歡的人,那娶妻還有什麽樂趣?


    安太太道:“娘知道,你喜歡皇上,可是皇上不是說了不擇皇夫麽?她不擇皇夫,你總不能就一輩子不娶妻罷?”


    安公子梗著脖子道:“有何不可?”


    安太太頓時氣結,但想到他剛遭遇了不能成為皇夫的打擊,估計需要緩一緩,便不再說,打算過幾個月再提,而自己這裏先相看京中的名門閨秀。


    開海禁後,不僅朝廷派船出海,就是普通大商行也紛紛造船出海。


    因出海走一趟不容易,所以所有大商行都用最大的商船,在上麵裝上足夠多的貨物,爭取來回一次能大賺一筆。


    這麽一來,各地對紡織品、茶葉、瓷器等的需求量便非常大。


    於是,各地的手工作坊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紛紛開起來。


    各地官員也聰明,知道若當地人民生活水平變好,也屬於自己的政績,於是將監獄囚犯用的作坊模式分享到民間,讓民間紛紛仿效。


    因官報以及麵向所有人發行的報刊上,都有來自皇上頒布的發令——不能疏於農耕而重商,所以各地官員嚴格按照一家一個人從事手工行業的原則,當然,有些收了銀子,自然也會使些手段,模糊一兩個名額的。


    不管裏頭有無內幕,在各大商船出海之後,各地老百姓的生活都有了明顯的好轉。


    而這好轉還在繼續,因為各作坊東家還接到了訂單,需要準備更多的貨物。


    到了年尾,在較近海域的船隊回來了,帶來了南方諸國的特產,以及黃金白銀並各種寶石。


    劉大人將最好的一批呈給蕭遙,饒是蕭遙見慣了宮中的珍品,再看到這些,還是吃驚。


    碩大的紅寶石、藍寶石,跟普通石子似的,裝了滿滿一大匣子,除此之外,還有亮晶晶的透明石頭,據說剛硬無比,最大的一顆竟有拳頭大小!


    她挑了一些,給太皇太後以及太妃們送過去,其餘的,除了拿了些出來打造首飾,全都放進自己的私庫裏了。


    剩下的黃金與白銀,留了一些到私庫,其餘全部放入國庫中。


    這一次的豐厚回報讓百官的心情都十分愉悅,因此在嚴冬甫一來臨,就主動提議捐款賑災了。


    蕭遙對他們如此上道很是滿意,看到收到的捐款更滿意。


    時間踏入十二月上旬,各地商船回來,報上來的出入口關稅,更讓蕭遙與戶部尚書高興得合不攏嘴。


    戶部尚書特地對蕭遙說道:“皇上,依如今這勢頭,隻怕不出三年,國庫便重新豐盈起來了。”


    蕭遙笑道:“保持如今這勢頭,隻怕不容易,畢竟不管什麽生意,都是一開始好,之後慢慢回落的。當然,若發現了金礦,那當朕沒說。”


    說完,低頭看了看如今國庫的賬目,想了想說道:“國庫現存的這筆銀子,其中一半準備起來,朕有大用。”


    戶部尚書頓時不解,眉頭也輕輕地皺起來:“皇上是要做什麽?”


    從戶部拿銀子,對他來說,跟割肉似的。


    蕭遙道:“朕初步擬定,明年在各地興辦蒙學,更好地教化天下稚子,當然,若成人想學,也是歡迎的。”


    戶部尚書說道:“皇上,恕臣直言,如今的國庫雖然略有剩餘,隻怕並不足以支撐在各地開班蒙學的支出。且各地仍有許多吃不飽之人,這筆銀子便是要用也該先用在解決溫飽的問題上。”


    蕭遙擺擺手:“那是各地方官的職責。且開蒙學,是一項長遠的投資。”


    當天下午,就召見心腹大臣以及幾個重臣到禦書房開會,自己開了頭就讓百官各抒己見。


    “開蒙學,有教化百姓之用,亦能傳授技能,此外,也可以解決那些名落孫山的書生的就業問題。”


    丞相上前一步問道:“敢問皇上,這傳授技能,是何種意思?”


