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小澄的眼睛已經冒出淚花,手指疼得發抖地按在柏潯肩膀上,想把人推開一些,可卻隻是小心地按在上麵。因為那隻勒在他腰上的手臂用力得他不敢動,很清楚自己要是敢掙紮,柏潯會更生氣的。他懷疑自己可能就這樣疼死。幸好柏潯沒真打算咬死他,血味不可能更濃烈時,柏潯鬆開他了。應小澄用手捂著嘴,淚花險些湧出眼眶。柏潯原本淡色的嘴唇紅紅的,能看出來是血沾上麵了。應小澄欲哭無淚,“我錯了,不親了。”柏潯剛升溫的眼神又降回去了,比之前溫度更低。他微微歪頭看應小澄的眼睛,“不親了?”應小澄嚇了一跳,慌忙改口,“親,親。”“手拿開。”“下,下次再親吧。”應小澄瑟瑟發抖地放下手,“都親過了。”可惜他說了不算,柏潯的臉已經湊了過來,“有你的血?”應小澄點頭,“有,紅紅的。”“拿回去。”“怎麽拿?”他離得太近了,應小澄盯著他的嘴唇下意識問了一句,很快又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他紅著臉像小雞啄米啄那兩片剛剛還在折磨他的嘴唇。柏潯兩隻手撐在他身體兩側,眼神不算太愉快,“你在做什麽?”應小澄聽出他不滿意了,慢慢抿起還在痛的嘴,“我拿紙巾給你擦吧。”他的嘴唇已經腫了,腫得眼睛不瞎的人就能看出來他剛被人啃過,“我太疼了,剛才好像流了好多血,可以等我好了再拿回來嗎?”柏潯眼神告訴他不行。這下應小澄是真想哭了,委屈地垂著眼,小聲說:“嘴破了吃飯不香,明天食堂有排骨……”“所以?”應小澄更小聲了,眼睛也不敢看他,“我想吃肉。”雖然不滿意,但柏潯還是勉強接受這個理由,坐回椅子上。應小澄用紙巾沾濕水,小心擦去他嘴唇上那一點血跡,擦好了再仔細檢查,告訴柏潯,“好了,沒有了。”柏潯正盯著他的嘴看,看的是自己咬出來的破口,像一個標記,沉聲說:“我答應你會做到,你也記得。”應小澄輕輕點頭,“我記得,我不端水,隻對你一個人好。”他把紙巾握在手心裏,臉湊過去親了一下柏潯的臉頰,告訴他,“你是我一個人的,我就是你一個人的。”-應小澄的嘴爛了,誰問一句都說是上火,口腔潰瘍。許青山說:“你放屁,別侮辱食堂,這要是口腔潰瘍,我跟你姓。”應小澄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得扯這種謊。從來沒有說謊經驗的人被一戳就破,捂著嘴小聲反擊:“你才放屁。”許青山隻能看出來他不是口腔潰瘍,但看不出他怎麽搞的。鑒於一向最誠實的人為了這傷口扯謊,他很難不在意地琢磨起這傷口的來源,想半天也隻敢猜,“你自己咬破的吧?”“是的是的。”他這麽爽快承認反倒更有鬼。許青山納悶地摸著下巴,對著他那個嘴思索,“不是你自己咬的,難道是別人咬的?”應小澄沒吱聲。許青山琢磨過來了,嚇得後仰,“靠!你心心咬的?!”應小澄納悶地看著他,“你怎麽一猜就是他?”“你們在一起了?”應小澄撓撓頭,“一半。”許青山不解,“那另一半呢?”“不知道,反正我們各取所需了。”應小澄嘴還沒好,吃肉不香,心情也一般,沒那個心情滿足許青山的好奇心。許青山切了一聲,“愛說不說,我還不想聽。”應小澄抬手摸了一下還沒好的嘴,手肘碰了一下許青山,“,你跟琪琪姐接吻,她咬你嗎?”許青山老臉一紅,“這你也問?”“咬不咬?”“不咬!”“噢。”應小澄眼神不由流露出羨慕,“心心咬,跟他接吻好痛,還會流血。”“你別跟我說啊,我不想聽。”“我怕他下次還咬我,有什麽辦法嗎?”應小澄多少是有一點心理陰影了,想接吻又怕疼。許青山受不了地說:“你不跟他接吻不就完了?”“不行,還是得親。”“那你就直說,說別咬了很疼。”應小澄微微蹙眉,“他會不會以為我嫌棄他接吻技術差,就不跟我親了,我不想打擊他。”“……溺愛也該有個限度應小澄。”應小澄聽得一臉茫然,“我溺愛他了嗎?”許青山拍拍屁股走人,“你就等著被他咬死吧,遲早給你咬貧血。”--------------------求海星會有寶給我投嗎?(求求)第35章 許青山幼稚又略顯惡毒的詛咒應小澄隻當耳旁風,吹吹就過了。比起會不會被咬成貧血,他更在乎下次被咬還能不能忍得住。萬一他沒忍住把人推開了可怎麽辦?應小澄都不敢細想這個後果。過了幾天,應小澄的嘴好一點了,西山田徑隊也從年底正式開啟長達三周的冬訓。這是每年的慣例,主要目的就是打基礎,除了各種體能基礎訓練,還有針對體能弱項的專門訓練和恢複性訓練,也是在為來年一整年的比賽做準備。