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監天司的牢房昏暗、潮濕、陰森。


    爐中的炭火發出幽冥般的火光,一名獄卒從刑具架上取下幾塊形狀不規則的烙鐵,放在炭火中煆燒,木炭被攪動,發出劈裏啪啦的炸響,火星四散,


    “本官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秦洌端在破舊的椅子上,看著夫婦二人,眼神陰鷙、冰冷。


    “大人,我們冤枉啊……”


    “大人饒命啊。”


    淳樸的夫婦二人被綁在木架上,驚恐地叫喊著求饒。


    秦洌不為所動,抬手示意了一下。


    一名獄卒拿起皮鞭,開始對男人鞭打。


    慘叫聲在黑夜中牢房回響,婦人不停地哭喊著求饒。


    獄卒打了一陣,秦洌示意停了下來。


    此時男人的胸前已經血糊一片,慘不忍睹,旁邊的婦人嚎啕大哭,淚如泉湧。


    秦洌負後走近,看著婦人:“好好交代,你能活,你男人也能活。”


    “大人,我真不知道什麽信鴿,請大人明察。”婦人哭得全身戰栗。


    秦洌轉對男人:“進了這間牢房,骨頭越硬,他們越後悔沒有早點招認,趁著你的女人現在還完整,招了吧。”


    “大人,我們真的不知道。”男人一口咬定。


    秦洌退到一邊,揮了示意,獄足淫.邪地看了婦人一眼,一鞭子朝她的胸脯抽去,婦人發出慘叫。


    “住手,你們這幫畜生……”


    男人臉上的青筋凸起,歇斯底裏地嘶吼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牢房裏的慘叫聲停止,陷入寂靜。


    秦洌靠在椅子上,雙眼微閉,昏昏欲睡。


    “大人,都昏死過去了。”獄卒上前稟報。


    秦洌睜開眼,揉了揉太陽穴,讓一名獄卒打來一盆涼水,洗了把臉後站起身,走到木架前,看著渾身血跡斑斑的夫婦二人,麵癱的臉上沒有一絲憐憫之色。


    “弄醒……”


    一名獄卒舀起一瓢鹽水,朝夫婦二人身上潑去,兩人被刺痛得醒了過來。


    “還不肯說嗎?”秦洌問。


    “我們真的不知道。”男人表情猙獰。


    秦洌搖了搖頭,走到爐火邊,幾塊烙鐵已經燒得透紅,他隨手拿起一塊來到男人麵前。


    看見發著紅芒的烙鐵,夫婦二人的眼神滿是驚恐,男人滿臉上的青筋不停地抽搐著,婦人一臉絕望。


    麵癱的秦洌像是一隻凶殘的野獸,他拿著燒紅的烙鐵在男人胸口比劃著,遲遲沒有按下。


    男人臉上冷汗淋漓,這種精神上的折磨讓他快要崩潰了,還不如給他來個痛快。


    “殺了我吧……”男人的聲音早已沙啞。


    “放心,這裏的刑具全部用完,你也死不了,不過你老婆就不一定了。”


    冷麵判官秦洌,他是從底層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逼供的經驗很豐富,深知人性的弱點。他並沒有對男人下手,而是將燒紅的烙鐵移向婦人的麵前。


    婦人崩潰地失聲痛哭。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秦洌看著男人,聲音冰冷得不含一絲感情。


    男人牙關咬得快要崩碎,沉默著不肯開口。


    “冥頑不靈。”


    秦洌示意,一名獄卒上前撕開婦人胸前的衣襟……


    殷虹的烙鐵緩緩靠近婦人的胸口,婦人嚇得痛哭慘叫。


    “住手……我說……我招……”


    男人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滿臉鼻涕淚水。


    秦洌表情一動,他的直覺果然沒錯,這兩人確是北涼奸細。立刻將手中的烙鐵扔回火爐,並示意獄卒將婦人的衣服穿好。


    “說吧。”


    男人表情痛苦,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們隻負責飼養信鴿,傳遞消息的是一個叫阿伍的青年……”


    “阿伍?他住在哪裏?”秦洌急問。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城西富春酒廠的一名送酒工……”


    “把人看好了。”


    秦洌一臉興奮,一夜未睡的疲憊瞬間一掃而空,叮囑一聲後,快步走出了監牢。


    霞光初露,天色微明。


    一隊數十人的隊伍從監天司出發,直奔城西的富春酒廠。


    ……


    辰時,季懷安睜眼醒來,身邊躺著尚在熟睡的玲瓏。


    昨夜玲瓏用藥酒幫他按摩腰傷,忙到了半夜後被他拉著一起睡下了。


    腰上還有些淤青,已經不再疼痛了。


    一覺醒來,精神飽滿,小侯爺揉捏著尚未成熟的蓓蕾,手感極佳。有個貼身伺候的小丫頭,果然妙不可言,這可是前世享受不到的福利。


    玲瓏輕哼一聲醒了過來,少爺的鹹豬手弄得她有些難受。


    “少爺,你醒了,我幫你更衣。”


    “再躺一會兒……”


    一刻鍾後,玲瓏忍受不了,將少爺硬拉起床了。


    剛梳妝完畢,便有下人前來稟報,玉郡主來訪。


    前廳,沈芸正陪著夏瑾玉閑聊著,經過幾次接觸,一品國夫人發現這位玉郡主似乎也沒那麽難相處。但要讓小安娶她進門,沈芸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不說別的,就是這女孩子天天手上握著一把劍,就讓人心裏瘮得慌。


    “玉郡主……”


    小侯爺快步走來,滿麵笑容。


    “你的傷如何?”夏瑾玉關心地問。


    “傷?小安,你哪裏受傷了?”沈芸焦急地拉著他問。


    昨天回來後,季懷安怕老侯爺、芸姨擔心,並沒有告訴他們。


    夏瑾玉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給了他一個歉意的眼神。


    “芸姨,我沒事,就是摔了一跤。”季懷安編了個謊言。


    “摔哪了?”


    “腰上……”


    “摔了腰可不是小事,男人的腰寶貴得很,快讓芸姨看看。”


    沈芸說什麽也要看看,被逼無奈之下,他最終隻能脫了上衣,將腰傷露了出來。


    兩女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們首先看到的不是腰傷,而是他滿身的傷疤。


    沈芸眼睛一下子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夏瑾玉雖然從小習武,但也沒見過如此可怖的傷疤,眼神中滿是心疼之色。


    “咳咳,芸姨,那些傷早就好了。”看著沈芸眼淚汪汪的,他安慰道。


    “小安,你受苦了。”沈芸擦了擦眼淚,“我看看你的腰傷,怎麽紅了這麽一大片。”


    “我帶了軍隊裏最好的跌打損傷藥。”


    夏瑾玉說著拿出了一瓶藥水,準備幫他塗一下。


    “玉郡主,我來……”沈芸搶過藥水。


    季懷安趴在長凳上,沈芸幫他塗抹按摩著。


    這位小侯爺,還真是個“媽寶男”,季懷安哭笑不得。


    玉郡主站在一旁,俏臉羞紅,尷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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