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應小澄把自己洗幹淨回來,靠近也剛洗完澡的柏潯,從他身上聞見特別好聞的香味。可能是沐浴露,香氣比平時濃鬱。柏潯坐在床邊,身上是一件黑色的睡衣,紐扣一絲不苟扣到最後一顆。應小澄坐到他身旁,把頭歪向他,因為緊張,睫毛微微顫動。柏潯安靜坐著,微微低頭配合應小澄。這種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他們現在接吻已經不會像剛開始那樣會磕著。應小澄也學會了像個大人一樣接吻,還學會解扣子,把手伸進衣服裏。冬天的睡衣麵料不像夏天輕薄,摸到的皮膚也是熱的。應小澄從小就沒白過,當了運動員後比小時候還黑點。大黑手貼在那白透透,透得刺眼的皮膚上,鮮明的膚色差讓應小澄無端悸動。柏潯的身材偏瘦,是那種健康的瘦,勻稱但不結實,也摸不到什麽肌肉。柏建林說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這話其實一點沒錯。對一個平時運動量就是為了喝水下樓,冬天能少病一場就算不錯的嬌氣包,怎麽也不可能有個讓人眼熱的身材。應小澄也沒想過要摸什麽腹肌胸肌,不強壯沒關係,健健康康就好了。怕柏潯會冷,應小澄隻是將扣子解開,再紅著臉蹲到地上。柏潯隨手取了件換下來的針織開衫扔到腳邊,讓應小澄跪在上麵,這樣膝蓋不會磕疼。應小澄不久前才剪的頭發現在隻長了一點點,摸著還是紮手。柏潯不算溫柔地撫摸紮手的短發,從前額摸到後腦勺,按著,使了一點勁往下壓。應小澄便乖順地將頭低得更低。沒有聞見奇怪的味道,比想象的更幹淨,也很不簡單。一個是跟視頻不一樣,這要大得多。另一個是要小心收著牙齒,而且有幾下過深了,眼淚都擠了出來。他畢竟是第一次實踐,堅持不了太久,沒一會兒下巴就酸得難受,自己揉了兩下才好些。他被柏潯拉到床上。躺下前想親親柏潯,但被無情躲開了。他偏追著親,“又沒味兒,你自己你也嫌棄嗎?”柏潯躲了兩下沒躲過去,被應小澄勾著脖子親。窗外還有煙花聲,離得近的能從窗戶外看見,照得地板忽明忽暗。手邊一點能用的東西都沒有,應小澄隻能自己來。他發現這確實很不好受,難為情是一個原因,更多是生理上的不舒服。“心心,別咬了。”應小澄親了一下近在眼前的額頭,手臂摟得更緊些,以保持身體平衡。但這也方便了上嘴就喜歡用咬的柏潯,沒咬出血,就是怪疼的。他想不通柏潯怎麽那麽喜歡咬人,聲音綿綿地問:“好玩嗎?”應小澄其實也不壯。他是肌肉勻稱,手長腳長的身材,是天生的田徑運動員。可當他坐在柏潯懷裏,卻莫名顯得小鳥依人。柏潯不答話,留下挺清楚的牙印後,手就從他腰身繞過去,順著他的腕子摸。應小澄渾身都抖了一下,難為情地把臉埋進柏潯的脖頸裏。這個夜晚很漫長,窗外的煙花聲時停時響,遠遠近近。窗戶裏,委屈的抽噎聲哼哼唧唧,柏潯看到自己的枕頭濕了一小塊。他把趴在枕頭上傷心的人拉起來,讓人坐在腿上,麵無表情地揉了幾下他被打得有點紅腫的屁股瓣,“哭什麽?”應小澄特別受不了,兩隻手捂著眼睛,委屈得不行,“你不能這樣。”“為什麽?”應小澄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試圖理論,“那你的屁股能讓我打嗎?”柏潯假裝沒聽見,弄得人眼淚都顧不上擦,啪嗒啪嗒滴在他身上。兩個人,柏潯是床上床下一樣難對付,應小澄是床上比在床下好欺負。摸一下肚子就抖,咬一口就哼唧,被翻來覆去地折騰也不惱,要不是屁股被打疼了,他不見得會哭。