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夢著吧你就,什麽年代了還土皇帝大財主。”


    我靠著一根柱子半坐半躺,也是叼了截幹草剔著牙縫,聽包子那麽一說,我順勢就拿腳蹬了他一下。這一腳下去,他那全身肉都跟著晃了兩晃。


    “要我說這日後咱能奔個小康就不錯了,討個漂亮點的老婆再生兩個娃,嘖嘖,那小日子才叫做一個不羨鴛鴦不羨仙。”


    一說到討老婆,包子頓時來了興趣,一溜的坐起來就湊到了我邊上,一臉興衝衝的看著我。


    “我問你個事兒唄老秦。”


    “丫的有屁就放,湊我這麽近幹啥?”


    “你覺著……香蘭妹子咋樣?”


    “挺好的啊,心地又好,手腳也勤快,關鍵還孝順。”


    我這麽說了半句,恍然意識過來什麽,忙又瞥眼瞧向包子,“好你個小子,我說昨天你咋屁顛屁顛非要跟著人家一塊兒上嶺去找屍參,還說什麽為了老支書,合著你丫就是看上了人家香蘭啊!”


    “話可以亂吃,飯可不能亂說啊老秦,誰說我看上人香蘭妹子了?我可沒說啊!”


    包子不知是被我點穿了心思還是怎的,一下子就緊張起來,連話都說錯了還渾然未知。


    我笑笑也不揭穿,隻給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不是老秦你什麽意思?我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我就隨便問問,不過這事兒你可千萬別跟香蘭妹子講啊!”


    “放心,我懂。”


    我拍拍包子厚實的肩膀,心說想不到你小子這比城牆拐還厚實的臉皮子,也有害臊的時候,這下可算是讓我逮著了丫小辮子。


    包子尷尬的摸了摸腦門兒,也沒在提這個,很是生硬的又把話題岔了開去。


    “誒老秦,你說咱吃的這條大白蛇,會不會就是熊二瘋子說的那什麽山神?”


    我覺得不太可能,“熊二瘋子說他看到的迷霧深處那條影子,可是足有山梁那麽大,咱吃的這條蛇就算大了點,也遠沒有大到那種程度。”


    “倒是昨天狂風暴雨來襲之時,突然從深澗底下甩起來兩下就把我們的木筏子抽散架那家夥,那很有可能才是熊二瘋子在迷霧深處看到的山神。”


    躺在這山神廟當中說到山神,包子又想起來一個事兒,說是退回去三五十年,這廟還沒有廢棄,每逢月半都有山民過來舉辦廟會。


    聽說是後來有人失手在廟中打死了一條蛇,傳說那條蛇就是山神的化身,所以便引得山神降怒,死了好些人,也就是那次以後,這廟就再也沒人來了,漸漸的也就荒棄成了這般模樣。


    當然,這些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而且經過口口相傳,版本也不知道變了多少回,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麽,又到底是什麽原因使得這山神廟廢棄,我們是如何也不得而知了。


    不過包子接下來又說了些傳聞,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說是就在那次事件過後不久,老龍嶺一帶就經常發生一些災禍,比如地震、山體滑坡,還有魚洞河前段時間發大水,山民們都十分堅信,這些都是山神在懲罰他們,降罪他們。


    每一次發生天災都會有人看到山神,比如有回地震的時候,就有山民在老龍嶺上看到一條大蛇從地下鑽出來。


    有回山體滑坡,在山壁上露出來一個巨大的洞穴,同樣也有人看到那洞穴之中一條大蛇鑽出來,張口便吐出一條長毯般的猩紅蛇信。


    最近一回也就是這個月初,暴雨一連下了半個月,魚洞河發大水把整個臥牛坪都淹了一遍,事後就有人在坪西頭發現一條巨大的溝痕,從老龍嶺上覆壓下來,歪歪扭扭的通往魚洞河邊。山民們都說那溝痕就是山神壓出來的。


    總而言之,在這個靠山吃山特別信奉山神的地方,關於山神的傳說那是數不勝數,其中真真假假,或許也隻有說這話的人自己心裏頭清楚了。


    包子跟我講這些,絕大成分就是當成獵奇,至於這迷魂氹裏頭是不是真的守著那麽一條‘山神’,我們也不做多想,因為甭管有沒有我們都得穿過去,隻有穿過這迷魂氹才能抵達將軍山。


    龍王廟現在找著了,但是沒找著老爺子,眼下便是橫豎都得去將軍山走一趟了。


    又何況這都到這迷魂氹口了,我們更沒有理由退卻,於是這廂便合計著,等明天一早迷霧散了我們就動身。


    商量好明日的行動,眼看時間也著實不早了,我和包子便決定好生休整一晚,管他山神還是蛇妖都等明日再說,今晚的第一要務就是養足精神。


    當然保險起見還是要留一個人守夜,兩人輪換著休息。昨晚是我守的上半夜,今天晚上我就和包子對換過來,由他來守上半夜,下半夜我再替他,當即我便把背包拉過來決定當做枕頭墊著睡。


    先前我打開背包從裏麵拿調料盒,拉鏈還沒有合上,所以這會兒這麽把包一拉,口子裏啪嗒一聲便掉出一物來。


    借著火堆的光亮,我往地上那麽一瞧,兩隻瞳孔立即睜了睜。


    掉出來這東西,就是我和包子在地下軍備庫當中發現的那本牛皮簿子。


    當時在約翰斯通的指揮室,我正翻開這簿子還沒來得及細看,兀的就被外麵傳來的聲音所打斷。


    情急之中我隨手就把簿子塞進了背包裏,後麵又是一番險象逃生不必贅述,單說這會兒它要不是自個兒掉出來,我都真把這茬給忘了。


    當下我便將之撿起來,借著火堆仔細翻看,包子見狀也來了興趣,直把那大腦袋湊過來,問我上麵都寫了些啥?有沒有說那四龍藏金埋在什麽地方?


    由於這簿子上寫的都是海文,還夾雜著少量詞組,我辨認起來是十分吃力。海文都還好說,對照著中文勉強還能瞧出個大概來,可是莪文我就拿它是一點辦法沒有了。


    這牛皮簿子應該是約翰斯通那老小子的筆記本,我翻來覆去著看了好幾通,可算是看出點有用的信息來。


    根據這筆記上麵所述,約翰斯通本該是在尼日馬拉執行絞刑,但是有人代替他被絞死了,他則是隱姓埋名躲了起來。


    看到這裏,我便侃了包子一句,還真讓他給說中了,約翰斯通這老小子真是瞞天過海,後麵又偷偷把那批藏金都運到了我國來。


    至於為什麽躲到龍嶺腹地?筆記上記載,一玖四三年六月中旬,他被任命為北伐總軍上將,開始對四海以北發起攻勢,並且奉行的依舊是燒殺搶掠的血腥準則。


    也正是基於這一準則,使他在挖一個財閥的秘密金庫時,無意間挖出一個黑金匣子來,但他嚐試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沒能把匣子打開,隻是匣子上的一個神秘印記,讓他覺得這可能事關著一個驚天秘密。


    這段記載下麵畫著一個簡略的印記,也就是約翰斯通在黑金匣子上發現的神秘印記……一條銜尾火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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