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雷炸響,晴朗的天空急轉至陰,大雨傾盆而下,冷風蕭瑟,楓樹搖曳,飄落的楓葉瞬間便被一股極陰的氣勁撕斷。南風仙人任憑被凶雨淋濕,此刻無瑕顧忌惡劣天氣,眼前正發生讓他無法釋懷的一幕。太極、太醫身披的附魂嫁衣竟然無端自燃,封印即將解除。不明白是何緣由,就見太極、太醫猶如紙片一般燃燒成碎片,漫天的碎片糾纏在一起,竟自發的凝聚成一個人形。啞然的南風仙人脫口說出今生最不願意想起的名字:“白童子!”


    解除封印,出現在南風仙人麵前的白童子,身長八尺,身穿拖地的白色符咒衣;銀白泛光的長發披地;右眼猶如雄鷹一般犀利,左眼卻戴著黑色眼罩。隻見他嘴角微微上翹,一副玩味的口氣說道:“好久不見了,仙人。”似曾相識之人,眼眸露出的不是久違初見的喜悅,而是嘲諷命運弄人。


    南風仙人不由的深退數步,難以置信,難以否認。眼前之人,令自己無法忘記過去,更讓自己無法走向未來。南風仙人有些茫然若失,不由問道:“白童子,你怎麽會解開附魂嫁衣?!”夫人用盡性命封印魔之體,擺在眼前的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白童子不屑的答道:“你認為那種程度的符咒,困的住我嗎?”玩味的諷刺,言語輕慢,猶如骨刺,刺的南風仙人脊骨深寒。南風仙人憤怒:“不可能!湘靈明明那時將你封印……”白童子身形猶如鬼魅,南風仙人還未察覺,他早已擦身而過,背對著南風,白童子如實的說道:“當時你與湘靈配合默認,讓我好生煩惱。最終選擇讓她封印,不過是我的計謀罷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附魂嫁衣必須犧牲自己才能功成嗎?”


    原來這一切都是魔的算計,原來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此刻,南風仙人深感自己的無能,若不是自己無法隻身一人殺死眼前人,湘靈也不至於出此下策。一想到這裏,往事的一幕幕記憶碎片,讓南風仙人刺痛不已,愧疚不已。隨即惱然一聲:“啊……為湘靈償命來!”南風仙人憤怒轉身,提掌怒殺白童子,卻孰料沉穩的白童子竟是迅於自己,掌風未起,卻已被白童子持刀刺破前胸。一邊深入刀身,一邊諷刺的說道:“仙人,有勞你照顧一魂雙體之身。”凜然抽刀,順著刀口,鮮血噴湧而出,南風仙人悲愴的後退數步,體力不斷流失。臨走之前,白童子留下一句話:“仙人,留你一口氣,算是回報吧。”化作疾風,白童子提刀而去,長笑中,諷刺著敗倒之人。


    越是想要抓住,越是感覺有心無力。此刻的南風仙人,縱有百般能耐,也是無奈肉身已毀,靈魂已滅。癱坐在地,雙手自然下垂,眼眸中漸漸失去了靈光。往事在腦海中像電影一般過場,無奈卻是有始無終。凶雨已止,風雷已歇,徒留失魂之心,愧對托付之人。


    百鬼嚎哭,天崩地裂。甚是難纏的麥迪文,此刻祭出百轉冥燈,形勢頓時逆轉。冥器在手,胸有勝算,氣勢竟盛於往常。麥迪文藐視的說道:“就算你能超度亡靈,也無法引渡百鬼夜行。說時,詭異森森的百轉冥燈開始旋轉,邪光盡照寰宇。來之無形,來之無名,破土而出,是深埋在地下不知多久的無主荒骨、野屍。十年一度的聖戰,掩埋了太多含冤而死的生靈。


