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虎須


    劉標炕頭的酒碗殘渣裏沒有毒,說明花兒紅的毒液沒有滴落在酒碗裏,即便是花兒紅咬了劉標,毒素也不會進入腸胃。


    牆角下的殘渣中之所以有花兒紅的毒素,是因為花兒紅在劉標潑完酒底子後,爬到那裏去飲酒時留下的。


    摻有泥沙的米吃多了,固然會毀壞腸胃,但劉標患病之後,吃飯成了負擔,很少進食。


    即便吃了幾碗米粥,那少量的泥沙也不至於毀壞他的腸胃。


    眾人都覺得秦江說的有道理。


    這時候,荊悅姬問道:“那究竟是誰,在劉標喝的酒裏,摻雜了虎須呢?”


    秦江看了王富青一眼,虎須這玩意兒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除了獵戶之外,就是大夫了。


    因為老虎身上很多東西都可以入藥,所以大夫一般都有門路從獵戶手中搞到虎須。


    可王富青也是當年害死陳雅琦的同謀,他有什麽動機殺劉標呢?


    而且案發時,他在軍營啊!


    這時候,忽有一個衙役跑來報告說:“起兵諸位大人,陳興大人回來了。”


    陳興雖然撿了條命回來,然而渾身布滿傷痕,深可見骨,傷口旁邊的肌肉已經腐爛,往外麵滲出幽綠色的膿液,顯然感染已久。


    王富青用針刺破他還完好的皮膚,立即流出黑血,王富青說,這是毒質深入血脈,無力回天了。


    秦江從懷裏掏出兩枚酸棗塞住鼻孔,上前細看,咦了一聲:“他衣服有夾層。”


    他握住陳興衣領,撕拉一聲,撕破外衣,露出一張折成四角的白紙。


    白紙上所繪乃是自九原一帶的地圖,其上還做了標記,寫著哪裏哪裏屯兵多少。


    若是此圖落入匈奴人之手,不堪設想。


    秦江道:“陳大人身上,怎麽會有九原一帶的布防圖呢?”


    王富青道:“前番便聽說北寧番兵調動,要圖謀我大宣國土,莫非這陳大人正是內應?”


    秦江瞧他神情不似作偽,莫非前番孫巍在山中發現的匈奴斥候的腰牌,是陳興的?


    可,王富青為什麽又會出現在那裏?


    卻聽孫巍冷笑道:“王大夫,你對匈奴人的動作,了然於胸嘛?”


    王富青愣了一下:“大人知道,小人在城牆根一帶有家藥鋪,常年在那裏施藥,也聽聞一些軍中的消息。”


    秦江問道:“王大夫既然在衙門裏充任仵作,為何不就近在鳳翔城裏開辦藥鋪?


    反而要去城牆根那麽遠的地方?”


    王富青害怕的說道:“我在鳳翔城裏的名聲太過頭了。”


    “是太過真切了!”


    孫巍冷冷道。


    秦江讓孫巍把荊悅姬等眾人都叫過來,他要公布凶手的身份了。


    孫巍一驚:“大人,您已經……”


    秦江立即製止了他:“快去把大家都叫來吧。”


    等荊悅姬眾人進入房門,秦江便問王富青:“說吧,你為什麽要殺張衡、陳興和劉標?”


    王富青瞠目結舌:“大人……”


    他久久不語,秦江便歎了一聲:“你不說本官也能猜到一二,你本性良善,隻是擔著仵作一職,張衡等瘐死犯人時必須經由你手。”


    “他們威逼利誘,讓你深陷泥淖,你一邊在城牆根施藥救人,一邊又在牢裏下毒害人,年深日久你無法忍受,萌生殺心。”


    王富青道:“大人,您在跟小人開玩笑吧?


    小人一個小小的仵作,如何殺得了張大人等?”


    秦江笑了笑,說道:“那我就先說你如何殺了劉標。”


    “你先在獄卒們吃的大鍋飯裏下瀉藥,讓他們集體拉肚子。


    劉標因而告假,在家修養,再以探望為名,在劉標酒裏下藥。”


    劉標打罵妻兒,導致妻兒不滿,但從劉標患病前獄卒集體鬧肚子來看。


    凶手不像是劉標的妻子,因為妻子在他酒中做手腳,不必先製造獄卒集體鬧肚子,劉標告假這一條件。


    凶手這樣做,是因為他無法單獨對劉標下手。


    若平常時節去拜訪劉標,等劉標病發必然會受到懷疑,而等劉標患病,他再往劉標家裏去探望就合理了。


    更兼虎須不是日常買賣的物品,劉標的妻子難以搞到。


    “但你王富青是個大夫,可以搞到虎須。


    而我之前請教了丁宣將軍,劉標犯病的那會兒,你正因為要勘驗張衡的屍體,而從軍營回到了大牢。”


    王富青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小人又是如何綁架陳興大人的呢?”


    秦江道:“陳興,是匈奴奸細。


    據本大人推測,當時他應該失去山下與匈奴人交易九原兵防圖的。”


    但那時孫巍和丁宣攔下他喝酒,與他交接的人十分焦急,就在丁宣的軍營裏放火,因開丁宣和孫巍。


    “他卻沒想到,這件事正好給你提供了便利,使得你可以趁機帶走昏迷中的陳興,並在他身上製造傷口,塗抹穢物,令他感染。”


    王富青道:“可是還有張衡大人,小人總沒有機會殺他吧?”


    秦江笑道:“是啊,張衡從軍營回來一直待在府衙裏,閉門養病,身邊又有衙役護衛,死前又將自己反鎖在房內,旁人沒有機會下手。


    “且沒過幾日他就死了,由此我們可以推斷,張衡看似死在一間密室之中,實則那個時候,他已經被人殺的差不多了。”


    土饢壓身之法,少則五七日多則個把月才奏效。


    那時張衡人在軍營,也就是說是那時同樣身在軍營中的人,用土饢或者說,用某物代替土饢,壓在了張衡的身上,壓了個把月。


    早已將張衡的髒腑壓壞,才使得他回府衙之後,不久便死了。


    丁宣那時在深山剿匪,但好巧不巧,與他姐弟相稱的謝暘,卻在軍營中,而且與張衡前後腳到達軍營。


    而後在陳興案中,謝暘又在軍營大亂之際,出現在通往陳興存身之處的路上,後來陳興就失蹤了。


    這一切時間上的巧合,均使人不得不懷疑。


    謝暘是丁宣的幫凶,他二人合謀壓死張衡綁架陳興。


    “說起來,他們確實有作案的時間,可我一直在想,動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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