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豔陽正豔,白雲從藍天飄過就像是女孩子的小腳丫,雪白而純潔。洛陽城的街道在昨夜已被清洗得像是一麵鏡子。明天就是正月初一,過年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各家把自家門外的積雪都清潔得幹幹淨淨的。他們也許平時並不是這麽愛幹淨,但每年這個時候,大家還是會這樣做。這樣做不僅是讓門前更幹淨,人看著更順心。而且還有其它用意。


    今年的正月初一不僅是過年,還是洛陽城裏的‘鬼節’。這兩個節日發生在同一天,這當然也是很有趣的事。傳說,隻要各家各掃門前雪,那些冤鬼就不會來找他的麻煩。雖然也有些年輕人不信,但老一輩的傳說卻令可信其有。


    城南門今天也客意開著,平時是很少開的。隻有在有遠方重要來客的時候才開城南這道門。這道門的正對麵正是扶桑浪人的集居地,那裏武功最詭異的就是屬‘甲子神鬼流’的那些忍者,他們不僅是忍者,有時也是強盜。這些忍者來去無蹤,當今朝庭拿他們也沒有辦法,所以隻好關此門來防禦這些人。但那裏麵還有些更可怕的人物,那就是這些忍者的頭目,傳聞他的‘破塵亂刃’能在黑夜裏將蚊子一刀斬為兩斷,這種刀法當然不是用來斬蚊子的,而是殺人。


    三年前,滇北的用刀名家屠誠。來洛陽就是為追逃其中的一忍者,怎不料來這裏才一日,就在自己住的客棧裏身首異處。他的‘細水流長斷魂刀’可謂是刀刀驚魂,連綿不絕。可是他卻死在忍者的一刀之下,死的時候刀竟還未拔出。這件事在江湖中也曾引起不小的轟動。時過近遷,雖然已有人忘記了這件事,但這些忍者可怕的刀法卻讓這裏的人都記憶猶新。


    洛陽是個很繁華地方,也有得天獨厚的人文景觀。這裏不僅有人氣,也有神氣。天造之地,不少古都曾在這裏留下過它們的足跡。往事不可追,現在的洛陽依然是一片繁華的景象。


    街道兩帝擺著各式各樣的小攤。小攤上買著各式各樣的過年用品。福字招牌在風中咧咧作響,這個福字店的生意最好,老板坐在櫃台前打著算盤,正在數今天又進帳多少。商人對於錢從來不嫌多的,現在整個店裏已擠滿了人,他的手也在算盤上買力的撥著。他並不個喜歡幹活的人,但他卻幹得比夥計還要賣力。雖然每個人都知道這個福老板每年掙的錢足夠平常人家過一輩子的,但他們還是喜歡在他那裏買東西。福字招牌是他祖輩傳下來的,他們雖然掙錢,但他們卻從不做虧心的事,從不會對顧客做假,缺斤少兩的事在福字號裏是從來都不會發生的。他們的貸物也是最好的,也是最實在的。他們賣的東西也種類凡多,從幾文錢的窗紙到幾百兩的金佛像。隻要是能在小攤上買到的,在這裏大多都能買到。


    累了一上午,福老板也伸了個懶腰走出店來,夥計已將他的老爺椅擺在店外他最喜歡的位置。這個位置不僅能從這裏看到這條街的盡頭,也能照到溫和的冬陽。冬陽白而且有點刺眼,對於他們這種常在屋裏呆著的人更受不了。這個位置剛好能照到陽光,但陽光卻刺不到他的眼睛。


    他從腰帶上取下自己心愛的汗煙,大口大口的抽著。每抽一口,他都要不禁微微搖頭感慨一下。但從來沒有人敢問他究竟感慨的是什麽,感慨生活的美好還是感慨這個世界對他真的是太好。前幾天,他都又抱上了第十四個兒子,這個最小的兒子可是他的寶貝,他對這個寶貝兒子更是喜歡極了。對於他這樣的人也應該知足了。


    人最可怕的缺點就是不知足!


