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昀郡定下的雪鄉之旅,計劃是四天五夜。


    明雪得知目的後,就在地圖上查找定位,又反複總結需要帶上的各類物品。


    出發那天,倆人在x市機場解決完午飯,就去過安檢登機。


    過年機票難買,經濟艙人數爆滿。


    好在倆人是連座的,找到座位的時候,連著一排的另外兩個座位已經有一對情侶坐著了,正在相互喂吃的。


    明雪挨著那女的邊上座位坐下,許昀郡則挨著她坐下。


    坐下後調整好座位,明雪關掉手機,一時隻等飛機起飛閑得沒事做,又被身邊那對情侶吃東西的動靜聲勾起饞癮,幸虧她隨身背著小包,提前藏了不少吃的,當即也拿出點小零食跟自家男朋友分享。


    許昀郡剛吃完午飯,對垃圾食品沒有興趣,但女朋友非要喂他,薯片懟到他的唇間,就差劈開他的口腔了,於是隻好哢嚓一聲咬進去。


    這東西真能吃上癮,他才吃完一片,女朋友再度喂過來,繼而又是一聲哢嚓伴隨嚼碎。


    吃完她還喂。


    喂過三片之後,就沒有了。


    許昀郡瞥過去,女朋友正心安理得地吃著獨食,同時對邊上的乘客東張西望。


    正巧有一個空少路過,她目光跟隨著人家走完整個過道。


    許昀郡盯著那人背影消失,自己女朋友還想試圖起身再看。


    他抬手將她的下巴握過來轉向自己,語氣裏帶著一絲警告:“這次帶你出來什麽目的,知道嗎?”


    她詫異:“還能有什麽目的,出來玩啊。”


    說完繼續往自己嘴裏塞薯片。


    他笑笑:“既然是我帶你出來的,就在我身邊待好,別把眼神給弄丟了。”


    他雖然笑著,但明雪聽出他話裏的酸意,敢情是不滿她剛才多看了帥哥幾眼。


    於是她奉承地討好:“我隻是覺得人家穿製服好帥,你什麽時候也穿那種製服給我看看,我就不看別人了唄。”


    許昀郡低垂著眼看她滿臉調戲,轉開臉正色道:“凡事要公平。”


    公平起見,她也得穿他想看的。


    “那你喜歡我穿什麽?”這個話題太私人,明雪幾乎是湊近他耳邊壓低聲問的。


    他將唇湊過去,即將碰上:“我喜歡你什麽都不穿。”


    表麵上一副正人君子,實則麵不改色地說著露欲的話。


    明雪得意地哼了一聲,回身在自己座位上坐好,斜視了他一眼,趁周圍沒人注意的時刻,突然抓住他的手抬起來,將食指與中指並一起按在自己的唇上,然後再飛快地按到他的唇上。


    許昀郡被動地操作這一套手勢,完成了接替性的吻,他看著自己的小女友,她似乎總能出其不意地冒出一些小動作,不是挑釁他就是討好他。


    他笑著抬手揉揉她的腦袋,提醒她:“不要吃太多。”


    明雪拿了兩片就將零食袋紮了起來,分了其中一片給他吃。


    許昀郡正拿著本旅遊雜誌在翻看,明雪跟著瞄了幾眼,忽然聽見鄰座的情侶在講雪鄉的事。


    她豎起耳朵,轉過頭去聽了會,越聽越覺得是同路人,便打聽:“請問你們是去哪兒玩嗎?”


    這對小情侶雖然也年輕,但看著不像學生,估計是已經工作了。


    女人燙著大波浪卷,回了她一個目的地。


    明雪立刻驚喜地笑開:“好巧啊,我們也是。”


    女人看了眼明雪邊上的許昀郡,詢問道:“你也是跟男朋友一起啊?”


    “嗯……”明雪本想作肯定答複,忽然瞥見女人眼中那抹留戀欣賞之色,話到嘴邊改了口,“啊,是我哥哥。”


    女人繼續問:“親哥啊?”


    明雪連連點頭,甚至摟住了許昀郡的胳膊展示給她看,鄭重聲明:“我親哥哥。”


    女人笑著誇了句:“你跟你哥哥長得都挺好看的。”


    明雪回以謙虛一笑。


    正為自己的謊言得意之時,腰間被人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


    她立刻按住那隻手,轉過頭笑得殷勤:“哥哥,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麽?”


