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畜生啊,我的腿!”


    “抬腿都困難,這今日還怎麽訓練?”


    “誒!兄弟啊,扶一把,我這腿腳灌鉛一般,沉的很呢。”


    第一聲哨響,翻身下床的士卒們此刻才體會到,李閑先前那抹意味深長微笑的含義,一個個一瘸一拐謾罵出聲。


    嘭!


    房門被驟然踹開,校尉一臉怒容,暴躁呼和。


    “這都在磨蹭什麽?娘們一般!”


    “集合晨訓,違者十軍棍,遲到一息多加一倍。”


    話音落下,蹌踉士卒爭先恐後出門,貼著大腿蹦蹦跳跳。


    李閑躲在中軍大帳,掀起簾子一角,笑的沒心沒肺。


    “嗬!竟敢小看這些定下來的懲戒,我倒是看看誰能撐到最後。”


    李靖聽著帳外哎呦連天,皺皺眉頭望向簾帳便幸災樂禍的人影,挑挑濃眉。


    “閑兒,你這清瘦身影是否也該練練?”


    “至少這西征路上可是一路顛簸,加之這環境也不比咱們中原地域來得舒坦……”


    聽聞此話,李閑臉上笑容倏然消散,輕咳一聲,轉過身來。


    “阿爹,身為軍師,咱這訓練實屬多餘。”


    “有著時辰,翻翻兵書增長些智謀,才是不二的選擇。”


    言語之中,落座長案,信手翻起一本兵書裝模做樣的看來看起來。


    就在李閑昏昏欲睡之時,外邊驟然傳出一聲呼喝。


    “李兄!李閑啊!大事不好了!”


    就這神識恢複一絲清明之時,簾帳被豁然掀開,程處默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李靖不知何時已不再營帳之中,李閑抹過頜下帶出的口水,眨巴眼睛起身,望向急躁人影。


    “慌張什麽?打擾我看兵法!”


    一把將李閑從座椅上扯了起來,程處默拖著李閑便向外走去。


    “哎呦!什麽時候了,李兄啊,你就不要裝模作樣了!”


    “咱們的工坊,要沒了!”


    丟下書卷,李閑徹底醒悟,俊朗麵頰上閃過一抹驚詫。


    “什麽?細細說來!”


    程處默奪過李閑手中書卷,扔上案桌,拽著李閑邊走邊說。


    “今日辰時街頭躁動,文人世子們連同一些商販齊齊湧向外城,吵嚷著要去往郊外。”


    “達官貴人們帶著家仆,府丁也在同一時刻,趕馬出城。其中不乏長孫大人、高士廉這些高官!這不是衝著咱們工坊而去,又是向著何處而去?”


    “趕緊想想辦法,阿爹已然派上府丁,看看能否攔下這些達官貴人們的車馬,至少不會讓他們這些人輕易將咱們嗎,煤爐收繳,至於這些子民著實有些難以治理了。”


    嘶!


    李閑倒吸一口涼氣,麵上神色隨之一變。


    啥玩意?


    長孫無忌,高士廉這等皇親國戚也來了?


    這還不是土匪進村放搶了?


    關鍵是這個年代之中,就算是這樣的皇親國戚要收繳,你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呸!


    李閑朝著地麵唾上一口,怒罵出聲。


    “本打算讓這些子民們將好用的消息傳播出去,看來是白瞎。”


    “他娘的這李二也是個屁事不幹的主,搬上咱們數個煤爐還能讓這諸多朝臣前來搗毀咱老窩。”


    “簡直是吃裏扒外啊,早知曉說什麽也不該讓這李二搬走。”


    程處默早已見識過李閑強悍,尤其是在對陣陛下口無遮攔乃是常態,好在一旁的校尉並不知曉,凝著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急躁兩人,對李二的身份猜測不已。


    感受到衣襟被人拽下,李閑適時的不在繼續說下,撇開話題。


    “李校尉,告訴阿爹一聲,我要去操持工坊一趟,順帶著弄些軍資來。”


    校尉點點頭,拱手回應過李閑。


    “李公子自便。”


    看著兩道翻身上馬的背影,校尉皺皺眉頭。


    “你這折磨人的魔鬼倒是會挑時辰,這一走倒是省下不少謾罵。”


    眼簾中兩道身影消散,校尉臉龐是上揚起一陣淺笑。


    “走就走唄,還謊稱什麽要備些軍資……還真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主。”


    ……


    工坊門口。


    手持鐮刀鋤頭的子民排成兩排,簇擁在偌大的府門口,將手持寒刃的府丁護在後麵。


    今日辰時,便有子民前去皇城售賣新砍的薪柴,聽聞躁動皇城子民,丟過柴禾馬不停蹄的知會全村老小。


    也不管來者何人,同聚一心的子民們自發保衛工坊聖地。


    阿虎為首的十來二十歲少年們挺立在最前一排,大手緊攥著鋤把,臉上一片剛毅。


    清涼眸底中映出黃土大道上滾滾而來的車馬人流,下意識握握手中鋤頭,嘶吼聲在府門前響起。


    “這群人指定是要來收繳煤爐的嗎,鄉親們,李官爺這片工坊咱們可不能不護著!”


    “李官爺的這份恩情是時候該報了!”


    話音落下,眾多不忿聲音嘈雜傳了出來。


    “說的好!李官爺送咱們煤爐,咱們可不能成了吃白食的白眼狼!”


    “嗬!不分青紅皂白便想來收繳,他們也該問問咱們這些子民願不願意!”


    “瞎嚷嚷什麽!依我看,他們敢來收繳,我他娘的這鋤頭就敢不認人!什麽官爺,什麽文人世子,在我眼裏就是匪類。”


    “說得好!就是土匪,強盜!”


    門外拉起陣仗,諸位村民已顧不得什麽禮法,完全一副死磕到底的態勢。


    工坊中的鐵匠們抄著錘子鐵棍,匆匆的敢來,將手持刀劍的府丁再度攆在後麵,好像他們才是這工坊之中的守衛一般。


    劉老帶著工坊之中負責丈量的學子們,蹣跚腳步撥開簇擁人群,花白著頭發卻有著一股剛正不阿的氣勢,挺身走到最前麵,肅然個臉龐凝視著漸漸逼近的車隊,豪邁話語溢出唇角。


    “老夫今日不管他近日來的是何人,依仗著些日來李公子和咱們的交情,老夫也要守在這裏。”


    “他們膽敢收繳,老夫這把老骨頭定要狀告上朝堂,讓陛下給咱評評理!”


    飛馳車馬上,車夫望著工坊門口簇擁子民,抖過韁繩,麵上顯出一抹欣喜。


    “老爺,這工坊列隊歡迎咱們呢,可是先前提前告知了李公子?”


    搖晃車簾掀開一角,映出長孫無忌那張疑惑麵龐,遙看吳洋洋的人群一眼,麵上神色一變,一拍腦門。


    “完了!老夫忘記提前支會一聲李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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