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到水潭的時候,周遭寂靜,水聲潺潺。


    沒敢帶著人去往更深的地方,聞列站在石潭邊上,把手從獸人的大手裏抽出來,輕輕懟了一下獸人的腰,“去吧,好好冷靜一下,不用脫獸皮。”


    獸人頓了頓,乖乖跳了進去,落水之後便如魚入水,搖擺的修長雙腿在被浸濕的獸皮中線條畢現,格外引人注目。


    聞列咳了一聲,見獸人慢慢轉身遊過來,趴在岸邊定定看他,漂亮的眸子裏像是碎了星光,邀請他,“下來。”


    在獸人的眼睛中,聞列突然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緩緩搖頭後退,“不了,你在這好好待會兒,一會兒我來找你。”他轉身想跑,腳踝處卻傳來巨大的拉力,一雙大手緊緊握住了他的腳腕,獸人咬牙切齒的聲音緊跟其後,如蛇一般,“小羅崽,居然讓我泡冰譚。”


    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繆一把將人拉進水裏,掐住非獸人的細腰,呼吸沉重,“你今天,別想跑了。”


    小羅崽,居然真的讓他泡冰譚!


    有非獸人的巫力相助,獸人恢複力驚人,其實在半夢半醒中就已經漸漸記起了曾經的事,隻是想起自己腦子不清醒時做的蠢事,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對方。


    當然經此一遭,獸人再認不清自己的感情就是真傻了。


    他栽在了自己一心想要馴養的小鷹中,沉淪得無知無覺。


    然而清醒時回想起非獸人對自己始終不清不楚的態度,他又心有不甘,恰巧因為覺醒的恢複而□□難滅,便索性將計就計試探非獸人的態度,沒想到……


    “老子忍個屁!真該早把你睡了!”獸人惡狠狠道。


    聞列努力把頭伸出水麵之上,聽到這句話,緩緩瞪大了眼睛,“你,你想起來了?!”


    “嗬嗬,”獸人低低冷笑,湊到他耳邊,又有種說不出的纏綿曖昧,“你說呢小羅崽,這下看你還躲哪裏去!”


    說著,他迅速伸手,一手攬住非獸人的腰,一手扯住對方鎖骨間的獸皮衣襟,用力一掙,雪白的肌膚便露了出來,映襯著中間的粉紅色,獸人一時看癡了眼。


    但隨即,察覺到非獸人不安分的動作,他有力的雙腿一夾,把對方徹底禁錮在自己懷中,濃眉挑起,呼吸帶著前所未有的粗重。


    聞列被對方的大力壓製住,奮力掙紮不開,終於後知後覺感到了害怕。


    獸人身上收斂的威壓開始發揮作用,縈繞在他的全身,讓他呼吸困難,手腳戰栗,猶如困入囚牢的小獸,渺如螻蟻。


    他顫抖著閉上眼睛,任由獸人粗熱的呼吸打在臉上,猶自做最後的掙紮,“你說過,不會再讓我受傷的……”


    獸人欺身而上的動作一頓,隨即繼續,輕輕吻了吻他顫抖的睫毛,薄唇滾燙,“嗯,不會,乖聞聞。”


    良久,獸人重重咬了下非獸人軟軟的唇,頹然散去一身淩厲氣勢,長歎一聲,鬱悶道:“老子這麽不招你喜歡?”


    親一下,對方跟被欺負了的小崽子一樣嗚嗚叫,他有那麽招人討厭?!


    他失憶的時候親了那麽多下,怎麽都笑眯眯的那麽高興?!


    他惡狠狠砸了一下水麵,浪花濺起,語氣壓抑,“上去!”


    再這樣待下去,不論心不心疼,他絕對是忍不住了!


    一朝重獲自由,聞列立馬翻臉,一記勾拳擊在獸人臉上,直打得獸人仰麵一歪頭,又一腳狠踩在獸人下身,借力竄起,魚兒一般遊了出去。


    還不忘狠狠呸了一聲:“亂發情的野獸!”


    繆被氣笑了。


    他作勢要去重新抓非獸人,嚇得非獸人撲騰出老遠。


    那不顧一切逃離的姿勢刺激到了獸人陡然敏感的神經,繆被怒火泯滅了理智,他邪肆地一扯嘴角,牽動臉上的青紫傷口,泛起絲絲的疼,“我亂發情?我野獸?要不是老子喜歡你,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好好的從山洞裏跑出來?!”


    他這話吼出來,周圍一片寂靜,隻餘遠處瀑布拍石聲渺渺寥寥。


    繆摸了摸臉,那裏火辣辣的痛,但更多的,卻是另外一種火辣到讓他恨不能鑽進石潭深處的尷尬在火速蔓延……


    “嘩啦,咚!”


    聞列看上去比他還要尷尬,一個大動作,身上隨手裝的小瓶子就碰在石潭邊,順勢落了下去。


    他急忙撈了一下,沒接住。


    抬頭撞見獸人灼灼的目光,他手足無措,長長睫毛上的水珠搖搖欲墜,好半天,才動了動嘴,“你,你已經恢複記憶了……”


    既然已經恢複了記憶,失智時的感情怎麽還能算數?


    但這樣被人堵著說那種話,不知道怎麽,聞列心中的羞恥遠大於震驚,好像在意識深處,這樣的一幕,並不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


    “那又怎麽樣,”被非獸人遠比他慌亂的小表情戳到,繆反倒鎮靜了下來,他不動聲色往非獸人身邊遊過去,一點點靠近,越是靠近,就越被非獸人臉上的羞澀和茫然蠱惑,他迷戀地望著那張臉,聲色低沉撩人,“聞聞,我早就想睡你了,那次在黑森林的山洞裏,你不是知道了?嗯?”