    許昀郡摟過她的肩問:“我們這樣招呼也不打就私奔,不會讓爸媽傷心嗎?”


    明雪笑得嘴角一抽,微微掉頭瞥見邊上女人正驚訝地張嘴,她立刻摟上許昀郡的脖子親昵地說:“不會的,我喜歡哥哥,我就要跟哥哥在一起。”


    明雪事前根本沒料到自己會說出這番話,甚至用讓她差點笑場的撒嬌語調,隻是她一時間戲精上來,周圍又是沒有熟人,膽子放大了,就喜歡尋異樣眼光來找刺激。


    許昀郡目光低垂著看書頁,手上捏捏她的臉蛋,說了聲:“乖!”


    一番兄妹親情,看在旁人眼中,唏噓稱奇。


    之後明雪戴上眼罩耳機歪頭睡覺,一覺睡到被許昀郡拉醒。


    明雪打著哈欠摘了眼罩,眼前白光一閃,她眯起眼睛,忽然發現自己座位不對勁,看了看旁邊,居然不知何時跟許昀郡換了個座位。


    她神思不清,問身邊的人:“你什麽時候把我換過來的?”


    許昀郡見她醒了,給她遞了杯水。


    明雪口幹,接過來喝了一口,聽著他說:“剛才你睡著沒多久,抱你的時候沒醒,就不叫你了。”


    她仍是很懵:“你幹嘛要換座位?”


    許昀郡把她喝完的水杯拿回來,說:“你不看看我旁邊是誰。”


    明雪看向他那邊鄰座,先前的女人也跟她男朋友換了個座位,她仔細理清了一番,想來是對方先換了座,緊接著許昀郡不樂意她身邊坐了個男的,也把她給換了。


    這心機操作,她不得不佩服。


    飛了幾個小時,終於落地機場。


    取行李時,明雪看見鄰座的那對情侶也在,摟摟抱抱地說著親昵的小話。


    等他們分開了會,明雪湊過去打聽:“你們待會兒怎麽去?”


    他鄉遇老鄉,自然要相互幫襯關照。


    女人說先在市區轉悠,一個個景點輪流打卡。


    大家都是做過攻略的人,明雪笑笑,也說先在市區玩。


    她笑完,臉就被一隻手掌蓋住轉了回來。


    許昀郡將她的臉朝向自己,而他的目光從她的頭頂上方,無聲看向對麵的男人,那人已經盯著她看很久了,從飛機上開始那眼神就不斷瞄。


    而被他壓住半邊腦袋的人根本不知道,這人在暗中吃起了酸醋。


    拿到行李後,明雪人生地不熟,連看路標都覺得眼花繚亂,好在她男朋友方向感比她強,一路上出去根本沒走彎路。


    抵達下榻的酒店,倆人放完行李,整裝好就出去覓食了。


    走完整條城市大街,明雪幾乎一路吃一路看,許昀郡負責幫她扔吃完的垃圾,到最後她一手舉著糖葫蘆一手舉著大腳板,跑到路邊的街牌下擺姿勢。


    許昀郡帶了相機出來,幫她從各個角度拍了個夠。


    次日一早,酒店門口有旅行團的車來接去雪鄉。


    一路直達雪鄉度假村,接待已經提前等著,幫他們拿行李。


    x市常年很少下雪,即便下了也都是輕細的雪粒,不像北國這邊,氣候得天獨厚,入目全是奶油般厚重的積雪層,沒有人際的覆蓋使人忍不住想要抓揉破壞。


    明雪跑去附近一棵樹下,隨手從枝幹上扒了點雪,搓成一個雪球,在手中來回墊著玩。


    許昀郡撈過她戴著毛線帽的後腦勺,將不好好走路的人帶到身邊。


    結果她很不老實,將濕冷的手突然往他脖子上一擦,冰涼的觸感縮得他立刻把她固住,鉗著人雙臂往前走。


    雪鄉之下是一望無際的蘑菇小屋,宛如進入了童話世界。


    每間屋簷下掛著紅紅的燈籠,過年氣氛依舊濃烈未消。


    蘑菇房內外溫差極大,裏麵暖光四溢,外麵則是冰天雪地。


    明雪推開窗子探頭仰望,雪山之下空氣清冽,已經能幻想出夜空中繁星遍布的景象。


    當天,與他們一起抵達的遊客們,已經紛紛出動去滑雪了。


    明雪不甘落後,拿到裝備後也跑去滑雪場。


    她以前在室內滑雪場玩,為了快速學會摔跤不少次數,這兒是大自然的雪地,空間量足夠大,練了幾步就滑出十米遠。


    周圍滑雪人多,身穿各個花花綠綠的滑雪服,臃腫著身在這片雪地上暢遊耍樂。


    許昀郡從身後跟上來,沒幾下就來到她身邊,即刻又從她身邊極順溜地超到前方。


    明雪追著趕上去,邊喊邊問:“你以前滑過啊?”


