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學,今天的考試跟以往不同,所以以往的規矩稍微的改變了。”劉岩站在講台上一臉笑意的說道。


    說完揮手在半空寫到:邪,人,仁。


    三個字!


    “這次考試題目就這三個字,不限時。”說完走了出去,但餘光卻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正盯著外麵的林天。


    “戚”


    唐傑圓皺皺的胖臉此時一臉不滿,在自己看來這些書院的酸儒都是閑的沒事幹,征戰疆域靠的不是之乎者也,所以唐傑一直瞧不起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


    “翁”


    就在這時,一道光幕從書院門口起始,瞬間掃蕩整個書院,原本靜坐的學子全都被一種奇異的光幕包裹,隨之全都眼神茫然的坐立。


    ……


    “這裏是?”林天摸了摸依舊頭疼的腦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荒蕪的大地,幹枯的樹木以及裂開的黃土大地無一不在說明這是一個毫無人煙的地方。


    更遠處則是一片茫茫的白霧,將遠處的景色覆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林天全身氣息湧動,雙指並攏一道劍氣瞬間蹦出。


    就在林天緊張的時候,遠處被濃霧覆蓋的區域出現腳步聲,但隨之伴隨著咳嗽的聲音。


    林天身體瞬間緊繃,雙腿死死的抓住地麵兩條紮龍逐漸的浮現在其後背,就在蓄勢待發的時候,遠處模糊的人影出現了。


    這是一老一少兩個人,老者身上披著破爛的衣衫,黑黃的臉龐透出病態,光著腳慢慢的在這個荒寂的大地行走,而右手牽著一個身穿紅色棉布製成冬衣的小女孩,小女孩腳上也同樣穿著紅色的繡花鞋。


    林天全身的元氣湧動,盯著兩個越來越近的爺孫,而這兩個爺孫好像沒有看見林天一般慢慢的從其身邊走過,向著大地的另一邊走去。


    “咳咳”蒼老的咳嗽聲逐漸的遠去,大地繼續陷入了荒蕪與孤寂。


    林天突然皺著眉頭,慢慢的轉過身盯著已經消失不見的爺孫兩個消失的地方。


    半刻鍾後,遠處濃霧繼續出現了腳步聲伴隨著咳嗽的聲音,林天猛然一縮盯著這兩個剛剛在自己身後離去的爺孫兩個。


    “咳咳”依舊是咳嗽的聲音,老者一步一頓的牽著自己的幼孫在這片大地上前行。


    林天眼睛不眨的盯著這兩個突然出現的爺孫,剛剛沒發現的細節此時讓林天蹙眉,老者右腿細微的有些瘸,左腳支撐著全身的力量,而孫女的眼神卻極其的無助,左手好像很自然的握著老者的右手。


    依舊無視林天,爺孫兩個逐漸的向著後方走去,林天沒有跟隨,但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與此同時,在書院內幾個老師看著全都陷入呆滯的學生一臉無奈,他們也沒想到太傅會這樣出題。


    在書院的某個書舍內,一位身穿江山社稷圖裝飾的官府的官員正一臉恭敬的站立,坐在他身前的是一個身穿布衣,頭發漆黑無比,但胡須卻花白的老者。


    此時這個老者正一臉嚴肅的閉著眼睛,這道題是他出的,這些年有無數個答案,但卻不是他滿意的,這個老者正是太傅,儒道巔峰的大儒。


    而當書院被光幕籠罩的時候,各個侯府,官員的探子都時刻在遞送消息,隻因為這是太傅出的題。


    無數暗流開始在上京城流動,各個勢力將目光投向了書院。


    在上京城一個偏僻的區域,這裏沒有任何人經過,一個浩大的猶如巨龍般的氣息再次蟄伏,漆紅色的大門上書寫著幾個金色的大字:武穆府!


    這個大周軍神般的人物此刻也將目光投向了書院。


    那不僅僅是一場考試,更是各個侯府官員子嗣做出選擇的時候!


