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季,蛇會選擇一些比較溫暖幹燥的巢穴冬眠,比如洞穴、樹洞和岩石縫隙。


    而且冬眠時,往往是幾十條或成百條同種或不同種的蛇群聚集在一起度過嚴寒季節。


    聞列記得,在他小的時候,因為貪玩,還曾跟隨村子裏的一位老獵手和村民們去看掏蛇洞。


    當時昏暗的地穴裏,密密麻麻糾纏在一起的蛇群給了他不小的驚嚇。


    回家還哭了一場,做了好幾晚噩夢。


    還是爺爺熬了些壓驚的草藥給他喝了,才慢慢緩了過來。


    但是現在,聞列的眼睛亮的驚人,吃的!


    如果他的判斷沒錯,蛇是群居動物,就他所感知到的空間來看,這樣一個冬眠洞穴,洞裏的蛇起碼能有幾十條。


    就算不是蛇,而是什麽其他的動物,處在冬眠狀態下的生物戰鬥力最低,他也有幾分把握爭取過來!


    聞列使巧勁想要將裏麵的拉出來,以便確認到底是不是他猜的那樣。


    沉墜的感覺通過樹枝傳過來,用了點力氣,卻還是沒有讓裏麵的東西移動分毫,這讓他又開始不確定自己找到的是蛇還是其他的冬眠動物,畢竟一條蛇,再怎麽有重量,憑他的力氣,都不可能絲毫都牽扯不動!


    這讓聞列更加小心謹慎起來。


    他沒忘記這是個未知的世界,原始凶獸在這裏並不是傳說。


    如果不是嚴重缺乏食物,他根本不會冒險去和這裏的原生物種對上。


    等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從裏麵成功勾出來一隻的時候,聞列驚了一下,確實是蛇,但已經不能稱作是蛇而是蟒了吧。


    黑褐色的麟皮在暗沉的天色中看不真切,卻能想象到它在陽光下能反射的麟光,長達一丈多小腿粗細的一條蟒蛇看在聞列眼裏無異於視覺盛宴。


    慶幸的是,經過他一番大力折騰,這條蟒蛇居然沒有醒。


    盡管感覺自己已經脫力,他還是趕忙搬起旁邊的一塊大石頭,趁著蟒蛇還沒蘇醒過來,朝著蛇頭下麵七寸的位置狠狠砸了過去。


    頓時一陣血肉翻飛。


    血濺在了身上和臉上,已經要脫力的聞列卻無暇顧及。


    一屁股坐在蛇身上,相較於外麵來說溫暖太多的肉.體讓聞列簡直要熱淚盈眶了。


    如果不是血腥的氣味太過濃重,讓剛剛殺生的聞列有些眩暈的遊離,他簡直要忍不住趴在蛇身上去汲取那散發著溫熱氣息的血液了。


    就這樣坐著蛇身休息了一會兒,勉強恢複了一點力氣,聞列有精力去分辨這蛇有毒還是無毒。


    蟒蛇是無毒的,但聞列不清楚在這個世界,這樣體積的蛇類算不算得上蟒,所以他仔細看了一下被丟在一旁的蛇的頭部,確認了沒有毒腺,才放下心來。


    然後他將較細的蛇尾圍了好幾圈在了自己的上臂上,直到再也纏不動,才撐著一根樹枝,又拉又拽又拖的往回走。


    臨走的時候,他不忘在周圍用枯枝做了掩飾。


    這樣一個天然糧倉,起碼短時間內,他不用再為食物發愁了。


    天色漸暗,聞列不得不加快了速度,等他回到鳥網那邊時,遠遠便看到在灰色的背景映襯下宛若透明的網上墜了不少的黑點,那些或大或小的黑點掙紮著跳動、鳴叫,遠遠看去像是在奏一曲和諧的樂章,有一種無言的美麗和壯觀。


    也讓聞列心情再次變得激動起來。


    這個世界的傻鳥沒見過這種高級貨,上當的還不少。


    蛇肉糧倉畢竟吃一點少一點,如果能開發出新的捕獵途徑,源源不斷的得到食物,比前者自然要好多了。


    出師大捷,買一送一,聞列高興得都想哼兩首歌了。


    這個世界雖然艱難又殘酷,但他會努力活下去的。


    隻是很快,他發現一團像貓一樣大小的東西正貓著步子,緩緩向鳥網靠近。


    那團東西弓著身子,一身烏黑的毛發,仰著圓溜溜的腦袋,一雙綠油油的大眼睛靜靜看著網上的鳥兒,如同碧水無波,聞列卻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它即將釋放的肌肉,仿佛隨時都能暴起將那些活潑的小東西一網打盡!


