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所謂的有著財富的海域,的確是存在的,但是這一次的航行目標,本來就不是那裏。


    克拉肯朝後靠在椅子上,端著麵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他的眸子微微眯著,臉上掛著嘲諷一般的笑。


    從維爾福斯開始逐漸帶著不同的家族去那塊海域的時候,克拉肯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幾乎每一次,都會有水鬼折在那裏。


    這些低等的貧民,連平日裏的生活都沒辦法好好的維持,即便是死了,也沒有人會關心的。


    但是克拉肯曾經喜歡過的一個女孩,卻陰差陽錯地成為了水鬼。


    那個女孩子的水性格外的好,從小就在海邊長大,自然也不怕出海和下水。


    她靠著水鬼這個身份賺了不少的錢,想要給自己攢一些嫁妝。


    然而這一天根本不會到來了,她在第三次隨行出海的時候,因為被人嫉妒,破壞了她的潛水服,導致她在海裏身亡。


    她死後,維爾福斯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這些人的命,在他眼裏就是這麽的不值錢。


    克拉肯為了報複他,潛入了他家,卻在他的書房裏,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他的親生母親,跪在他的身前祈求原諒。


    隻要他願意放手,她一定有多遠走多遠。


    可維爾福斯已經接近瘋魔,他認為那些年夫人對他的忽視和不夠愛,都是因為自己是這個女人生的,而不是夫人生的。


    這或許本不是任何人的錯,但是維爾福斯迫切想找到一個發泄口。


    他的親生母親被他囚禁在莊園裏,不得離開半步。


    克拉肯此後才知道為什麽維爾福斯那樣的痛恨。


    原來,他的生母這些年一直都生活在莊園裏,甚至曾在他小的時候就見過他。


    但是這個女人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認他這個兒子,以至於明明在同一個莊園裏,他十多歲了,卻都沒有見過幾次。


    而女人並非不知道維爾福斯是她的兒子,她隻是害怕。


    她不敢相信,她覺得這一切都是維爾福斯家族對她的報複。


    她的兒子成為繼承人,可她確實一個有名無分的人,甚至住在下人一樣的房間裏。


    一直講到這裏的時候,顧朝夕心裏已經像明鏡一樣了。


    她抬手,很輕地在桌麵上點了點,隻發出一點聲音來。


    “克拉肯先生,維爾福斯的生母,是海倫娜嗎?”


    這句話落下的時候,克拉肯愣了一瞬。


    隻是,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帶著一點詫異。


    “艾斯麗小姐果真聰慧。”


    他抬著手鼓掌,聲音回蕩在餐廳裏,顯得有些詭異。


    顧朝夕垂眸,其實猜到這一點不難,起先她就一直有懷疑。


    隻不過,如今克拉肯的話算是證實了這件事情。


    既然如此,布裏夫的日記裏,一定有關於海倫娜事情的記載吧。


    那麽,趙柏意隱瞞的意義是什麽呢?


    “克拉肯先生,認識布裏夫嗎?據說是海倫娜收養的孩子。”


    裴宴立起上半身來,雙臂搭在了桌子上。


    他的頭微微低垂著,瞧不見眼神。


    克拉肯笑出聲來,似乎有些瞧不起那個名字一般。


    “你說布裏夫?海倫娜生的野孩子罷了,不過是對外說的好聽些,當真以為有人信嗎?”


    他的話落,滿是不屑地撇了一下頭。


    幾乎是同時,顧朝夕朝著裴宴看去,兩人的視線相撞,同時察覺到了什麽。


    “克拉肯先生真的認為,布裏夫是野孩子嗎?”


    克拉肯到底是家族的繼承人,知道的事情當然比尋常人要多一些。


    他不是沒調查過,但是搜尋海倫娜的平生之後,也隻發現她和兩個男人有過關係。


    除了當時的維爾福斯家族掌權人之外,就隻有一個她在海邊認識的男人。


    布裏夫比維爾福斯小了兩歲,是在後來才出生的。


    當時的海倫娜被困在莊園內,莊園裏的人都知道那個孩子和野男人生的,但是那個野男人不想帶走海倫娜,就將她丟在了莊園。


    說到這裏,克拉肯突然頓住。


    他抬眼,帶著一點疑惑。


    顧朝夕和裴宴的表情確實十分的平淡。


    他轉了頭,動作微頓。


    是呀,哪怕莊園裏的所有人都知道布裏夫是海倫娜和野男人生的,但是沒人見過這個野男人。


    維爾福斯的莊園可不是輕輕鬆鬆就可以進去的地方,除非有人允許。


    但是能進入莊園的人,又何嚐不是當時的貴族呢?


    既然如此,海倫娜又怎麽會在莊園裏困住這麽多年?


    這一切,不得不讓克拉肯重新看待這個問題,現在,或許裴宴剛剛的話就值得考慮。


    見他不再開口,顧朝夕輕輕歎了口氣。


    裴宴那時候偷偷給她說,布裏夫的日記少了很多頁。


    她隻是以為,那個日記是布裏夫自己撕掉的,現在想來,是趙柏意後來撕掉的吧。


    他知道自己這個身份的不一般之後,不想讓任何人察覺到他的身份。


    在他看來,這個身份會給他帶來很多的危險,如果維爾福斯知道了,自己一定沒有好下場。


    可是他難道沒有想過,那時候他打著維爾福斯朋友名號出現的時候,一切就已經不可控了嗎?


    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那樣愛護自己的同胞弟弟,卻把自己這麽多年扔在別人的身邊。


    維爾福斯的內心,早就已經扭曲。


    他愛不起來自己的母親,也看不慣自己這個弟弟。


    他想解決他們。


    甚至他厭倦了家族之間的這些鬥爭,他想一次性清除所有的汙穢。


    所以,海盜在船上,也就變得沒那麽奇怪了。


    那塊海域是維爾福斯家族最先發覺的,他們開采那片海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時出現的海盜,該如何對付,他心裏清楚。


    前任家主死亡的時候,把自己的遺言給了維爾福斯。


    在那樣扭曲環境中成長的他,隻知道父親把這份責任放在他的身上,起初卻不解其意。


    直到他看見這艘遊輪的構造。


    他的母親是那樣優秀的輪船建造師,他自然也遺傳了很多天賦。


    他明白自己父親造的船不對,造的船有問題,卻還是由著他去了。


    甚至,在這一次出海的時候,第一次使用這艘遊輪。


    他像是在玩一場盛大的遊戲,隻不過這場遊戲是想要所有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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