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啟陽雖然是京城裏比較出名的富豪,但也一樣不了解中央的立場。他也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先前也看了賀襄平在《財經一線》裏關於人民幣的激越言論。那時候他也擔心過,賀襄平這樣會不會惹到上麵,但他見央視並沒有就賀襄平的言論而發表什麽聲明。作為政府最直接的喉舌,央視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政府的立場。


    所以,在見到央視沒有采取什麽行動之後,成啟陽便放下了心。他卻不知道,中央這次是要把央視也收拾一番了。


    盡管在股市裏坐莊圈錢並不犯法,而且成啟陽在京城裏也算是吃得開,跟很多官員的關係都不錯。但他深知,就算在商界裏混得多好,一旦招惹到了真正的上位者,那覆滅也隻在一旦之間。


    “常局,周先生,需要成某怎麽做,一句就行了,成某絕不推辭!”成啟陽當機立斷的道,他已經做好了放棄這次坐莊計劃的準備,雖然沒有了數以十億計的利益,但比起傾家蕩產深知陷身囹圄來,總算要好多了。


    常歡也笑了起來:“成總你客氣了,不過既然成總都這麽了,我也不跟你轉彎抹角了。成總,你們這次在股市裏的事,會由周先生來接手。當然了,你們已經投到裏麵的資金,周先生也會一分不少的補償給你們。”


    果然,這次坐莊是做不成了,成啟陽心想。不過由於有了心理準備,也不至於太難受,反而非常熱情的握住了周浩的手,滿臉燦爛的笑容:“周先生年輕有為,真是羨煞成某了。周先生,有什麽需要成某配合的,你盡管,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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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浩也頭微笑:“成總你客氣了,不過還真有件事要成某你配合一下的。”


    “你,你。”


    “就是這次的事,不要讓賀襄平知道,尤其是這位錢先生,要繼續跟賀襄平接觸,消除他的疑心。”周浩看了那邊的錢一眼。


    用不著成啟陽開口,錢就立即頭答應。他也是個人精,自己老板對周浩都如此恭敬,自己哪裏有拒絕的餘地。


    而他也知道,賀襄平算是完蛋了,不過他並沒有對賀襄平生出任何同情之心,畢竟寧死道友不死貧道。而且,賀襄平那自命清高的姿態也著實讓人討厭。


    “那就多謝成總你們了,以後我會派人來跟你們接洽的。”周浩對成啟陽笑道。


    然後,常歡適時向成啟陽告辭,周浩也沒有留下的意思,兩人就相攜離開了。


    周浩和常歡離開後,錢就見到成啟陽大是鬆了口氣。錢對京城裏的景況也是知道的,常歡這位經濟犯罪偵查局的局長,是屬於那種職銜不高權力不的官員。


    作為調查、偵破、監控全國經濟犯罪的機構,常歡在京城的商界裏還是非常有分量的。國營企業自然輪不到常歡去管,但那些私營企業,哪個不是把他供著拜著?畢竟,就算是那些資產過百億的大型集團,也不可能是絕對幹淨的。


    而隻要不是真的犯了□□人怨的大罪,或者被通了天,常歡也不會揪住這些實力不弱的大老板不放。要是真的犯了□□人怨的罪,又或者捅到上麵去了,那常歡也沒有回轉的實力,隻有老老實實執行上麵下達的命令。


    所以在錢看來,成啟陽對常歡忌憚中帶著恭敬不覺得奇怪。可是在剛才,成啟陽對那個叫周浩的男人,其恭敬程度竟然比對常歡更甚。而且不僅是成啟陽,就連常歡本身,言語間對周浩也非常尊重,全然沒有對成啟陽那樣的淡漠。


    “老板,那個周浩是誰啊,據我所知,他好像是賀襄平那家夥的學生。”錢道。


    “我也看了剛才那期《財經一線》。”成啟陽拿出了一根雪茄,錢立即上前幫他上,他深深的吸了口,然後道:“是不是賀襄平的學生我不知道,但周浩這人,惹不過啊。”


    瞟了一臉疑惑的錢一眼,成啟陽道:“你雖然常常跟我去見那些大人物,但京城裏的那個圈子,你還沒有見識過,所以你不知道那個周浩是什麽人。他啊,是趙日新的幹兒子。”


    “趙日新?難道是那位……”錢當然知道趙日新是什麽人。盡管他在京城也見過不少實力派人物,但像趙日新這種身份的人,他的認識還隻限於電視報紙上,就連遠遠看真人一眼都未曾試過。