    福老板真名叫福極山,但這裏的人都不叫他的真名,都叫他福老板。沒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有時會發生一種很可笑的錯誤,連自己的名字都會忘記。


    現在這個福大老的眼睛卻在盯著賣冰糖葫蘆的小攤上。他並不喜歡吃冰糖葫蘆,但他的眼睛總是喜歡盯著賣冰糖葫蘆的小販。隻有在那一瞬間,他的目光才會露出他最真實的一麵。他的店裏沒有冰糖葫蘆,所以小攤上的冰糖葫蘆卻賣得很好,它們都是小孩子最喜愛的。


    冰糖葫蘆並不是所用的小孩子都吃得起。但今天卻是個很特別的日子,就算那些窮人的孩子也能享受一串甜蜜蜜的冰糖葫蘆。即使他們的一串冰糖葫蘆足夠一家人吃上兩天的,但他們父母還是願意給們買一串。吃一串冰糖葫蘆甜甜的,預示他們的孩子在這一年中將過和甜甜蜜蜜的。這是一種很美好的願望,但真能夠實現嗎?沒有人會去問,這種習慣已成為一種習俗。習俗往往是很難改變的。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冰糖葫蘆的生意相當的好。每個小攤上的冰糖葫蘆幾乎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那些賣冰糖葫蘆的小販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但他們笑了,福大老板的心裏卻很不好受。每個商人都是這樣,都希望自己把所有的生意都做完,把所以的錢都掙到自己腰包裏去。


    這條街賣年貸和冰糖葫蘆的笑開了顏,但郭大板卻並太高興了。他是開賭坊的,但每年到了這一天卻連一個人影子都沒有。今天是鬼節,大家都不會去賭運氣的。但郭大板心裏並不急,他站在賭桌前拿著一對雙天至尊看得出神。他心裏當然想自己天天都能拿到這樣好的牌,但卻絕沒有人會有這麽好的運氣。他不喜歡賭。時間不對不賭,人不對不賭,心情不好不賭。他的老婆已從簾門裏走了出來,看著他一點不急的樣子,突然笑道:“死鬼你還在等他,你怎麽知道今天他一定會來。”


    郭大老板笑道:“因為我知道他跟我一樣是個真正的賭徒。”


    郭夫人卻笑道:“喲,你哪時像個賭徒,我怎麽沒看你賭過幾回呀。”


    郭大老板用那雙明徹的眼睛看著郭夫人,郭夫人的臉上也不禁泛起了一抹紅光,郭大老板道:“你看我賭過幾回?”


    郭夫人輕撫著自己溫柔的秀發,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今年也隻有三次吧。”


    郭大老板道:“不錯三次,隻有這三次。”


    郭夫人柳眉一軒道:“你真的沒有背著我賭過?”


    郭大老板道:“你不信?”


    郭夫人道:“我信,但我卻不知道這個人怎麽配要你去和他賭。”


    郭大老板的笑容卻很奇怪,說道:“因為我知道我一定會贏?”


    郭夫人更不明白了,他看著這個和他日夜睡在一起的丈夫,竟看不出的他心究竟藏著多少秘密,隻是冷哼道:“隻希望這次也如此,你別把我輸進去就好。”


    郭大老板神秘一笑道:“但這次我卻非輸你不可?”


    郭夫人一聽,大叫道:“你這死人連我都要輸出去,你還算是個人麽?”說完郭夫人又大笑起來,笑得幾乎合不攏嘴。


    郭大老板等他笑完,卻怔住,他實在也看不透他夫人的心思。這樣也能笑得出來,看來也隻有他這個天下唯一無二的老婆了。


    郭大老板道:“你還笑得出?”


