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植物都屬於灌木,隻到人腰部的位置,並不十分高大。


    天氣回暖,凍土漸消,獸人們又賣力,隻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將足足十幾畝的土地翻了一遍,將找來的所有梅梅果和荊刺花都種上了。


    隻是眾人看著歪歪斜斜插在地裏的小樹苗,將信將疑,這樣真的能活嗎?


    倒是熊古祭司和盡,在看到大巫教大家開墾栽種時,眼中的光彩越來越亮!


    他們之前也試過移種能結好吃果子的小樹,隻是成功率特別低,無奈之下也就放棄了。


    但是現在聽著大巫說著他們從未聽過的栽種知識,什麽溫度濕度、栽植密度、翻土培土……


    他們從來不知道,原來種樹也有這麽多講究!


    熊古祭司恨不能拿著個木板把大巫說的話全部記下來,隻是他的巫語和大巫的不通,而大巫教給他們的“華語”他還沒有學會幾個。


    沒有辦法,熊古祭司一邊不放棄地叫學“華語”學得快的盡趕忙將聞列說的記下來,一邊纏著聞列問個不停,爭取將東西都記在腦子裏。


    “這個定期施肥……要用糞便?”熊古祭司的臉色有些古怪。


    聞列點了點頭,他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獸人們的生活習慣不衛生,大小便經常是不看地方,隨地就解決了,以至於在部落生活的時候,聞列沒少中彈。


    現在他們要自己組建新部落,聞列當然不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又天天踩地.雷。


    他覺得有必要借著施肥的理由,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眾人也很驚奇,聽大巫說要在剛剛開墾出來的田地邊上,挖鑿兩個長長細細的深坑,以後方便大家集中解決衛生問題,還可以肥沃土壤,讓果樹長得更好,便都同意了。


    不就是多走幾步路嗎,這也沒什麽難的。


    就算不這樣專門挖一個坑出來,他們平時也是不可能真的隨地解決的,還要想辦法找沒人的地方,現在這樣正好,省得每天自己找地方了,真是方便!


    於是眾人在離田地不遠、地勢靠近下遊的地方,又吭哧吭哧地挖起了坑。


    等到兩件事都解決完畢,陶窯那邊的火還在熱烈的燃燒著,偶爾有值守的小半獸往投柴孔裏投柴,被火光映照的小臉上一片通紅。


    聞列手裏握著兩個空玻璃瓶,是之前那些燒烤醬吃完後留下的,沒有什麽用處,但是明天如果陶窯能夠順利出窯,他就要開始教大家製作果醬了,他打算今晚先用這幾個空瓶子練練手,好準確定位最佳配比,明天大家學的時候好上手。


    和眾人一起忙完手裏的活,吩咐大家去吃飯休息,聞列就回了自己的山洞。


    獸人還睡著,霸占著整個獸皮床,四肢舒展,濃眉微微皺著,刀削般英俊的麵目因為發熱的原因,泛著微微的紅,也更加模糊了那種冷硬的氣勢,倒顯得溫和天真。


    聞列上前,側身坐在獸皮床邊上,伸手探了探獸人的額頭,溫度總算是降下來了,也不枉費他一下午待在外麵,還時刻記得定時跑回來給這家夥降溫。


    看著對方並不安穩的睡姿,聞列微微出神。


    陌的問話再一次回響在腦中,如果對方恢複了記憶,還是這樣一副纏他到底的無賴樣子,他是不是還能無動於衷?


    平心而論,這家夥性格惡劣,做事全憑自己的脾性,無法無天肆意妄為,一路沒少和他爭鋒相對唇舌相譏。後來更是為了要試探他,不惜自損,也要拉上所有人一起麵對蝕肉獸。


    還有後麵獸香的事情。


    為此,聞列沒少暗戳戳詛咒對方走路被天降隕石砸、洗澡溺水、吃飯喝水被噎,最好被他的獸神一個召喚再也不見。


    但是在麵對血蝠獸的時候,對方也緊緊將他護在了懷裏,失去神智也沒有傷他分毫。


    麵對昏迷的他,對方趕走所有人親自照顧,不惜喂他血喝。


    醒來後,明明是他要求無理,卻硬聲不吭挺著叫囂的不適滿足他。


    還有那莫名其妙一直在減少的野蠻值……


    非獸人蹲坐在獸皮上,看著躺在旁邊的獸人,微微歪頭,麵露困惑。


    他不知道這一切都代表了什麽,也不明白為什麽獸人明明討厭他,神智不清時,言行舉止卻和以往相去甚遠,表裏不一極了。


    難道失去了一段記憶,一個人的喜好就可以完全推翻重置嗎?


    像是困惑一個人眨眼間就氣息陡變了的小獸,非獸人雙手不自覺撐開,立在獸人兩側耳邊,微微俯身,認真打量起睡夢中的獸人。


    探究和迷茫的眼神遊走在對方還帶著打鬥痕跡的硬朗五官中,還有,對方說的伴侶儀式,他要怎麽搪塞過去?總不能真的假戲真做,去找獸神見證一下吧?