    蕭遙道:“朕初擬這蒙學,便教識字與普通的算術技巧。”


    禮部尚書說道:“既要在各地廣開蒙學,那麽臣以為,需要編寫一套使用的授課內容,以便全國統一。”


    蕭遙點頭:“可以。這授課內容,由翰林院以及蔣大儒帶頭編寫,盡量在一個月內編寫好呈上來。”


    之後大家又商議了一陣,得出大概的章程,這次議事便結束了。


    很快,蕭遙初步擬了讓各地興建簡單學堂的聖旨,並通過官報以及報刊傳遍全國。


    袁征見蕭遙一天到晚,除了看書練字以及鍛煉身體,其餘時間忙得團團轉,忍不住就道:“皇上,你的身體有餘毒,還是需要多歇息的。”


    蕭遙點點頭:“朕知道。朕如今比往常,也多休息了。”


    等到基礎打好了,她以後會將大部分事務分下去,讓百官管轄以及監督,自己隻是偶爾看看,必不會事必躬親了。


    各地方收到聖旨之後,當即就為難了。


    要求興建學堂,可又不曾撥款,他們地方才將稅收上交了,手上如何還有錢興建學堂?


    然如今有全國發行的報刊,若其他縣令都興建了學堂,隻自己管轄範圍內沒有,那不僅丟盡了臉,烏紗帽隻怕也不報——看皇上動輒抄家滅族的性子,可由不得他狡辯的。


    沒錢,又想興建學堂,各地方官紛紛動腦子想辦法。


    當然,壞心思各地縣令是不敢動的,因為都聽說皇上手上有一支長相普通的探子,平常會遊走各地,若剛好來到自己這裏,那自己必定烏紗帽不保,且又被抄家滅族的危險。


    所以他們決定招募窮困潦倒的老百姓幫忙,每日隻給飯食以及幾文錢——這麽點錢,還是可以擠出來的。


    蕭遙知道讀書人身份高貴,隻怕許多人寧願一直讀書參加科舉,也不肯到學堂去做夫子,因此授意隨後發行的報刊,全都輸出書生也該養活自己的思想,除此之外,還一再強調,若作為夫子表現優異,那麽將得到官方承認,與地方官員一般每年拿束脩冰敬碳敬,且某些方麵享有與地方官員一般的待遇。


    新年過後沒多久,蕭遙就撥款印了翰林院與蔣大儒編寫的授課冊子,發往全國,伴隨這份冊子的,還有給授課夫子的束脩。


    在一個月後,各地的反響陸續傳來。


    有許多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的書生都來應聘夫子了,還有一些多年不第的老秀才也來了。


    有些自己開書院,但是總有學生交不上束脩的,仔細琢磨,也來蒙學坐夫子了——蒙學的束脩是官府發的,不會拖延,可比京城被拖欠束脩穩定多了。


    因為有書生肯來,各地的蒙學很快開起來。


    至於授課的小冊子,因是蔣大儒帶頭編撰的,所以各地夫子都沒有異議。


    這時在創造營的忠誠又上了折子,說創造營製作出了一種火|槍,裏頭放的是能炸的彈藥,初步看來,效果似乎不錯。


    蕭遙得知,當即便去了創造營。


    當看到所謂的火|槍,蕭遙下意識就拿在手上,仔細看看,然後對著某地射擊。


    忠誠驚呆了:“皇上竟知道怎麽用這火|槍麽?”