    許昀郡說:“在瑞士滑過幾次。”


    她黏著他:“那你慢一點,等等我嘛。”


    許昀郡知道她心急,慢了下來等她,結果她經過他身邊時,一個招呼也不打,狡猾笑著反超了上去。


    他並不急切,在後邊停頓下來,拿起脖子上的相機,朝前方拍了一張,那個玫紅色的背影正好在鏡頭正中央。


    拍完看了會兒放下,許昀郡再抬頭時發現那個身影沒了。


    前方人影綽綽,交錯出現,他加速滑了上去。


    找到人時,她正倚在一處柵欄邊,跟著周圍的人一起看幾個滑雪能人花式炫技。


    從遠處高地下來,連續幾個前後空翻,將彎曲形路線駕馭得遊刃有餘。


    周圍一堆遊客全都在用手機記錄拍攝,包括明雪,她已經在朋友圈連續發了幾條小視頻。


    許昀郡站在她身後,將她拍小視頻的畫麵拍了進去,又從後方轉到側方拍她的麵部表情,明雪起先渾然不知,發現時麵對鏡頭笑鬧,也拿手機對準了他。


    隻不過拍完時,她仍舊上傳了朋友圈,而他隻保存在了自己的手機裏。


    她問他為什麽不傳朋友圈,他說她這個笑容不合適。


    明雪奇怪,奪過他的手機看,哪兒有不適合,這笑容分明很燦爛。


    然後她就得到回答:“這是男朋友視角,隻能給男朋友一個人看。”


    明雪聽了,覺得她男朋友夠悶騷。


    接下去倆人滑了一陣有些累,明雪發現不少人往附近的樹林子裏走,目的都是在找地方擺姿拍照。


    總之出來玩的人,大夥兒隨時隨地拿著手機,不是在拍照,就是在被拍照。


    許昀郡找了個熱心的路人,也幫他倆合拍了幾張。


    回去以後,他就在那兒搗鼓著相機跟手機,驗收玩了一天的成果。


    屋裏悶熱,明雪早脫了厚重的外套,因為不再出門,她想將內衣也脫了,卻不好大大方方地脫下,於是她背對著許昀郡,隔著衣服在裏麵反手解開偷偷拿出來。


    內衣是酒紅色蕾絲,展開後空空軟軟很大一件,明雪塞進了床枕下,然後拿起手機刷消息,刷完以後她沒事做,問許昀郡要不要一起打王者。


    許昀郡不常玩遊戲,但是運氣極好,每次排位都能穩步升星。


    相比明雪,玩了幾年升升降降才夠得上跟他差不多的等級。


    這回倆人定好各自的位置,她打射手,他打輔助。


    李元芳的飛刀一擊一擊吃兵,鬼穀子在邊上不斷幫忙探視野。


    因為鬼穀子的隱身技能,倆人合力去對方野區反野賺了一波,甚至掃完野再潛伏草叢,等著對方打野以僥幸心理過來送人頭,送一送二再送三,這一係列套路屢試不爽。


    不知道是手氣好還是高端局遇低端選手,連著幾局明雪都拿下最佳,到了後來許昀郡中途放下手機說沒意思不玩了。


    明雪還想有始有終再拿個最佳,自己的輔助卻掉線了,她催促:“你幹嘛呀,就快打到水晶了,快快快!”