    想起之前獸人短暫醒來,拉著他的手做的事,聞列白淨的耳朵慢慢開始飄紅,他,他是真沒見識過那麽大的……


    怪不得熊古那老頭說,天狼殘淫,至止不休。


    有那樣雄厚的資本,□□不強,也,說不過去吧?


    雖然對方還在睡著,可是想起當時那種火熱的觸感,聞列還是感到了渾身不自在,他趕緊側身,就要從獸人身上爬起來。


    然而,冷不丁的,他對上了一雙墨藍幽深的眼睛。


    “唔——!”


    在聞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獸人迅速雙臂一勾,將身上的非獸人徹底壓在自己身上,修長有力的長腿緊接著箍住對方掙紮的小腿,側身一翻,便將人壓在了身下。


    “騎在我身上想幹嘛?”


    獸人語氣低沉愉悅,又透著無盡的暗啞和曖昧,俯身靠近非獸人雪白的脖頸,眼色更加深沉,“乖聞聞?”


    有什麽東西,在獸人絲絲繞繞的纏綿語氣中慢慢膨脹,囂張的彰顯存在。


    聞列臉色驀然變得又青又紅又白,死命揪住獸人的短銀茬,“你,你起來!”


    “說!剛剛想幹嘛?”獸人不放過他,又示威地動了兩下。


    那低喝的語氣讓聞列心髒陡然一停,下意識磕巴道:“就就看看你醒沒醒……你醒了怎麽不出聲?!”他緊接著心虛質問,聲厲色荏。


    繆一臉壞笑,克製著親了親他的臉蛋,挑眉慢慢道:“出聲了,還怎麽能看到我的小非獸人正爬在我身上?”


    獸人緊緊盯著他,眼光灼灼,又藏著無盡的複雜和喜悅,仿若繁夢乍回、醍醐驚醒。


    良久,在他耳邊歎息一聲,“聞聞,知道我還沒有徹底覺醒,不幫幫我嗎?”


    “嗯?”他低低問著,從喉嚨深處滾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狡猾的小羅崽。”


    聞列還處在被獸人“動嘴”的羞憤中,一時回不過神來,根本沒有注意到獸人語氣的不對勁。


    獸人充滿磁性的嗓音仿佛在心尖上滾過,讓他一陣戰栗發麻,誰能告訴他,不就是發了一場燒,為什麽這家夥醒來更無賴了?!


    他伸出巴掌胡亂拍在獸人臉上、脖頸、胸膛,尤不解氣,頂起膝蓋給了對方一下,“發什麽神經?!你,你實在難受就找根,呸!”


    他眼珠子亂轉,仗著獸人失憶了屁也不懂,緊急忽悠,“你這是身體的賦能不再虧空,開始慢慢恢複覺醒了,難受是正常的,找個水潭冰冰就好了。”


    反正有賦能初級修煉在,對方依靠修煉恢複也是一樣的,性.欲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能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吧。


    他猶豫了一下,摸了摸獸人的短茬,柔聲哄道:“你乖乖的,起來跟我去水潭,泡一泡,馬上就能好了。”


    獸人一頓,靜靜盯著他,半晌沒說話。


    聞列本就心虛,被獸人單純火熱的小眼神盯得頭皮發麻,他一把捂住獸人幹淨的眼睛,反應過來後又訕訕放下手,“泡,泡嗎?”


    他狠狠齜牙,凶了獸人一下,“你要不泡,就自己忍著,別往我身上蹭!”


    “泡水譚?”獸人終於有了反應,隻是聲音古怪,透著說不出的壓抑和咬牙切齒。


    隻是聞列正忙著從獸人的身下重獲自由,沒聽出來,手忙腳亂從獸人身下擠出來,扒拉著自己歪歪扭扭的獸皮,連連點頭,“水潭那麽大,你去山腳下那邊,沒人看到的。”


    他說的水潭具體指的瀑布底下的那個巨大水潭,其實在大水譚的周圍,山穀溪流穿梭處,還綴著無數的小水潭,連接著飛流瀑布、山川溪流,活水不時流動,很是清澈。


    大家更晚一些的時候,會選擇離自己山洞近些的水潭清洗一下身體、吃飯用的石碗石鍋或者獸皮等,或者方便取用水源。


    聞列說的水潭,就是指東巨山腳下那個,因為離著這邊山洞遠,中心處的水流又湍急,大家都不愛去那邊。


    聞列卻是早就心動了的,那裏距離住處遙遠,就算靠近水潭邊緣洗澡,也沒人會注意到。


    他哄繆去那邊,除了要幫人解決問題,也是自己忍不住了,想趁著這家夥“冷靜”的時候,自己偷偷找一個隱蔽的地方,順便洗一下。


    獸人不說話了,從獸皮床上坐起來,雙腿大刀闊斧的叉開,眼神幽深,在低著頭的非獸人身上轉了一圈,聲音慢悠悠的,說不出的意味深長,“聞聞要跟著我去。”


    聞列低頭整理獸皮帶子,隻當獸人又開始胡亂撒嬌,毫不猶豫點頭,“去,我也去。”


    雖然獸人看著是會遊泳,但是未免又出叉子,他還是給人守著點比較好。


    “好。”獸人湊過來,牽起非獸人的手,微微笑,“我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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