    大地依舊是哪個大地,但卻下起了蒙蒙細雨,將原本幹枯的大地侵潤了少許,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之內,林天獨自一人站在其中,孤寂的大地因為這一個生命而出現了氣息。


    半晌之後,林天閉著的雙眼猛然張開,因為遠處的濃霧又出現了一老一少,老者依舊咳嗽的牽著孫女走了出來。


    林天看著第三次出現的爺孫兩個,眼睛浮現出一絲猶豫,但隨之出現堅決,就這爺孫兩個一如既往的跟林天擦肩而過的時候,一抹華光摧殘升起,從林天手中出現一柄元氣劍,這把劍很快,卻沒有鞘!


    因為劍是殺人的,因此老者的頭顱此時在蒼黃大地上無聲的張望!


    看見林天將老者斬殺,孫女眼神出現一種迷茫!


    就這林天將老者殺戮的時候,原本在書院的太傅身軀一震,眼睛浮現一絲期待。


    整個書院的光幕猛然一頓,霎時間停止,原本觀看進展的眾多老師全都愕然的看向林天所做的畫麵,隻見一道光幕從林天腦袋上升起,讓許多的人可以看見。


    “竟然是殺戮候子嗣?”


    “是他?”


    不僅觀看的老師都愕然,原本各府各官員所屬的探子都向著自家主人稟告。


    這場意義不明的考察終於開始出現了頭籌!


    漆黑的夜空伴隨著小雨將荒蕪的大地染成黑色,在大地的中央,林天站在無頭老者旁邊,臉上遲疑的盯著眼睛逐漸變得清晰的小女孩。


    片刻之後,小女孩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沒有哭泣,隻是昏迷了過去,是被嚇得,而不是悲傷!


    林天知道自己的舉動是正確的。


    時間逐漸的過去,林天將小女孩背著向著濃霧的方向走去,剛開始是枯燥的幹裂大地以及死屍遍地的景色,三天後出現了人煙。


    林天站著腳步,腦海浮現那個老者的身影。


    看起來是爺孫兩個在蒼黃大地上相依為命,可是太過尋常了,老者右腿不是因為長年風寒導致瘸的,而是刀傷,並且是近期出現的刀傷,而破爛的布衣林天從中發現了箭痕,至於不斷地咳嗽也不是多年勞累成疾導致的,而是因為被某種內力所傷,因為如果是常年的咳嗽會顯得很急促,而不是這種很規律的咳嗽。


    而讓林天下決心出手的原因是這不是爺孫兩個,那個小女孩身上穿著華貴的絲綢,這是一種從海外進貢的,換句話說這種衣布是極其尊貴地位的存在可以享用的,而那個小女孩左手很自然的牽著這個根本不是自己熟悉之人的手。


    從而得出這是一種習慣,小女孩從下就被人嗬護,所以牽手成為了習慣,但由於不是自己熟悉之人,所以那眼中的無助可以得以解釋了。


    因此,這個老者是那種江洋大盜或者亡命之徒,這個小女孩是被其擄掠而來的!


    這就是林天先前出手的原因所在!


    “觀察細微,心思縝密,出手決斷!”太傅睜開的眼睛出現一抹讚賞,林天是第一個以這麽快的速度覺察出不妥的學子。


    …………


    落雲鎮原本是農耕女織的平凡小鎮,但卻來個兩個人!


    小魚,這個小女孩的名字,此時跟隨者林天住進了這個小鎮,沒有想象中的惶恐與激動,小女孩平靜的低著頭任由林天牽著她的手。


    歲月匆匆,轉眼間十年過去了,林天在落日小鎮經營了一家客棧,經過十年的沉積,此時變得極有威望,而小魚也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也有很多人上門提親了,但林天都拒絕了,十年的相依為命讓他們的感情不可分割。