    蕭遙道:“朕料想與弓箭是差不多的。隻是,若無法瞄準,隻怕這火|槍的效果大打折扣。”實際原因,根本無法宣之於眾,因為那隻是她下意識的動作。


    “劉工匠記下了,接下來便改善瞄準這個問題罷。”忠誠馬上道。


    蕭遙點點頭,又射擊了兩次,確定了射程,便又問穩定性,會不會炸膛。


    忠誠一臉驕傲地道:“炸膛的情況很小,因為都是參照我們製造圓球的技術改造過的。”


    蕭遙對此很滿意,馬上命人賞劉工匠。


    之後,蕭遙又問還有沒有其他奇奇怪怪的發明。


    忠誠說道:“有工匠將胰子改良了一下,變得漂亮許多,且清潔效果亦好了許多,皇上可以一觀。”說著,將一個包裝得極好的盒子呈了上來。


    袁征先接過,打開看了看,見沒有藏毒或者機關,這才遞給蕭遙。


    蕭遙接過來看了看,見這種胰子呈乳白色,上頭還有一些花枝的圖案,最絕的是,花枝圖案上還上了些顏色,使這塊胰子看起來顯得格外可口——至少蕭遙看著,便有咬一口的衝動。


    當即笑著開始試用,見效果果然極好,便道:“這種胰子製作成本高麽?若不高的話,便大量製作,賣到民間去。另外,再製作一些看起來高檔一些的,高價賣到國外去。”


    忠誠上前,喜滋滋地說道:“稟告皇上,這胰子的製作成本極低。”


    袁征在旁說道:“既與普通胰子不同,不如改個名字。”


    蕭遙點點頭,想到這胰子聞起來帶著淡淡香味,就說道:“那便叫香皂罷。多研製一些品種,包裝好一些,賣到國外好買高價,至於賣給國內老百姓的,便以物美價廉為上,不需要太過花裏胡哨。”


    忠誠點點頭,看向一旁待命的工匠,見工匠記下了,這才放下心來。


    蕭遙以為這次就這兩樣東西,不想忠誠又表示有改進的農耕用品。


    蕭遙一聽與農耕有關,當即大為欣喜,跟著去看了,見是一種改良過的犁,據說犁地時,能比平時省時省力一倍。


    她不懂犁地,但懂得看效果,見此犁犁地犁得飛快,的確比舊的快了一倍,很是高興,笑道:“這一定得大力推廣給天下的老百姓。”


    之後,她又去看了改良版的織布機以及印刷用品,見都能加快工作速度,心中十分滿意,給了這些工匠重賞,隨即又從自己的私庫裏撥款,命更多的人到全國各地招募各種人才。


    今天所見,讓她對發掘這種“奇巧|淫|技”充滿了興趣。


    與傳統士大夫的思想不同,蕭遙認為,這種能提高工作效率的“奇巧|淫|技”,比十個屍位素餐的官員還要有用。


    想到暹羅等國的稻穀種子已經帶回來了,也不知研究得如何,當下,蕭遙又針對此叮囑一番。


    回去之後,蕭遙馬上就命庶吉士起草文書,準備推廣新式犁以及織布機印刷機——其實如果好用,根本不用推廣,各地老百姓以及商人就會用起來,但是蕭遙認為官方推廣更快,起碼比此物口碑發酵更快。


    到了下半年,新式犁便在全國推廣起來,至於織布機,更是所有商行都會購置的。


    新式印刷機的出現,讓印刷書籍以及各種報刊更方便了,又加上有人看到報刊上的段子以及小說,動了念頭,搞了私人的娛樂性報刊,起了帶頭作用,之後,各種報刊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更絕的是,某地一個鐵骨錚錚的書生認為當地地方官不作為,直接在報刊上撰文罵這位地方官,並且羅列一二三點,用詞半點不客氣,顯得非常犀利。


    蕭遙看到這份報紙,笑了起來。


    終於,有人想到通過這種報紙來反應當地官員的作為了。


    她馬上著令當地太守核查,並派了鷹營的人暗中出京查探,務必做到客觀公正。


    又是一年到來,在遠海域航海的兩支船隊回來了,他們先是報告了一個不幸的消息——那就是在大海上遭遇巨大的風浪,有一支船隊走散了,他們在附近海域逗留了半個月也找不著,當下便繼續航行了。


