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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的紫晶串珠。於是他們派人潛入蓮池宮,威逼蓮貴妃未遂,便動手將她殺害。


    “這幾年來他一直想借突厥人的手除掉殿下,誰知殿下竟真滅了突厥王族,他便動起了用毒主意,那毒……”胡三娘急急抬眼往四周看去,抬手指著匡自初橫在不遠處的屍身:“是他配的!奴家還勸過他們不要這麽歹毒,反而被他們斥責打罵!”


    夜天淩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胡三娘想不出還能說什麽,小心翼翼往前看去,隻一觸那目光便駭得垂下眼睛,“還有……還有……最近好些主意都是莊散柳給汐王出的,他也不知是什麽人,厲害得很,連濟王都有把柄抓在他手裏,濟王現在凡事就都幫著他們。這莊散柳好像很恨殿下,還一心覬覦王妃。對了,汐王今晚讓我們去查溟王府,好像和他有關。”


    她能說的都說了,隻是不見夜天淩有所滿意,心裏著實忐忑慌亂,輕愁含怨地抬頭:“奴家以後情願服侍殿下,殿下要奴家做什麽都行!”她故意抬手攏了攏淩亂的衣衫,看似羞怯地垂下頭去,青絲散垂,細腰一擰,領口處那凝脂般的肌膚卻越發露了出來,映在火光下豔色跳動,柔光似水,隻顯得妖冶動人。


    忽然頸間一涼,夜天淩手中清光冷冽的劍已抵在了她咽喉,她失聲驚呼:“殿下!殿下答應了饒過奴家的!”


    夜天淩劍尖微微用力,抬起她的臉:“沒錯,本王是答應了不殺你,如此千嬌百媚,殺了未免可惜。”


    胡三娘美目之中淚光隱隱,似顰似愁,嬌聲道:“殿下!”


    夜天淩麵無表情地收劍入鞘,淡淡對旁邊道:“毀了這張臉,剜目斷舌,送到下九坊吧。”說罷轉身往外走去,再也沒有多看胡三娘一眼。


    胡三娘呆在當場,忽然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幾近瘋狂的往前撲去:“夜天淩!你……你還是不是人!你……”後麵的咒罵斷在一聲淒厲地慘呼中,夜天淩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煙火彌漫的黑夜。


    玄甲金戈,綠衣坊內外一律戒嚴。除了碧血閣前來增援的人被刻意放行,自廣嶽門火起後便再沒有任何多餘的人能進入綠衣坊,包括先後趕來的京畿衛和濟王府的侍衛。


    夜天淩緩緩縱馬出現在封鎖綠衣坊的玄甲軍前時,濟王正大發脾氣,一眾玄甲軍戰士卻目視前方置若罔聞,全然不買這位王爺的賬。


    一見到夜天淩,濟王立刻將滿腔的怒火發到了他身上:“四弟!你這是什麽意思?這府園好歹也在我濟王府的名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憑什麽把我們攔在外麵?就算我管不著這事,連京畿司都不能進去,你玄甲軍想幹什麽!”


    夜天淩隻拿眼角往他身上一帶,語調冷然:“三皇兄知道這是大事便好,有和我理論的時間,不如好好管管家奴,若是再多幾家這樣的私燭坊,小心下一把火燒到濟王府,恐怕誰也救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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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濟王根本就不知這座閑宅裏是碧血閣的人犯了夜天淩的大忌,聽到這般剛冷無情的話,氣得渾身發抖:“你……你說什麽!”濟王府靠私營爆竹坊牟取暴利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原本事情隱秘的很,誰知去年不巧讓京畿司查到了蛛絲馬跡。天都中除少府司外嚴禁私造爆竹,這是不小的罪名,幸而汐王倒是個聰明人,替他瞞了下來不說,還表現得對此事很有興趣,漸漸兩府之間便往來頻繁。今夜這私燭坊突然出事,對濟王來說可真是火燒眉毛,天帝正在病中,這案子一牽出來定不會輕饒,如何不讓他跳腳?關鍵是時值夏日,私燭坊根本是半歇業的狀態,怎麽就會突然事發?


    夜天淩沒理睬濟王鐵青的臉色,冷哼一聲:“至於京畿衛,防範懈怠,玩忽職守,明日等著聽參吧!”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身前諸人,對站在濟王身後不遠處的汐王更是視而不見,說完此話,打馬揚塵而去,玄甲鐵騎緊隨其後,人馬飛馳,很快消失在黢黑的在長街盡頭。


    “夜天淩!”濟王指著玄甲軍留下的一片狂肆飛塵幾欲暴跳如雷,肩頭忽然被一隻手壓住,汐王半張臉隱在隨風晃動的火光下,明暗陰沉,“三哥,他是要和我們來硬的了,這時候故意弄出此事,擺明了是連你也不放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吃虧啊!”


