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議!”


    “臣附議!”


    話語道完,一眾大臣紛紛舉著手中的笏板,向前挪了挪身子,表示自己讚同國師的說法。


    “臣覺得不妥,一介反賊,竟然要勞煩陛下和朝中其他大臣,這豈不是讓人笑話官員不作為?”先前反駁的那位老者拜在地上,厲聲道。


    “劉大人,此事牽扯眾多,已然不是刑部的事,我聽說王大人入金陵時,您就想將王大人接去刑政司,很讓人懷疑您這位刑部尚書是否與王大人有舊,欲掩人耳目殺人滅口呢?”


    “血口噴人!”


    國師冷笑一聲,雙手往前一推,埋下身:“陛下,臣認為,該將劉大人一齊下入稽查院待勘!”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好了,今夜急召大家來,議的是王鎮川,不是讓你們內鬥!”趙鄲輕輕揮了揮手,對此感到有些疲倦,他抬眼看向國師,“就按國師的方法辦吧,明日辰時,讓金陵城內四品以上官員去乾元殿辯事!”


    “遵旨!”


    “臣等告退!”


    四散的大臣紛紛起身離開,國師站起身子,對著皇帝拱手,道:“陛下,臣告辭!”


    “國師慢走!”


    趙鄲坐在龍椅上看似滿不在乎,等所有人踏出殿外後,雙眼閃過一絲精光。


    “王鎮川——”


    殿外,一眾大臣紛紛對國師施禮。


    “國師慢走。”


    “國師,在下先行一步。”


    “恭送國師。”


    劉姓老者從殿內踏出,看了眼笑眯眯的國師,一甩衣袖冷哼了聲。


    誰是胭脂國第一權臣,明眼人都能看出。


    很快,宮內有幾位年輕侍衛拿著令牌調動了金陵十二衛將稽查院重重包圍。


    端坐在稽查院內的王鎮川端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桌邊的燭火出神。


    王夫人躺在床上,聽見屋外的動靜咳嗽了兩聲,道:“許久沒有合眼了,睡會兒吧。”


    王鎮川苦笑一聲:“南域百姓,胭脂國百姓,全天下百姓,我究竟是說還是不說?”


    王夫人從床上坐起,聲音有些虛弱道:“你一輩子為了百姓而活,這一次不能為自己活麽,江宗主既然能夠將你保下,按照人家吩咐的去做便是,何必要苦了自己呢!”


    聽到這話,王鎮川刷一下從站了起來,一張臉憋得鐵青,半晌後,他總算憋出一句話:“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


    “我見識短,你就算不為自己活,也為兒孫想想吧,你是個朝中的大臣,但你是我的丈夫、浩兒的父親,家中的頂梁柱。”


    王鎮川顫抖著身體,他抬頭望向窗戶外,瞧著天邊上的月亮,長籲了一口氣。


    “可那些百姓中,又有多少人的丈夫,多少人的妻子,多少人的兒孫,我也想讓他們多做準備,哪怕多救下一個人也好……”


    一夜無眠。


    林厭離站在一處涼亭前,手中捧著一盒食餌,投擲在池塘內。


    她雖在庭院中未邁出大門一步,但昨天發生的事盡在她掌握之中。


    無論是皇宮中禦書房內的議事,還是金陵十二衛的雷厲風行,她了如指掌。


    隻要王鎮川按照吩咐的交代,她保王鎮川夫婦安全走出金陵城的大門。


    林厭離拍了拍手,將手中的食餌全部撒在池塘中,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扭頭望向柳佰濼,道:“王鎮川已經出發了,將那些東西交給國師吧,那個姓劉的刑部尚書,不要留。”


    柳佰濼點了點頭,身形一閃,消失在庭院。


    林厭離呢喃一句:“王鎮川,讓我看看你會如何選擇。”


    偌大的金陵城一如既往的繁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至極。


    在一處較清冷的街道,一輛馬車緩緩朝皇宮行進。


    路過繁鬧的街道時,金陵十二衛的兵卒以手中長矛開路,為得便是保證馬車中人的安全。


    周圍百姓瞧個熱鬧,站在街道兩邊,嘰嘰喳喳討論著。


    “哎,這是哪家的老爺,好生氣派。”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是金陵十二衛,皇帝陛下底下最精銳的兵卒,誰能使喚得動他們?”


    “你是說馬車裏的人是皇室……”


    “哎,慎言,慎言!”


    馬車緩緩經過路口,最後慢慢的進入皇城中,消失在眾多百姓的視線裏。


    對於這些百姓而言,這不過是平日裏的一樁趣事。


    馬車進入皇城,便直接朝著乾元殿去了。


    一路通暢,並未有人阻攔。


    有與王鎮川結識的大臣,想要向前去說幾句話,還沒靠近便被兵卒喝退,隻好打消這個主意,跟著車隊後麵一起來到乾元殿。


    王鎮川穿著一身官袍,端坐在馬車中閉目思量,過了許久感覺到馬車停下後才拉開門簾朝外探看。


    他作為南巡總督,三年才得返回京城複命一次,時隔多年,再次見到這乾元殿,生疏感油然而生。


    當年他得罪了一位親王,被逐出京城下放至一處偏僻小城擔任縣令,摸爬滾打多年才爬上南巡總督的位置。


    如今再次來到乾元殿覲見,讓他想起了少時的年少輕狂。


    一個老太監從迅速從台階上走下,來到馬車前,夾著嗓子道:“王大人,快些吧,聖上等著呢。”


    “王大人,請!”一名士兵來到王鎮川身邊,微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


    王鎮川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下情緒,掀開車廂簾子,跨步下車。


    跟著老太監邁著台階走入大殿,一股蕭然肅殺的氣息鋪麵而來。


    坐在高台上的是胭脂國現任的國君——趙鄲。


    他穿著一身黑色龍袍,端坐在大殿上,身子挺得筆直。


    王鎮川將這位皇帝陛下收入眼中,在心中誇讚一句“英明神武”後,捧手拜下身叩首:“罪臣王鎮川,見過陛下。”


    “免禮!”趙鄲揮了揮手,望向身旁的老太監,“給王大人搬把椅子來,今日之事,要議許久!”


    “謝陛下!”王鎮川俯了俯身子,從地上爬起,他抬眼望了圈四周。


    周圍的大臣皆是坐在椅子上,看樣子今天確實要在乾元殿內待上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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