    聽到這個壞消息,百官的心情都有些複雜。


    那些保守派便認為,出海遠航實在太危險了,建議取消。


    但是嚐過出海遠航貿易帶來甜頭的百官都反對,認為這是因噎廢食。


    蕭遙端坐在上方,聽著兩派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


    這些年來,她已經漸漸學會該如何利用不同的官員之間互相製衡——當然,她沒打算再扶植兩個強勢的勢力,如今這樣就很好,丞相與兵部尚書一派雖然互相製衡,但是勢力都大不如前,重新變成了皇權最有勢力。


    既得利益者們的口才是很好的,很快取得了語言上以及必要性方麵的勝利。


    蕭遙趁機作結,航海是必須的,海上貿易也是必須的,但是,航海的船隊一定得加倍小心。


    之後,才開始公布此處遠洋船隊帶回來的巨額財富。


    同樣海量的各式寶石、黃金與白銀,還有諸國一些其巧之物以及各種蕭國沒有的食物以及蔬菜。


    這是比在暹羅一帶更大的豐收,大得讓保守派都閉上了嘴。


    有這樣的收益,國庫一定會重新豐盈起來,屆時,他們便不用再被延遲發俸祿以及冰敬碳敬了,這無論從那方麵來說,都是個好消息。


    蕭遙照例挑了些寶石送給太皇太後以及眾太妃們,自己也拿了一些去打首飾,再挑一些給身邊侍候的紅雀與枕心,便命人將從西洋諸國帶回來的奇巧之物拿去創造營,讓創造營的工匠們啟發思想。


    這時蕭遙已經過了二十歲,朝堂上讓她擇皇夫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肉眼可見的,如今蕭國有蒸蒸日上之氣象,而蕭遙明顯是個中興之主,所以京中的權臣都希望,下一代皇帝身上,帶著自己家裏的血脈。


    蕭遙這個皇帝雖然喜歡搞各種安置天下百姓的舉措,並大把往老百姓身上撒錢,但是她賺錢的速度更快,而且在她撒錢下去之後,一兩年內得到的收益完全對得住先前的付出,所以許多權臣認為,在蕭遙這個皇帝的後期,國庫積累的銀兩將會達到一個十分驚人的量!


    那麽多的銀兩,足以讓下麵三代皇帝揮霍,若遇到有出息的,那麽皇朝會繼續鼎盛下去!


    如此一來,若下一代皇帝身上有自己家族的血液,那麽未來自己的家族,必將也是最頂級的家族,完全可以橫著走!


    蕭遙看到催自己擇皇夫的折子如同雪片似的,有些煩不勝煩,就在大朝會時說道:“朕沒有擇皇夫的打算,朕這輩子,將奉獻給朕的江山。至於皇位,還有皇弟,屆時還有皇弟的孩子,眾卿不必擔心斷了傳承。”


    說到這裏,她的目光環視下麵的百官,“當然,若叫朕知道,有人聰明到提前討好皇弟,朕會很生氣,希望眾卿不要惹朕生氣。”


    百官聽到這話,頓時打了個寒噤。


    平時皇上看起來很好說話,可是此時這麽一說,倒讓他們想起,眼前這位女帝,可是個帶領大軍到處剿匪,將黃河沿岸一帶、嶺南一帶、黃河沿岸至京城一路上的土匪全都給剿滅幹淨的狠人!


    這樣的女帝,真的不好惹!


    所有想提前討好新主子的官員,都歇了心思。


    反正將來新皇登基,還是得用他們的,若他們表現出眾,何愁得不到重用?


    於是日子還在繼續,而蕭遙少了被催成親的煩惱——百官自然想用從前那一套,皇上不聽,他們就繼續上折子念,直到皇上采納自己的意見為止,可是因知道蕭遙不是那些還脾氣的皇帝,百官便歇了心思了。


    可是這時太皇太後找了來,屏退左右,低聲道:


    “你不肯成親,是怕生下的孩兒身上帶著毒罷?祖母都明白,可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到底不妥。不如這樣,那袁征一直在你身邊伺候,不如便收了他?不然他一個真男人在後宮裏晃蕩,到底不成個樣子。”


    蕭遙瞠目結舌:“收、收了他?那個收通房嗎?”