    許昀郡早把手機扔開,整個腦袋擱在明雪肩頭,光是看著她打,雙手不著痕跡地圈住她的腰,將禁錮的一圈手臂緩緩往上移。


    然後他目光垂落,發現女朋友的胸不對勁。


    明雪習慣了被他摟住,絲毫不知他這會兒的目的,一門心思隻管破高地,誰想剛破了高地,她渾身一顫,被人捏住了尖粒,下意識叫出來。


    她一手鬆開手機,邊推著他邊往人懷裏倒,他順勢摟住她揉了幾下,她徹底軟下身索性纏了上來。


    明雪的手機被丟在地上,許昀郡則抱著她上了床,她的頭剛按在枕上,就感知到了下方藏著的內衣,膈得有些不舒服。


    許昀郡發覺她腦袋不安分,就拿手伸進了枕下,抽出一件妖豔的酒紅色胸罩,湊近鼻下尚能聞見特殊的奶香味。


    這東西勾在他的指尖晃蕩,視線穿過勾帶看向她,氣氛變得尤其曖昧。


    明雪將自己的內衣奪回來,往他跟前一甩,挑釁地看他:“怎麽,你想幫我穿嗎?”


    許昀郡隻手代替她的,幫她假性穿上鼓了會兒,說:“看上去還行,勉強穿得下。”


    她再次甩了一下,故作不滿地挺了挺說:“才穿了一邊而已。”


    許昀郡依照她的意思替她全麵蓋住了,隨便一撐能隆起來似的,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說:“上次你發給我的床單圖,顏色還挺好看的。”


    “想看就繼續看唄。”她話裏包括眼神透著明顯的邀約,期待著接下去發生什麽,手悄悄地扯上了他的。


    許昀郡配合著她脫掉一件,接著幫她也去掉,直到裏麵隻剩下薄薄的緊身打底,目光之下愈發顯著。


    他從她的肩膀握下來,目光緊緊盯著那兒問:“剛才怎麽脫的?縮骨術?”


    明雪摟住他脖子,借勢坐起身,目光落向他的腹肌處,戲謔挑逗:“等你是女人你就知道了,可惜你不是。”


    許昀郡看著她臉上浮起的潮紅,默不作聲地漸漸低頭,另一隻手也鬆開她往下。房間內的遊戲音還未結束,少了倆人的戰鬥力,順風局扭轉成了逆風局,形勢岌岌可危。


    隊友正在輪番請求集合,請求保護高地,然而持續有人被擊殺,不知是隊友還是敵軍。


    突然播報音出現了雙殺,三殺……


    直到聽見“victory”響起,敵方水晶被攻破。


    與此同時,倆人間的曖昧也被應聲捅破,他猶如常勝將軍,叫囂著攻城掠地。


    剛才的勝利屬於他們,現在的勝利屬於他,也屬於她。


    兩方力量懸殊,明雪被他一瞬間擊敗,往後一仰躺回床上,順手關掉了屋裏的燈,房間並未陷入黑暗,因為雪光從窗外折射進來,有一道隱約又充足的白光,照得她人愈發白淨剔透。


    每當這時,她的膚色發色勾著視線,對比十分明顯,耳邊似有輕細的貓叫,聽得他心癢難耐,但隻要她不開口要求,他就知道她是滿意的。


    可許昀郡總覺得缺了點什麽,有些不得勁,勾住她的發尾,撐下身說:“這兒什麽人都不認識,你可以叫出來。”


    男人在這方麵似乎都有劣根性,總想著從對方口中獲得引以為傲的成果,明雪很少會刻意喊出聲,一般都由他的頻率支配,感覺到了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但為了他作為男人的驕傲,她勉強尬喊了幾聲誇他,演戲的痕跡實在拙劣,語氣裏絲毫聽不出情感。


    許昀郡覺得不受用,捏住她的臉讓她閉嘴,幹脆下了狠勁往死裏折磨,最後索性將她抱起來,換做自己躺在下麵。


    這一下立刻將她拿住了。


    明雪頭一回嚐試坐著,隻覺他快戳到她的心底處,先前被撞翻的思緒立刻清醒了許多,與他十指相扣,主動替他勞作起來。


    許昀郡始終睜著眼看她,他覺得自己仿佛出現了幻覺,白天跟她一起互相打過的雪球,此刻在眼前反複跳動飛躍,晃得他有些眼花。


    他雙眼迷醉,心想她都是他的了,還有什麽不是他的。


    雪球被他抓在手中,捏成各種形狀,即便揉不出水,卻比水還要軟,他將她捧下來送進了嘴中。


    懷中是溫香軟玉,睡死過去了便是溫柔鄉。


    即便是耗盡了體力,次日許昀郡的體力依舊相當好,早起穿好衣服收拾精神了,再端著早飯進來喊她起床。


    明雪睡意朦朧地抓著頭發起來,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內衣,許昀郡從床尾的地方撿起來給她,見她反手勾了幾下沒勾上,他跪到她身後幫她勾上。


    第一次勾,她不滿意,說要勾最緊的那一排。


    許昀郡隻好拆了重新勾,嘴裏問道:“不勒嗎?”


