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氣不錯,雲天早早起來去街上買了點糕點,夏青山躺在被窩中張著小嘴吃著,臉上滿是笑容。


    渡緣台下站滿了人,明山大師的枯瘦的臉上精神抖擻,黝黑的皮膚也上也有了一絲血色。


    身穿綠衣的上古欣妍,站在人群的最前麵。


    那張滿是靈動的臉上眼皮之下多了一抹黑色,想必是昨晚上被某人一句話,導致她整晚都沒睡好。


    短發齊肩的的公孫雲龍靠在一個潔淨的白玉石住上,單手抱劍。


    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又短又利索的短發,眼中閃著一絲寒芒,引來眾多女子觀看。


    明山大師柔聲道:“現在開始燈會渡緣第二關,天魔棋局。規則很簡單,誰能連破十二天命棋局,誰便是有緣,時間為兩炷香,現在開始。”


    枯瘦老人說完,幾十個僧人抱著十二個銅棋盤依次擺在渡緣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看來這銅棋盤很重。


    昨日渡緣燈會第一關僅有五個人成功度過,眾人很想知道,誰才能解開麵前的天命棋局。


    百年一次的燈會盛宴,對於修行者來說倒是可以參加第二次。


    對於那些凡人,能不能活到一百歲都是很大的問題。


    上官欣妍第一個登台,第一局天命棋局就發了慌,這明顯就是一盤廢棋。


    白子被逼得無棋可走,更別說妄想翻盤。


    她小心走著,剛走了一步便額頭冒汗。


    這一步讓白子的處境更加糟糕,天命棋盤迅速做出反應,極快的殺了一大片白子。


    兩炷香得時間很快過去,她隻走了三步便下了緣生台。


    綠紗圍巾下的那張靈動的臉,布滿是陰冷,身體有輕微的顫抖,攥緊了她嬌小的拳頭。


    雲天終於喂飽了夏青山,九塊糕點他隻吃了三塊。


    心中想著:“什麽時候這麽能吃了?以後看來要多賺些銀子,不然自己那幾千兩銀子,很快就被霍霍沒了。”


    他輕輕將少女抱起,嫻熟的盤起了她秀麗的頭發,抹上了一點胭脂。


    直到少女滿意點頭,兩人這才出了門來到了緣生台。


    渡緣台下的眾人等了很久,遲遲不見有人登台,發出了哀怨之聲。


    直到看見雲天領著少女前來,喧雜的人群瞬間安靜。


    眾人俯身行禮,高聲喊著:“參見雲聖人。”


    雲天臉上滿是笑意,對著眾人行了劍閣之禮,夏青山也麵帶笑容,行了漢國之禮。


    眾人看著眼前得這對絕代佳人,喧鬧之聲更加高漲,高呼著少年的名字,讓他登台。


    明山大師臉上露出笑容,輕聲說道:“雲師叔,請解天命棋局。”


    他看著台下熱情高漲的眾人,又看著眼前的老僧。


    心裏有些發毛,我哪裏會下什麽圍棋?


    隨即召喚刀靈,輕聲說道:“待會,你幫我下!”


    刀靈的回答讓他差點氣死,這個小東西原來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它說道:“主人,這盤棋不好下,事成之後你得給我弄點玄金玉髓,讓我好好補補。”


    少年在腦海中狠狠說道:“跟著我你還覺得吃虧了?上次你主人我結婚,你沒少偷吞好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


    刀靈感受到了雲天的憤怒,這才進入他的腦海操控著他的身體,進入第一個天命棋局開始解局。


    它得智慧比雲天強了太多,畢竟活過了悠久的歲月,什麽場麵沒見過?


    不過是幾盤爛棋,對它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台下的眾人隻看見雲天的手在飛快移動著白子,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幾個呼吸之間,走了十步便讓棋盤上的所有棋子都消失,這便是過了第一盤。


    眾人看到眼前的白子走的很快,腦袋裏還沒反應過來。


    還沒看清楚是怎麽回事便已經結束,隻能睜大了眼睛看下一盤。


    半柱香的時間很快過去,少年連破十二棋局,台下眾人的高呼聲越來越大。


    少官欣妍撫摸著綠色古琴,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她恨不得談一首悅耳動聽的曲子,讓台上的雲天留下一灘血,跪在地上。


    雲天對著眾人行禮,臉上掛著平淡的笑容,在棋盤之外等著少女過來。


    夏青山幾步走上渡緣台,開始解第一道棋局。


    那日在雲莊白色殿堂,神秘壁畫裏的那一縷記憶現在發揮了作用。


    她雙手快速下著白子,黑子快速減少。


    本應該過了這一關的天命棋盤,竟然遲遲沒有變化。


    明山大師渾濁的老眼中閃出一絲精光,看著白子如雨般將黑子斬殺。


    天命棋盤中的黑棋被全部消滅,銅棋盤發出一道光芒射向蒼穹,天命棋盤再也無法顯出棋子。


    緊接著第二盤,第三盤,直到最後一盤棋子被她完全瓦解。


    台下的眾人都睜大了眼睛,雅雀無聲。


    每一盤棋都會射出一道光芒衝向蒼穹,她每解開一道棋體內的寒意便消退一分。


    直到十二盤天命棋局解完,體內的寒意被徹底壓住。


    明山大師對著眾人行禮,輕聲道“善哉,善哉,夏神女此舉當真是空前絕後,可惜世間在無天命棋局。”


    台下一個滿頭白發得瘋老人,嘴上全是墨水。


    手裏攥著一張白紙衝上了渡緣台,高聲喊著:“好棋!好棋!”