    “小李,替韓老板結賬。”林天站在櫃台撥拉著算盤頭也不抬的吩咐道。


    “好嘞掌櫃的。“一個小二打扮的少年披著一條雪白的毛巾機靈的向著一桌走去。


    ”哥哥,那個紈絝又追我。“噠噠噠的腳步聲急匆匆地響起,驕哼的不滿聲讓原本低頭算賬的林天笑著抬起頭。


    隻見一個身材碎花裙的少女疾跑著闖了進來,精致的麵容因為生氣而皺起了瓊鼻。


    這個少女竟然跟朝陽公主長得極其相似,但卻多了一絲活潑與朝氣。


    十年的時間讓當初瘦弱的小女孩長成了絕美的容顏。


    ”魚兒啊,跑什麽嘛,我跟我爹已經說了,改天必定登門拜訪,到時候你就是我的了。”調戲的話語輕佻的響起,隻見一個滿臉粉刺的白麵小生裝扮的公子搖著手中的扇子,桃花眼中充滿了占有欲,直勾勾的站在門口盯著一臉厭惡的小魚。


    “白公子又來了啊?”林天一臉笑意的看著這個小時候總是調皮著跟小魚捉迷藏的少年。


    “林哥,你就把小魚嫁給我嘛。”白尹邁過門檻眼巴巴的對著算賬的林天說道。


    “嗬嗬,白公子啊,小魚還小,怎可妄談談婚論嫁呢。”林天溫和的笑容看著這兩個賭氣的少男少女。


    “那我改天再來看林哥啊,小魚拜拜哦。”少年露出潔白的牙齒揮著手走了出去。


    但轉過身時,原本陽光的笑容變為怨毒。


    “哥哥,白伊不是好人。”小魚嘟著嘴氣巴巴的對著一臉笑意的林天喊道。


    “好了好了,魚兒乖準備吃飯了。”林天摸著小魚的頭溺愛的笑道,在他看來白伊雖然調皮但本性是好的,小時候一個勁的叫自己林哥哥,也總是過來跟小魚玩。


    在城鎮的某個大戶人家,此時白伊正賭氣的摔桌子,而在其身邊一個體型微胖發福的中年人一臉無奈。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小魚。”白伊狠狠的將房間的花瓶扔到地上厲聲的喊道。


    “為父答應你還不行嗎。”微胖的員外笑嗬嗬的摸著白伊的頭發寵愛的說道。


    “真的?”將手中的花瓶放下,白伊因為激動臉上的粉刺格外的明亮。


    “真的。”員外瞪著眼睛看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由於自己早年喪妻所以對這個兒子格外的寵愛,在他想來一個開客棧的巴結自己還來不及呢,怎敢拒絕。


    但,當送出去的禮品靜靜的擺在自己眼前時,陰沉的臉色欲噴出火焰。


    “管家,帶幾個人去讓那位小姐跟少爺結婚。”員外笑嗬嗬的吩咐道但眼神卻夾雜著寒光,在黑色的夜晚恍如一匹食人的惡狼。


    秋季是一年中最為奇特的節日,它終結於春卻起始於冬,它終結於生命的華光卻收納凋零的歸宿。


    這個秋季顯得格外的淒涼,林天收拾了客棧的桌子,結算了一天的賬目,想著改天再給小魚置辦一件新衣,不由得眯著眼睛輕哼了起來。


    日落西山,夕陽的餘暉逐漸的褪去,原本被染成金黃色的屋舍逐漸的被黑夜籠罩。


    “小魚怎麽還沒有回來?”林天皺著眉頭,這孩子從小就不讓自己操心,今天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家。


    夜,逐漸的過去了,林天披著衣服吩咐小李看好店門便拿著燈籠走了出去,漆黑的過道靜悄悄的,各家各戶都亮著燈,溫馨的傳出家人的氣息。


    林天手執燈籠披著衣服獨自在街道前行,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轉了一圈後沒有發現小魚的身影。