    郭夫人溫柔的說道:“我知道你這樣做隻是想讓我吃一下醋,看我是不是真的愛你。而且你也說了,這次你一定會贏的麽。”她走到郭大老板的身旁,用那雙潔白如玉的手在郭大老板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劃動。她在用自己的行動證明她的愛,但這次郭大老板卻並沒有被這雙讓他無數進入天堂的手征服,相反他的臉色卻很嚴肅。郭夫人一看情形不對,馬上收回手來,他知道郭大老板的脾氣。在不該做事的時候,做錯事這種結果她當然很明白。郭大板從不娶妾,但每次他娶回來的妻子都會在一兩年之中突然消失,隻有一個理由。她們都犯了一個共同的錯,在錯誤的時間,做了錯誤的事。


    郭夫人已消消的退了進去,隻留下郭大老板一個人,看著一副同樣的牌。他突然又笑了,他想到了和他的第一次賭局,這已是第二次了。他不僅在等待,也是在期盼。有什麽人值得他等?又有誰值得他期盼?


    有錢的地方和最福有的地方都有個共同的特別,雖然大多數都沒不會發覺得,但卻是絕對存在的。這兩種地方都會有兩樣東西,一是酒館,二是賭坊。有人說窮的地方之所以會窮是因為酒鬼太多,錢都被他們喝進肚子裏了。喝了酒的人怎麽會有心思去種呢,所以他們就應該窮一輩子。賭當然也是一些地方窮的原因,為了賭賣老婆兒子的也不罕見,像這樣的地方能不窮,那才是怪事。有錢的地方多一樣窮的地方無法有的東西那就是妓院。所謂飽暖思淫欲也正是此理。隻有有錢的人才能享受這種精神娛樂。窮得人連吃都吃不飽,又怎麽能想這些。


    今天洛陽城裏大大小小的妓院都是關門大吉,姑娘們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今天是‘鬼節’,她們也不想招鬼來。


    妓院裏沒有了人,賭坊裏也沒有了人,那大街上閑逛的人就多了。他們的心情都很好,大家過節心情也不會壞到哪裏去。福大老板的汗煙已抽完,目光卻盯著街道的盡頭。街道的盡頭正是城南門,他也在等人。他的嘴角微動自語道:“應該快來了吧。”


    城門開處飛來一騎,塵土飛揚,騎上的人也不顧及這馬已衝到了大街上。大街上的大人小孩所有的目光的都被這箭一般的快馬吸引過來。這馬雖快,但騎在上在的騎技更精湛竟連一個路人都沒有撞倒。大家的目光驚奇的不是馬上的人而是這匹神駒,因為這匹不僅是一匹快馬更是一匹名馬。全體一身純白,馬鞍上還掛著一個很醒目的字眼,一塊玉牌上寫著四個字‘飛馬山莊’。這一身純白的快馬雖然沒有人真正見過它,但它的名字卻比馬上的人更出名。它就是‘飛馬上莊’近日來都賣不出去的名駒。名駒怎會賣不出去?當然不是因為他的價錢太高。洛陽城裏有人有錢的人也不少,但卻沒人敢買。


    ‘飛馬山莊’近日來已放出消息隻要用人也出錢買下這匹馬,那這個人無論是生是死都是‘飛馬山莊’的朋友。這句話很有意思。江湖人都知道‘飛馬山莊’的莊主耿如來是個眼高於頂的人,怎麽會為這樣一匹馬,做出此等事來。‘飛馬山莊’不僅收容名馬,同樣收容名人。不管是江洋大盜,還是文人騷客在落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去所必定就是‘飛馬山莊’。無論什麽人到了這裏,不管誰都不可以取他性命,除非莊主同意。這個耿如來究竟是何許人也?