    太皇太後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想他做皇夫,便讓他做皇夫,想他做答應常在,便讓做答應常在,這都隨你。隻一樣,祖母希望你身邊有個知冷暖之人,能寵著你。”


    說到這裏有些傷感,“祖母年紀大了,不知還能陪你多久。等祖母去了,你怕又要孤單了,若有個人在身邊,好歹不會覺得孤單。”


    蕭遙本來想說自己不覺得孤單的,但是見太皇太後如此傷感,便沒有回嘴。


    殿外,枕心正在吩咐小宮女幹活,一扭頭,見袁征嘴角高高翹起,竟笑得如同一個傻子,不由得道:“袁公公你這是撿著錢了麽?怎麽這般開心?”


    袁征道:“是很開心,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雖然蕭遙不肯答應,可是他相信,太皇太後那個老太太多勸勸,隻怕極有可能成事的,因為蕭遙孝順,不會不顧太皇太後的。


    枕心訝異:“什麽事這般開心?可沒有太監來跟你說過什麽啊。”


    袁征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道,“枕心,你說,如果做皇夫,可需要帶嫁妝?”


    枕心大奇:“怎地問起這個來了?我們皇上根本就不想擇皇夫。”


    袁征笑著說道:“我就問問。”若要嫁妝,他有一個星月宮的東西可以用,要是蕭遙願意,他的嫁妝可以是有史以來最豐厚的。


    蕭遙和太皇太後聊完出來,看到袁征也沒多想,隻是看了他兩眼。


    不知道他是不是給太皇太後灌什麽迷藥了,居然讓從前看他不順眼的太後認可他了。


    袁征以為,蕭遙這是開始考察自己了,下意識就站得筆直。


    蕭遙收回目光。


    蠢死了,哪裏有什麽星月宮宮主那種風範?


    又過了兩年,傳說中走丟了,可能葬身大海深處的船隊回來了!


    他們帶回來了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那就是,大家生活的地方不是一個大平麵,而是在一個球上麵!


    帶隊的李大人激動地扔出自己的證據:“我們的船隊與另外兩支船隊失散後,便一直往前航行,見了有人活動的陸地便上岸售賣東西、置換東西,一路往前,本想知道這世界有多大,不想繞了一圈,竟回到了暹羅一帶!”


    這充其量隻是震撼了大家的世界觀,可是接下來的話,則讓百官興奮得臉色發紅。


    李大人到達一片大陸,見當地很多人都有金飾,便換了許多,又見當地的農作物格外與眾不同,便決定在當地多逗留一兩個月,一方麵購買各種農作物,一方麵了解當地的情況。


    這一逗留,就發現了一個金礦!


    於是,李大人一行人以重金買下這塊地,開始夜以繼日地挖金礦。


    也就是說,李大人一行人回來,帶回了大船能承受的黃金,具體有多少,還沒稱量,不知道,但是粗略估計,比國庫現有的白銀還多個一倍!


    當然,這是指重量的多一倍。


    如果將黃金換成白銀,那麽多出好幾倍!


    百官聽到居然有如此之多的黃金,幾乎馬上陷入了瘋狂。


    蕭遙看著百官眼睛裏的炙熱,笑著說道:“朕一貫以來鼓勵眾卿航海,或是與官府合資,或是與民間商船合資,均可。但有一點,不得殘害當地老百姓,須以正當的手段換取利益。”


    百官聽了,都心不在焉地應了,灼熱的目光下意識飄向李大人。


    蕭遙見了笑著道:“金礦麽,挖過一次,剩下的便不多,然而一處有金礦,便代表不同的地方均有金礦,諸位可以好好品品。朕鼓勵你們組建船隊去探險與掘金,但是,記住,不能自相殘殺,不能殘殺當地老百姓。”