    “或許是回家了呢。”林天仰頭看著逐漸被烏雲遮蓋的月亮,急匆匆的邁著腳步向著客棧趕去。


    “小李,小魚回來了沒有?”林天看著打著瞌睡的夥計焦急的問道。


    “掌櫃的,沒看見啊,或許是在玩的好的閨蜜家呢。”夥計打著嗬氣勸道。


    “或許吧。”林天不安的坐下來。


    這一夜,林天將客棧的大門打開,靜坐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門外。


    一夜未眠後,惺忪的眼神已經通紅了。


    今天是個陰天,卻沒有客人吃飯。


    林天納悶的走了出去,一行道路沒有幾個人,就在打算回去的時候,一個身材花白色衣服的老者拉著林天的衣襟。


    林天全身一震,全身發軟的空白神色出現,因為這個老者一臉急切的看著他,並且在眼睛中出現一抹同情的看著自己。


    “出什麽事了?”壓下心中的惶恐林天顫聲的問道。


    “小魚她……”老者悲傷的說道。


    小鎮河邊圍著很多人,林天扒開人群看去,瞬間一股茫然讓他的大腦空白,原本活潑可愛的小魚絕美的容顏出現極度的恐懼,全身光溜溜的躺在河邊,全身傷痕累累,那是抓痕。


    絕美的臉上出現恐懼夾雜著思念,恐懼是因為遭受了極大地傷害,思念是想要看見那個人。


    那個養育自己跟自己相依為命的哥哥,或許在焦急等自己的哥哥。


    從小就很喜歡哥哥,在小時候經常憧憬的盯著哥哥算賬的背影,想著長大後嫁給他。


    少女無聲的死去在這個冰冷的河道口,林天掙紮著擺脫扶著自己的人,蹲下身將自己的衣服遮蓋住少女的身體,但卻全身一顫,因為他看見少女的左手緊握著一個衣角。


    陰冷的天氣開始下雨,淅瀝瀝的秋雨逐漸的將整個小鎮侵濕,林天站在小魚的墓前靜靜的站著,從小,小魚就喜歡站在高處看遠方的景色。


    這個地方是小魚最喜歡的。


    輕聲的說著什麽一般,隨之站了起來轉身向著山下走去,背後的天際突然劃過一道驚雷。


    “轟隆隆”


    在員外家,此時白伊全身顫抖的窩在床上,臉上道道抓痕顯得格外的恐懼。


    “爹,我不是想殺她的,是她抓我的臉。”顫抖著身軀對著坐在床邊的員外哭泣道。


    “乖,沒事,爹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員外輕聲的摸著自己兒子的腦袋,事實上跟隨白伊的侍衛已經說了。


    隻是殺了一個女子而已,在這個小鎮上有誰可以奈何他。


    “轟轟轟”


    秋雷響徹大地,林天一步一頓的走在雨裏,各家各戶都在點著燈坐在火盆前笑著說著。


    林天已經沒有家了!


    但他有劍!


    劍無鞘,卻從來不歸鞘!


    雨水順著臉頰流淌著,如淚如泣!


    他要殺人,而且不是殺一人!


    這個秋季注定要紅了許多。


    在書院內,原本看著林天生活的太傅此時卻皺著眉頭。


    這不合仁!


    “轟隆隆”


    秋季的驚雷將大地映出白天的短暫,雨下的越大了!


    “啪啪啪”腳步聲重重的踏過雨水過多形成的路麵,濺起雨的痕跡,一路上殺氣在林天身上積攢,猶如實質般的形成一朵花苞,但卻是紅色的。


    “今天的雷好滲人。”在員外門口處,兩個小廝打扮的正蹲著不時的仰頭看著天際的閃電。


    “可不是,喂,你今天看沒看見公子一臉慌張的闖了進來?”另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用手肘碰了碰悄聲的問道。


    “哎,這些年公子越來越不懂事了,前天我就看見有一個婢女從廂房抬了出來。”另一個向著四周看了看,隨即悄悄的低語。


    “不止。”年紀大的拉了拉另一個的衣襟小心的嘟囔著:“昨天晚上少爺對林掌櫃妹妹施暴了,我親眼看見的,可惜那麽漂亮的小姑娘就這樣被糟蹋了,唉……”


    “真的?那林掌櫃的?”一聽這話,年紀小的一臉好奇的湊近問道。


    “唉,還能怎麽樣,這些年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可憐林掌櫃,那麽好的人。”同情的話語伴隨著雷聲響起,顯得微不可聞。


    “轟隆!”


