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裏麵沒有火車站,周邊的縣城裏隻有三門峽有。要去三門峽還得坐汽車兩個小時才能到。火車是晚上11點的,現在7點了,不走不行了。


    “這什麽破天氣,早知道昨天晚上連夜就走。”蔡傑抱怨著,看了一下騾車上的大包小包行李,頓時滿臉的愁容。


    他再一次讓後媽把這些東西先放在家裏,但後媽就是心疼錢,也很心疼這個繼子。即便兩人年紀才相差六七歲,但女人生不出孩子,就隻能把自己的心血都寄托在這個唯一具有合法繼承權的人身上。


    “天下著雨,行李怎麽馱?到了車站後都淋濕了!”蔡傑說道。後媽道:“我去拿帳篷,家裏有。”後媽很能幹,找了幾根粗壯的竹枝插在車轅邊上,再把帳篷跟竹枝綁在一起,這樣就弄成了一個簡易的帶車棚的車,很像古代的那種有車廂的馬車。


    後媽鑽進車棚裏,手上揮舞著鞭子,這樣趕車的時候就不怕淋雨了。蔡傑無奈的笑了笑,坐進了車廂裏。


    我們昨天來的時候是蔡傑騎摩托車帶來的,回去的時候正好他後媽搭了車廂,便都鑽進去順路讓騾車把我們帶回到縣城裏,等到了縣城我們再打的回家就行。


    這邊遠的小山村距離縣城十多裏路,騾車的速度比自行車還慢,差不多要一個小時才能到縣城。我們聽著雨聲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離別總是惆悵的,跟蔡傑許多年沒見,這見一次還又是因為鬧鬼的事情,他很信任我,說到了城裏後會經常跟我打電話,如果有業務需要一定會介紹給我。


    我知道這一別估計一兩年之內想見麵都難了,心裏有點難過,上學那會兒關係不錯,多年未見重逢之後相處的也很好,說告別真有點不舍。我說道:“以後要經常上網打電話,讓我知道你在線我心裏就踏實了。”


    馬車還沒有出村子,突然周圍的氣氛急劇變冷。我跟張宇都警惕起來,蔡傑也感覺到了,急忙就從包袱裏翻出來兩件衣服,給後媽披了一件,另一件自己穿,然後讓我們保護他們的安全,說隻要把他們安全的送上車,就給我們兩千塊的酬勞。


    我說道:“錢就不用另給了,之前答應你幫忙把這個鬼滅了的,結果到現在都沒能兌現。今晚就是拚死我也會讓你們安全離開的。”


    我嘴上雖然說拚死,但心裏還存著一絲僥幸。畢竟之前兩度跟這個鬼過招,它都沒有怎麽攻擊過我們,而且看它的舉止似乎並不是想要蔡傑跟後媽的命。


    我跟張宇撩開後車廂的帳篷,朝後一看,見那鬼飄在半空中朝著騾車飛了過來。它速度很快,要趕上來隻在頃刻間。


    張宇立即跳下馬車,手上拿著桃木劍指著鬼怒喝道:“站住,說出你的來意!”我翻了下裝法器的挎包,除了一疊黃紙符之外,就屬一串佛珠沒試過威力了。


    這串佛珠還是師太送我的,說是廟裏回敬香客的,開過光,她用過一次,威力不錯。就特意給我留了一串,說總會有用得著的一天。


    眼下我是用不著,就把佛珠塞到蔡傑的手上。朱砂符對這個鬼一點也不起作用,那麽也就隻能賭一把了,希望他戴上這串佛珠能保佑平安。


    隨後我也跳下來,手拿雷擊棗木匕首跟鬼怒目相對。


    鬼卻並不想理會我們,繞過去接著追趕騾車。我跟張宇急忙就衝回去再攔住它,再一次開口問他的時候,他突然臉色大變,異常的憤怒,惡狠狠地朝著馬車撲了過來。


    我跟張宇在雨中奔跑,農村的小路全是泥土,沒有一條路是硬化過的。我們兩個隻跑了兩步就相繼摔倒,等互相攙扶起來的時候,鬼已經撲到了後車廂上麵。


    鬼拽住帳篷想要撕扯,蔡傑急忙將佛珠往鬼的眼前一送。鬼看到這串佛珠後頓時就像見到能克製它的天敵一樣,嚇得急忙轉身朝後落荒而逃。


    沒想到那麽多法器不管用,一串小小的佛珠手鏈卻起了作用。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鬼不怕道家的法器,隻懼怕佛家的法器。


    如果真是如此,那麽我們就得多帶點佛珠在身上,還得把師太叫來,她是出身佛家的,那消滅這個惡鬼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眼下還顧不得打電話,那個惡鬼落荒隻逃了五六步之後又轉身氣勢洶洶的朝著車廂撲了過來。此刻它露出了長長的指甲,就好像是狼爪一樣鋒利,一下就把後車廂的帳篷撕爛了半截。


