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想看自己妥協的樣子嗎?


    好,那她就妥協給他看


    顧鳶閉眼,把怒意壓下去,咬牙切齒道:“好,我戴。”


    “這才乖,”摸了摸她的臉,洛危星眼眸帶笑,表情裏全是危險。“說你以後都願意聽我的。”


    顧鳶直視著他。


    這人還真是……真不知道該說他可憐,還是幼稚。


    這種承諾,他也會信?


    眼裏是壓抑不住的憤怒:“你贏了。以後我都願意聽你的,我會好好做丫鬟,會好好伺候你。”


    洛危星的眼神頓時被欣喜填滿,看向顧鳶的眼神多了幾分他自己都無法感知的柔情。


    顧鳶見了,身體往前靠,故意壓低聲音問他:“你想讓我怎麽伺候你?端茶倒水?”


    說完,也不管洛危星說什麽,拿起旁邊的茶壺,給洛危星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麵前:“魔尊,喝茶。”


    洛危星從她手上將茶杯拿過來,壓住內心深處的不滿。


    這算什麽?


    誰稀罕她端茶倒水?


    明明他應該開心的。


    看到顧鳶妥協,他應該得意。


    但是一想到顧鳶妥協是因為她姐姐才妥協的,洛危星就止不住憤怒。


    為什麽想把她留在身邊就這麽難?


    為什麽要用別人把她綁在身邊?


    顧鳶什麽時候能為他留下,而不是因為她的姐姐?


    洛危星心裏泛起一股酸意。


    可是洛危星不能發作,顧鳶已經按照他說的,老老實實戴著頸環,他找不到發作的理由,隻能悶悶不樂地喝茶。


    這個時候,絨二頂著奇怪的氣氛走進屋裏,她覷了顧鳶一眼,將目光放在洛危星身上:“尊上,魚上鉤了。”


    自從顧鳶來這裏之後,她每天都過的提心吊膽的,生怕兩位又吵架。


    殃及池魚。


    顧鳶一聽,擰著眉毛問絨二:“什麽上鉤了?”


    絨二抬頭看了顧鳶一眼,又回頭看著洛危星。


    洛危星揮了揮手。


    “你下去繼續盯著,有什麽情況馬上匯報。”


    “是。”


    絨二給洛危星行了禮,又朝著顧鳶彎了彎腰,趕緊逃離了現場,以免自己成為他們吵架被波及的對象。


    顧鳶見洛危星不讓絨二說,眼睛往上一翻。


    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感興趣呢!


    大魔頭做的事能有什麽好事?他那些肮髒下作的手段她才不想知道!


    顧鳶在洛危星低頭的時候,對他做了個鬼臉,卻在他抬頭看自己的時候,扯出一個不情不願的笑容:“尊上,你還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就不打擾你喝茶了。”


    說完,她退到一邊,盡職盡責地扮演安靜的小丫鬟。


    絕對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洛危星不是喜歡看她這個樣子嗎?


    那好,她就裝出這副樣子給洛危星看,他要她往東她絕對不會往西。


    話雖如此,但顧鳶把不滿都寫到臉上了,洛危星怎麽可能察覺不到?


    他拿起杯子,看似在欣賞,但所有的關注都放在身後那抹身影上。


    “你不是想知道誰殺的你姐姐嗎?”


    一聽這話,顧鳶哪裏顧得上規矩,急忙衝到洛危星身側,眼神中全是著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日會有一個詩酒大會,會上來的都是各路豪傑、人中翹楚。”洛危星將眼神放在顧鳶身上:“到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是誰對你姐姐下的手。”


    顧鳶一聽這話,就知道洛危星在追查誰殺了她姐姐這件事。


    其實她早就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怪洛危星了,但是和洛危星的關係,讓她不願意往這個方麵想。


    就算現在從洛危星口中聽到,她也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錯怪了他。


    “誰知道這不是你的緩兵之計?畢竟像你這樣的魔尊,什麽事做不出來?”


    顧鳶故意說。


    但是這話說出來,破有點欲蓋彌彰的惱羞成怒感。


    顯得格外心虛。


    洛危星心情大好,不打算和這個不聽話的小丫鬟計較,隻哼了一聲:“你這人真有意思,我說不是我殺的,你非說我說謊。我要幫你找出凶手,你說這是我的緩兵之計,是不是我殺的詩酒大會不就知道了,屆時,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顧鳶的耳尖紅了。


    也不知是羞愧還是惱怒。


    她故作鎮定:“還不是你魔尊的身份威名遠揚,讓我不得不懷疑。”


    “是,但是我這個魔尊卻在為了你追查殺害你姐姐的凶手。”


    顧鳶之前確實冤枉了洛危星。


    不過,洛危星說是為了她才去追查殺害姐姐的凶手這種話她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現在的洛危星已經不是當年的小狗了,現在的洛危星是手段殘暴殺伐果斷的魔尊。


    是但凡不開心就能讓凡人流血千裏的大魔頭。


    魔頭做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


    她斷然不會上當。


    洛危星會去追查當日姐姐的真相,想必是因為自己一直誤會他,讓他感覺自己冒犯了他的權威,所以想要證明給她看,自己確實沒有殺她姐姐。


    說什麽為了她,都是假話。


    如果真的那麽在意她,就不會把她囚禁在這裏欺負,還給她戴了頸環。


    我看他就是想用姐姐威脅我,讓我知道他什麽都能做。


    聽他話的時候,可以幫她調查殺害姐姐的凶手,若是不聽他的話,就要對姐姐動手,讓姐姐來替代她。


    姐姐膚白凝脂白璧無瑕,怎麽能被這種魔頭欺負?


    她斷然不會讓姐姐成為這個魔頭手裏的奴役。


    “怎麽不說話?”


    洛危星見她亭亭立著,表情不情不願,好像自己幫她查姐姐的凶手另有企圖一樣。


    顧鳶聞言,這才抬頭。


    正準備挑釁洛危星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的頸環,和剛才才答應地說要做任他差遣的丫鬟,把想要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她努力換上諂媚的笑容,卻有些皮笑肉不笑的不屑感,一看就沒有多少真心。


    “真是謝謝你了。”


    雖說是謝,但讓人完全聽不出來她有謝的意思,就差把被強迫的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洛危星看著她,來了興趣。


    他突然很想戲弄顧鳶,想看她生氣、她惱羞成怒的樣子。


    洛危星站起來,繞到顧鳶身前,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後,目光放在他為她戴上的頸環上。


    因著頸環的襯托,她的脖頸顯得更白皙了,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整個人也因為頸環的存在,平添了別樣的風采。


    洛危星饒有興致地盯著顧鳶,喉結滾了一下,緩緩開口:“一個‘謝’字可不能讓我這麽大費周章,如果我真的查出殺害你姐姐的凶手,你打算怎麽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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