    她轉過來看他:“不然你試試?”


    他果真抱住了她,試了幾下說:“剛剛好。”


    就這麽會功夫,又讓他占了點便宜。


    許昀郡拍拍她:“起來吃飯,待會兒還要出門。”


    這天白日的行程主要是去爬山,沿途欣賞冰凍的瀑布奇觀,晚上回來渾身寒涼,正好去住溫泉酒店。


    在前台等待區,明雪再度遇見了飛機上的那對情侶。


    兩廂緣分足,這會兒湊一塊聊了很多。


    突然間,那女人說要上廁所,明雪也有意,兩人便結伴著一塊去了。


    剩下男人和許昀郡留在原地。


    男人看著倆女人一走,衝許昀郡意味深長地一笑,突然感慨:“其實女人很麻煩,是不是?”


    許昀郡裝沒聽懂:“嗯?”


    男人又笑,有話直說:“我說女人,就好比上個廁所吧,她們能在裏麵待個十五分鍾,你信不信?”


    許昀郡沒跟著他的話題走,解釋說:“排隊時間比較長。”


    男人搖頭,不同意:“沒人排隊,她們照樣能待很久,也不知道在裏麵幹嘛。”


    許昀郡言簡意賅:“為了出來給你好看。”


    男人一時沒話說。


    過了會,他像是找到了話,說道:“都在一起了,還管什麽好不好看,該看的地方也都看過了,就沒什麽意思了。”


    因為同為男人,也不是相熟的朋友,對方就口無遮攔,開始數落起他女朋友平時生活中的不是,包括性格上的缺陷和脾氣上的暴躁,外加物質和貪婪,一切的不滿最終總結起來,主要嫌棄的原因是她現在沒有以前好看。


    許昀郡淡淡聽著,聽完回他一個似同情似意味的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知道該不該繼續處下去。”


    男人不禁好奇:“什麽方法?”


    許昀郡說:“我可以讓我女朋友去問問你女朋友,目前對你是什麽看法,或許她的想法也跟你一樣,甚至比你想的還要更多,畢竟有些事情都是相互的。”


    男人意會過來,麵色有片刻不自然,然後他換上了冷嗤的眼神,不再多言。


    沒多久,倆女人就回來了。


    許昀郡低頭看了看表,等待的時間並不久,八分多一點。


    大家領到門卡,就各自散了。


    明雪注意到那男人不太耐煩的樣子,問許昀郡他們剛才聊了什麽。


    許昀郡則反問她跟那女的聊了什麽。


    明雪還沒開口,就被他自問自答上了:“是不是跟你吐槽她男朋友?”


    從她臉上的表情看,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明雪吃驚:“你怎麽知道?”


    許昀郡輕笑:“因為她男朋友也在跟我吐槽。”


    原來如此,明雪想起那倆人在飛機上親昵的樣子,不禁覺得當喜歡也變得虛情假意,掩飾都會是一種累贅。


    可能感情耗久了,都會被生活磨得沒了激情,於是逐漸露出它不為人知的憎惡。


    明雪想到這一點隱患,抬頭問許昀郡:“那你以後會不會也嫌棄我?”


    這句話真到了那種時候,她是絕對問不出口,也沒有必要,但現在可以。


    許昀郡挑眉,似乎沒聽明白:“什麽叫以後,難道現在沒有嫌棄你嗎?”


    明雪鼓起的勇氣被他打回原形,她憋住一口氣,揚著臉不服輸:“哪兒嫌棄你就說,你快說!”