    耿如來今年三十三,一妻,十六個妾,三十個兒子,還有兩個小孫女。這一串數據看下來,有人就不會禁要問這人這麽年輕怎會都有孫字輩呢。耿如來十四歲就已婚娶了他的第一個老婆,所以現在有孫輩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耿如來的身份,因為他的身份不僅特殊而且高貴。他不僅是‘飛馬山莊’的莊主更是世襲候,官位一品,而且他還是當今六王爺的妹夫。他的妻子就是六王爺的妹妹。這一串的身份加起來,也就難怪他在無論是在朝庭中還是江湖中都聲名顯赫。這樣一個人說出來的話,簡直跟皇上的聖旨沒有多大差別。


    這樣一個上說出上麵的話來是不是已有很深的意義。這個人得到了這樣的承諾,我想他在江湖中想死可能很難。這匹神駒又怎麽很值耿如來的一句話,這其中自然更有另一翻緣由。此馬名‘勝的盧’此名也是‘飛馬山莊’那些文人取的,它不管姓什麽都不重要,他的能力才是最重的。日行千裏已屬名駒,但他卻是名駒中的極品。這神駒不僅有日行千裏之能,更能辨識方向。隻要他走過一次的地方,它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也隻是他奇能之一。他能在日行千裏後還能精神充沛,這才是他最神奇之處。這馬的胃和其它馬都有所不同,它的胃竟像是鐵打的,它不食草料,隻食礦石,這樣消化一定比草料慢得多,所以它的耐力也非常馬能比的。名馬都有毛病,這‘勝的盧’也不例外,他最大的毛病就是難訓。耿如來身為‘飛馬山莊’的莊山,騎術自然精湛,但也未能將此馬訓服。一些江湖豪俠自認為騎術已超凡,可到了這馬背上,也是死傷無數。從此,再也沒有人敢動這匹神駒了。江湖中竟有人傳言些神駒是妖物,無人能訓。此話一進耿莊主耳朵裏更是矛盾。他是識馬之人,對這匹名駒更是得之心憂,舍之心痛,心裏也陷入兩難的境地。


    上月他就已發出‘飛馬帖’來,飛馬帖上寫的正是他上麵所說的。名馬已在,隻待英雄,伯樂雖有,奈何如之。這位聲名顯赫的莊主也愛馬如癡,當然不想讓這神馬的才能不能被展現出來,這也就是伯樂的奈何如之。


    現在這個人看來已是接下那‘飛馬帖’的人。此人衣衫襤褸,滿頭蓬發,臉上全是淤泥,麵目更難辨清。這人赤足勒馬站在街中,更是一道很奇妙的景觀。有人在下麵已在囈語道:“此人難道是丐幫人哪位英雄?”


    馬在慢慢的向前走,此人坐在馬上竟像是睡著了,眼睛半張半閉,也不理睬眾人的目光。仔細一看,這人竟還是一支手,一支右手。他左手的衣繡空空蕩蕩的,裏麵竟然什麽都沒有,又好像有什麽在發光。


    福大老板的目光已從小販的身上移到了這人的身上,他的目光中閃著一種很奇特的光,就好像一個將死之人看到一線生機一樣。


    馬在他的麵前停下,但馬上的人卻沒有下馬,隻見他伸了伸手。福大老板的手裏不知何裏已多出一口麻帶來,麻帶裏裝的卻是沒有人能想像的財富。可是他們之間的交易看來就像是街口賣菜的一樣,簡單,利落。


    福大老板將麻帶恭敬的交給馬上的人,,馬上的人卻一點表情也沒有。既沒有看麻帶裏裝的是什麽,也沒有給福大老板任何東西,連一個眼神都沒有。他就好像是一個至高無上的皇帝,對於其它人,他從來都不會關心,更不會同情。


    馬已絕塵而去,福大老板的目光一直盯著馬遠去的地方,久久都不能移動。他隻是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也許你不該來,但你不來,我又將如何。你來了,難道真能夠改變些什麽。”


    門外已響起了馬蹄聲,郭老板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那雙手已停下。他知道,他等的人來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言語,有時隻靠感覺就能了知道對方。這就是朋友,也可能是敵人。事世本如此,真正了解你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真正的朋友,一種是可敬的敵人。


    沒有看到人進來,但笑聲已人外麵傳了進了來。那乞丐打扮的人已笑著走了進來,他臉上的淤泥也隨著他的笑容慢慢的掉了下來。那‘乞丐’笑著:“郭兄,你看我這易容術怎麽樣。”