對所有現役運動員來說,專業冬訓是必不可少的,因為這關係到比賽成績,甚至整個運動員生涯。應小澄很清楚這一點,作為一個以世界冠軍和奧運冠軍為目標的運動員,他隻會珍惜可以參加專業冬訓的機會,並給目前跟他各取所需,但私下可以稱為男朋友的柏潯寫了一封信。說是信可能都抬舉了,因為就短短幾句話。世界上最可愛的心心:冬訓將至,我需要參加為期三周的冬訓。很抱歉這段時間我們不能見麵,但你肯定知道我會特別想你。請你一定要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如果可以,記得想我一下。嘴已經好了的小澄。已經出不去的應小澄找了個跑腿送信,還捎過去從食堂打包,自己一口沒舍得吃的番茄燴牛腩。怕天冷菜會涼,應小澄專門找了個保溫袋裝著,讓跑腿小哥連信帶菜送去懸鈴木。柏潯也是第一次從跑腿手裏收到信,信看完就看保溫袋。在連飯盒都日新月異,變得花裏胡哨的今天,應小澄的審美依舊淳樸。不鏽鋼帶手柄的老式飯盒,從大小和容量看,不像喂人的。那盒紮實的番茄燴牛腩,柏潯分兩天,吃了三頓才吃完。阿姨第二天就得了話,這個冬天不吃番茄也不吃牛腩。西山的冬天下雪是少數情況,即使下了雪量也不會多,雪人都堆不起來。在應小澄進入冬訓的第二周,西山下了一點小雪,這讓許青山等沒怎麽見過雪的人興奮得到處發瘋。而從小看著雪山長大的應小澄就見怪不怪了,不過這畢竟是他來到西山見的第一場雪,摸到雪時心中難免親切,也有一點想家了。不出意外的話,他今年也得留在西山過年。因為來回路途過於遙遠,訓練耽誤不起。還有出於種種原因的考慮,他留在西山是最好的。也不知道今年的春節有沒有機會跟柏潯一起過。他們上一次一起過春節還是在水陽村的時候。而去年這個時候,他還在給柏潯家的阿姨送熱飯熱菜,門都沒進。現在想想還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那時的他就是死也想不到,一年後他跟柏潯在一起了。雖然是各取所需,但四舍五入一下也算談戀愛了。應小澄沒有什麽不滿意。-冬訓即將結束的那一個星期,許青山不知道為什麽興奮得像一頭牛。異常行為包括但不限於,一個田徑運動員竟然莫名其妙對空氣投籃,還有常常一個人時露出很詭異的微笑。應小澄很擔心他的精神狀態,在又一次目睹他不明緣由的偷笑,終於憋不住問他,“你家拆遷啦?”“拆過了。”“那你又遇到什麽好事了?”許青山嘿嘿傻笑,“很明顯嗎?”“非常。”應小澄手肘撐住膝蓋,托腮看著他,“哥,我很擔心你,你要不跟我說說吧,我會保密的。不然你這樣憋下去要出事。”許青山胳膊肘杵了他一下,眉毛已經飛起來了,“琪琪答應我了。”應小澄花了一點點時間理解這句話的信息量,再結合許青山種種詭異的行徑,他慢慢睜大了眼睛,“我以為你早就不是了。”“說什麽呢。”許青山用肩膀頂了他一下,有點臉紅,“我隻是閱片無數,又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應小澄也用肩膀頂了他一下,“真的嗎?尊敬你。”許青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也是鼓起勇氣問的,冬訓快結束了,又那麽長時間沒見,今年又正好下雪了,就問她可不可以。”應小澄聽得一臉茫然,“她怎麽知道你在問什麽?”“這就叫情侶之間的默契。”許青山說:“本來她生日那次氣氛就特別好,但別墅人太多了,關了門也尷尬,就……我訓練又忙,一直找不到機會。”應小澄難得看到他那麽純情的一麵,心裏還怪不習慣,“我記得你說交往一個月還沒……”“打住。”許青山不自在地轉開臉,“說笑而已,你真當我牲口啊?”應小澄算了算他們交往的時間,神情認真地問:“所以一般來說,至少要談半年戀愛才不是個牲口?”許青山微怔,忽然扭頭眼神怪異地盯著他。應小澄感覺自己被冒犯了,“什麽意思?”“原來你也有這種世俗欲望。”許青山似乎很驚訝。應小澄驚訝他的驚訝,“我什麽時候沒有了?”“你從來不跟我們聊女生,片兒你都不看,你知道要不是我攔著,大雲要給你介紹老中醫嗎?結果你小子,其實是gay。”應小澄第一次聽說這事,差點氣笑了,“我謝謝你們,離我的生活遠一點,少操些沒有用的心。”“也不能這麽說,大雲一片心意。”“說的對,他在哪兒呢?”應小澄東瞧西望地起身。許青山把他拽下來,“問你個事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