    就在這時,一道驚雷劃過天際,兩個小廝一臉詫異的發現一道人影站在雨水裏,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這是?林掌櫃?”看清了來人,年紀大的小廝複雜的說道。


    “鏗鏘”


    大雨磅礴的潑了下來,但卻沒能遮蓋劍出鞘的聲音,因為這是死亡的氣息,一道弧形的劍氣霎時間從林天手中發出,越過雨的屏障帶走了生命的氣息。


    林天漠然的看著屍首分離的兩個小廝,磅礴的大雨很快的將濃鬱的血水衝走,跨過屍體右手輕放在漆紅色的大門上,元氣湧動原本堅固的大門瞬間化為飛灰,沒有引起任何響動。


    走過院子進入了中堂,有兩個正在喝水的婢女,清秀的臉龐帶著未來的憧憬與期盼,林天走了過去但隻是將其擊暈,屠戮滿門不是自己的選擇。


    白員外家,除卻女人與小孩,其餘的全都被斬首。


    雨越來越大了,驚雷陣陣映出林天略顯慘白的臉龐,獨自站在死屍遍地的院子,看著手中的劍,明亮的劍身在雨水淅瀝瀝的衝洗下越發淩厲。


    “刷”


    原本在書院靜坐的林天猛然醒來,茫然的神色持續了很久,半晌後才臉色複雜的盯著自己的右手。


    右手放著一把劍,卻無鞘!


    這個夢境林天洗了一柄劍!


    “唉……”太傅失望的盯著林天,做到了斬邪,養人,但卻沒有正仁。


    這個題目,林天的答案讓他很不滿意。


    與此同時,或多或少的學子全都臉色茫然的睜開了眼睛,有的張狂有的悲傷,更有甚者殺氣淩然。


    “走吧。”太傅緩緩的站起身來,坐上了準備好的馬車離開了。


    林天當然不知道太傅對他的評價,但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因為這個夢境讓林天知曉了自己的方向。


    “這……”


    看著太傅離去,原本觀看的家族探子全都愣了愣,因為他們不知道是否有誰入了太傅的眼睛,這讓他們無法上稟自家主人。


    “有點意思。”眾多侯府中,一道修長的身影負手而立,拿起手中的茶杯輕吟了一口笑著說道。


    “來人,將林天初次考試的卷子拿來。”武穆府中,一雙金色花紋鑲邊的軍鞋踏了出來,這是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人,沒有絲毫軍士氣息,猛然一看隻會認為這是一個儒士,溫和的眼睛永遠充滿著笑意。


    但,這個溫和的中年人正是大周軍神,親手埋葬了蠻荒各族百萬浮屍的強者,因為他的存在,記窺於中央社稷的各方異族全都不敢妄動!


    一盞茶的時間,原本在禮部被加密封鎖的書卷到了武穆的手中,原本平靜的神色越來越明亮,到了最後一聲爽朗的笑聲嗡嗡的響了起來。


    “好一個疆域所屬之處,兵者踏足之所,林宇之子不錯不錯,此時了了送我書信過去。”


    “是”


    ……


    相比於儒家的平靜,兵家的各方勢力全都看中這些無意的在夢境做出選擇的學子。


    “這是真的?”白言臉色通紅的看著手中的信封,由於激動而導致身體不自主的顫抖。


    止戈候竟然中意他,雖然他的父親玉鼎候同樣是王侯,但跟止戈候一比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隻因為止戈候是手握疆域百萬重病的實權侯爺,而不是自己父親這樣隻是虛名的權利。


    更重要的一點是止戈候是元皇境界的超級強者!


    元皇,這是一個他隻在傳說中聽過的境界,從來沒有見過這類強者!