    百官馬上應了。


    這時李大人有啟奏道:“臣此番航海,曾路徑一些小島與大陸,見當地人煙稀少,便忍不住想,這些小島與大陸,若利用起來,未嚐不可。”


    蕭遙聽畢點了點頭:“這倒是。”沉吟片刻,說道:“除了叛國大罪,其他罪動輒誅九族,委實有傷天和,以後再有窮凶極惡之輩,便將之流放到島上,任期自生自滅罷。”


    百官對此沒有意見,反正與他們的利益沒有多大關係。


    這次航海,為蕭遙與百官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而大海深處,一些國家有金礦,很是富庶,也讓無數野心家與冒險家野心勃勃地興起了淘金的念頭,無數人希望出海淘金,走一趟便從窮光蛋變成了富家翁。


    對此,蕭遙並不阻止,隻是頒布發令,不得擅自行動,不得自相殘殺,不得傷害當地居民,同時一再點出,航海有風險。


    李大人在家休息了兩個月,又興致勃勃地開始了航海之旅。


    蕭遙有了從海外帶回來的巨額財富,開始一點一點地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


    各地的水利興建好了,每年的收成比以往高了許多,再加上蕭遙有意識地減免了賦稅,老百姓的生活肉眼可見地好轉了。


    而各地的紡織品、瓷器製作十分發達,還有各種日常用品,全都大量生產——除了遠銷海外,還可以在國內售賣,因為老百姓的生活好點了,也舍得扯布給自己做新衣服了。


    這是一種良好的循環,不過幾年功夫,許多老百姓想起從前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都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而蕭遙提議舉辦的蒙學,也大大提高了識字率,為國民素質的提高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蕭遙心情好,又想到已經出了孝期,便舉辦了宴會,宴請有品階的官員攜家小參加。


    在宴席上,蕭遙看到臉色有些憔悴的席幻景,臉上留了胡子,一臉喜怒不形於色、少了京城第一美男那種意氣風發的藍時遷,不過這兩人於她無關,因此她隻是略略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了。


    宮宴結束之後,蕭遙回到寢宮,聽到枕心正在繪聲繪色地跟紅雀說話:


    “你根本不知道青鸞有多壞……好罷,你或許隻奧,她當初背叛了皇上,就足夠壞了。在藍家,她也沒少使壞,居然暗暗給席幻景下藥,想導致席幻景不孕。失敗了之後,又悄悄害席幻景流了孩子,實在太惡毒了!她第二次下手時,叫人察覺了,當然,席幻景也倒了大黴,不但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據說有難以有孕了。這不,藍家就讓藍時遷納小妾了。”


    紅雀一陣唏噓,忍不住道:“這青鸞的心腸也太惡毒了些,從前倒看不出來,隻以為她是迷戀藍時遷才背叛了皇上,不想她本性就是壞的。”


    “可不是麽,這心腸太歹毒了。據說因是皇上身邊出去的,藍家不敢處置,至今還讓她活著。要我說,這樣心思歹毒之人,就該杖斃,不然其他丫頭有樣學樣,那不得亂套了?”枕心說道。


    紅雀好奇地問:“你說她便是要爭寵,如何就一定要讓席幻景不孕?難不成她還想生下庶長子不成?”


    枕心低聲道:“我特地問了,原來是那藍時遷對席幻景夠癡情,不碰旁的女子。青鸞原以為能做個通房丫頭,再討好點兒,做個姨娘也使得的,哪裏知道就一直是丫鬟。她心裏不忿,認為是席幻景擋了自己的道兒,便下毒手了。”


    紅雀恍然點頭,再歎一句青鸞歹毒,就又問道:“那藍時遷納了小妾不曾?”