    許昀郡將她腦袋往自己胸口按:“嫌棄你話太多,總是想些有的沒的。”


    她被撞得走不好路,但聽得相當清楚,知道他這話就是表麵口頭嫌,背地裏的意思說好聽就是不嫌棄,可要從他那張嘴裏麵說出精準的原話來很難。


    明雪暗暗咬牙,她覺得要攻破這男人,不用扒他的心,隻要扒他的嘴就夠了。


    不過他自律性那麽強,時刻頭腦清醒,要想沒個把門痛快地說心裏話,除非她把他灌醉。


    明雪沒見過許昀郡喝醉,也不知道他喝醉後是什麽狀態,但他是個人,人在微醺的情況下都愛吐露心事,屆時她引導一番,就能套出話來了。


    一路上樓刷卡進門,明雪內心想了不少話辭,但是她還差一瓶酒。


    結果沒想到,什麽準備也不用做,房間內就有酒水。


    明雪拿起酒櫥裏的一瓶紅酒,上麵標注十五度。


    反正明早也沒什麽重要活動,喝高了也沒事。


    她暗中下了決定,就去找開瓶器。


    許昀郡見她準備喝,拿了酒杯擦幹淨,遞給她。


    他提醒:“少喝一點。”


    明雪不敢倒太多,意思了一點,就對他說:“這是給你的。”


    “現在不能喝。”許昀郡開始脫衣服,“泡溫泉時不能喝酒。”


    見她迷惑,他彈了下她的腦門,給她講其中的危害,最後道:“除非你想謀財害命謀殺親夫。”


    明雪嘴角一抽,剛才念想太足一時忘了這一點,揉著額頭笑:“當然不是,沒有你我怎麽回家啊。”


    為了做足戲,她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放在一邊醒酒。


    兩人到了半室外的溫泉,寬衣入池,熱氣氤氳著一方天地,遠處夜幕下青巒疊嶂,愈發襯得環境空幽。


    明雪下了池水就趴在一塊小石上,雙臂交疊做枕,歪著頭舒服愜意地閉上眼,享受全身細胞被溫浴滲透。


    許昀郡雙肘後撐背靠在邊上,側目看著她潔白如玉的背脊,弧線下去足夠圓潤挺翹,以及被水波紋晃蕩遊動之下若隱若現,無一不在吸著他的視線。


    許是池裏的水溫在攀升,沒多久他就看得氣息變粗,閉上眼睛深呼吸,他想起手邊沒有套子,忍著念頭將身子沉入水中,隻是單手橫過去從側麵抱住了她。


    明雪眯了會兒,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給她捏肩捶背,她理所當然地享受舒愜,直到那人忽然停了下來,似有若無的氣息隨之附在耳後根,池水的溫度像是攀升了起來。


    雖然對於這種事的前兆已不陌生,但這兒的隱私並不封閉,她怕控製不住招來尷尬。


    身後的人感受到她全身緊繃,似乎知道她忌憚什麽,撐住她堪堪站穩了身子,唇湊到她垂落的發絲邊,小聲保證說不會什麽的。


    明雪愣了愣,不信他的話,畢竟她閉著眼都能感覺出,他這會兒急需降溫。結果他還真是說到做到,全程下來僅僅隻是跟她維持邊緣外的虛假模式,從頭至尾並沒有算得上實質性的契合。


    這樣一來,盡管他是好了一點,可她卻適得其反,渾身難受不得勁,甚至希望他打破克製,以此來慰藉心中蠢蠢欲動的念頭。


    過分的是,他並沒讓她稱心,管自個愜意完畢,接著趴在後頭靜靜地呼吸,池水熱氣升騰,緩緩摩挲而過,好像一切已經平靜。


    明雪難耐地扭著身子,不斷傳遞出不滿的現狀,他退開些拍了拍她,她以為是他懂得憐惜回報了,結果他隻是催促:“不能再泡了,泡久了對身體不好。”


    許昀郡說完便撐著雙臂,赤身出了溫池,走到一邊抓起浴袍給自己穿上。


    係好帶子,他拿了另一件,走過來蹲下,示意她出來時穿上。


    明雪還在為剛才那事不滿著,心裏邊逐漸橫生出小脾氣,那股顯然的不樂意再傳遞到臉上,板著臉給他看,哼也不哼一聲。


    她徑自接過浴袍,借助自己的力量爬出來,然後擦身走回房間。


    房內溫度適宜,烘得人全身舒適,明雪躺在軟榻上敷麵膜,目的是為了緩緩平息體內那股熱火,可卻始終無法消褪,反而愈發不得勁地折磨她。


    但她無法厚著臉皮開口,隻能側著身眼不見為淨,死死守住那一道隱秘的尊嚴。


    許昀郡倒像是渾身通暢了,舒適地半躺在床上,低頭刷著手機。


    明雪斜眼看他不爽,她不信他今天就這分量了,下定決心非要再逼他繳械。


    等敷完麵膜,明雪拿起先前倒好的紅酒,兩手各一杯拿到他麵前,引導他也喝:“幹一杯!”