    “以前董家那位算厲害了吧,聽就是因為周浩而惹到了趙家,現在都不敢留在京城裏,躲到新西蘭那邊去了。”成啟陽道。


    錢知道成啟陽的就是董家的獨子董其善,昔日的董其善在京城裏可謂是大名鼎鼎,卻在半年前忽然失去了消息,如今才知道原來他是去了新西蘭。


    不過錢如今對周浩就更忌諱莫深了,連董其善這樣的□□都能逼得遠去國外,這可不單單是仗著趙日新義子的身份就能做到的。


    又聽成啟陽道:“不過這個周浩倒不像跋扈恣睢,反而不顯山不露水的。我老早就想拉攏拉攏他了,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


    “那賀襄平……”


    成啟陽撇了撇嘴:“賀襄平完蛋了,剛才看到那期《財經一線》時我就覺得不好了,果然,他們這就找上門來了。算了算了,別我不會救賀襄平,就算我有那心,也無能為力。倒是你,還得繼續接觸他,好配合周浩他們的計劃。”


    “我知道了,老板。”錢頭。


    而後,成啟陽就在尋思該怎麽利用好這次機會跟周浩打好關係了。


    就如成啟陽原先計劃的那樣,那幾隻股票果然在幾天之後就出現了明顯的升幅。當然,其中操作的人也不再是成啟陽他們了,而是周浩手下以齊孰文為首的操作團隊。


    由於賀襄平本來就不知道成啟陽的身份,又加上錢“一如既往”的跟他接觸,所以賀襄平沒有絲毫懷疑,對那幾隻股票的升幅也感到非常興奮。一來,這幾隻股票升了,在提高他名聲的同時,也更顯得周浩那番反調的愚蠢。二來,賀襄平把第一次炒股票賺來的幾百萬全部投到了這幾隻股票中,股票升了就代表他賺錢了。


    這次坐莊圈錢結束之後,賀襄平估計能從股市裏賺到一千萬到一千八百萬的錢,再加上錢他們之前允諾的三千萬報酬,那他就有將近五千萬了,也就是半個億了。


    所以在給市場營銷班上課時,他看向楊家寶的眼神總是充滿了得意,不時還出言對她一番明嘲暗諷。隻是,楊家寶已經知道周浩在對付賀襄平了,因此對他就像是對一個將死之人似的,可憐之餘也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而對於楊家寶那態度,賀襄平暗下惱怒的同時也冷笑不已:“家寶,你就等著瞧吧,待我真的賺到了一個億,看你到時候怎麽向我投懷送抱。”


    他以為自己真的賺到了一個億,楊家寶就會對他投懷送抱,心裏還尋思著把楊家寶好好玩弄一番之後就狠狠拋棄,好出自己那一口憋在心裏的惡氣。


    可是接下來,他的心裏就漸漸感到不安了,因為那幾隻股票不是簡單的漲,而是如同坐火箭一般,從原來一塊多的股價硬是攀到了二十多塊,這個股價,已經超出原先計劃很多了。


    而那些聽了賀襄平的話而買入的股民們,如今也是興奮莫名,對於賀襄平這個“財神爺”已經不能用崇拜來形容了。有些迷信的甚至直接把賀襄平的名牌放到家裏的神台上,天天給他上香。


    賀襄平卻知道,那幾隻股票的漲勢已經有些離譜了,而且如今也已經接近原先計劃的放盤時間了,股票卻仍然升個不停,還連續幾天漲停板。賀襄平擔心,如果真的出了事,那首當其衝的就肯定是自己,不其他人,就那些蒙受巨大損失的股民,恐怕也會找上門來把他給生生撕了。


    所以他立即就給錢打了電話:“你們是怎麽回事?怎麽把股價炒得這麽高?就算你們把那幾隻股票的業績炒得再好,也不能脫離規律啊,這是非常危險的。”


    錢心中暗暗偷笑,嘴上卻鎮定的道:“賀老師,你急什麽啊,放心吧,沒事的,一切都在我們老板的掌握之中。你再等等吧,我們是打算把股價拉到三十塊的。”


    “三十塊?”賀襄平也忍不住尖叫起來了:“不行,我得馬上發發聲明,要真的出了什麽事,你們還有轉圜的餘地,但我就慘了。”


    “不行。”錢冷硬的拒絕道:“賀老師,現在你還不能這樣做,你這樣會讓我們蒙受很大損失的。如果你那樣做的話,我們老板了,那三千萬,你是一分錢都別想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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