    麵對來自四麵八方的惡靈索命,阿修羅眉心一凜,自慚難以自溢。不斷的征戰,不過是為了各自的信念,卻難以容忍他人的意誌。這種互相殘殺,究竟有何意義?正義與邪惡,對與錯,在戰場上毫無分別。一聲悲歎,悲憫蒼生的阿修羅,運化赦生之招,雙手擎天而落,頓時大地一翻,無端生出無數蔓藤,蔓藤迅速盤身,捆住出土的惡靈。眼見惡靈無法脫身,麥迪文掌心一翻,呼喚風雷,說道:“四陰風雷!”猝然,數道陰雷拔地而起,劈折蔓藤,斬斷盤根。


    掙脫束縛的惡靈們,身纏數十年的怨恨,一步步向阿修羅斃命而來。阿修羅心念慈心,不忍傷害死者屍身,三分擔憂下,功力竟有些不足。被拳腳震開的惡靈,隨即又撲了上來,很快便將阿修羅惡靈緊緊包圍住。就在這時,數道犀利氣勁射來,頓時惡靈們身首異處,作鳥獸散。迎麵而來,竟是恢複七層功體的卡謬。扶住被惡靈撕咬的體無完膚的阿修羅,卡謬擔憂的問道:“前輩,你無恙否?”阿修羅麵色蒼白,勉強的回答道:“我無妨,小心他的術法。”


    但見卡謬月弓刀震地,一副大勇無畏,豪氣萬千,凜然說道:“哼!就算他有通天之法,在吾刀鋒麵前,也毫無勝算矣。”重拾鬥誌,卡謬絕不允許再次吞敗。


    “好大的口氣。”麥迪文不由的讚賞卡謬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可戰場無父子,就算欣賞也不意味著手下留情。隻見麥迪文掐指一算,不由起疑。隨即就見百轉冥燈浮空旋轉,詭異邪光越照越遠,竟有幾分氣吞山河之象。故作神秘的說道:“你身有反骨,命格屬木,五行占土,屬上命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功體中帶有風煞,將封你五行之土,噬你主命。有反骨者,必招眾叛親離……”麥迪文姍姍的將卡謬命格道出,不料卡謬豈能容忍別人對自己輕浮判命?月弓刀指天,雄渾氣勁,衝破天際,引動風雲聚變。卡謬震怒的說道:“誰準你胡言亂語?誰準你大放厥詞?我命由我,不由天!哼,就用這口刀,招待你吧。”刀鋒一轉,氣芒穿雲瀉浪。大喝一聲:“啊……八荒引殺!”就見數道風刃,凝聚成回旋風穴,貫空而下,直逼麥迪文麵門。


    深知中計,無奈功體流逝迅速,渡天童已有了赴死的覺悟。單膝跪地,汗珠如斷線的珠子滴落。渡天童擦掉汗珠,幹裂的嘴唇用盡氣力說道:“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你踏入半步。”堅毅的眼神,不容質疑的決意。渡天童掌擊地,借力揚身,隨即反拿異能之刀,打算以最後餘力,捍衛武者尊嚴。另一端,做困獸之鬥的拉克希斯,毫不忌憚,對於功體不全的渡天童,隻有嘲笑與諷刺。黃金狼麵具下的嘴臉雖看不清楚,但能感覺到拉克希斯在譏笑英雄陌路。手指氣力不足的渡天童,拉克希斯輕蔑的笑道:“英雄陌路,身影淒涼啊。就算你鬥誌無窮,終究現實殘酷。來,讓我終結你的噩夢吧?”伸手相邀,卻是黃泉之路。


    刀起身動,疾如閃電的渡天童反諷的說道:“就算我下黃泉,也要找你相陪。”就見異能之刀倏然一變,竟是一刀化萬千,刀鋒四射,疾如閃電,快似流星。麵如多如牛毛的刀招,拉克西斯僅僅手掌一翻,凝出魔神氣罩,勁透如網刀鋒。不以為然,拉克希斯嘲笑的說道:“刀鋒太淺了。”隨即掌心一震,幻化萬千的異能之刀頓時被反震回去。渡天童飛躍而起,收刀的霎那,拉克希斯身影已近在眼前,剛要出鞘,卻被他應聲攔截,笑道:“你的反應也大不如前。”掌心用力,竟將異能之刀掰斷。眼見武器化為廢鐵,渡天童想要掙開拉克希斯束縛,卻不料對方快了一步,如風的掌勁,頓時透過渡天童胸口,心髒被殘暴的擊飛出去。


