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迫的?”


    花魁娘子回過神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犀利的眼神讓季懷安有些捉摸不透。


    “咳咳,在下不過是一介……村夫,隻想好好活著。”


    原主趙大柱不過是一介村痞,心中可沒有什麽家國情懷。


    花魁娘子似是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一般,出聲提醒道:“要想好好活著,就要認真做事。我們是北涼細作,任務是幫助北涼鐵騎覆滅南楚,我勸你最好不要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


    “司音姑娘說得對,我們都是北涼人,當然要為北涼效力。”季懷安一臉誠懇地說道。


    這女人估計跟皇甫英男一樣,被北涼監察院洗腦了,不可能靠著三言兩語就能將她蠱惑住,是自己太心急了。


    “你要時刻牢記自己的使命,莫要被這裏的花花世界誘惑了,這裏是南楚,他們永遠也容不下一個北涼人。”花魁娘子再次嚴厲地提醒他。


    “身為北涼人,死為北涼鬼,我會牢記姑娘的話。”


    季懷安立刻表達忠心,然後在心裏笑道:“趙大柱早死了,已經是北涼鬼了,跟我沒關係。”


    花魁娘子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正被季懷安緊緊握著。


    季懷安一驚,急忙鬆開了花魁娘子的玉手。


    兩人赤身泡在浴池中,麵向而立。本應該是快樂的時間,但不想身份變化得太快。


    此刻,他在這位花魁娘子麵前,已經不再是小侯爺了,而是她的手下,一名北涼細作。


    想到之前將幾次……季懷安心中一陣猛跳。


    這女人,不會報複自己吧?


    “現在有個任務需要你幫忙。”司音正色道。


    該來的逃不掉,季懷安強自鎮定地問:“司音姑娘,什麽任務?”


    “我們要從監天司的大牢中救出一個人。”


    臥槽,這女人不會是想弄死自己吧。


    “司音姑娘,這我可做不到。”季懷安苦笑。


    司音白了他一眼,說道:“放心,人不需要你救,不過救出來之後,需要你幫忙將其送出城去。”


    因為監天司搜查北涼奸細之故,現在四處城門的檢查非常嚴格,要想將一個活人偷運出城,還是有相當大的風險,不過跟去監天司大牢救人相比,風險倒是小多了。


    季懷安想到一件事,問:“你們要救的,是前幾天押送回來的四名北涼戰俘?”


    司音點了點頭,神色嚴峻:“我們要救的是其中一人,他對我們北涼十分重要。”


    季懷安知道,那人肯定不是王大錘,但如果要救人,是不是可以順手將王大錘一起救了送走,畢竟王大錘留在監天司,對自己始終是個隱患。


    “司音姑娘,你們打算怎麽救?”季懷安急問。


    “這個你無須知道。”司音並不打算告訴他。


    “有件事我要匯報。”


    “何事?”


    “那四名戰俘中,有一人叫王大錘,是趙大……是我的同村,他認識我,而且之前在進城時見過我一麵,不過隻是匆匆一眼,應該是沒認出來。”


    季懷安猶豫之後還是將王大錘的事說了出來。


    司音聽完皺起眉頭:“你說真的?”


    季懷安確信地點了點頭:“他留在監天司,我的身份是個隱患,你們若是救人,順便將他也救了吧。”


    司音眉頭深鎖,想了想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的,但你記住,絕對不能再與他碰麵。”


    王大錘被關在監天司大牢中,自己隻要不去送,基本不可能再碰麵。


    兩人在浴池中已經泡了一會,水溫漸涼。


    “起來吧……”


    司音拉著他的手,兩人一並出了浴池。


    花魁娘子還像之前一般,拿過浴巾要幫他擦拭身體。


    “我自己來吧。”


    他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可不敢再讓花魁娘子伺候了。


    “除了必要的工作外,你還是小侯爺,我還是金鳳樓的花魁娘子……”


    司音掰開他的手,溫柔地幫他擦拭著身體。


    這才是職業精神……季懷安心中暗讚,但他很老實地站著不動,不敢像之前那般動手動腳了。


    兩人擦幹身體,司音披上了絲綢睡衣。


    季懷安準備穿上自己的錦衫……


    “你穿衣服做什麽?”司音不解地問。


    “我……回去……”


    “這麽晚,你回去?讓人見了豈不生疑?”


    司音拉著他的大手,走到床邊,“又不是第一次,你緊張什麽?”


    季懷安:“……”


    小侯爺看著花魁娘子的桃花媚眼,曲線玲瓏的嬌軀,一咬牙,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把抱起花魁娘子,將她壓到床上。


    你是我上級,大不了讓你在上麵。


    知道了花魁娘子的身份後,這種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


    次日清晨。


    一縷微弱的晨光透過窗紗落在房間的地毯上。


    兩人都已經醒了,花魁娘子疲憊地蜷縮在他懷裏。


    “你們是想從秦洌那裏下手?”季懷安開口問。


    昨晚秦洌來了,他已猜出了司音的計劃。


    “如果不是你,還有姓蘇的搗亂,我們可能已經成功了。”司音的聲音有些不滿。


    “司音姑娘,秦洌這個人不簡單,你千萬不能大意,不如想想其他辦法吧。”


    季懷安跟秦洌打過兩次交道,也算有所了解。


    秦洌不僅武藝了得,而且行事果敢,不講情麵,極為較真,一旦抓住線索,便會死咬不放,這種人幾乎沒有弱點,是最難對付的。


    司音盈盈一笑道:“你知道他昨晚來做什麽嗎?”


    “做什麽?”季懷安問。


    “他來為我贖身。”


    司音似笑非笑,心裏感覺到很諷刺,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第一個想要給自己贖身的男人,竟是將自己兩個同僚的屍體掛在菜市口的監天司副官。


    季懷安也是一臉愕然。


    秦洌來金鳳樓,就已經讓人不可思議了,沒想到還想給花魁娘子贖身。


    不過像他那種男人,一旦動了心,便是最大的弱點。


    英雄難過美人關,花魁娘子的身體,便是最強大的武器。


    “就算順利拿到了監天司的令牌,將人救出,事後如何處理?以秦洌的性格,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們?”季懷安擔憂地問。


    “人救出後,他當然不能留著。”花魁娘子輕聲冷哼。


    小侯爺跟花魁娘子聊著,手上一直也沒閑著。


    這時感受到司音的殺氣,一緊張,手上條件反射地一用力,痛得花魁娘子眉頭一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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