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大院。


    季懷安送著玉郡主朝門口走去。


    “抱歉,我不知道你瞞著家裏人。”


    “沒事,芸姨有點小題大做了,我怕她們擔心而已。”


    夏瑾玉點了點頭,看著他抿了下朱唇,想問什麽,但又忍著沒問出口。


    “你想問我身上的傷?”


    “你在北涼受了很多苦。”


    “其實還好,挨了些鞭子,能活著回來,已經很幸運了。”


    “你為什麽要去戰場?”


    他也想知道這個小侯爺放著神仙一般的日子不過,為什麽要跑到戰場上作死,還連累了自己。


    “男兒誌在四方,想著出去闖一闖,證明自己,但結果很失敗……”


    季懷安尷尬地笑了笑。


    “沒有常勝的將軍,一時失敗又算得了什麽,你有如此誌氣,已經難能可貴了。”夏瑾玉一臉讚賞的看著他,想了想又道:“你若想征戰沙場,我可以介紹你先去兵部鍛煉鍛煉。”


    “兵部?”季懷安心中一動,問道:“最近又要打仗了嗎?”


    “可恨的北涼人一直想侵略我們,北方邊境的戰事就沒有停止過。”夏瑾玉咬牙切齒。


    “前天那個穆騰押著幾名囚犯回來,都是北涼的戰俘?”季懷安試探問道。


    夏瑾玉點了點頭:“聽說有一位北涼的將軍,是條大魚。”


    “他們被關押在兵部?”季懷安問。


    “這兩天應該會移交給監天司審訊。”夏瑾玉說著想到了什麽,叮囑道:“你這幾天出門注意點,監天司不知道發什麽瘋,我剛剛來的路上,發現他們在大肆搜捕北涼奸細。”


    “北涼奸細?這金陵城真的有北涼奸細嗎?”季懷安驚訝地問。


    “肯定有,以前也抓到過,隻不過還沒審訊就服毒自盡了。”玉郡主說著,問回之前的話題:“你要不要去兵部?”


    季懷安猶豫了一下,推辭道:“玉郡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暫時並無此打算。”


    夏瑾玉點了點頭:“你剛回來,確實應該多陪陪家人。”


    兩人說著走到了大門口。


    “玉郡主,謝謝你來看我。”


    “客氣什麽,我們是朋友……”


    出了季府,玉郡主策馬離去。


    季懷安一回頭,看到章三悄無聲息地站在身後,又把他嚇了一跳。


    “章三,出去打聽一下,監天司在抓北涼奸細,具體是怎麽回事……”


    章三領命離開,季懷安心思重重地回到了府中。


    ……


    秦洌帶兵在城西的富春酒廠撲了個空。


    阿伍並不在酒廠,而且調查到的資料也十分有限。阿伍是三年前從外地來到金陵城,因為要的工錢便宜,酒廠老板便將他留了下來。


    秦洌立刻封鎖了城門,並找畫師畫出了阿伍的畫像,在全城大肆搜捕。


    阿伍負責給北涼奸細傳遞情報,而他平時的主要的工作就是給客戶送酒,那麽很有可能,他平時借用送酒來傳遞消息。


    北涼的奸細,大概率就藏在酒廠其中的一個客戶之中,甚至是多個客戶。


    秦洌分析後找酒廠老板要了一張客戶名單,看完長長的一串名單後,秦洌有些頭大。


    富春酒廠是金陵城最大的酒廠,客戶有近百家,主要是一些飯店、酒樓,而且不少背後都有勢力罩著。這家富春酒廠同樣有不俗的背景。


    沒抓到阿伍,根本沒辦法繼續查下去。


    不過他動作迅速,從涼山村回來後到現在還不足一天時間,封鎖城門及時,那個阿伍很有可能還在城中。


    秦洌派出了監天司的所有的人手,全城搜索,鬧得動靜太大,立刻遭到了不少權貴和有關部門的口誅筆伐。


    “監天司在搞什麽?抓捕北涼奸細搜到老子的底盤上了。”


    “老爺,監天司的人在門口,說要搜捕北涼奸細。”


    “他們瞎了嗎?老子的府上也敢搜?”


    “讓他們滾,要搜讓穆荊山親自來。”


    “金陵城有北涼奸細?監天司想立功想瘋了吧。”


    “聽說監天司昨天把季府的小侯爺抓了……”


    “後來呢?”


    “好像抓錯人,又給放了,還驚動了七殿下跟玉郡主。”


    “派人去趟監天司,問問穆荊山在搞什麽名堂?”


    “……”


    金陵城權貴勢力錯綜複雜,監天司可不是北涼的檢察院,權力沒那麽大,甚至連六部都不如,很多權貴的後台都不是監天司能得罪得起的。


    大半天的時間,監天司已經來了七八撥人,最狠的直接對將穆荊山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頓。


    穆荊山也是有苦說不出,雖然秦洌跟他匯報過,但他沒想到秦洌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秦洌現在在哪裏?”穆荊山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詢問了。


    “大人,已經派人去找了。”一名手下緊張地回答。


    “多派點人手,找到人立刻讓他滾回來,就說是本官的命令。”穆荊山大聲道。


    “是,大人。”


    “還不快去。”


    手下慌慌張張地跑了。


    穆荊山氣得在大廳中來回踱步。


    秦洌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人才,但就是做事太較真,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那固執死板的性格,才幫監天司立了幾次大功。


    穆荊山想著,這次把人叫回來,必須要給秦洌好好上上課,讓這個頑固的家夥開開竅。


    酉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漸黑。


    金鳳樓三層。


    花魁娘子的房間,桑媽媽焦急地來回走著。


    司音稍稍鎮定一些。


    “不能讓他留在這裏了,必須馬上把人送走。”司音一臉嚴肅道。


    “現在街道上到處都是監天司的人,還有不少暗探,估計一出門就會被抓。”桑媽媽愁眉不展。


    司音皺起眉頭,看了眼窗外的夕陽:“馬上就要天黑了,等天一黑,無論如何都要將人送走。”


    桑媽媽點了點頭:“那等天黑,讓他去城西的百順胡同躲一躲。”


    就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


    “誰?”桑媽媽緊張地問。


    “桑媽媽、小姐,大事不好了,監天司的人來了。”


    門外傳來丫鬟香蘭急切的聲音。


    桑媽媽、司音兩人麵色一驚,立刻走到窗邊朝下望去,隻見一隊監天司的官兵已經將金鳳樓團團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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