    幾乎瞬間,渡天童感覺無力的身體竟是全身解脫。無奈與不甘,在此刻早已毫無分別。雖不忍蒼生受難,卻已是無力回天。緩緩的閉上雙眼,象征著不屈的鬥誌熄滅,緊握的雙手竟一直抱拳。沒有留下一句話語,渡天童便仙遊而去。拉克希斯扶起將要倒地的渡天童,讚賞的說道:“薩克瑞德教團有如此猛將,亦不枉我費此周章。你之雙膝,不該為我而降。”


    隻見從不視人的拉克希斯將黃金狼麵具摘下,露出真容。五指按在死去的渡天童眉心處,喃喃的說道:“從今以後,你之武魂,便為邪神效力。我便賜你長生與不朽的榮耀。”本已無魂的屍身,竟然倏然一動,眼冒邪光,周身散發邪能。冰冷而無靈魂的渡天童,死而複生,一改悲憫蒼生之容,臉竟扭曲的猙獰。


    洶湧的海水,拍打著沙灘,瀚海早已恢複如初,絲毫看不出經曆過異常激烈的戰鬥。海水猶如捧起的手掌,緩緩升起浪花,浪花散去,從中現出一人,正是磐隱神宮德高望重的長老素鳴尊。帝釋天敗亡後,素鳴尊並未感到悲傷,到時候有幾分冥思的味道。隻見他麵無表情的將手插入海水中,然後默念道:“生滅盡廢,涅槃之初。隨即就見以他手腕為中心,擴散的法陣,擊起一波又一波的浪花,浪花似手,竟托出一隻渾身金色的大鳥,此鳥已剩屍身,魂已不存。凝眉的素鳴尊,恍然大悟的自語道:“竟是鵷鶵?!”(注:傳說中的五鳳之一)


    使用禁術,招出幻滅的帝釋天,得到的答案竟是鵷鶵。素鳴尊不由的讚歎毀滅之神的威能,竟然以上古五鳳之鳥,做為分身寄生的媒介。想到這一連串的巧妙,素鳴尊不由的佩服毀滅之神計策之深。不過他另有打算,將鵷鶵收入囊中,如獲珍寶的素鳴尊,陰笑道:“沒想到我竟能在這場較量中坐收漁翁之利。鵷鶵的屍身,不腐,不朽。既然神能用它寄宿靈識,那麽我也能。哈哈哈哈……”大笑的素鳴尊,轉身化為海水,消失的無影無蹤。


    重創的尼祿,身體透支嚴重,胸中沉悶,不斷的陣痛,讓他無法平靜下來。闌珊的遊走,終於找到一塊比人稍微大一點的浮石,靜坐了下來。屏住呼吸,掏出身上的三神器之一的聖杯,聖杯早已被他的血水染紅。看著被汙濁的聖杯,尼祿自嘲的說道:“若不是你的不解之護,我早已一命嗚呼。”沉思片刻,在聖杯光芒的照射下,尼祿破損的皮膚一點點的愈合。感覺不再那麽痛,尼祿才回過神來,細細的回味著這一戰。沒想到棄天帝的分身竟是如此強悍,那麽他本體又達到怎樣的程度?這不禁讓尼祿遐想。在此之前,從來都未敗過的尼祿,首次嚐到失敗的苦果,雖然苦澀,但卻讓他成長了不少。開始謹慎小心的尼祿,終於下了決心,發願一般的說道:“我尼祿絕對不會忘記今次的恥辱,必會牢記在心。”眉微壓,低沉的繼續說道:“受汙染的聖杯,早已經不再純淨,我的功體又一時難以恢複全功。嗯……當初殺掉笑傲紅塵,聖杯便將他的功體盡數吸收,此刻便可以用來緩解我不足七層的功體。”