    枕心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納了,是他的遠房表妹。且已經有孕兩個月了。因著這個,藍時遷與席幻景沒少吵架,感情也壞了。”


    蕭遙聽到這裏,才知道席幻景與藍時遷的神色為何那般難看,又為何少了從前那股子生氣,原來是真摯的愛情終於破裂了。


    藍大老爺夫婦,果然不喜席幻景,果然變著法子讓席幻景不好過。


    從出身、性格到處事手段,都不滿意,如今,更是從愛情上將席幻景擊垮了。


    蕭遙當年讓席幻景嫁給藍時遷,便猜到如今這結局。


    可是如今真看著結局了,又忍不住一聲歎息。


    或許是因為,她已經站得足夠高了,眼睛看到的也足夠遠了,所以想起從前的愛恨情仇,居然也沒有了當初那些算計了,再想到席幻景與藍時遷愛情的破滅,不免有些歎息。


    宮宴過後不久,蕭遙收到何細君命人輾轉送來的四個大箱子——這些年,何細君如她所說,在遊曆天下,有時見著了好玩之事,有時見著了需要改革的地方,都會寫信給她,並在心中述說當地的風土人情,比地方誌還要完整。


    所以蕭遙收到這幾大箱子,雖然覺得多,但也並不是十分吃驚。


    前來送東西之人恭敬地呈上一封信:“這是信,請皇上親啟。臣告辭了。”


    袁征接過來,確認無毒,這才打開遞給蕭遙。


    蕭遙手裏拿著信,命太監招待來送心之人,這才開始看信。


    一看到陌生的字跡,她的眉頭就皺起來,以為何細君出什麽事了,但是再看幾行字,便知道,這信,不是何細君寫來的,而是那位行商的奇女子王姑娘。


    這位王姑娘在信中說,若蕭遙看到信,便代表她已經離開了人世。


    因她一家小時曾受家族磋磨,所以她對家族毫無感情,之後經過行商賺到錢之後,與家族也並不親近。而父母兄弟均無才幹,亦無處事手腕,所以王姑娘表示,她去世之後,將個人的一些財產全部捐贈給蕭國,讓蕭遙拿著她的捐贈帶領天下百姓過上越來越好的日子。


    蕭遙看到這裏,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她因為王姑娘死活要救房止善這件事,對王姑娘的印象一直不大好,認為她為了兒女情長太癲狂。


    可是此刻,看到王姑娘居然把個人財產捐贈給蕭國,她又覺得,王姑娘是個值得尊敬之人。


    蕭遙壓下心思,繼續看下去。


    王姑娘接下來又寫道,她當年愛慕房止善,卻又久等不至,且得不到回應,心下憂傷之餘,便隱居蓉城,托何細君給房止善帶話,希望房止善有一天能到蓉城尋她。


    可惜她沒能等到人,隻等來了房止善的一封信,房止善在信中吐露,他愛上了一個人,可是卻親手將那個人置之死地,為此日日後悔。


    王姑娘的筆觸有些淒涼地寫道:“那一刻,我看著蓉城使人安樂慵懶的大街小巷,忽然很難過。我的鋪子開遍了天下,我的人也遍布天下,所以我知道,中毒的是皇上。而他,愛上了皇上。”


    “沒有回頭路的愛情,一如我在這座城市等他。從前我走遍天下,以為蓉城是最適合養老的悠閑之地,所以我移居蓉城,希望圖一個安穩。然而住進這座城,我還是夜夜無夢,日日有思。後來我才明白,或許是因為少了那個讓我等待的人。”


    “所以我傾盡一切,想救下他,讓他來到這座城,還我一個安寧日。我富甲天下,經曆過許多,該享受過的都享受過了,別無所求,隻求愛情與心安。愛情注定無望,所以我求心安,可惜,到底還是不成的。”


    蕭遙看著這些文字,心裏有些難過。


    愛情,真是令人費解的東西。


    那樣的奇女子王姑娘,居然也會為了愛情執迷不悟。


    信的最後,寫道:“止善禍害天下百姓,僅此我的財產待他償還。最後,願你得償所願,開創一個盛世。”


    之後還有幾張紙,便是洋洋灑灑一長串的單子——各地的鋪子名稱,鋪子售賣之物,各處的銀子……等等許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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