柏潯好像是存心要弄哭他的,因為從應小澄開始掉眼淚,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張臉。應小澄哭的時候確實不大好看,可憐得好笑。連鼻子都哭得紅紅的,要癟著嘴吸氣。柏潯從小就不怎麽能見他哭,每次看見或聽見心裏都覺得煩。應小澄是個挺聽話的孩子,但太皮也少不了挨家裏的揍,揍得輕了不哭,被罵狠了就坐在家門口哭,抽抽搭搭地抹眼淚,像小猴一樣抱著腿。他隻要聽見了就會出去看看,靠在土坯房的門牆上,冷眼看應小澄掉眼淚。他從來沒有安慰過應小澄,都是等他不哭了就回去,沒多久止住眼淚的應小澄就會來找他。長大後的應小澄跟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哭起來也一模一樣。柏潯也不知道為什麽,應小澄這時哭他一點也不覺得煩,反而覺得……也沒有那麽難看。過了一會兒,應小澄止住眼淚了,人還上下晃個沒完。柏潯突然停住看他沾了眼淚的睫毛,“哭完了?”應小澄一隻手按在他肩上,一隻手擦擦眼睛,低低嗯了一聲。柏潯唇角不著痕跡動了一下。應小澄沒看見,被摟著躺了下來。次日。應小澄從客臥的床上醒過來,旁邊柏潯還在睡。昨夜兩個人鬧得很晚,床已經沒法看了,隻能到次臥睡。次臥的床小,睡兩個人就得擠著睡。應小澄慢慢坐起來,可還是吵醒了柏潯。“去哪?”應小澄聲音幾乎發不出來,“起床。”“躺下。”應小澄也沒有很想起,柏潯既然說到他心坎上了他就順勢躺下,唉聲歎氣,“我感覺我哪裏都疼。”柏潯轉過身體平躺,閉起眼好像又睡著了。應小澄掀開被子偷偷看一眼,兩個人都沒穿衣服,就紅著臉放下了。回想昨晚,他羞得耳朵都紅了,又為柏潯身心都屬於他感到高興。無法形容的滿足感已經遠遠超過身體上的不適,“心心,這不是各取所需了,對嗎?”應小澄在被子裏轉身,麵向柏潯,既開心又害臊。過了一會兒,柏潯睜開眼看他,眸子沉沉的,卻不說話。應小澄跟他對視,睡前哭過的眼睛眼角還是紅的,眼神融融的好像能流進人心裏,小聲說:“我覺得不是了,因為你也是喜歡我的。”“是嗎?”柏潯有些傷人地反問。應小澄沒被傷到,肯定地點頭,“是的。”柏潯還想聽聽他要說什麽,“你從哪裏看出來?”“你都沒力氣了還……”應小澄說的是後半夜的事,柏潯不願意動了讓他自己來。但這話他沒敢說完,及時懸崖勒馬。對著柏潯越發黑沉沉的眼睛,小心地說:“反正我們兩情相悅了,你以後要是喜歡別人了就叫出軌,我不會放過你的。”過了一夜,應小澄的語言係統越發叫柏潯匪夷所思,“你要怎麽不放過?”“沒想好,反正不會放過你。”應小澄被子下的手摸過去牽住他,“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柏潯掙了一下,沒掙開,就由著他去了。應小澄玩著他的手指,聲音小小的,“你不會這樣的,對吧。”他還是小心地暴露出恐懼不安,怕已經做到這個程度了,未來還是有人會奪走他的心心。柏潯閉著眼沒有反應。應小澄慢慢擠到他身旁,臉頰貼在他肩頭上,“這些事我跟別人做不了的,我隻跟你,你也隻跟我好不好?”昨晚的柏潯,他希望隻有他一個人見過。愛情跟友情終歸不一樣,他從柏潯身上得到的越多,心就變得越窄。像淩晨發生的那些事,任何一件柏潯要是對別人做了,他都要受不了的。他覺得柏潯有必要知道。“如果不是的話,你就不是我的心心了。”這句話威脅意味很重,重得都有些不像應小澄。柏潯都睜開了準備再睡一覺的眼睛,沉沉地注視他。應小澄是可以小小欺負一下,但不能真欺負著他,一點也不行,“我會去找別的心心。”柏潯發現自己竟然判斷不出他這話有幾分真假,心頭驀然慌了一下。感覺十分荒唐,心心還能換的?