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浴血,獸人卻仿佛毫無所知,用染了血的手指輕輕碰了碰懷裏人的眼睛,又似乎被那鮮紅的顏色刺激到了,連忙把手縮回,無措地動了動唇,不斷小聲央求道:“聞聞,我們舉行伴侶儀式好不好?”


    “好不好?他們說的都是假的,我不欺負聞聞,我隻是喜歡,一直喜歡……”獸人呢喃著,火熱的氣息噴灑在非獸人的頸間。


    隻是聲音越來越弱了。


    “聞聞,好熱……”


    獸人最後低低傾訴。


    唯一幹淨的手臂卻緊緊箍著非獸人削瘦的肩膀,十指張開,懸空在對方烏黑發後,透露出無言的占有欲。


    ……


    任由對方將頭埋在自己的頸間,悄無聲息地睡過去,聞列心情複雜,伸出手探了探對方的額頭,果然,那裏的熱度已經超過了正常身體的溫度。


    他控製著已經慢慢修煉到水到渠成的巫力,嚐試著向對方的身體中滲去。


    就在剛剛,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初亞最初覺醒賦能的時候,僅僅是被佐他們逗著多用了幾次賦能,就能量負荷昏睡了幾天,而靠在他肩膀上的這個家夥,自醒來,除開過度使用賦能,還一直在堅持喂他血喝。


    幾次被他要求變成獸形走路、在還沒有覺醒徹底的時候強行修煉突破、血液流失、體能耗盡。


    空荷的能量一再欠損,機體終於開始頑抗,在這時候通通反饋了回來。


    聞列歎了口氣,想起今早獸人說累,當時還以為對方是想耍賴纏著他,現在倒是明白估計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他一時又暗惱這家夥不按套路出牌,明明渾身難受還能一直嬉皮笑臉和他鬧。


    不管失憶前還是失憶後,脾氣都是這麽臭。


    汜他們也發現了不對勁,湊近見族長迷迷糊糊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紛紛來問是什麽情況,他們對賦能缺乏認知,以為是對方情緒大動導致覺醒出了問題,不由心中愧怍。


    聞列找人搭把手把繆弄回山洞,避重就輕道:“沒事,休息兩天,不要再動用能力就好了。”


    最主要的還是讓對方慢慢修煉基礎,把虧空的能量補回來。


    看著陌、格和展幾個幫著大巫扶著繆進去,汜綴在後麵,一臉懊悔,對旁邊的凃道:“是我不對,跟他說什麽大巫和陌、格的事情。”明知道族長腦子還沒好全,還去刺激對方。


    凃也歎了口氣,似乎比他還發愁,蔫蔫道:“你沒聽陌和格都親口說了自己和大巫沒關係?大家都誤會了。”


    凃心裏快糾結死了,當初他可是親口問過大巫的,大巫並沒反駁自己和陌、格在一起了的謠言。


    可是就在剛剛,在汜幫著族長好心“回憶往事”、族長生氣找上陌和格後,陌和格聽說了這事,表情卻是比他們這些“知情人”還震驚。


    雖然陌緊接著二話不說就先動手了,還說出來一堆族長腦子壞掉之前對大巫做的“好事”,但看著也更像是為大巫抱打不平,而不是嫉妒吃醋啊。


    凃皺著眉毛苦苦思索,難道是他當時記錯了?或者說那時候大巫剛剛覺醒巫力,腦子和現在的族長一樣,都是壞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他想了又想,似乎也隻有這樣,能說通了。


    而他當時之所以會問大巫這件事,還是因為在部落裏的時候,不小心聽到有獸人要暗地裏找大巫的麻煩,他想起自己聽到的那些謠言,出於擔心,在送行宴狩獵回來竟然巧遇對方後,忍不住就找對方確認了一下。


    如果對方和陌、格在一起了,那些獸人在動手的時候會收斂好多。


    所以,在和大巫確認了這件事之後,他本著幫人幫到底的想法,一字不拉的將話故意傳給部落裏的人聽了,尤其是那幾個和森關係不錯、要找大巫麻煩的獸人耳中。


    想到這裏,凃心中就一陣忐忑,雖然他當時是出於好心,但是依照現在族長對大巫的緊張程度來看,要是知道這件事是他給傳出去,讓大家知道的……


    想起剛剛族長發起狠來連自己都不放過的樣子,凃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戰。


    獸神保佑,族長腦子壞了的時候也挺好的,還是不要全都想起來了。


    這邊聞列跟著幾人一路把繆抬到獸皮床上,也從幾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陌和格大約是還處於震驚狀態,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語焉不詳,但是聞列也能囫圇猜個大概了。


    他想起當初部落裏倒是有人也這麽說過,好比那個叫尤今的非獸人。


    隻是沒想到他身邊的這些人也是這麽看待他和陌、格的關係的,他探了探獸人發熱的額頭,哭笑不得,又說不上來的生氣,“什麽亂七八糟的,我看他們還是閑的!明天也不用休息了,全都接著幹活去!”


    他用扇藤沾了水給獸人擦拭血跡,當時,被尤今當麵說出這些個謠言時,這家夥可不是現在這麽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還隻知道威脅他說些不知所謂的話呢。


    格臉色漲得通紅,看一眼前麵側對他坐著的大巫,火光搖曳,將對方巴掌大的臉映襯得溫潤如玉,眉目流轉,長睫扇動……


    他眼皮猛地一跳,像是看到了什麽猛虎野獸,急急忙忙轉回目光,一頭火紅的頭發像是真著了火,被他晃得生風,“就,就是!!我們怎麽可能和大巫……汜他們太過分了!”