    林天站在煉心路前,怔怔的看著手中的劍,一抹複雜在其眼中出現。


    “那個夢”仰頭看著天際的蔚藍,他不願那個夢變為真實,那個跟朝陽公主相似的女子,又何嚐不是自己最怕的未來。


    “哎呀,這不是林世子嗎?怎麽?沒有大人相中你?”一聲不合時宜的譏諷聲將林天的沉思打破。


    林天眯著眼睛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白言。


    “這就是殺戮候子嗣啊”


    “可惜了”


    原本因為止戈候相中白言而震驚的各府各官員全都被吸引過來,看著針鋒相對的兩個人。


    “你也不要失望嗎,這不是很正常嘛,畢竟你父親死的早。”白言笑著搖著手中的書信一臉得意的看著林天。


    “注意言辭”看著白言的話語逐漸的不對,有的官員皺著眉頭厲聲喝道。


    “是,大人。”白言笑著說道。


    “你根本沒有任何希望,依舊是十年的廢物。”白言譏諷著走向眾多的官員。


    林天恍若未聞的看著手中的劍,一抹殺氣逐漸的不由自主的出現。


    “恩?有殺氣?”就在林天剛剛顯露殺氣的一瞬間,書院的一道門被打開,一道人影臉色凝重的感知到。


    就在林天眼中殺氣越來越盛的時候,一個身材白色軍服的侍衛冷漠的出現,高聲的喊道:“誰是林宇之子?”


    “恩?”原本打算離去的白言轉身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侍衛,就連眾多打算坐車而去的官員都愕然的停了下來。


    “我是?”這道聲音好像冷水一般講林天眼中的殺氣平複了下來,隨即高聲的答道。


    侍衛一絲不苟的走了過來,隨即遞給林天一紙書信,隻是這紙書信卻是金黃色的。


    ”這是?”眾多的官員愣了愣,不由自主的眼皮狂跳的看著這紙書信,眼前的一切太過突然,以至於讓他們茫然了片刻。


    但緊接著,一道吸氣的聲音響起,好像傳染一般陸陸續續的響起一片吸氣的聲音。


    因為他們想起來了。


    “武穆!!!”


    “怎麽可能?”白言不可置信的盯著林天手中的金色信封。


    武穆是誰?整個大周軍部的巔峰人物!


    仿若巴掌一般狠狠的將白言的臉打的腫而不青,剛剛還在拿著止戈候的昭函一臉得意,現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著林天手中的金色書柬。


    整個上京城轟然的瞬間乍起,就連各個侯府的王侯都凝重的觀看,這不是簡單的青睞,更是一種決定。


    “其實太傅離去的時候已經有答案了。”猛然一道亮光在眾多官員之間閃現,但緊接著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猜想讓他們紛紛看向林天的目光再次發生了改變。


    “剛剛太傅的選擇本是林天,所以整個外院三百八十九人,為什麽隻有林天的夢境被拉了出來,因為太傅的答案已經快要抉擇出來,但最後卻沒有選擇林天,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太傅讓步了!”


    “武穆哪怕逼迫太傅都要讓林天進入軍部而不是儒家,這……”


    察覺到這層意思的官員臉色各色不同,但無疑殺戮候所代表的意義要重新被認可了。


    林天一臉楞然的盯著手中的書柬,全然沒有看見眾多官員的臉色,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武穆會遞給自己書柬,哪怕自己父親活著的時候也不可能讓武穆出麵。


    要知道,當年殺戮候之所以可以執掌百萬鐵騎征戰蠻荒,哪怕屠戮百萬的異族都沒有從儒家的彈劾中被剝奪兵權,這是因為武穆開口了。


    直至最後被十大妖王圍攻致死,武穆也沒有任何動作,顯然沒有能引起他的注意。


    但,這種微不足道的書院的考試竟然讓武穆出麵,雖然是遞給書柬,但這後麵的意義足以讓原本對殺戮候壓迫的勢力全都消失殆盡。


    隻因為武穆這兩個字!


