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雲天抱著少女睡的很香。


    燈會渡緣今天就能得到結果,他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


    少年起得很早,趴在窗戶上望天著長安城的方向,眼中滿是憧憬之色。


    離開劍閣已經快十日。


    他很想念長安城中餅香餡多的肉餅,想念爽口暖腸的汾酒。


    更想念肥胖如豬,在哪都愛吃玉米的牛長老,總掛著笑意的沐蕭然。


    還有讓他受盡苦頭的師兄師姐,板著一張死臉,他非常害怕的師傅。


    很多人在他的麵前一一浮現。


    想到不久便能回到長安,他清秀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夏青山翻了一個身,手臂打在了空蕩蕩的床上,輕輕下床來到他的身後。


    眼前是一輪旭日,照亮了天上的烏雲,十分美麗。


    渡緣台上站著很多人,人群中喧鬧一片,他們都在大聲議論,今天有沒有人能成功渡緣。


    晉國燈會持續了悠久的歲月,距離最近的渡緣人距今已經有兩千年的曆史。


    兩千年對於修行者不算很長,但也不算很短。


    兩千年足以讓很多國家消失,很多代凡人埋入黃土。


    所以台下的眾人今天非常瘋狂,希望他們能夠親眼看見有人成功渡緣,也算死而無憾。


    身穿藍色雲袍的公孫雲龍早早來到了渡緣台上,他雙手抱著懷中得劍,一雙劍眉完美修飾了他清澈的眼睛。


    秋風吹起了他的散肩秀發,更吹起了他那顆冰冷暴虐的心。


    紅衣男子靠在在一根巨大的白玉柱後麵,將身影完全藏住。


    手中撫摸著那把血紅匕首,沒有任何表情的眸光中帶著幾分冷意。


    夏青山被少年拉著手來到了渡緣台上,等待著明山大師。


    眾人等了很久還沒見到明山大師的影子,直到中午人群都散去老僧才現身。


    明山大師昨日精神抖擻滿臉紅光得臉變得非常蒼白,那雙渾濁的老眼更加渾濁,仿佛經曆過一場大病。


    沙啞的聲音響起,他輕聲說道:“最後一關,九篩玲瓏關現在開始,不限時間。”


    幾十名僧人抬著一個巨大的白玉桌子放到了渡緣台,發出巨大聲響。


    白玉桌子上有九十九個空格,桌子邊上放著九十九個通體潔白的白玉篩子。


    篩子各不相同,上麵刻著繁雜的圖案,每一個圖案都讓人眼花繚亂。


    公孫雲龍冷哼一聲,抱著樸實無華的佩劍第一個上了渡緣台,拿起手中的篩子隨意鑲著。


    每嵌入一道篩子,白玉桌上便顯出一道線條,直到鑲嵌了十一顆之後,便再也沒有線條出現。


    雲天看著白玉桌上的圖案,那是一柄神劍。


    隻有劍柄而無劍身,劍柄的下麵出現了一個字“止”字。


    短發男子看著眼前的圖案,手中的佩劍嗡嗡作響,自主出竅,攻上了個“止”字。


    淩厲劍意如萬根銀針般攻向白玉桌,直到佩劍自動歸鞘。


    那個“止”字才消失不見,公孫雲龍閉眼領會著剛才那道淩厲劍意,睜開了雙眼。


    他抱起佩劍來到了枯瘦老人麵前,深深鞠躬來到了渡緣台下。


    紅衣男子扯下了紅色圍巾,露出了那張極其英俊但毫無表情的臉。


    一把抓過十顆篩子挨著鑲嵌,速度很快。


    連著抓了三把鑲嵌了二十一顆篩子,才猛地停下。


    眼前的白玉桌上顯現得是一把通體血紅的匕首,散發著猩紅的光芒,上麵寫了一個“破”。


    他手中的匕首從腰間衝天而起,時而消失在空中,時而出現在白玉桌上。


    每一擊都無聲無息,連一點靈氣波動都沒有。


    白玉桌上那個“破”字很快消失,血紅匕首回到了他的手上。


    雲天始終閉著眼睛,感悟剛才兩人的機緣。


    公孫雲龍的佩劍劍意連綿不絕,籠罩了他,無論他怎麽躲都將身體暴露在這道劍意下。


    紅衣男子手中的血色匕首殺意四起,無聲無息,刀刀攻擊要害。


    一刀比一刀更加毒辣,無論他怎麽躲都保不住脆弱的喉嚨,隻能飲恨倒下。


    夏青山邁著輕盈得步子登上了渡緣台,連著鑲嵌了四十四顆便停下了手中的鑲嵌。


    少女輕聲說著:“大師,兩個人一起嵌入這道玉桌,算不算渡緣?”


    明山大師看著玉桌中一塊冰寒之心已經成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開口講道:“當然算渡得,不過佛宗秘寶隻能一人進入,不然會出大事。”


    夏青山點頭,拉著雲天進入了白玉桌中。


    弑天刀靈感受到了白雲桌中的蹊蹺,進入少年的腦海。


    小聲說道:“主人,這個桌子有古怪。”


    雲天輕輕皺眉,對著白玉桌轉了很多圈,放出天魔靈力感知,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在腦海中輕聲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刀靈輕聲說道:“裏麵封印著一個靈魂,我很熟悉,但我想不起來,反正就是有古怪。”


    明山大師見他遲遲不動手,咳嗽幾聲,輕聲說道:“雲師叔,請渡緣。”


    少年思索了一會,咬了咬牙,管他什麽東西,就算是條龍我也能活活劈了它!