    雲天眼中滿是怒意,看著這個瘋老人在快速靠近少女。


    猛地拔出了弑天戰刀就要劈砍過去,被一名僧人猛的攔下。


    瘋老人圍著少女轉了一圈,又圍著明山大師轉了一圈,臉上掛著瘋癲之色。


    明山輕聲說道:“楓師叔,你不去靜魔殿清修,跑來這裏做什麽?”


    瘋老人聽完後撓著耳朵,帶著那張白紙來到了雲天麵前。


    用他那張滿是墨水的嘴狠狠親了一下白紙,拍在了他的臉上。


    夏青山看著瘋老人的舉動,臉上掛著一絲怒意,手心裏多了一個極速旋轉的雷球,快速向著瘋老人走來。


    走了十步左右,她跟老人僅有一拳之隔,雷球剛準備拍在瘋老人得臉上,被雲天猛地攔下。


    他對著瘋老人行禮道:“多謝前輩!”


    說完便拉著夏青山的手,離開了渡緣台,眾人這才散去,隻留下三個人。


    一個是身穿綠衣渡緣失敗的西域琴狂上官欣妍。


    一個是身穿藍色雲袍,懷抱佩劍短發散肩的公孫雲龍。


    一個是身穿紅衣,頭戴紅色麵紗的神秘少年。


    公孫雲龍挑了挑的劍眉,清澈的眼中發出寒芒。


    雙手抱劍對著枯瘦老人說道:“大師,那我們三人這緣是渡得,還是渡不得?”


    紅衣少年撫摸著血紅匕首,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上官欣妍麵紗下的那張靈動的臉,一片紅一片白。


    紅是羞恥她第一個登台淒慘下台,白的是讓這兩人手都沒動就獲得了好處。


    明山大師雙掌並攏,枯瘦得身體微微前傾道:“公孫施主和紅衣施主這緣當然可以渡得。”


    老人說完便起身離去,上官欣妍猛地撥動了琴弦,晶瑩剔透的琴猛得崩斷。


    琴音斬斷了幾顆碩大杏樹,砸壞了幾堵石牆。


    枯瘦老者歎息一聲,斬斷的幾顆大叔和破碎的牆壁恢複原樣。


    上官欣妍看著枯瘦老者的背影,顫抖道:“歸一境……”


    說完她無奈的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背起綠色古琴遠離了渡緣台。


    先是被夏青山今日所作所為,嫉憤之心四起。


    又被這兩人平白得到了渡緣機會,暴怒之怨攻心。


    日後的修行,她怕是要多幾道魔障。


    生障易,破障難。


    公孫雲龍望著她落魄的背影冷哼一聲,紅衣少年將匕首插入腰間,兩人消失在了諾大的渡緣台。


    夏青山被少年拉著手,一路小跑回到了別院。


    她這才發現雲天臉上的黑色墨跡早已不在,急忙問道:“瘋老人對你做了什麽?”


    弑天戰刀劇烈顫抖,他感受到了少年受損的十三道靈根擴大了幾絲。


    憑著這幾絲寬度,雲天便能快速修複好破損的靈根,刀靈興奮得發出一聲嘶吼。


    雲天趴在她耳邊輕聲說著:“那個瘋老人,是我一個朋友的徒弟,那口墨水就是那日……”


    夏青山仔細聽著,聽到最後睜大了眼睛。


    他將那張薄紙上的內容仔細說著。


    那道墨水是神殤殿中半人半魔的莫莊彼所留,而那個瘋老頭是莫莊彼得徒孫。


    莫莊彼用這種方法救他,並告訴他一個驚天大秘!


    臥佛寺得由來是臥佛寺中封印著很多遠古惡魔,佛祖不想壓製便留下了臥佛寺。


    佛殿整體去了上界,而那尊臥佛便是明山大師。


    夏青山輕聲說道:“佛殿消失得時間,神殿都沒有任何記載,難道說明山大師已經活了很久的歲月?這不可能啊!”


    雲天小聲說著:“我師父楚老叫明山大師為小明山,他到底活了多少歲月?”


    兩人陷入了沉默。


    莫莊彼送來的消息絕不會有錯,他體內的靈根之傷溫養了半個月都未層好轉。


    僅靠那幾滴墨水,便能讓他的靈根得以完全修複。


    他很清楚這位兄弟到底有多少可怕的底牌。


    光是神殤殿中巨大天坑中的百萬強者,足以橫掃整個諸天世界任何一股力量!


    哪怕是上古家族也能被生生踏成一片廢墟,渣都不剩!


    少女望著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緊緊抱住了眼前得少年。


    冷冷說道:“不管發生什麽,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好嗎?”


    話音剛落,晴朗得天空之上瞬間來了一片烏雲,籠罩了整個臥佛寺。


    雲天望著這片黑雲,輕聲說道:“別怕,就算是死也是我先死。”


    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露出兩個可愛的小虎牙,捏了捏夏青山的臉頰。


    少女靠在他溫暖的懷中,眉笑顏開。


    烏雲越來越黑,刮起了陰風吹向了那塊巨大的白玉牆壁。


    牆壁內衝天而起得嘶吼,響徹了紅影內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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