    林天心中被驚濤駭浪所包裹,極其忍住自己的身體將手中的書柬小心的放在懷中。


    隨即抬頭看向四周,隻見原本對自己漠視的所有官員都一臉和善的笑著。


    “世子稍後我們大人拜訪。”


    “對對,請世子慢行,我們大人正在準備。”


    各種和善的言語態度瞬間將林天愣了愣,原本跟白言一起的官員全都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好像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一般,白言死死的盯著正笑著回應各個官員的林天。


    “這個廢物!”一股戾氣在白言臉上出現,相對於以前的侮辱,這次的白言是真的想要殺林天了。


    殺戮候府,此時無數的禮物全堆積在府門口,大大小小的官員的禮品全都遞向殺戮候府。


    “是林世子!”有人眼見,看見林天的馬車紛紛叫喊道,隨即快速的圍上去。


    “咳咳”林天小心的咳嗽了一聲,悄然的從偏門進去。


    到了大廳,原本靜坐不安的林母一把拉住林天急聲的問道:“天兒,這是怎麽回事?”


    林天無奈的看著自己母親,隨即將書院考核的以及最後武穆遞給自己書柬的事一句一話的說了。


    ”娘?“當林天興致勃勃的講完,才發現自己娘親全然沒有欣喜與震驚。


    林母一臉擔憂的看著林天,原本白皙的臉龐此時卻顯得灰白。


    “娘?”看著自己娘親如此,林天忍不住拉了拉衣袖叫道。


    “為娘沒事,隻是高興。”林母笑著說道,隻是在胭脂的遮蓋下,這一抹笑容有些強裝。


    “世子,門外的那些大人送的禮品都堆不下了。”沉悶的氣氛被進來稟告的侍衛打破,林天也沒有詢問原因,隻是知道了自己被武穆青睞未必是一件好事。


    “將各位大人送來的禮品歸納整理,就說林天改日一定回訪。”林天轉身盯著侍衛吩咐道,隻是在其身後的林母卻怎麽挪不開目光,那是一種擔憂以及後怕的神色。


    時間匆匆而過,春天也隨之走過了大半個綠色。


    雞鳴聲響起,隨之整個府中的丫鬟仆人都急切的開始準備早餐以及焚香祭拜,因為今天是自家世子成人禮的節日。


    早晨沐浴更衣之後,由專門訓練的丫鬟開始梳頭,這是一種極其複雜的頭髻,哪怕是專業的丫鬟經過訓練多時,依舊要花費數個時辰,不能有一根淩亂的痕跡。


    佩戴好象牙白玉的飾品,一件黑白相間的世子服,黑色的筒鞋顯得格外的精神。


    吃過早餐,便坐上馬車前往景陽宮!


    在馬車內,林天臉色複雜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宮牆,自己……已經十年沒有進宮了,而她……


    在無數輝煌碧落的宮殿中央,無數宮女進進出出的在端著什麽,在更裏麵,朝陽公主絕美的容顏顯得格外的激動,溫柔的話語不斷地喃喃自語:“太好了,終於要見到他了。”


    “公主,皇帝將您許配給玉鼎候大士子,您這樣私自見那位,恐怕會引起非議啊。”一旁看著自家公主沉浸在未來的喜悅中,小草擔憂的勸道。


    “我不管,小草你要替我保密哦,嘻嘻。”朝陽公主好看的眉毛彎成月牙的形狀笑嘻嘻的對著正在給自己梳理頭發的宮女吩咐道。


    “可是公主……”小草清秀的臉龐忍不住的反駁道。


    “不許說了哦,再說打你,哼哼”朝陽板著臉惡狠狠的嚇唬道,隻是有些忍俊不禁的樣子。


    唐城!