    他拿起十個篩子,白玉製作而成的篩子入手不但不涼,還有著些許溫度。


    他一顆一顆鑲著,這次刀靈沒有指引,全靠著本能的直覺。


    很快便將四十四顆篩子放了進去,隻剩下最後一顆。


    白玉盤中顯現了兩副畫麵,一副是一顆完整的冰寒之心,散發著濃鬱的寒氣,上麵的字寫得是“仙”。


    一副是雲天的弑天戰刀,散發著濃烈的戾氣,上麵寫的字是“魔”。


    明山大師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盤膝打坐。


    公孫雲龍和紅衣男子早就離開了這片區域。


    夏青山放入三十三顆冰寒之心還未成型,那道冰寒之氣太過猛烈,他們不得不遠離渡緣台。


    兩人看著最後一顆篩子,看了對方一眼便知道了彼此的心意。


    小小的白玉篩子被兩隻手拿起,輕輕嵌入最後一格,嵌入的那一瞬間,兩道光芒衝天而起。


    雲天閉眼,弑天戰刀在空中猛地劈出了十八刀,連綿不絕得刀意讓遠方的公孫雲龍吐出一口鮮血。


    這股刀意太過恐怖,他趕緊又跑遠了幾裏,才壓製住胸口的劇痛。


    這不過是玉桌中的幻影便能有如此驚天威力,若是真有人劈完著十八刀,會有多可怕!


    夏青山閉眼,寒冰之心光芒大盛,在空中散發著冰寒之氣。


    那股冰寒連天地靈力都被凍住,冰寒之氣對上了了那道霸道無匹得刀意,發出猛烈地衝擊。


    明山大師祭出了一道巨大的金光罩,才得以逃過一劫。


    他身上的僧衣撕裂,露出幹枯的皮膚,像是被火燒了一般。


    白玉石桌猛地碎裂,一道黑色靈魂極快的飄向遠方,連弑天刀靈都沒能察覺到這極小的黑色靈魂。


    兩人同時睜開眼睛看著彼此,封印中的記憶鬆動了一絲。


    他們兩人前世便是戀人。


    明山大師艱難爬起,領著兩人進入了渡緣台後方的一處大殿。


    從大殿之上拿出了一個鏽跡斑斑的古老佛燈,燈中還燃著熊熊烈火。


    沙啞聲音響起:“雲師叔,夏神女,你們二人都可渡緣,這便是佛宗秘寶。”


    雲天看著這個佛燈,這明明就是個破爛!


    丟在大街上連乞丐都不要!


    他拿起佛燈左看又看,放在手中仔細撫摸,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同之處。


    夏青山接過也是看了好一會,搖了搖頭。


    明山大師輕歎一聲,接過佛燈轉了底座很多圈,佛燈才被打開,露出裏麵一顆紅棗。


    他十分小心的拿起紅棗交到兩人手中。


    嘶啞說道:“這便是進入佛宗秘寶的鑰匙。”


    少女接過紅棗,輕輕咬下一半,在口中慢慢嚼著,對著雲天說道:“恩!很甜,你嚐嚐!”


    雲天接過紅棗,放入口中直到嚼完才說道:“是你太饞嘴了,這棗哪有那麽甜!”


    明山大師看著這對絕代佳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哪裏會有這樣的一對癡兒,就是一顆普通得紅棗也要分著吃嗎?


    他枯老的雙手重組了破舊的佛燈,佛燈中得古火熊熊燃燒。


    兩人的身體消失在原地,破碎的白玉牆壁轟然倒塌。


    紅色光影顯出了原型,一隻巨大的血紅爪子,從光影中伸了出來,散發著腥臭的味道。


    一隻,兩隻,無數隻爪子塞滿了牆壁,一片巨大黑雲籠罩了整片臥佛寺。


    電閃雷鳴,陰風怒號。


    諾大的臥佛寺中空無一人。


    明山大師早就下達了命令,寺內所有僧人昨晚上全體逃出了這邊淨土。


    一條條長著九顆龍頭得血紅巨龍,每一隻都格外恐怖。


    紅色的龍眼中滿是暴戾,冷冷看著下方的古寺,巨大得軀體足有千丈長。


    小青感知到了雲天的氣息神秘消失,心裏很著急。


    它剛飛到臥佛寺外,便感受到了血色巨龍的強大力量。


    這些巨龍沒一頭都比它強大,根本不能匹敵,趕緊溜走飛往長安。


    明山大師渾濁得老眼變得非常清澈。


    枯瘦的皮膚變的圓潤豐滿,蒼老幹癟的臉回到了年輕時候的嫩滑。


    他變成了一個長相俊美的和尚,眼中滿是柔光。


    輕聲對著空中說道:“老友們,現身吧!”


    半人半魔的莫莊彼煽動了巨大的血色翅膀,從萬米高空瞬間來到了地表。


    唐青楓和布衣男子也極快下降,臉上掛滿了憤怒。


    那日扇了雲天一臉墨水得老瘋子變成了一個白發英俊青年,來到了明山麵前。


    明山大師對著白發青年行禮,:“參見青楓師叔。”


    白發青年狠狠彈了一下他閃閃發光的頭,大聲喊道:“最後一次啦,哈哈哈哈!”


    兩人踏出殿堂,望著天空中無數條巨龍,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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