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西大街的福威鏢局,兩隊人馬對峙著。


    一少年麵色冷峻,嘴角含笑,執晚輩禮請人教劍,稱得上客客氣氣。


    林安本就是客客氣氣人,向來遵守是自個本心,你不犯我,我也不會閑著找你麻煩。


    此次來敲打南昌分局侯林,他心中其實並沒覺得有什麽意思,哪怕分局侵犯了總鏢局利益。


    南昌分局的侯林對總鏢局陽奉陰違不說,現如今更是不把總局放在眼裏,自稱總鏢頭。


    這架勢,看樣子像是準備自立門戶。


    即使這,林安也不想分心插手此事,在他看來,凡事應該給林家事情讓路。


    他可以先去華山,習得高深劍法後回來順路隨手料理便是。


    不過去時也是順道,直接敲打也不無不可。


    正此次事情全憑他心意,就當體驗一番與人鬥劍,算是讓他多增加一些爭鬥經驗。


    林安手持長劍笑望著侯林:“侯叔,莫不是老了,為何不作聲?”


    眾目睽睽之下,侯林被林安如此譏諷,他若不回應臉還往哪擱。


    侯林不假思索放聲哈哈長笑:“既然少鏢頭如此急切想要討教本總鏢頭的劍法,那我就再讓少鏢頭回憶一下小時候被打屁股的情景!”


    周遭人聞聲無不笑出聲來,他們肆無忌憚地用目光掃著林安屁股。


    “侯林,你太過分了!”


    史鏢頭忍不住想要衝上去。


    “史大哥,莫急!”


    林安攔住史鏢頭,那些目光讓他心中並無太大波動。


    他反而瞧著侯林有著興趣,開打前飆垃圾話影響對方心態,老江湖了。


    “少爺!”


    史鏢頭不明白少爺為什麽不生氣。


    “不讓他們這個時候笑笑,等會兒他們怎麽會知道小醜是誰呢?”


    這種垃圾話程度,如何能讓他生氣?


    “候叔,你還有話語要說嗎?還是想要拖延一下時間?”


    林安催促著侯林動手,侯林再不動手,他就準備不講武德偷襲老人家了。


    侯林見林安對他話語完全不放在心上,他深深地看一眼林安,轉身前道:“你應該敢跟我來吧!”


    林安自知道侯林意思,演武場走一遭而已。


    “多此一舉!”


    他嘴裏雖如此說,腳下步子毫不猶豫大步走向鏢局大門。


    史鏢頭等人怕府內有埋伏,急忙跟上林安,護在他身邊。


    侯林扭頭瞥見,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怎地,怕我埋伏?”


    林安並沒言語,他用行動表達自個意思,他毫不猶豫進入大門。


    兩方人來到演武場一左一右站的那叫涇渭分明,兩方人誰都不怕誰,各自用目光狠狠等著對方,像是目光能殺人一般。


    “少鏢頭,稍等下!”


    侯林脫掉外套遞給手下,隨手從武器架上拿起長劍。


    他挽了個劍花後,站到演武場中央。


    轉身,目視林安。


    “好了!”


    林安點頭,走到侯林麵前,他目光掃了一眼演武場,目光再瞥見一女子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侯林何等人,一眼瞥見林安那目光。


    “那是我女兒,侯青!你們小時候關係可好了!”


    “是啊候叔,小時候我和青青關係就像曾經的候叔和我爹一樣!”


    林安沒有否認,從原身記憶他還能翻出侯青小時樣子。


    侯林眼中閃過追憶:“是啊,曾經我和你爹也算是生死之交!”


    “那為何如今候叔卻想要把分局占為己有呢?”


    林安並不反對分局自立門戶之類,可借用鏢局資源自立門戶那就不得不反對。


    鏢局行鏢路線,武林名聲,這些無形的財富,既想要享受福利,那相對應的自是要付出勞力。


    隻想吃,不想生產,那就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翻身做主人。


    “少鏢頭還是太年輕!”


    侯林望著林安笑出了聲:“能當人的話,誰願意做一條狗?還有,提醒少鏢頭一下,我可不是占為私有,這南昌福威鏢局本就是我應得!我侯林自出任南昌分局鏢頭後,不僅把分局壯大到如今模樣,還有餘力在撫州、新餘、九江、吉安開設分局!”


    侯林伸開手掌猛然一握:“這些都是我一手打下來的,我為何要拱手讓給林震南,他若是武功像是老鏢頭那樣,我絕無二話!”


    “可他林震南如今也不過是靠著老鏢頭餘蔭名聲而已,別人不知道他底細我侯林難道還不知道?”


    啪,啪,啪!


    林安忍不住鼓掌,他讚歎道:“候叔言之!我若是站在候叔這邊,說不定也會像是候叔這般做!”


    換身置地,他辛辛苦苦掙的錢要是還上交,心裏也會有怨氣。


    當得知對方沒了製衡資格力量,那還上交啥?


    自個掙錢自個花,不香?


    侯林眼中閃過詫異:“少鏢頭真是如此想?”


    林安認真點頭:“確實如此!”


    侯林臉上露出笑意:“沒想到少鏢頭是如此深明大義之人,是候叔眼睛昏花,沒看出來!”


    林安搖頭:“候叔,我雖讚同你想法,奈何咱倆站的是對麵!所以……”


    侯林手握長劍,眼睛微眯露出精芒:“所以如何?”


    林安沒再看侯林,他拔出手中長劍,目光都在劍身上。


    “候叔如今之所以如此,應是劍給了你底氣吧!”


    “哈,那你準備打落我的劍?”


    “是呢!”


    林安點頭,手一抖,劍刺無形。


    刺啦一聲。


    林安又回到原處。


    先前位置已沒了侯林身影。


    不遠處,驚魂未定的侯林餘光瞥了左肩一眼,瞧見上麵多了一道劍痕。


    他剛剛要不閃得快,那一劍就刺穿了他喉嚨。


    這讓侯林又驚又怒:“陰險卑鄙,搞偷襲!”


    林安彈了彈劍身:“候叔仔細回想,剛剛真是我偷襲?”


    “哈,你還有臉問?”


    “我要是真偷襲,候叔先前就不是隻破了衣服!”


    “剛剛隻是和候叔開個小小玩笑,讓候叔能正式起來這次比試!”


    對練能提升劍法熟練,他先前一劍讓侯林顯然怒意填胸,接下來侯林應該會出全力。


    林安再次提起手中長劍:“候叔,請了!”


    他身形一動,寒光乍起。


    侯林冷哼一聲,欺身迎上,他手中劍旋起冷,招招狠辣,毫不客氣招呼著林安的咽喉、心髒、下陰等處。


    不知何時,林安轉攻為守,宛如和父親練劍一般,後發先至,招招攔截讓對方無功而返。


    時間一長,侯林漸漸發現情況不對,林安每一招都隻是簡簡單單地基礎劍法,卻又能巧妙破解他劍招。


    再加上林安隻守不攻,他哪裏還不明白,少鏢頭再拿他練劍。


    “找死!”


    侯林心中怒氣憤發,劍勢更加淩厲,舞起來隻聽道道破空聲,卻瞧不見劍招模樣。


    然而林安依舊不慌不亂,不急不忙,身形晃動著長劍輕飄飄間消了侯林劍勢。


    隨後他轉守為攻,一點寒芒再起,劍鋒劃過侯林右手,一道血液濺出,侯林手中長劍隨之脫落。


    林安長劍指在侯林脖間輕聲問道:“此劍,可值鏢銀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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