    用泥塗在臉上就是易容。這樣的想法不僅可笑,而且誇張。但這樣的易容術卻很有用,他路過的地方,要是有誰能認出他來,那才是怪事。


    郭老板笑道:“如何笑無極看著你這樣的易容術,他一定不敢說自己的易容術是天下第一。”


    那乞丐笑道:“不錯。這些日子不見,郭兄不僅長漂亮了,而且還會說話了。”


    郭老板道:“你這話就錯了,我一向都很漂亮,而且很會說話。隻是,路兄今天才發現而以。”


    此人姓路,這個姓在洛陽一帶可算很有名氣的。但卻沒有人見過他的本來麵目,這人正是江湖中最進幾個月才出名的,最不要命,價錢最高的殺手,也是價錢最高的保鏢。他的名字叫小路,沒有人去問他為什麽姓小,為什麽叫小路。路就是給人走的,不管你是大路,還是小路。但他的那條路卻不同,在這條小路上隻有一種人,流血的人,死人。死在這條路上的不僅是高手,同樣也是些很名的人。這些人的名字連起來可能連小路自己也數不清楚了。隻要有小路的地方都會有血流下,但卻不知道這次會是誰的血!


    郭老板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麻帶,肅然道:“這次你準備賭什麽?”


    小路咪眼睛笑道:“上次我說過,我很喜歡你的老婆,所以這次本來是想來賭你老婆的。”


    郭老板笑道:“可是以你今天的賭資已足夠買十個老婆了,所以這次你我的賭本不相當。我從來不占人便宜,所以如果我輸了,我一定陪你十個老婆。”


    小路沉思了一下,歎道:“既然你老婆這麽不值錢,那我們賭點別的。而且這次我做東,我想賭什麽,你都必須奉陪到底。”


    郭老板將手中的牌九拋了起來,當牌九又落回手裏的時候,終於還是很痛快的答應了。沒有人和他賭的時候敢做東家的,小路是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


    小路道:“其實很簡單,隻要你贏了,我就把這一麻袋的東西全給你。你說行不行。”


    郭老板心裏尋思,但實在猜不透小路的意圖,隻好又答應了。


    郭老板用那雙疑惑的眼睛看著小路道:“如果我輸了呢?”他是個做生意的人,做生意的人都會考慮自己所承擔的風險,但這次郭老板卻永遠也想不到這個賭局也正如他說的,他隻會贏,卻永遠也不會輸。一個絕不輸的賭局。


    小路走到他麵前,做了個鬼臉道:“如果你輸了,你就不穿內褲,在大街上裸奔。”


    郭老板這次才是怔住,他實在想不到小路的條件竟然是這樣的。他心想,這次不管如何賭應該都是我贏,而且如果誰能出這麽多錢讓你去裸奔一下也不算太吃虧,總比陪了錢財劃算得多。郭老板又考慮了一陣,其實,他心裏已接受了這個條件。但他卻不想表露出自己很樂意的態度,這樣讓小路一看就知道自己吃虧了。郭老板當然要讓他覺得這本是個很公平的交易。這就是生意人,精明的生意人。


    小路看著他很為難的樣子,突然又怪笑道:“嗨,看你這麽為難,那就算了。”


    郭老板正在打自己心裏算盤,沒想到適得其反,反讓自己又吃了虧了。到嘴的便宜,看似又要流走,他實在不知道小路將要給他提出什麽樣的賭注,這才是他最擔心的地方。看來人太精明也不是什麽好事。


    小路翻身一屁股坐在賭桌上,著著郭老板嘻笑道:“其實,我知道你一個很大的秘密,我們就拿這個秘密來賭如何?”