他要是能冷靜一點好好想想就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換得了。但這個小名對他的意義非同尋常,無論他是否意識到,“那我是誰?”應小澄微怔,沒想到他會這樣問,一時間也覺得茫然,難以作答,“不知道……不是柏潯嗎?”--------------------這章之後的40-47章經評論區反饋,進行了大修,所以彈幕和評論區會和內容對不上。第40章 應小澄從第一次見柏潯就這樣叫他。小時候還在一個村裏時,他就整天心心長,心心短。村裏不管大人還是小孩都在笑話他,說他喝心心迷魂湯了。還有人說心心要是個女孩,早該和他訂娃娃親。那時應小澄還小,但他知道什麽叫娃娃親。聽完心裏還挺美的,覺得心心要真是一個女孩,他長大了一定會娶她。可心心是貨真價實的男孩兒,他娶不了。他想,娶不了也沒關係,心心就是心心,這一點是永遠也不會變的。應小澄為這個名字傾注了多少感情,這個名字就有多大的意義,並且分量還在持續不斷地增加中。就算性情冷淡如柏潯也無法忽略這個名字的重量。他從第一次見應小澄就被叫做心心,這是路心那個名字延伸而來的小名,毫無疑問隻屬於他一個人。也是因為他,應小澄才會賦予這個平平無奇的小名不同尋常的意義。那麽也應該毫無疑問,人跟名都是他的。想到這柏潯又安心地閉起眼,睡之前對應小澄說:“沒有,你找不到。”“啥?”應小澄沒聽明白。柏潯不想說話,還嫌他吵,沒睜眼手也精準捂在他嘴上。應小澄就沒聲了。回籠覺容易睡得沉,兩人睡醒太陽已經下山了。應小澄把沒吃完的年夜飯拿出來加熱,又煮了一些小米粥給柏潯當主食。他自己飯量大,吃的米飯,水煮青菜簡單調一下味道,對付不餓就行了。他的屁股得上藥,藥膏是柏潯在他做飯的時候出去買的。在外麵走了好幾條街才找到還在營業中的藥店。藥買回來,應小澄自己躲廁所上。抹完出來臉都紅了一點。晚上他趴在柏潯床上玩手機,在西山田徑隊大群裏搶紅包,手氣好時能搶到十幾塊二十幾塊的,樂得嗬嗬傻笑。紅包搶完就開始刷朋友圈,點進去看到的第一條就是沈沅拍的旅行照片。他好像在國外的一個鄉下地方,拍的照片是羊群和牧羊犬。應小澄評論:小心羊糞。幾分鍾後沈沅回複:謝謝哥,我跟爺爺都踩過了。應小澄實時轉播給柏潯:“心心,你爺爺和小沅踩到羊糞了。”回應他的隻有鼠標聲。應小澄扔了手機爬起來,很好奇柏潯到底在忙什麽,“心心,你在寫作業嗎?”柏潯搖頭。“那你在做什麽?”大概從沈沅剛來柏潯好像就在忙同一件事,但誰也不知道他具體在忙什麽。應小澄根本看不懂他的屏幕。柏潯對著電腦沉默片刻,說:“偽造病曆。”應小澄的手指掏了掏耳朵,“你說你在偽造什麽?”柏潯知道他聽見了,不願再重複。應小澄震驚地摸到他身邊,看他的電腦屏幕,“你為什麽要偽造病曆?”“試試。”柏潯按住鼠標往下拉頁,應小澄知道答案了再看他在幹什麽,還是不能理解。“試什麽?”“試試霍宇廷讓不讓我加入。”柏潯說這話的表情不太好,像是不太高興。應小澄還是有好多疑問,想問誰是霍宇廷,也想問他要加入什麽,又要偽造什麽病例。但柏潯向來話少,問他話他願意答就不錯了,指望不了他能好好解釋清楚。“你要加入什麽?”“一個旅行計劃。”“去哪兒?”“很多地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尋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書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書錦並收藏尋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