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嶽一斧劈去,這一斧同樣是隻注入了元力,並不帶任何技能,卻輕易地破開了穿山甲的土盾防禦術,將它一分為二。


    穿山甲,二級土係魔獸,善土遁,以物理攻擊為主。方嶽從其後腦中取出一枚二階的土係魔核,心裏暗樂不止。


    當初方七爺跟他說過,家族的土係魔核奇缺,現在想來,恐怕是因為方家子弟在試煉之時,就一直在黑皮林裏獵殺魔獸。那裏自然是以木係和火係的魔獸居多,哪像這裏,幾乎遍地都是土係魔獸。


    這已是方嶽試煉的第二天。自從昨日晉級明宗境高階之後,配合著他特殊的感應之術,方嶽獵殺魔獸越發得心應手,對付二階魔獸,再也不用元箭術,隻用斬月斧便可解決問題。甚至他感覺即使碰到三階魔獸,也會有一拚之力。


    當然,除了昨天碰到的魔狼和獨角羊之外,他尚未遇到其它的三階魔獸。


    到目前為止,他已收獲了九枚魔核,其中三級魔核兩枚,二級魔核三枚,一級魔核四枚。因為沒有橫向和縱向比較,他也不清楚自己的成績能到底達到哪種層次。


    想起昨天的意外進階,他便有些後怕。真可謂九死一生,比之在擂台上的那次進階,還要凶險百倍。擂台上好歹沒有性命之憂,而昨天這次,隻需稍晚一線,他就可能已成了魔獸的果腹之物。


    方嶽沒料到的是,枯竭了體內的元力,竟還有這般妙用,可謂是因禍得福了。但是若讓他再試一次,打死他他都不會幹。且不說能否再有這樣的奇遇還是另說,若是沒等恢複就一命嗚呼,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這就像某人偶一失足跌到井裏,卻意外拾到了大批元寶。就算是傻子,也不會認為每口井裏都有元寶而去故意跳井一個道理。


    方嶽的晉階,最終還得歸功於古赤晶石。然而彼時當他功行圓滿之時,吸納的晶石氣息如同以前一樣,再次歸於無蹤,就像某人做了好事悄然離去一般,讓人無可奈何。


    當他細查體內元丹和旋氣柱的變化,變化肯定是有的,但他又說不清楚,感覺這就像一層窗戶紙,如果捅破了,將會使他的修為再上一個新的台階。


    把魔核收入坤戒,方嶽抬頭看看天色,又看了看真正近在咫尺的天芒山,不由暗暗搖頭。


    原本他傳送的地點就離著黑皮林極為遙遠,因為要為自己打造一段全新的試煉之旅,以打代練,便一直奔著有元素波動的地方去。現在成果倒是有了,但卻離黑皮林越來越遠。說他這是黑皮林試煉,但他卻一直在這片荒涼的戈壁上遊蕩,至今仍不知黑皮林長什麽樣。


    此時已是正午,陽光普照卻並不炙熱,這片荒漠的晝夜溫差極大,若非他的體質已達到寒暑不侵的地步,恐怕早已病倒。


    方嶽接下來的打算,是想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然後就要向回趕了,就算身後再有多麽大的波動誘惑,他都不會回頭。


    他正在思撫的時候,忽然有所感應似地一抬頭,一頭白色巨鳥在高高的空中自北向南一劃而過。而方嶽竟鬼使神差般並指入口,兩長一短,三聲尖銳的口哨衝口而出。


    然而口哨一經打出,方嶽便已看清,這頭飛禽並不是黑子。


    那隻巨鳥起初並未理會方嶽的召喚,直直地飛走了,然而就在方嶽以為它即將在視野中消失的時候,巨鳥忽地劃過一道很大的弧線,折過向,徑自飛了過來。


    巨鳥的速度非常迅捷,轉眼間就來到方嶽的上空,盤旋數周緩緩下落,撲棱著雙翅,停在距方嶽頭頂十餘丈的高處,瞪著一對拳頭大的黑眼珠子,不懷好意地打量著站在地麵上的人類。


    這回方嶽看得真切,這隻巨鳥不僅不是黑子,甚至連雪鷲都不是。它的嘴短而粗,尾羽狹長,身體呈橢圓狀,因此為了支撐住這副顯得粗重而笨拙的身體,它的翅膀出奇地碩大,甚至比雪鷲還要大上一半有餘。它身體的下半部和一雙翅膀純白一片,但背部和頭頂則皆附以黑羽,上黑下白涇渭分明,難怪方嶽打眼一掃,竟錯以為是黑子。


    麵對著巨鳥在頭頂上方虎視眈眈盯著自己,方嶽生出了後悔之心。巨鳥的身上散發著強烈的風元素波動,甚至可以看到在它的後腦上方閃爍著絲絲銀芒,這種情況他在獨角羊和魔狼身上都沒看到。換言之,這隻巨鳥恐是他自試煉以來,所遇到的最為強悍的魔獸。