    郭老板一驚道:“秘密?什麽秘密。”


    小路臉上卻流露出一種很失望的微笑,道:“這個既然是秘密,當然是要賭了才說。如果我贏了,我自然會給你說。你輸了隻需考訴我一個,我需要知道的秘密。”


    郭老板很驚奇的看著他,好像這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人似的,突然他大笑道“以前我總認為我很聰明,我一直認為你每次都會輸給我是因為你比我笨。但現在,我才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聰明。”


    小路道“哦。”


    郭老板他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道:“因為他最聰明的地方就是在那些自做聰明的人麵前裝傻。”


    小路道:“其實我聰明的地方等會兒你就知道。”


    郭老板道:“哦。”


    小路哈哈大笑道:“其實我最聰明的地方就是不讓朋友吃虧。如果一個人讓朋友吃了虧,那他一定會死得很慘。通常被朋友出賣,比被敵人出賣要痛苦得多。你說是不是。”


    郭老板點點頭,表示同意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小路道:“如果你輸了,這個麻袋一樣歸你,但你必須告訴我一個密秘。你說這樣的賭局公不公平。”


    郭老板笑道:“今天你做東,公平與否與我何幹。”


    小路一拍桌子站起來道:“好。”


    郭老板道:“那我們準備怎麽賭?”


    小路眼珠一轉,鬼笑道:“我也不知道賭什麽,那我們就賭過我們都不知道的問題,怎麽樣?”


    郭老板應聲道:“好。”


    小路來回在賭桌前轉了兩圈,突然問道:“你們這洛陽城裏的名妓‘楚煙’聽說很有名。”


    郭老板用手輕挑劍眉道:“她是洛陽城裏公認的第一名妓,聽說隻賣藝,不賣身的。怎麽你對她很興趣?”


    小路道:“那好,我們就賭她。”


    郭老板實在不明白小路的意思,問道:“怎麽賭?”


    小路道:“我們賭她今晚她會穿幾條內褲睡覺?”


    郭老板大驚,愕然。他做夢也想不到小路會和他賭這個,這個賭局不僅天下獨一無二,而且絕到了極點。他們都不認識這個楚煙,所以,他們都隻能靠運氣猜,但也可能兩人都猜不中。所以,小路又接道:“如果我們都沒有猜對,那也算我輸。”郭老板尋思道:“難道他們認識?不過,就算他輸,也能拿到那麻袋裏麵的東西。那他輸了又何妨呢。”思量片刻,郭老板道:“常人應該隻穿一條,而我想這個楚煙姑娘應該一條也沒有穿。”


    小路遲疑道:“為何她是個例外?”


    郭老板不懷好意的笑道:“女人都不喜歡穿內褲睡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小路點點頭道:“很有道理。”


    郭老板凝視著小路似笑非笑的臉,又解釋道:“女人都喜歡穿裙子睡覺,所以我想那楚煙姑娘應該是穿裙子的。”


    小路道:“我猜她今天晚上穿兩條內褲睡覺。”


    郭老板道:“就算是,那我們怎麽能證明我們的猜測。”


    小路笑道:“那今天晚上我們去問她不就知道了。”


    郭老板的胃沒有被他氣出來,也算命大了。這樣的想法,他也想得出來。他不佩服他都不行。小路還是小路,這時的小路帶給人們的卻往往是快樂。他殺人,隻有一種選擇,那就是別無選擇。他要出名,他一定要很有名,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小路的存在,無聲無息。小路的消失也無聲無息。


    沒有賭局,賭局已結束。


    第二天,小路已拿著兩條粉紅的內褲掛在那賭坊的金字招牌上。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麵是這樣寫的“勞郭兄將昨晚楚姑娘遺失的內褲送回,多謝,多謝。小路別過。”


    郭老板最後偷偷的叫自己的老婆把內褲還了回去,他老婆也證實這一點。郭老板卻很吃驚,這小路怎麽知道這楚煙穿的幾條內褲,最後他老婆在背窩裏才偷偷的告訴他,其實這楚姑娘就是小路的情人。郭老板差點沒有暈過去。


    賭局已結束,而小路的路卻才剛剛開始。他在郭老板那裏換來的究竟是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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