    聞列大驚,要是這小東西扒了網,驚了網上的傻鳥,把並不怎麽結實的鳥網弄壞了就壞了。


    那豈不是要糧盡鳥絕。


    聞列一急,伸手,怒從中來,脫口而出道:“住手!”


    周圍顯見的靜了一瞬,空氣都仿佛凝滯了,那黑團在他聲音響亮的喝止下抖了一下,頓了一會兒,才緩緩轉過身來,正對著聞列。


    聞列這才看清楚,那哪裏是一隻貓,分明是一隻幼狼!


    他噔噔後退了兩步,雖然知道這個地方不太可能有什麽野獸出沒,但條件反射,遇見這些和獸化後和野獸無異的獸人,他心中有著隱隱的害怕。


    但好不容易得來的食物,可不能因為這小家夥一個搗蛋就毀了。


    聞列掙紮,試圖和對方講道理,“那網是我的,你剛剛如果撲上去,會驚了鳥把網扯壞,獵物就全飛了。……你如果餓,那就叼兩隻走吧,我送你。”最後三個字聞列說得頗為痛心疾首。


    那狼崽子愣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麽。


    但烏溜溜的大眼睛裏驚訝的神色顯而易見。


    聞列看著對麵毛絨絨的一團,潛藏在基因裏的絨毛控漸漸冒了出來,正要再次說話,就見對麵的狼崽子動了。


    聞列剛鬆了口氣,結果這口氣還沒徹底鬆完,就又提了起來。


    隻見狼崽子以閃電般的速度向他衝了過來,到他身後,大力水手一般,爪子在蛇肚子上一抓再一甩,他辛辛苦苦得來的食物就這麽流星般飛了出去。


    !!!


    聞列的第一反應是,我天,這個世界的獸人幼崽都這麽狂猛的嗎?


    但隨即,聞列火了,“你幹什麽?!”


    別以為別人家的孩子我就不敢動手!


    狼崽子一臉無辜,仿佛還在疑惑聞列為什麽會生氣。


    我勒個去!


    聞列低頭指著它,手指不受控製地點了三點,怒道:“你今天給我說明白,為什麽要把蛇肉弄飛?搞破壞?搗蛋?好玩?嗯?你家長誰?”為避免自己中途因為對方的毛絨天賦而節節敗退,“變人!好好說話!”


    毛絨絨不為所動,甚至還悠閑地拿尾巴掃了一下後腿。


    聞列這個非獸人真是傻得可憐,連劇毒的無骨獸都能認錯。蛇又是個什麽東西?和無骨獸長得很像嗎?


    家長又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不過聽到“變人”兩個字,毛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了下來,有神的大眼睛都黯然失色。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亞知道,這個泠冰季過後,如果在暖季剛剛開始的那個神祭宴上,他還不能成功化形的話,就會被徹底打上原獸的標誌,被獸神拋棄,流亡在無邊無際的黑森林中,與野獸為舞。


    就像白一樣。


    比殘獸、半獸人還不如。


    想到白,亞又是擔心又是氣憤。


    因為祭祀下令不再庇佑一個遲遲不能化形的原獸,白在這個泠冰季開始時就被部落驅逐了。


    但這個泠冰季太冷了,離開了部落,白根本就活不下來,所以白偷偷留在了部落周邊的林子裏,至少那裏沒有因為餓極了而格外凶殘的野獸。


    這個消息隻有他、阿父和格叔叔知道,可昨天他去找白,白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他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死活不願意再接受阿父和格叔叔找來的荊刺花根。


    今天他本來打算再去找白,卻路過這裏的時候發現了好多的鳥!