    最令他鬱悶的是,這隻巨鳥本與他並無相幹,卻是自己主動招惹來的麻煩。


    方嶽垂下了頭,避開了與大巨的對視。


    記得耿大叔養的那條大黑犬,第一次見麵時就對他狂吠不止。耿大叔告訴他一個訣竅,要盡量避免對黑犬的對視,否則它會誤以為你對它懷有敵意而主動攻擊你。


    方嶽如法炮製,心裏懷著一絲僥幸,既然都是獸,應該有它們共同的特性吧。


    然而,他的忖量還未落定,眼前忽然一暗,巨鳥似一片烏雲倏地壓了下來,巨大的雙翅激烈地拍打著,掀起一陣飛沙走石。更令方嶽駭然的是,隨著巨鳥的接近,他竟感到了一股愈來愈重的壓力撲體而至,幾乎要將他緊緊束縛。


    方嶽不能再束手待斃,放開了極力收斂的氣息,運出元力,抵消著這股壓迫感,陡覺身子一輕,不敢怠慢,摯出斬月,迎著巨鳥一躍而起,一斧劈出。


    這看似以卵擊石的一擊,卻有著他的算計。雖說方嶽故意低著頭,但是對於純物理性攻擊的軌跡,依舊可以看個通透。巨鳥的意圖顯然是要把他抓到空中,因此他就要那雙利爪發力的巔峰之前,出其不意地半路截擊,以冀能收到奇效。


    “叮!”


    斧爪空中相遇,放出金屬相擊的清亮音響,震耳發聵。


    巨鳥下墜的身子一滯,而方嶽則虎口迸裂,兩臂發麻,斬月脫手飛出,他自己重重跌了下去。


    方嶽的身子著地的霎那,忽地警兆臨身,此時足已顯現出修為的精進給他帶來的好處。同樣強度的一擊,昨日的他已是燈枯油竭,奄奄一息,而此時他尚有餘力一個翻滾遠遠避了開去,而且體內的旋氣瞬間流經四肢百骸,治愈著不輕的內傷,同時積蓄著元力。


    “轟!”


    原先的著地處炸出一個近丈方圓的深坑,碎石殘沙四處飛濺,蹦到臉上生痛不已。


    方嶽早已無法顧及這些,接踵而來的警兆讓他不得不連連躲閃,東竄西跳。一連串的“轟轟”聲追在他的身後,所過之處留下了一個有一個深坑。


    四階魔獸,作為單屬性魔獸的最高階,今天方嶽總算是見識到了它的厲害之處。這哪是發風刃,分明在扔著一顆顆手榴彈。


    彼時當他騎在雪鷲的背上,看著雪鷲吐出一連串的風刃追擊著小獸,還覺新奇刺激。而此時他作為被追擊一方,算是嚐夠了苦頭。如果巨鳥的魔法攻擊持續下去,他就算不被炸死,也要累死。


    方嶽心裏暗暗叫苦,昨日從獨角羊的角下死裏逃生,已是萬幸,今天再遇實力更要強悍的大白鳥,難道冥冥之中老天爺真要在這試煉中收了自己的命不成?此時他方明白方劍天告誡他們獨行時要盡量躲避魔獸的良苦用心。


    懊悔歸懊悔,方嶽還得不停地跳躍,以躲避連珠般的風刃,同時心裏亦在苦思暗忖之策。


    便在此時,巨鳥的連環攻擊忽然緩了一緩,至少留出了兩息的喘息之機。方嶽精神一震,更不怠慢,祭出刺日,以迅雷般的速度搭弓上箭,“嗤嗤嗤”,三支羽箭首尾相接直奔大鳥而去。


    方嶽再一個閃身,躲過了一枚風刃,仰頭看去。三支羽箭幾乎同時射中巨鳥的腹部,發出空悶的炸裂聲。


    “嚶”


    巨鳥一聲尖叫,龐大的身子陡然上升。


    幸而有了獨角羊的前車之鑒,這麽大的鳥竟發出如同嬰兒尖細的聲音,非要笑爆肚皮不可。


    一瓣尺許長的潔白羽毛,飄飄悠悠落了下來,這就是方嶽的連環元箭術得到的唯一收獲。


    盡管對這結果無比地沮喪,方嶽還是一箭箭追著巨鳥射了出去,“乒乒乓乓”爆裂之聲不絕於耳,大鳥的身影迅速變小,最終超出了羽箭的射程。


    方嶽終於可以喘口氣,至少這一刻不用再躲避連續不斷的高空轟炸了。然而他的喘息未定,近千丈高空的那個小黑點又在他的眼前持續放大。


    巨鳥再次衝了下來。


    “嗤嗤嗤”,方嶽連發數箭,意圖阻擊巨鳥的俯衝。然而,他的打算落空了。羽箭在大鳥身前紛紛炸開,根本阻不了分毫。而當他細看之時,駭然發現,巨鳥碩大的身子,被一層淡淡的卻顯而易見的冰球所包裹。而這層冰球,一看便知,分明是有意放出,形成的一個防護罩,阻檔羽箭的攻擊。


    “嗡”,方嶽隻覺腦脹數倍,他所對付的哪裏是什麽四階巨鳥,分明是雙屬性、至少五階的魔獸。


    巨鳥的身形在眼前無限放大,如同一座小山淩空砸下。方嶽自忖此劫難逃,反倒放下了包袱,心靈出奇地寧靜起來。過往的種種電影畫麵般在眼前一一閃過,而眼前一切的細微之處同樣沒逃過他的思感。


    方嶽收了刺日,從坤戒裏摯出逆鱗。逆鱗瞬息爆出三尺餘長的黃芒,散發出凜冽的煞氣。


    鐵了心的方嶽,要嚐試一下耿大叔口中的神兵,能否有與巨鳥同歸於盡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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