    蔡傑再一次將佛珠送到跟前的時候,惡鬼這一回卻不懼怕了,不過它也不敢硬碰佛珠,而是朝一邊躲避了一下,從旁邊繞過去,不再盯著蔡傑,來到車前麵,撲著利爪朝後媽的臉上抓過來。


    後媽很驚慌,意識到這一下躲不開了,便閉上了眼睛等死。眼中淚水都嚇得流了出來。不過等了好半天卻不見惡鬼撲過來。她大著膽子睜開眼睛後,見惡鬼受了點傷,飄蕩在遠處的半空中暫時不敢上前來。


    惡鬼沒有攻過來完全是因為蔡傑急中生智,將佛珠手鏈拿下來,從中揪了一顆猛地朝前麵扔了過去。惡鬼朝前撲的勢頭太猛,根本躲不開,便被這棵佛珠打穿了肩膀。


    雖然受了很嚴重的傷,但惡鬼還飄在遠處的半空中虎視眈眈的看著眾人。而剛才惡鬼從前麵撲來的時候嚇到了騾子,此刻騾子開始發狂起來,加快了速度拉著蔡傑和後媽還有一車廂的行李在泥濘的小道上奔跑起來。


    行李被顛下去好幾包,我跟張宇吃力的在後麵一邊走一邊撿。後媽在前麵用力的拉著韁繩想讓騾子停下來。


    但畜生發起狂來就沒有人性,任憑你如何使喚它就是不聽。越往前走路越泥濘,這麽長時間了雨還沒有停下來,而且看起來似乎還要越下越大。


    “出門不挑日子,真是倒黴!”我在後麵跟張宇抱怨著,其實說來也怪自己,為啥不免費給老同學挑一個黃道吉日再上路呢。就任憑他們急裏慌張的出行,誰知道在這麽惡劣的天氣又碰到惡鬼。


    惡鬼也似乎變了性情,之前在家裏的時候根本沒見它發狠。今晚上卻這般凶神惡煞,伸著爪子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想弄死。


    惡鬼在半空中飄著緊跟著車子並行前進,好半天都沒下來。後媽流著眼淚魂不守舍的趕著發狂的騾子,時不時的抬頭朝半空中看一眼。每次都心揪不已。


    蔡傑手上捏著佛珠,站起來伸手指著惡鬼吼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想怎麽樣?”惡鬼不答話,它身體上的傷口似乎是在慢慢的複原。


    我抬頭一直在觀察著它,見它的傷口起了變化後急忙大聲對蔡傑道:“快扔佛珠,等它傷口愈合後會再一次攻擊你們!”


    惡鬼繞開我們後就沒有再理會我們,它的目的性很強,直接衝著兒子跟老婆來。問它話它根本不做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沒點香的緣故。


    想到這裏後我又大聲對蔡傑說道:“車上我的挎包裏有香,你點一根,看能不能跟它進行對話。”


    蔡傑朝惡鬼扔了一顆佛珠後,惡鬼躲閃開去,依舊在半空中飄著沒有撲下來。蔡傑趁著這會兒功夫拿出香,用打火機點卻大半天打不著火。


    外麵風雨交加,車廂又被惡鬼給撕爛了大半,後麵阻擋風的帳篷沒有了,打火機一打著就被風吹滅了。


    蔡傑隻得蹲下來將香和打火機都埋在行李包中間的空隙中,就在這個檔口,惡鬼十分的狡猾,抓住這機會朝下麵撲了過來。


    蔡傑此刻想拿出佛珠打惡鬼已經來不及了,我急忙就對張宇喊:“扔劍!”張宇得到命令後迅速將他手上的桃木劍朝惡鬼扔了出去。


    我們距離騾車有二十多步,本來都沒指望張宇扔的桃木劍起作用,純粹是死馬當活馬醫。風這麽大也會把木頭劍刮偏了方向。


    誰知道張宇這一下扔的力道很足,不偏不倚的朝騾車飛了過去,惡鬼見狀急忙一個翻身又躍到了半空中。


    “好險啊,看來桃木劍起作用了,老火,把你的雷擊棗木劍也扔出去,蔡傑一會兒點了香後你們兩個同時仍,總有一個能打中惡鬼的。”張宇高興的道。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知道為什麽我讓你扔桃木劍而不自己扔雷擊棗木匕首嗎,這東西很珍貴的,萬一掉進泥潭裏,漆黑的夜裏又很難找丟了怎麽辦。你那桃木劍滿大街都有賣的,丟了很快就能再買一把。要扔我可舍不得扔。”


    蔡傑已經把香點燃,可以跟鬼通話,他又問惡鬼:“你到底是誰,是不是我父親?如果是我父親那就應該認得我,不要攻擊我!”


    惡鬼依舊不理會,此刻它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這次它加催了咒力,勢如猛虎的撲了下來。蔡傑急忙揪下一顆佛珠朝惡鬼擊打過去。


    張宇瞅準時機趁我不備一把奪過我的雷擊棗木匕首就扔了過去。我頓時大怒,但卻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表現出來,如果這小子立功了,那就功過相抵,我不怪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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