    聞列震驚抬頭,卻被獸人一下吻在了鼻尖,“我不逼你,你好好想。”


    獸人將手隱藏在水中,性感的脖頸揚起,露出流暢有力的古銅色胸膛,緊緊鎖定非獸人驚慌失措的小臉,當某種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遠去,獸人滿足地低低哼笑了一聲。


    ……


    聞列徹底沒了洗澡的心情,但是獸人卻強硬留下了他,自己穿了獸皮上岸了,自然沒有走,隻是背對他,以守護的姿勢站立著,美其名曰為他看守。


    聞列被一連串的事情刺激,心神恍惚,也沒了計較的力氣,趁著昏暗夜色,匆匆下水將自己洗了個幹淨。


    披著獸人特意找來的寬大獸皮,聞列和對方一前一後往回走著,突然被獸人兜頭罩來一個軟絨絨的東西,隨後一隻大手輕輕按在他濕漉漉的頭發上,不停揉搓著。


    聞列一懵,隨即腦袋被那力道揉得左右搖晃,他不由抗議,“我自己來!”


    獸人沒理他,良久,“喂”了一聲。


    “什麽?”聞列不敢看他。


    “不讓我睡也就算了,老子不跟你計較騙我泡冷譚的事,那先給個追求者的身份。”獸人吊兒郎當的,語氣卻是囂張。


    聞列腳步一頓,“你,你真的……”他沒說完又閉嘴了。


    這家夥雖然人品爛到爆,但是這種事情應該是不屑於說謊的。


    他沒談過戀愛,年少情懷也隻稍稍幻想過有好感的女性,他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女的的,可是現在,聞列呆呆看著獸人一片風光大好的寬厚胸膛,有點想哭,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了獸人的摸摸碰碰,而且從來沒覺得惡心過……


    繆久久沒等到非獸人的話,已經開始有些緊張了,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把非獸人的身子掰過來,想看看對方的表情,但等真的望見非獸人像小獸一樣迷茫又害怕的眼神,心立馬就又軟了,拇指拂了拂對方的眼角,把那哭喪的表情打碎,不由用了自己已經開始慢慢習慣的語氣哄道:“乖聞聞,真的不逼你了,你慢慢想,多久我都等。”


    當然,獸人眼中閃過勢在必得,他相信自己不會等太久。


    獸人是絕對的行動派,一旦明白了自己對非獸人的感情,又怎麽會允許對方逃開?


    一朝開竅,獸人無師自通,以非獸人表麵溫軟卻內力倔強的性子,分明是溫水煮青蛙、以退為進欲擒故縱更能俘獲眼前人的心。


    當然,想到自己失憶時,非獸人對待自己更顯親密無害的態度,獸人牙酸不已的同時暗暗決定,必要的時候,死纏爛打也是可取的。


    這樣想著,繆眼中的笑意漸深。


    當天晚上,聞列裹了幾層獸皮在身上,躲在山洞的角落裏,睡得戰戰兢兢。


    畢竟獸人是個混不吝的,現在又盯上他了,雖然說的好聽,但是在不確定對方的性.欲是否完全紓解完畢的情況下,聞列對對方的人品一點信心都沒有。


    然而白日勞作加上晚上的連番刺激,盡管神經緊張,心神俱疲之下,聞列還是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時候,看見離得老遠躺著的獸人,聞列才終於鬆了口氣,緊緊拽著的獸皮一下就放了下去。


    繆早就醒了,聽見動靜才睜開眼,就看到這一幕,頓時哼笑了一聲,但也沒說什麽,岔開話題,“今天要做什麽?”


    他態度太過自然,聞列睡意惺忪中下意識答道:“要開窯,看看陶瓷有沒有燒出來,如果成功的話就接著做果醬。”


    他想著就去摸自己的獸皮,他昨天並沒有來得及做果醬,現在要趕快試試。


    結果卻摸了個空,聞列一頓,這才想起來昨天他裝著去洗澡,好像兩個都掉進去水潭裏去了。


    他沒有在意,掉了就掉了吧,反正也就是空瓶子,指南書包裏還有空的,再拿兩個出來洗幹淨了就好了。


    說著,他有意繞過敞著胸膛大刺刺晾肌肉的獸人,披了獸皮就跑了出去,瓶子要去旁邊有水的地方洗洗。


    在他背後,獸人快速低頭瞥了瞥自己露在外麵令人羨慕的上身和大腿,嘖了一聲,這小羅崽是怎麽回事,居然對他這樣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立馬扭頭去看,盯著非獸人的背影猛瞅,等終於確定對方的耳尖有點發紅之後,才滿意了。


    這時候兩人都沒有想到,丟失在水潭裏的玻璃瓶子,不幸遊曆千裏曲折漂流,此時正被一個渾身都是綠色的小家夥叼在嘴裏,“哈唧!”


    那甩著有力尾巴的小家夥把亮晶晶的瓶子吐在草地上,綠色的大眼睛裏滿是興奮和喜悅,衝著天空,又是嫩嫩地叫了一聲,“哈唧哈唧!”


    “噫啊!”不遠的上空,一群無比眼熟的飛獸有氣無力地撲棱著翅膀,發出弱弱地抗議,卻被小家夥一個尾巴掃過來,瑟瑟發抖的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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