    濟王愣了愣:“故意弄出此事?”


    汐王道:“三哥難道沒見這遷出的百姓都毫發無損嗎?玄甲軍分明是起火前便到了綠衣坊,早有準備。”


    濟王被那隻手壓得站穩身子,心頭的火卻一跳一跳的衝上頭頂,怒道:“仗著父皇現在寵他嗎?來硬的又怎樣!難道我還怕了他?”


    “三哥說得是。”汐王站在他身後,眼底寒意瘮人,唇角卻不易察覺地牽出了一絲陰冷的笑。


    淩王府今晚的燈火並不比往常明亮許多,卻幾乎是人人無眠。


    處理好一切事情已近淩晨,夜天淩屏退左右,獨自往寢殿走去。一天煙火塵埃落定,月淡西庭,夜風微涼。


    碧瑤正從外麵拿了什麽東西回來,雙目略微紅腫,顯然是哭過,見了他輕聲叫道:“殿下。”


    夜天淩轉身問道:“她怎樣了?”


    “郡主已經醒了。”


    聽了此話,夜天淩微鎖的眉頭卻未見舒展,隻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碧瑤像是還有話要說:“殿下……”


    夜天淩一抬手阻止了她,他著實不想再多聽什麽。碧瑤無奈,往寢殿的方向看了看,輕輕退了下去。


    當夜天淩步入寢殿的庭院時,突然停下了腳步。寢殿之前跪著個人,身形單薄,搖搖欲墜,顯然已經跪了很久。


    他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這是眼下他最不想見的人。千洳聽到腳步聲,轉身看到他,哀聲叫道:“殿下……”


    夜天淩置之不理,徑自往前走去,千洳膝行兩步趕在他麵前:“殿下!殿下!”


    夜天淩眼中冷芒微閃:“你在這裏幹什麽?”


    千洳重重叩了幾個頭,釵鈿淩亂:“千洳自知罪孽深重,百死莫贖,隻求再見殿下一麵。”


    夜天淩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冷笑:“你是嫌毒不夠份量,來看看我死了沒有?”


    千洳臉色煞白,搖頭哭道:“不是……不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殿下!我不知道那是毒啊!如果知道,我寧肯自己喝了也不會給殿下的!”


    夜天淩眼底冰寒:“那我真要多謝你了。”


    千洳滿臉是淚,伸手想拉他的衣襟:“大錯已成,千洳唯有以死贖罪,千洳不敢求殿下原諒,隻要能死在殿下手中,死而無悔。”


    夜天淩猛地一拂襟袍,目露厭惡:“殺你髒了本王的劍。”


    千洳在他無情的話語中抬起頭來,癡癡看著他,目露淒涼。


    冷風撲麵,涔涔涼意如針似芒,一點點將她的心挑的粉碎,挑起那心底深處久藏著的哀怨孤苦,他剛冷的輪廓淡在迷離的水霧中,“是啊,我糊塗了,殿下是連殺我都不屑呢!從太後將我賜給你的那天起,你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你每次來思園,都是為了應付太後派來的女官,天不亮便走。人去樓空,我就天天一個人守著那麽大的園子,守著淩王府給我的錦衣玉食。我從來也不敢奢求和王妃爭你的寵愛,隻不過是求你看我一眼,哪怕偶爾對我笑一笑,萬分的愛裏能給我一分,我就知足了。我是不是真的一無是處,這麽惹人厭煩?”她越說越是絕望,分不清究竟是愛還是恨,隻是死死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夜天淩站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靜靜地聽著她的哭喊。忽而青光一閃,他腰間佩劍出鞘,千洳的聲音隨著那抹清冷的光微微一浮,停住,她仰起頭來對著他的劍鋒,慘然而笑。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那襲人的劍氣並沒有加諸在她的身上,但她看到長劍在黑暗中劃出淩厲的亮光。


    “殿下!”


    “當”的一聲,那劍合著血擲在她麵前,夜天淩小臂之上一道長痕深現,頓時鮮血橫流,他的聲音漠然平穩:“你要的我給不了你。我若欠了你,也已經用我的骨肉、我的血還你了,從此兩清,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


    血沿著他的指尖越滴越快,迅速在青石地上積成一汪血泉,風卷殘葉,他的衣角在千洳眼前飄搖,轉身一揚,絕然而去。


    一行血跡,兩身清冷。


    千洳不能置信地看著夜天淩消失在她的視線中,過了許久,她緩緩低頭看向眼前的血染的長劍,青鋒耀目,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她仔細理了理自己的鬢角,將那散亂的釵鈿端正,慢慢伸手拾起了那柄劍,劍上殘留著他的血,他的溫度。


