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中氣十足,自信滿滿,有台上向下盡數鋪開。


    台下子民們歡呼雀躍,鼓掌的歡呼的打成一片,為李二爺助威呐喊。


    吐蕃使臣夾雜在這份嘈雜之中,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闊步落座案桌,在胡姬重新研磨出的墨汁上蘸下,書下一聯。


    新題的上聯墨跡尚未幹涸,卻被吐蕃使臣一把拿起,懸在手上,公布於眾。


    潦草的字跡有些難以辨識,龍鳳鳳舞的筆跡卻又不似草書,讓不少子民都為之困惑。


    吐蕃使臣臉上泛起一抹興奮的潮紅,掃過一眼眯著眼簾一字一頓辨認的身影,打趣的開口。


    “老先生,此乃我獨創筆法,還等著贏下此局,要教授給文學館中那些老臣。今日啊,算你們有幸,可提前瞻仰。”


    粗短手指虛浮字卷,一字一頓的將上麵的內容念了出來。


    “二猿伐木深山中,小猴子豈敢對鋸?”


    話音尚未落下,還未落座的李二爺身形驟然一僵,心頭隱忍怒火怦然而出,怒目猛然瞪了過去。


    頜間銀須抖動,嗬責出聲。


    “不知禮義廉恥的東西!學問修到你這等份上,真是辱沒了祖上先輩!”


    “你滾,滾出大唐國度!”


    吐蕃使臣似乎早已料到老人會有這般說辭,也早已預料到老人你會有這般過激舉動,扯著嬉皮笑臉,佯裝看不出聯中飽含的侮辱之意,攤過雙手,目光自紙卷上浮誇的瀏覽一遍。


    “這……這有什麽?”


    “不是極為正常的一聯嘛?”


    “先生是……對不出了?”


    手拂過下巴,挑動眉頭若有所思的盯著一旁火冒三丈的老人。


    一生光明磊落、坦率直言的老人那裏遇到過這樣的無賴,指過去的手臂都被氣的隱隱發抖。


    “含沙射影!”


    “這……這兩猿,這猴你是何居心?對鋸一次又是何意?”


    吐蕃使臣再次翻過紙卷,上看下看,終是憋憋嘴,一副無故模樣。


    “老先生即是如此想,我也毫無辦法。”


    轟!


    台下眾人終是被這句話語招惹,蘊含心底的怒氣瞬間噴湧出來。


    “真不是東西,輸不起就這般譏言相向,你配做個文人?”


    “這毛猴子簡直敬酒不吃吃罰酒,公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耍起了無賴,你這樣的人不丟盡了吐蕃的顏麵?”


    “像他這樣的人也有顏麵可言?先禮後兵,真想將它嘴都撕爛!”


    激憤人群騷動起來,不少人簇擁騷動,想湧上高台上,教訓這個口不擇言的使者。


    “狗日的!還未曾見過這般不要臉的東西!瞧你這毛猴子賤樣我就來氣,別攔我。”


    兩百斤的胖漢一把掀開身前人影,雄厚嗓音大吼一聲,就向著台上走去。


    有人見怒漢擼起袖子,一把環住粗壯腰杆,死命拖住。


    “鐵柱,不敢啊!這可是吐蕃使臣,在咱們大唐出了事,可是要惹出大亂子的。”


    身後拖動的身影被拖行而去,刮起地上泥屑,絲毫不影響胖子行進。有人從身後連忙撲上,規勸道。


    “傻啊你,咱們位低言輕,你這般魯莽是要害了你的家人。”


    原本推向人群後的房遺愛和書生,不知何時被擠在了前麵,兩人順勢推上胖漢胸膛,房遺愛一聲怒吼。


    “冷靜!”


    “這是比試,不是打鬧之地!”


    “家有家法,國有國規,大唐不會縱容這樣的妖邪作亂。”


    騷動人群隨之有所遲緩下來,但有人不服怒吼起來。


    “房公子此人先前辱罵咱們在前,此番又刻意折辱李二爺人,就算是個石頭也有幾分脾氣,難不成咱們就這般看著此人作祟?”


    被推著的胖漢也止步不前,不再掙紮,接過話茬。


    “就是!此人將你挺身而出的書生比作兩猿,又將李二爺比作猴子,這口氣,咱們如何能咽下?”


    聽聞身胖漢直白的挑明話語,房遺愛臉上驀然騰起一抹羞愧紅暈來,微微垂頭白一眼胖漢,沉聲道。


    “你……閉嘴。”


    哈哈哈。


    台上吐蕃使臣仰天大笑。


    笑上片刻,方才止住笑意來,半捂著肚皮指向胖漢。


    “你這胖漢倒是個機敏的人啊,我怎麽沒想到還有這一語雙關的妙用?”


    話音剛落,再度盡情嘲笑起來。


    這放肆的笑聲恍若火上澆油一般,再度激起胖漢心頭怒火,憋足一口氣勁,又要衝將上去。


    這麽一帶動,整個現場再度騷動起來,不少耿直的子民也鉚足了勁,要去教訓這個狂傲的人影。更多理智的人影死命拖著這些已然怒上心頭的子民,生怕惹出大事來。


    嘭!


    程處默憤然跳了起來,一腳踢翻案桌旁的矮凳。


    “這孫子就他娘的該揍!”


    李閑一把拉住衝動人影的肩頭,奮力將掙紮的人影重新按上座椅。


    “就你小子能行?”


    “吐蕃使臣雖是言語挑逗,說到底一張字卷能治罪?”


    “李兄莫要管我,這口氣,我老程忍不了!”


    說話間程處默又要掙紮著站起,好在這有長桌限製,要不然李閑還真拉不住這力大如牛的人。


    踏踏踏。


    擦擦擦。


    整齊的腳步聲和甲衣震爍聲隱隱傳出,迅速向著騷動的現場奔湧而來。


    閣樓上打鬥中的兩人也隨之聽了下來,程處默拍拍李閑頂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坐了起來,啐上一口。


    “真他娘的晦氣!”


    “金吾衛一來,這架是沒得打了。”


    李閑微微整理衣衫,重新落座對麵,白一眼程處默。


    “你急個什麽。”


    “常言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孫子這般囂張自有人收拾!”


    聽聞此話,程處默看向高台的目光收了回來,頗顯狐疑望向李閑。


    “年輕文士已然敗北,自然再無希望。”


    “李二爺心性剛正不阿,又是德高望重的人,難不成你還指望他為了贏下文比,自毀名聲?”


    “倘若這般豈不是得不償失?”


    李閑敲敲桌角上的鈴鐺,呼喚著店小二,轉頭看向程處默。


    “當然不是!”


    “李二爺乃是皇城中享有名譽的一輩,在皇城之中和一個年輕小輩如同潑婦一般罵街,成何體統?”


    “不過……”


    話語微微停頓片刻,李閑湊前身子,嘴角掛著淺笑。


    “桃符一項素來不是我的強項,但罵人我倒是能立於不敗之地!”


    嘭!


    程處默一拍案桌,指著李閑。


    “不厚道啊,早知如此,你不早些起身?”


    “嗨!這不是方才才罵開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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