    這個囂張的皇城來源於被覆滅的唐,不是大唐或者唐朝的唐,而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唐……代表曾經一個盛極浩大的王朝。


    以一個王朝曾經的代表作為皇城,皇帝的意思很明確,要以城比擬上古的一個朝代。


    在距離唐城千米處,林天下了馬車,仰頭看著這個自己以前覺得可能永遠也沒資格踏入的皇城,曾幾何時這座猶如上古巨獸一般盤踞的皇城承載了自己複雜的回憶。


    天色還沒有亮,林天遞給侍衛身份牌便進了這個十年未踏入的皇城,暗紅色的城牆彰顯著古樸與滄桑,青石色的通道上坑坑窪窪,兩邊站著身穿金黃色戰甲的禁軍,但卻沒有發出一點聲息,猶如石刻般的矗立。


    走過長長的宮道,林天駕輕就熟的向著景陽宮走去,天還早此時的景陽宮卻早已打開,太監宮女魚貫的進進出出開始準備,成人禮是年滿十八的世子公子集體舉行的大禮,而這是由禮部主持的。


    “請問您是那家的公子?”就這林天靠近景陽宮的時候,一名身穿碧綠色衣裙的宮女甜甜的做了一個禮輕聲問道。


    “殺戮候府!”林天溫和的回答。


    原本低著頭的宮女忍不住啞然的抬起頭,隨即快速的低下頭輕聲的說道:“原來是林世子,請這邊來。”


    跟隨宮女的指引,林天邁入景陽宮,走過玉白石鑄成的台階隨即向著左邊走去。


    林天皺著眉看著前方帶路的宮女,雖然天氣稍早,未接受成人禮的世子隻許在偏殿等候,但這個方向好像不是偏殿的位置。


    隨著宮女腳步匆匆的帶路,林天的每天越來越皺了,但當轉過一個柱子的角落的時候,林天猛然一震。


    眼前出現了一大片假山,但宮女毫不在意的繼續將林天帶往假山的位置,林天怔怔的看著這座假山。


    ……


    “曦兒,快來看,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基地。”少年頑皮的聲音賣弄的響起,隨著話音落一個身穿紫色衣裙的少女怯怯的出現,雙手緊張的握住自己的衣角。


    “林哥哥,母後說了,讓我們不要亂跑的。”少女精致的臉龐小聲的低語,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感覺一般,大大的眼睛卻好奇的盯著眼前的假山。


    “沒事啦,曦兒這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哦。”少年輕輕的走過來,紅著臉小心翼翼的拉住少女的玉手,看著少女沒有反抗不由得輕噓了一口氣,隨即便滿足的拉著少女走向假山裏麵的小房子。


    那是一個純真的年代,懵懂的情愫便由此綻放。


    林天怔怔的站著,失落的看著這片假山,一聲歎息讓其顯得更加蕭瑟。


    “叮鈴”


    玉佩輕敲的脆響聲在這安謐的早晨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香氣。


    那一年彼此相守,訴說未來的美好。


    那一年相擁而泣,隻為青梅竹馬的愛戀。


    那一年,在花圃的簇擁中互相許下天長地久的誓言。


    如今,少女以長成傾國傾城的容顏,輕抿著紅唇在風中看著同樣相隔著花圃盯著自己的少年。


    “林哥哥。”朝陽公主淚眼朦朧輕語道,溫柔的話語好像春風的細膩般飄蕩。


    “我……”林天袖筒中的指甲狠狠的刺進肉裏,看著朝陽公主麵露期待的神色怎麽也說不出話。


    一個等待了十年的女子,相信自己當初的誓言,將十年作為愛情的考證的女子。


    在這一天,這一刻,林天突然覺得一種荒謬的感覺從自己心裏升起,這是一份遲到十年的承諾,一份對這個女子十年始終相信愛情的答案。


    林天第一次走上前,輕輕的擁抱住這個等待自己十年的女子。


    朝陽公主手足無措的愣了愣,呆萌的臉上不知所措的表情,但緊接著寶石般的黑眸流出晶瑩的淚水。


    雙手緊緊的抱著林天的後背,絕美的臉龐輕輕的搭在肩膀上。


    這一幕,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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