    它們被一個黑黑破破的東西“粘”住了,拚命在上麵撲騰,卻還是沒辦法掙脫。


    亞瞪圓了眼睛。


    口水都要把地上的積雪燒出洞來了。


    他,他隻是想要抓一隻鳥看看,並沒有想吃。


    他有荊刺花根,也會送去給白一些,兩人都不會挨餓的。


    亞在他小小的心裏這樣道,像是希冀又像是決心。


    毛團蔫蔫的,低著頭,仿佛誠心誠意的認錯模樣,身體縮成一團黑溜溜圓滾滾的毛絨球,在被白雪覆蓋的地麵上格外醒目。


    聞列不為所動,冷冷地看著對方,如果不是在心裏不停地默念,這狼崽子在這裏就是小孩子一樣的存在,他相信,自己絕對控製不住要剁了這隻吃了的心情。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回來的蛇肉就這麽飛了。


    聞列望向前方的鳥網,深深地出了口氣,對方不肯變身,他不明白對方剛剛的舉動是為哪般。


    但至少他還不是一無所獲。


    熊狼崽子那近看更加毛絨絨的呆毛讓他忍不住狠狠摸了一下,口中惡狠狠道:“下次再讓我看見你,一定揍你!”


    這孩子不知道是從哪裏跑出來的,別是他的父母在不遠的地方找食物,放小孩子在附近玩。


    他並不想讓自己的行為引起關注,隻能咬牙忍了。


    亞在頭上覆上了一隻手的時候呆了呆,那隻手並不暖,冰涼涼的,也不大,比格叔叔的小好多,卻讓亞覺得胸口裏悶悶的,有暖暖的東西劃過。


    自從阿父狩獵受傷,阿母拋棄他和阿父,回去了自己原先的部落,和別的獸人結為了伴侶,就鮮少有雌性摸他的頭了,等到他遲遲不能化形,被斷定為原獸時,大家每次看到他就更像是看到了火獸一樣,紛紛離他遠遠的。


    除了同樣被斷定為原獸的白,沒有人再願意跟他玩。


    有多久沒有被雌性討厭的摸頭,亞已經記不清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當初那麽討厭的感覺,現在卻一點也沒有了。


    他歪頭看了看非獸人帶著血點的臉,瘦弱得讓人難以置信。


    聽說非獸人受了傷要吃一點草什麽的,不能馬上吃肉。


    亞猶豫了一小下,最後還是跑到林子裏,快快從一棵樹的樹洞裏掏出兩節荊刺花根,因為嘴太小,隻好叼一節在嘴裏,跑了兩趟,才將兩節荊刺花根弄到聞列麵前。


    兩隻爪子搭在上麵,用鼻子拱了拱,拱到聞列腳下,仰頭看著他。


    聞列驚奇地看著這一切,有些遲疑地指指自己,“給我的?”


    這狼崽子難道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狼崽子毛絨絨的腦袋立馬點了兩下,又豎起來看他。


    眼神裏是滿滿的期待,軟軟的,帶著幼獸特有的天真無邪。


    仿佛剛剛的大力水手不是他一樣。


    最後聞列用一隻嚦嚦鳥和對方做了交換。


    不是他想給,而是他不想占一隻崽子的便宜。


    他不是沒腦子,依這幼崽對他並不敵視的態度來看,對方阻止他捕獵蟒蛇顯然有什麽不得已的理由。


    他不認為在這個普遍缺乏食物的地方,人們教養出的崽子會這樣不珍惜食物。


    隻是接下來無論聞列怎麽和對方溝通,人和狼的物種差距都不足以讓聞列明白對方這樣做的原因。


    他隻好作罷,打算以後再探究這個問題。


    等對方叼著一隻鳥顛顛地跑遠,聞列才看向鳥網。


    網上的鳥兒們耗盡精力,又遭受寒冷的侵襲,聞列去清理的時候,大都已經凍僵了。


    他用一根找來的藤蔓將它們的爪子綁在了一起,又拉又拖總算趕回了帳篷。


    作者有話要說:亞(唆爪子):家長,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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