    手掌輕輕按在聖杯上,感覺一股熱能不斷的輸入全身,因廝殺而導致身體氣脈堵塞,這時竟然靠這股熱能順通,尼祿功體霎時恢複神速。得意的尼祿,握緊雙拳,看了看完好如初的身體,大笑的說道:“我道,我自證。”按下心來,尼祿起身,化做疾光,消逝在地平線的盡頭。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自信而無所畏懼的炎蹄,馬蹄踏碎八荒,熊熊烈焰,猶如無數條火蛇,蜿蜒盤旋著逼殺凱文眾人。熾熱的氣流,攜帶著致命岩漿,熔爐一般的大地,地氣開始翻騰。撲麵的火勢,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凱文見狀,足一沉,一股沛然佛氣貫入氣脈,頓時萬乘佛法沿地鋪開,凶惡的火勢竟被佛法壓製,一時難以越過屏障。凱文對身後的眾人說道:“我維持不了多久,你們速退。”隻見火勢越燒越盛,誓有燃佛之兆。


    心高氣傲的紫朱衣,哪有被逼退的道理?拉弓便射,破空的箭矢,沿地疾馳。炎蹄見箭矢襲來,竟是不躲,還未過半程的箭矢,便被吞噬一切的火蛇淹沒。炎蹄嘲諷的說道:“你們出不去,也進不來。”一心凝聚佛力的凱文,無法分神對付炎蹄。西斯內與阿芙洛狄忒站在凱文加持的陣中,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力感。


    火牢尚未破解,就見炎蹄頭生叛天犄角,犄角向天不斷攀升,竟刺破蒼穹,凝聚紫電、雲龍。紫電閃,雲龍鳴。就見雲龍首尾交錯,竟彎曲成圓陣。同時,紫電放肆的疾走。天空中即將打開一道黑色漩渦。炎蹄陰笑的說道:“這道傳送門,將送你們直達虛空之境。從此,你們便永墜六道,無限輪回。”開啟的黑色漩渦,內藏巨大風勁,由內向外,不斷的吸收萬象。縱有萬乘佛法加持,凱文也漸感力不從心。而天頂的吸力還在不斷變強,周遭之境早已麵目全非。凱文大聲說道:“大家一定要堅持住!”風勁越吹越盛,就算相隔不遠,聲音也艱難的很難聽到。這時,紫朱衣將戰天戟插地,右手緊握戰天戟,左手抓住西斯內,西斯內則抱住阿芙洛狄忒。此刻,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形勢萬分危急。


    炎蹄看著眾人狼狽的模樣,不由的大笑說道:“掙紮吧,憤怒吧!我到要看看你們韌命到幾時?”此刻凶惡的火蛇,再添一分肅殺,層層包裹,上下密封,硬是將凱文的佛氣護罩縮小。難以施展的紫朱衣,震怒非常,胸口的怒氣,頓時爆發,霎時龍吟震天。


    【南風仙人的式神太極、太醫竟是拉達曼達斯安插的內鬼?!氣血攻心,被偷襲的南風仙人,重創倒地,腦海中回想過往的他,能否堅強的熬過這一劫?心慈手軟的阿修羅,再度遭到麥迪文算計,恢複部分功體的卡謬及時化解殺招。兩人首度一戰,將會擦出怎樣的火花?被車輪戰耗盡體力的渡天童,竟是壯士悲歌,慘死在拉克希斯手中。邪能入體,再度重生的渡天童,能否再重返正途?原來帝釋天的真身竟是上古五鳳之一的鵷鶵?竊喜的素鳴尊,又將開啟怎樣的禍劫?受棄天帝劍陣重創未死的尼祿,下一步將作何打算?已經汙濁的聖杯,真的無懈可擊嗎?陷入危境的凱文眾人,被逼至極端的紫朱衣竟自曝氣海,接下來將會發生怎樣的故事?欲知後文精彩,請繼續追看威震寰宇之《聖杯戰爭》第三百零九章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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