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跑的方向,也就是這條山穀的入口處,聳立著一座不小的山包。


    我們拚著一口氣可算是趕在大霧卷過來之前衝上了半山坡,可仍然沒敢歇氣,一徑衝到了密林之中才算罷休。


    確定那大霧隻在山穀中彌漫,不會波及到這山包上來後,我和包子是當即癱軟在地,渾身的骨頭就像是散了架一樣,各自一把扯掉了臉上的蒙臉布,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不曉得包子現在感覺咋樣,我隻知道我的口唇幹裂,喉嚨都快噴出火來了,隻可恨水壺裏的水早已經告罄了,不然非得猛灌上它二三壺不可。


    另外下午吃的那點東西,這一頓跑下來也早消化的一幹二淨,這會兒肚子裏是餓得咕咕直叫。


    休整了片刻,我和包子便相互攙扶著起來,合計著得去找點水才行,還得拾點幹柴來生火,人是鐵飯是鋼,說什麽這五髒廟都得祭飽了才有力氣說其他。


    我們沿著山包一路上了山梁,穿過一大片密林之後,竟意外的發現一座破廟,廟前有一株十幾人合抱的老槐樹,樹下是一口石井。


    一見這井,我和包子是連滾帶爬的便撲了過去,趕緊便抄起那軲轆搖將起來,沒曾想那木桶晃悠悠的打上來,裏頭竟真裝滿了水。


    當下也顧不得幹不幹淨,更等不得燒開冷卻了,兩人抓起木瓢,各自猛灌了兩大瓢才方肯罷休,一齊癱著個身子靠在石井邊喘起氣來,包子甚至還賊響亮的打了個水嗝。


    也正是這檔口我才算瞧見,旁邊這破廟上麵歪掛著個破牌匾,上麵那鎏金邊都已經脫落了,頭燈照去隻能依稀認出‘山神廟’三個大字。


    一看到這兒,我的精神是猛地打起來幾分,“包子你瞧,這破廟就是山神廟!”


    包子一聽也緊跟著反應過來,眼睛一亮道,“老支書提到的龍王廟也就是這兒了?”


    “應該是了!”


    “好家夥!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這是!”


    我拉了包子一把,從井邊上起來,擺正頭燈便一齊朝著這山神廟裏頭走去。


    這廟不知廢棄了多少年頭,兩扇木門脫落了一扇,另一扇也歪歪斜斜的掛在門框上,還爬著一層蜘蛛網。


    我小心的避開這破門,擔心一碰它就掉下來了,緩步走入廟中,掃眼看去,麵積不大,撐破天也就三十平。


    廟中一概是木質結構,且看起來都十分破舊,西側的房頂上還破了一個大洞,瓦片正正掉在屋子地上,被一些蒲團散亂的茅草覆蓋,而就在最裏側立著一座大蛇雕塑。


    我和包子這一通掃量下來,半點老爺子的蹤跡也沒見著,倒是瞧見一條白喇喇的大蛇死在雕塑前,它身上被子彈掃的千瘡百孔,地上淌著一大灘紅釅釅的血跡。


    “看來那夥考察隊的人也來過這兒了。”包子從地上撿起幾個黃銅彈殼,又瞧著那大蛇說道,“老早就聽那評書人說,當年有劉高祖劍斬大白蛇,這橋段我是聽過不少回,不過這大白蛇還真是頭一回瞧見。”


    我告訴包子,“這是一種白化現象,就跟咱昨晚上岩棺洞遇到的那蛙人一樣。昨晚也說了,白化生物在神農架地區很是常見,咱們這塊兒同屬於大秦嶺南麓,距離神農架不算得遠,偶爾見著這麽一兩個白化生物也是正常的。”


    “包爺我管它白化還是黑化呢,我長這麽大蛇肉蛇羹是吃過不少,還就是沒吃過白蛇。要我說咱就趕緊弄一堆火來,剝了皮直接烤上,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經包子這麽一說,我也確實覺著餓得不輕,當下也顧不上這‘龍王廟’裏頭吃‘龍王’犯不犯忌諱了,跟著包子把這大蛇屍體抬了起,直奔到外麵那石井邊上。


    包子打了兩桶水上來把蛇屍洗剝幹淨,我又去林子裏找了一些幹柴回來,就著廟裏的幹草,二人當即便把火堆生了起來,又砍了些粗壯的榆樹枝幹下來,這就把蛇屍架在了火上。


    要說這白蛇也是真大,最粗的地方怕是有包子的大腿那麽粗,從頭到尾得有七八米長,我們是把它往大樹枝上纏了好些圈數才勉強架上去。


    烤至肉色金黃,油脂直冒,我又從包裏取出我特意帶的那盒調料來,粗略的撒上這麽一層,一股烤肉香味頓時就蔓延開來。


    包子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抹了把哈喇子趕忙那自己的斧子過了下火,然後直接就往蛇屍上拚了一大塊金黃的烤肉下來,呼呼吹了兩口迫不及待就往嘴巴裏送。


    奈何這烤肉剛從火上取下來,立馬便燙得他眼淚汗珠一齊滾,饒是這般他也仍未肯吐出來,囫圇著個大舌頭直呼人間美味。


    我見此情景哪還忍得住,也顧不上什麽燙不燙了,拿起我的柴刀在火上過了過,然後便認準那肥美的蛇腹狠削了一塊下來,緊著送入口中,我滴個乖乖,差點舌頭都被燙掉。


    我囫圇嚼著一邊大口哈著氣,好一會兒舌頭才緩過來,立時便就品嚐出其中滋味,真叫做一個噴香絕頂。


    蛇肉表麵被烤的焦黃酥脆,內裏又不失勁道飽含油脂,這一口下肚去,我想就算現在讓我去見龍王老爺也是值了!


    接下來我和包子更是大塊朵頤,吃的是麵頰通紅熱汗直冒,主要是被燙的,期間我還專門又拿水壺去石井邊上跑了兩回,灌滿一壺回來就著蛇肉是幾口就喝完了。


    這一頓真是敞開了肚皮吃了個夠,直撐到我和包子兩個肚皮圓滾滾的挺起來,心滿意足的癱在地上一動是都不想動,那大蛇也才被我們吃了十之五六,還剩著將近一半,不過我們是如何也吃不下去了,各自抹著個油光光的嘴巴打起諢來。


    “話說這古有高祖劉邦斬蛇稱帝,沒準今兒個我們兄弟倆吃了這大白蛇,日後也混個大財主土皇帝來當當。”


    包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腦袋枕在一個散了快一半的草團子上,還挑了根細的幹草叼在嘴裏,頂頂舌頭剔剔牙縫,好不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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