    抬頭,夜幕青天,月影冷淡,便如她的一生,從來都沒有清晰過。


    轉過青石道,夜天淩一步步邁上寢殿的台階。他走得極慢,甚至在邁上最後一個台階時完全停下了腳步,佇立片刻,緩緩地在那殿階上坐了下來。


    一切都安靜了,他此時卻有些不敢進入寢殿,碧血閣奪命的刀劍也好,濟王的怒吼指責也好,汐王的陰謀詭計也好,都不曾讓他有這般感覺,無所適從。


    手搭在膝頭,臂上的血不停的滴下,一波一波的疼痛已經開始由肌膚滲透到骨髓,他卻絲毫沒有處理傷口的想法。方才那一瞬間,似乎隻有自己的血才能粉碎這樣的荒謬,他幾乎是痛恨自己,如果是他欠了誰的情,為什麽要用清兒的痛去還?


    他抬手遮住眼睛,黑暗中卻如此鮮明的浮現出一雙清澈的眸子。她那樣看著他,她在求他保護她的孩子,可他依舊做出了那個殘忍的決定。


    那雙眼眸黑白分明,因有著剔骨割肉的痛楚而更加清晰,利如薄刃,竟讓他想起來不知該如何麵對。


    二十年傲嘯縱橫,躊躇滋味,今宵始知。


    他不由得緊緊握拳,傷口流血時帶來那種尖銳的痛,倒叫人心裏痛快些。這時他突然聽到寢殿深處傳來幾不可聞地啜泣聲,壓在額頭的手微微一鬆,他睜開眼睛細聽,霍然回身,站起來快步便往寢殿中走去。


    宮燈畫影,層層帷幕深深。他趕到榻前,看到卿塵正蜷在絲光柔潤的錦衾深處。她的手緊緊抓著被角,身子卻微微顫抖,那壓抑的哭泣聲埋在極深處幾乎就要聽不清楚,卻讓他頓時心如刀絞。


    “清兒……”卿塵聽到聲音迅速地將淚抹去,但看到夜天淩,她竟然向後躲去,避開了他。


    夜天淩僵在那裏,清冷的眼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崩塌裂陷,直墜深淵,聲音滿是焦急:“清兒,你聽我說。”


    卿塵隱忍下去的淚水猛地又衝出眼眶,她神情有些迷亂,隻是一雙眼睛灼灼迫視著他,啞聲質問:“你為什麽不要他,他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嗎?他已經七個月大了啊!他能活下來的,你為什麽不要他?”


    “我……”夜天淩伸出的手定在半空,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心疼地看著卿塵憔悴的模樣,麵帶焦灼。可是麵前那眼中的責問太銳太利,他生平第一次覺得無法和一個人的眼神對視,終於閉目扭頭。


    淚沿著淩亂的絲錦,灑了一身,失去了質問的目標,卿塵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目光遊離恍惚,無力地垂下。她漫無目的地轉頭,卻猝然看到夜天淩垂在身旁的那隻手臂滿是鮮血,已然浸透了衣袖,滴滴落在榻前。


    刹那間腦中一片空白,她駭然吃驚,顫聲叫道:“四哥!”


    夜天淩聽到她的叫聲,回頭看到她起身向他伸出手,他幾乎是立刻便抓住她帶到了懷裏。卿塵掙紮道:“你的手怎麽了?”


    夜天淩對她的問話充耳不聞,隻是緊緊地抱著她,一瞬也不肯放鬆。卿塵此時身子虛弱,自然拗不過他,觸手處感覺到他血的溫熱,原本心裏那種悲傷無由的全化做了慌亂,她不敢亂動,隻好向外喊道:“來人!”


    聽到淩亂的腳步聲,夜天淩才被迫的放開了卿塵。張定水並沒有離開淩王府,第一時間被請到了跟前。


    侍女們已捧著清水藥布等東西跪在榻前,卿塵看著夜天淩滿手的血驚痛萬分:“怎麽會這樣?你,你幹什麽去了?”她勉力撐著身子要看他的傷口,張定水上前道:“王妃,我來吧。”


    夜天淩雖任卿塵離開了他的懷抱,卻依然用另外一隻手狠狠攥著她,分毫不鬆,在張定水替他處理傷口的時候薄唇抿成一刃,從側麵看去有些倔強的痕跡。傷口較淺的地方血跡已經有些幹結,張定水將衣衫剪開,輕輕一動,他沒防備,不禁微抽了口冷氣。


    卿塵眼見傷口極深,竟是新添的劍痕,一時心亂如麻,輕聲問道:“很疼嗎?”


    夜天淩扭頭看她,她臉上依稀仍見斑駁淚痕,黛眉輕顰,愁顏未泯,但眼底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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