    許昀郡舉著接過的杯子,話裏帶著替她考量的意思:“你確定你不會醉?”


    “要醉一起醉呀。”她微笑地勾過他的手腕,做出喝交杯酒的姿勢,率先喝了一口下去。


    許昀郡隨之也喝了下去,直接入喉吞咽。


    明雪想的是,她臨時含著口中的酒,待會兒去衛生間吐掉,正欲起身卻被許昀郡按住肩頭,她不明所以,見到他似乎要吻過來的樣子,她愣地下意識就咽了下去,隻為問出一句:“怎麽了?”


    許昀郡隻是替她抹了抹嘴角,說:“都溢出來了。”


    連親吻也沒有。


    明雪感到挫敗,放下酒杯後,還是去了衛生間,她剛才那麽大一口,又自知酒勁差,待會兒肯定要發作。


    她無聲使勁嘔了幾口,卻怎麽也吐不出來,奈何周圍溫度又高,呆了會她就有些頭暈。


    明雪放棄了,在心機男麵前她從來就討不著好。


    回到房間,她從床另一邊躺了上去,浴袍也沒脫,假寐般閉上了眼。


    許昀郡繼續看了會手機,就收了工,也跟著她一塊兒躺下來,摸著她的臉問:“不脫嗎?”


    明雪壓根沒睡著,她想在睡前跟酒意做一回抗爭,如今覆在她臉上的手有些冰涼,便使她得知自己的臉已經開始發燙了。


    她翻了個身,八爪魚似的攀上了他,想要汲取更多涼意,手也肆無忌憚地從他的臉摸下去。


    許昀郡拉下她的手,將她雙手合並舉高,主動幫忙把浴袍脫了下來,這下她舒服了些,往被子裏鑽了鑽,扭著身子再度黏了過來。


    明雪知道等不到他醉了,隻好主動上手,一把抓住他關鍵部位。


    許昀郡正待脫衣,被她毫無預兆地握住了槍管,悶哼了一聲,扔開浴袍翻身將她上身扣住,壓迫著問:“憋壞了?”


    明雪並不承認:“我隻是跟它打聲招呼。”


    說完她鬆開他,很沒意思似的翻過身,懶懶地打了聲哈欠:“好困啊,我先睡了。”


    許昀郡跟著從後麵覆上來,將她的手抓回去,語氣強硬道:“打了聲招呼就走,它允許了嗎?”


    明雪埋在枕邊的唇角彎了起來,知道這男人被她勾起了火,於是下手重重掐了一把,這份不識好歹的力道迫使他什麽也顧不得,從床邊拿了樣東西的瞬間功夫,立刻從後麵死死釘入了她。


    明雪將頭埋入枕間,幾乎全程晃著身乳,導致頭也有些犯暈,她知道酒勁上來了,想撐著尚且清明的意識,問他一些話。


    她先要求:“許老師,你親親我。”


    許昀郡捧著她的腦袋轉過去,同時他從後麵湊上來,配合動作不斷地吻著她,輕柔婉轉。


    明雪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得近些,伸出小舌勾纏,吻到雙方氣息紊亂時,倆人停了下來。


    她趁機問道:“你喜不喜歡我?”


    他扯著她的下唇瓣吸了口,模糊道:“喜歡。”


    她緊跟著問:“那你愛不愛我?”


    他沒有回答,房內安靜,並不可能沒聽見。


    明雪再度問了一遍。


    許昀郡忽然起了身,坐在那兒將她的身子仰天放平,單腿從他身前轉了過去,然後靠近她。


    “先叫我一聲好聽的。”他反而提了個要求。


    她不假思索地開口:“許老師。”


    “不是這個。”


    她換了個:“好哥哥。”


    他還是不滿意:“也不是。”


    她迷瞪瞪地微睜著眼,歎氣認輸:“我不知道。”


    他在她耳邊指導了聲。


    或許是醉意與體力剝奪了思緒,她下意識就順口喊了出來,帶著嬌弱的哼聲:“老公。”


    喊完這聲,她便沒多少力氣了,甚至忘了自己先前的討要。


    他倒是終於做了回好人,將她的臉掰正,認真注視著她吐出:“我當然愛你。”


    她半醉半醒地點點頭,似是滿意了,終於合眼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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