    格似乎是才開始清楚認識到,他所熟知的大巫,不僅是他心中最為崇拜的人,還是一個好看的非獸人。


    而在他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身邊的人不僅將他和陌看作是大巫的追求者,甚至還引來了族長的憤怒爭鬥。


    他本來對剛剛聽到的事極為震驚羞澀,這時候卻是眉毛一跳,把心思轉到了別處——族長腦子壞了就一直把大巫當伴侶看,他雖然不怎麽服繆這個家夥,但是打不過也沒辦法,可是陌呢?!


    他嘩一下轉頭看向陌,陌不會喜歡大巫吧??


    他眼中的震驚和懷疑毫不掩飾,陌看得清楚,卻並沒有理會。


    他其實也不清楚自己對大巫的感情,遙遠的記憶中,似乎也有過和某個非獸人親熱的畫麵,但是當時那種微妙而甜澀的心情,已經徹底不見了。


    大巫幫了他、幫了亞,幾乎是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陌心中是感激的,就算因此而衍生出別樣的感情,也在看到對方和繆的一次次相處時被漸漸消磨掉了。


    那樣熱烈的感情,毫不掩飾的獨占欲,獸人看向大巫的眼神叫陌心顫。


    陌隱隱有種感覺,那是他再也沒有辦法擁有和感觸到的深刻,他會因此而挫敗,因此而铩羽而歸。


    當然,陌並不介意在退出時給對方一點威脅試試,對方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表現都足夠愚蠢。


    格和展待在山洞裏,渾身不自在,最後找借口溜了出去。


    陌神色不明地看著聞列給獸人細心擦拭傷口,沉默良久,不知道是出於最後一點不甘,還是單純的疑惑,“聞列,如果他醒過來也是這樣呢?”


    聞列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


    他們都知道這個“醒來”指的是什麽,也明白所謂的“這樣”是哪樣。


    他沒有說話。


    這是根本不會成立的問題,隻要繆恢複記憶,他們之間的關係就隻剩合作。


    隻怕到時候這家夥還要算自己利用他的賬。


    陌也沒有非要從他這裏得到答案,轉身走了。


    當天正午,聞列一直保持的一日三餐習慣被打破了,中午飯沒吃,時間全用來照顧繆了。


    獸人繆身上雖然看著恐怖,但並不是什麽大傷,隻是似乎是從沒有遇見過發熱的症狀,反而一直高熱不退,反反複複。


    中間被聞列不斷物理降溫,獸人有過短暫的清醒,隻是一醒來就追著他不放,問的無非是同一個問題,“聞聞,舉行伴侶儀式好不好?”


    聞列手忙腳亂,又被他問得頭大,忍不住狠狠薅了一把對方的銀色短毛,指著正熱得直踹身上獸皮的獸人,小聲懟道:“你閉嘴吧!什麽時候野蠻值降下去,老子就讓你使勁修煉賦能,看你恢複記憶了還忍不忍得了自己這慫樣!”


    “什麽是野蠻值?為什麽要降這個?”


    突然,獸人睜開眼睛,眸色黑藍發亮,定定看著他,字正腔圓。


    聞列嚇了一跳,“你,你醒了?”他手心隱隱出了汗,腦中飛速想著如何自圓其說。


    “嗯,聞聞,我好熱……”獸人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又昏昏欲睡,蹭著他的大腿,喃喃道,“聞聞……”


    “給我摸摸,好不好?”


    聞列愣神間,微涼的手冷不丁被一雙火熱的大手抓住,向獸皮之下探去……


    等觸到一個更為火熱的東西,聞列一個激靈,火速把手抽了回來!


    他“啪”一掌拍在獸人的俊臉上,在對方微紅的臉蛋上蓋上了個更紅的巴掌印,獸人一愣,他也是一愣。


    良久,聞列咽了咽口水,伸手靠近獸人睜得溜圓的眼睛麵前,擺了擺,對方毫無反應,隻在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俊臉上泛起了不解和委屈的神色。


    他突然就鬆了口氣,罵了句,“發什麽瘋!”


    剛剛應該是聽到他嘟囔,獸人模糊中下意識問了句,並沒有深究的意思。


    沒再管委委屈屈不甘心卻撐不住再次睡過去的獸人,他叼著嘴裏正吃著的綠石菇跑了出去。


    他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這天下午,聞列看著眾人燒了一會兒陶瓷,便領著其餘人到之前的土壤地,教他們簡單的翻地、潤土。


    梅梅果和荊刺花的生存能力很強,天氣在漸漸回暖,這個時候種並不算早。


    隻是洛落他們帶回來的梅梅果和荊刺花不是不完整就是枯幹了,根本不適合栽種,聞列便吩咐懂這些的凃帶著他們再跑一遍,挖一些完整的植株回來。


    好在洛落他們雖然賣力,但是這片東巨山脈實在太大了,他們還沒有本事把周邊所有的梅梅果和荊刺花挖掘完,沒用多長時間,凃就帶著他們回來了,手裏抱著帶著泥土的兩類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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